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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会惹恼君以诺的话,夜梓当然不会再说,而是乖乖的咽下去,免得自己再开口,不但没让君以诺对安德鲁有所改观,反而心中更厌了安德鲁,到时可就给安德鲁平添麻烦了。
对于夜梓出现在O市,短时间内要君以诺消了这一通火,说真的,绝没可能。这一通火他可是直接哽在心头,不过火气再如何的大,自家的丫头也得小心顾着,所以上线人那儿查询有用线索时,君以诺也顺带捎带上夜梓。
本来想让夜梓随自己一快进去,毕竟对于此时的君以诺而言,夜梓得时时刻刻处呆在他的眼皮下,他这心里头才能觉着心安。哪曾想对于踏入线人的家,夜梓竟表现得极其抵触,一个劲的摇着头,夜梓说道。
“这是君哥哥的线人,君哥哥自己进去问吧,反正也不用太久,夜梓就在外头等着。”
“外头呆着,为什么?”
“那个?该怎么说呢?”因着君以诺的询问,夜梓显得尴尬,不住的抓着自己的后脑勺,那视线游离的模样虽然半天没憋出一句话,倒是叫君以诺明了她此时这抵死不肯进去的缘由。
每一名灵能者,在每一座城市都有专属于自己的几名线人,夜梓她们也是如此。只不过对于她们的线人而言,那些线人显然都不大乐意同夜梓单纯交谈,这其中的根由,就算不明说君以诺也是清的。
同线人交流这种事,向来都是曦妃的活,夜梓能避则避,如今已经退居二线这么多年,更是不知如何同线人接触。因着担心进去显了尴尬,所以夜梓说什么都不乐意踏入这个家。对于夜梓的极力抵触,纵是君以诺巴不得她时时刻刻呆在自己眼皮底下,可他同样也不舍得对夜梓采用过多强硬手段,当即无奈一叹,随后说道。
“算了,不进去就在这等着,哪也不许去,就在这儿等着,听见没?”
“知道了。”
能这样毫无准则的顺着她,说真的,这个世上也就只剩下君以诺一人,当即忙着应了,在听了君以诺一番叮咛外加警告的话后,夜梓这才看着君以诺推门走了进去。等着君以诺消失在这一扇门后,夜梓这才微微的舒了口气,随后靠着墙就地蹲下。
伸着手在地面不住画着圈,一圈接着一圈轻轻画着,此时在别人眼中瞧见如此的夜梓,或许会觉得她在无聊发愣,可事实上夜梓却是在认真在思考着一件事。
这一次为什么要接下O市的委托,虽然所有人都在质询,可事实上夜梓却未对任何人实话实说。不曾同任何人说过实情,因为夜梓知道,如果一旦说了实情,自己绝不可能出现在O市。
事实上近来的这一年,夜梓很少睡过一个无梦的觉,就在一年前,突然的某一夜,她的梦中突然出现了一间屋子。漆黑,潮暗,叫人瞧着就觉压抑的黑屋子。黑漆漆的屋子,带着说不出的压抑之感,而她,就置身在这一间黑屋中。
黑屋。
这一年来她一直梦到那一间黑屋,黑屋里头从没见过人,甚至从没见过这一间屋子打开,每晚的每晚,她几乎都在梦中,在那一间黑屋中度过。总是梦到一间黑屋,一开始夜梓是觉着奇的,可因为连着许久下来并未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以至于这一件事夜梓一直藏掖在心头,未同任何人提及。
黑屋,之前的梦中一直梦到一间黑屋,然而最近,她的梦却变了。在那变了的梦里,她到了一处从没去过的地方,曲曲折折的林荫小路上,遥遥望过去完全看不到远方!路虽然延曲,不过夜梓还是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处园子。
一处园子,明明从没见过的园子,可是梦中的她不知为何,竟觉着这一处园子瞧着有些熟悉。
连着好几天梦到那一处园子,一开始园子的四周还笼了一层薄雾,只是每过一个晚上,梦中周遭的薄雾总会毫无根由的淡了些许。慢慢淡去的薄雾,周遭的一切也开始清明,尤其是在得知O市传来的这一单委托的前一晚,这梦中的雾,彻底散了,而在这散开的雾后,夜梓看到一个花坛。
雾虽然散,不过那个花坛看得却不是很真切,只是隐隐觉着着花坛里头好似种了什么。一开始接连梦到这些,夜梓是疑的,可在听了来自O市的那一单委托后,那一瞬夜梓有种感觉。
O市。
自己必须来一趟,无论如何,她必须来一趟。
因为这种感觉实在过于强烈,以至于夜梓说谎,请安德鲁带她前来。
靠着墙,就那样蹲在那儿,一开始手中还画中不规则的圆,可随着夜梓回思着这段时间一直出现在梦中的场景时,不知何时,她手下的图变了等到夜梓回神,她已用石子在地面画出一幅图。
一个花坛,花坛上好似长着一颗瞧着像树的东西,而在这花坛旁,隐隐又好像蹲着一个人。
因为这一张画瞧着实在抽象,所以在回神猛的一看,夜梓都没瞧出自己画的是什么。盯看了半晌最后才回了神,意识到自己画的竟然是最近一直出现在梦中的场景时,夜梓忍不住笑着说道。
“这画画的,自己都认不出来了,这要是曦在边上肯定要被鄙视的。”
这话刚刚落下,因为蹲了太久,夜梓这才觉着自己的双脚发了麻。撑着墙站了起来,微跺了几下脚后,夜梓才朝着锁闭的门看去,而后嘟囔说道:“奇怪,君哥哥进去这么久,怎么还没出来?”
线人虽然能提供不少有用的线索,不过君以诺毕竟不是曦妃,一贯简明扼要的他罕着在线人的家中呆上太长时间。因为今儿是破天荒有些久了,所以在回神起身后,夜梓都觉奇了。脚好不容易脱了麻痹感,正打算朝着线人的家走去顺带敲敲门,看看自家的君哥哥怎么还不出来,谁知道才往前迈进几步,突然间,夜梓的鼻尖捕嗅到一股腥味。
腥腥的,还带了一丝略微的甜,那是血特有的味道。
当这腥甜的味道随着空气荡飘顺入鼻腔时,夜梓的动作也僵顿在那儿。
血。
非常浓厚的血,而这个血腥的气息正由远而近灌呛她的口鼻,因为这突然浓起的腥味,叫夜梓扶着墙不敢动。就在她僵处在那儿低头不敢动弹时,她前头的路,突然拐来一人。
一声素色的和服,外头披套着一件同色系的羽织,这个男人看上去很是文素。虽然给人的感觉还算舒服,可因为他这一身奇怪的装扮,叫夜梓的心下意识促了。
那个人从街道那头拐了过来,随后径直朝着夜梓这儿走来,越是行近,那种强烈的腥甜就越重,以至于那人从夜梓身边擦过时,夜梓的身体也僵到极限。不敢动作,因为夜梓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所以她不想让这个知道自己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极浓甜腥。
扶着墙,垂低着头,下意识的挡遮着自己那带着眼罩的左眼。或许是因着夜梓现在这样怎么看怎么像蹲久了起身,双脚发麻歇息,所以那人并未特别在意夜梓,甚至于都没有斜眼瞥上一下,在经过夜梓的身侧,那人很快便离去,所以消失在另一个拐角处。
那人走了,那个浑身散发着血气的男人。
终于走了。
当那个男人隐拐入另一条巷口时,夜梓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后整个人靠躺在墙壁上。就在夜梓长舒口气时,线人的家门打开了,君以诺正好从里头走出。刚刚走出便看到夜梓那长叹的模样,因觉怪奇,君以诺速行几步来到夜梓身边,随后问道。
“怎么了?”
夜梓此时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君以诺当即起了忧。
空气中那突然充溢的腥味,如今还未彻底散去,可君以诺却好好像没发现,因着君以诺的询问,夜梓急忙问道:“君哥哥,你没闻到。”
“闻?闻到什么?”
“就是……”正想将刚才惊遇的事告诉君以诺,可就在话将要挤出嗓子时,夜梓却惊愕的发现,散飘在空气中的甜腥之气,竟然消失了。
明明没有风,这一股子腥味也极浓,可是上一刻还浓重的腥甜味,下一刻竟然消散不见。一切就只是一瞬之间,而后就那样突然不见了。
因着那突然不见的甜腥之气,夜梓整个人呆处在那儿,夜梓刚才的面色,着实叫君以诺忧心,当即屏了气探查四周。然而一圈探查之后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后,君以诺这才看着夜梓说道。
“周围很正常,没什么不安分的东西,夜梓,你刚刚是不是遇上什么?”
“周围没有不安分的东西?”面对着君以诺的询问,夜梓没有回答,反倒是重复着君以诺的前半句。听着夜梓的复询,君以诺点着头应了。
君以诺的能耐,夜梓最清,如果君以诺说附近没有东西,那么这附近自然不存在着叫人不安的存在。可是刚才,刚刚的那个人,还有那充斥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明明那样的浓烈。
浓烈到她现在的鼻腔里,好像才残留着些许刚刚呛人的血味。
夜梓有些不对,如此的不对,君以诺自然忧心,只不过他的询问并没得到夜梓的回答,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事先勘察过,确定周围绝不可能存在什么叫人不安的存在。所以在面对着他的询问,夜梓才会干笑回道。
“那个,也没遇上什么,大概是这附近刚才谁在烧什么,所以一直闻到一股子怪味。现在八成被风吹散了,对了君哥哥,线人那儿,君哥哥有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只是因为一股子怪味,所以脸色才变得这么难看?虽然自家丫头胆子小,不过君以诺并不觉得她的胆子会小到如此也能一惊一乍。只是他又确认过,周围的确不存在什么不安分的东西,搞不明白这丫头是否因了什么,既然这个丫头看样子不大乐意说,君以诺也就不再强逼,而是开口应道。
“这次O市的委托吗?看来比我们之前所想的,还要更加麻烦。”
“麻烦?君哥哥是不是从线人那儿听到什么?”
“没有。”
“哈?什么没有?”
“线人这儿,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线人,既然能成为灵能者的线人,必然是有这一方面的能耐,而能同君以诺一起搭伙到现在的,他今日所要见的线人必然有着过人的本事。本以为跟着君以诺过来,就算没有特别重要的线索,或多或少也能有些探出点什么,没想到君以诺给的回答竟是。
没有。
君以诺这次,没从自己的线人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就像之前的那几单委托一样。
任何一条有用的线索。
都没有。
曦妃跟佐恩一直都在怀疑,近来所接的这些单子其中有些探究不明的根源。一开始他也只是质疑的,可如今这一探,这心里头的疑更是坚定了。
这几次的委托,恐怕真有说不清的关联,而这一份关联究竟是什么?
君以诺竟觉着,隐隐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因为安德鲁擅自带着夜梓来到O市,所以君以诺那一通火气,实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的。本来君以诺就不喜欢跟别人一块行动,这会子出了这一件事,他更加怎么看安德鲁怎么不顺眼。
原本心里头还担心呢,如果这一次君以诺要同他们一起调查,边上多了两个不喜之人,她这面上的笑究竟能坚持多久。不过在瞧着君以诺看着他们也是不顺眼,并且拉着夜梓先一步就走后,阴歌这心里头的郁结才散了。
心里头的郁结是散了,不过面上倒也没表现出来,而是跟在安德鲁身边。本来对于君以诺和夜梓,阴歌这心里头就没几分好感,这会子又瞧了安德鲁明显淤青的嘴角,阴歌这心里直接火了。
抿了唇,脸上也带了几分不悦神色,阴歌看着安德鲁唇角的淤青说道:“真想不到那姓君的竟然真下得了手。”
夜梓出来并且换安德鲁进去时,阴歌还在想,安德鲁进去顶多叫君以诺吼上几句,君以诺应该不至于对安德鲁动手。毕竟这次的委托是夜梓自己想接的,他们不过做了顺手人情将她捎了过来,就算君以诺有怒也不该撒在安德鲁身上。
谁知她想得还是太天真了,他们不过做了顺手人情,顺带着将夜梓同H市带到O市。虽然在正常人眼中做了顺水人情的他们并没有过错,顶多也就是个从犯,不过对于君以诺而言,从犯才是最最可恶的家伙。
要不是安德鲁自作主张,就他对夜梓的了解,那丫头就算真想来也没本事一个人从H室飘荡到O室。
所以这一件事归根结底,罪责全在安德鲁这儿。
既然是罪责重过之人,那么这点皮肉之苦也是他自找的。对于君以诺直接冲着安德鲁下了这样的狠手,阴歌心里头是怒了火,反观那个被揍的人,在听了阴歌的话竟然笑了。
微微一笑,唇勾而起,这笑溢出,安德鲁说道:“下狠手吗?也是,这一次的手劲算是所有里面,最狠了。”
“所有里面?德鲁?难道那个姓君的经常跟你动手?”
安德鲁那一番轻言,说的是过往的回思,不过落到阴歌耳中倒是叫她觉着怪疑。当即也是惑了,阴歌忍不住开口询问。
追询,就是因为她心里头记挂着安德鲁,所以才会追询。不过面对着阴歌的追询,安德鲁显然不想多说什么,勾起的笑那一刻竟然笑隐,取而代之又是平日的一贯下的冷阴。阴沉下的眸色,透着森森诡气,复了平常后,安德鲁默声直朝前头走去,就在安德鲁默声并且不肯答复时,抓紧几步追上的两人隐约听见前头传来东西扔砸的声音,在这扔砸的声音中,还带着女孩嫌恶的咒骂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