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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傅时添这个名字,褚桐完全是陌生的,从来都未从别人嘴里听说过,还有,什么叫他要给江意唯一些苦头吃?又有什么事事简迟淮默许的?
江意唯医院里的事情才发生,而且百分百是温乔让人干的,那还有什么是发生在江意唯身上,被称之为狠心的事情呢?
褚桐往深一步想,不由心惊胆战,简天承说的,应该就是江意唯吊威亚摔伤瘫痪的事。
屋内,交谈声仍然在继续,简迟淮声音不冷不淡的,“他跟我打个招呼,这点面子我肯定是要给的。”
“可怜江意唯的下半辈子,算是折出去了。”简天承话虽这样说,褚桐却并没从他的语气中听到惋惜的味道。父子俩流着一样的血,自然都是冷的。
“爸,照片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简迟淮不想扯远了。
简天承半晌没说话,似在深思,简迟淮也不催他,褚桐倚着门外的墙壁,直到简天承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真是她,那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简迟淮一笑,“妈应该会很高兴,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她。”他嘴角勾了抹那样的弧度,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渗透出来,确实,这种事情哪里值得人高兴庆祝?
“不知道……你妈到底知道了多少。”
简迟淮心里是有猜测的,但这种时候,他还是选择帮母亲完善这个谎言,“上次温乔找到家里来,妈肯定是有怀疑的,褚桐的那些话只是让妈当众下得了台,却没法阻止她胡思乱想。您身边又没有过别的绯闻,如今这些照片就跟铁证一般,您要还想要这个家,必然要使出铁腕,让它只能当一个绯闻存在过,永绝后患。”
褚桐在外面,将里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往后轻退两步,匆匆下了楼。
回半岛豪门的路上,简迟淮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褚桐的面色,“脸绷成这样,是不是怕我回去找你算账?”
“傅时添是谁?”她忽然扭头,问了这么句。
简迟淮目光微凛,“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我是不经意听到的。”
“胡扯,书房在三楼,又靠近里侧,你是怎么不经意听到的?”
褚桐哑口无言,靠在副驾驶座内半晌,可有些话要不说,心里难受的厉害,“江意唯受伤,不是意外是吗?”
“这种事,哪里还说得清?”简迟淮轻描淡写。
“那人究竟是谁,有多大的仇,要把江意唯害成这样?”
“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了。”
褚桐目光盯着身侧的男人,她真的怀疑自己眼瞎了,她之前怎么会觉得简迟淮会喜欢江意唯?这样的置身事外,甚至纵容一场蓄意的伤害,这男人真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吗?
简迟淮知道,褚桐全听见了,这会,她的正义感肯定又在泛滥。她有她的原则,而他又有他的做事准则,他无需解释。褚桐再次去到江意唯家里,发现她有了很大的变化。
江妈妈江爸爸都在,坐在沙发内满面愁容,江意唯自从上次在医院侥幸脱险后至今,一趟门都没出过,这个门,指的是卧室门。
褚桐坐向床沿,江意唯躺在床上,身形纤瘦,原本漂亮如绸的头发已经没了光泽,卧室内的窗是打开的,燥热的空气从外面吹拂进来,她额上渗出汗,却仍然盯着外面一声不吭。
“江意唯,你真的打算这样在床上躺一辈子吗?”
江意唯嘴唇抿成道直线,褚桐走过去,将窗户关起来,再把屋内的空调打开,“你认识傅时添这个人吗?”
江意唯的眼珠子总算转动下,她面色有些许的不自然,“你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我偶尔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好奇。”
“他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但三哥这名号,你想来也是听过的。”
褚桐不由微张开嘴,“他就是三哥?”
江意唯轻点头,空调的冷风很快塞满房间每个角落,许久没翻身,背部贴着床铺被捂的要命,她抓住一旁的床柱子,试图翻过去,可紧靠双手的力量很难完成,褚桐看着不忍,上前帮忙。
江意唯轻咬下牙,“我真的成了一个废人。”
“我会帮你再联系医院的。”
“不,”江意唯这回,却是斩钉截铁地拒绝,“我认命,我再也不要去什么医院了,褚桐,谢谢你这样帮我,但我站不起来了,我站不起来了!”
江意唯好不容易绷住的情绪再度崩溃,她失声痛哭,两个肩膀不住颤抖,褚桐站在床沿,心里就像被人用尖刀一行行划过似的。她原本以为,江意唯出事仅仅是次意外,她从没想过在片场内,还有人敢动手脚,更没想过这一切,简迟淮都是心知肚明的。强烈的自责和愧疚令褚桐内心煎熬,许久后,江意唯忍着哭声,抬头却见褚桐泪流满面。
她有些惊讶,故作轻松,“你又哭什么?瞎凑热闹。”
“江意唯,你快站起来吧。”她没头没脑来这么句。江意唯松开两手,身子软软地倒回去,平躺在大床内,“褚桐,你要真为我好,以后就别在我面前提站起来这几个字。”
“不行,我一定要让你站起来。”
“你以为你是什么?神吗?褚桐,你要是神,你要能让我站起来,我就天天供奉你,可你不是,你说得轻巧,哪里想过我的感受?如今站不起来的是我啊!”江意唯失声吼出来,声音撕裂,两个小手捏成了拳头。
外面的江妈妈听到动静,紧张地开门,“意唯,你怎么了?”
江意唯擦拭下眼角,“妈,我没事,你先出去。”
褚桐坐向床沿,背对门口,她脑袋微垂,眼眶因为强忍而泛出通红,江意唯看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她盯着褚桐看了半晌,“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我只是心里难受。”
外头,传来阵敲门声,江意唯双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进来。”
她的助理满脸严肃往里走,“意唯,方才《清音传》的导演亲自打电话过来,目前,他们正在拍摄别人的戏,如果一个月后你还没起色的话,他们只能换人了。”
江意唯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反而是褚桐抬了下头,“又要换人吗?”
助理无奈地叹气,“意唯代言的广告都换人了,更不用说电视剧了。”
“孙姐呢?”江意唯出事后,除了一开始的应对媒体,她的经纪人早就没影了。江意唯平时也不去烦她,如今,需要她的时候,总归是要找她的。
助理轻抿下嘴角,欲言又止,褚桐的目光也落到她脸上,助理叹口气,“负责楼沐言去了。”
“她不是有自己的经纪人吗?”
“公司给她配的,说是孙姐比她带来的那个更专业。”
“是啊。”江意唯苦笑下,带出一线明星的经纪人,能不专业吗?
助理留了会,就出去了,褚桐没想到易搜这样狠,江意唯如今落败至此,却还要来这么一出釜底抽薪。可说到底,狠心的究竟是易搜呢,还是简迟淮?
她朝江意唯看眼,“你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样?”江意唯双手捂住脸,“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那些医生一次次判下来的死刑,褚桐,事情没到你身上,你不会懂的。”
“我不管,江意唯,如果你这辈子站不起来,我就背着你一步步往前走。”
“你别搞笑了行不行?”江意唯声音激动,“褚桐,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谁在同情你!”褚桐更大声地呛回去,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这算是补偿吗?替简迟淮补偿?
然而,有些话,说说就觉得不容易了,要想做到,更是难上加难。
易搜顶层。
简迟淮望向高空中结起的云层,他手指一下下富有节奏地打着节拍,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有人走了进来,“四哥。”
简迟淮头也不回,“今天天气真好,适合出去放风。”
“四哥,鉴定结果出来了。”
男人神色淡定,单手从办公桌上拿过个杯子,指腹绕过杯沿走了一圈又一圈,“不是人为破坏吧?”
男人有些吃惊,“对,完全是意外。”
简迟淮轻啜口茶,嘴角紧抿,看不出是绷紧还是放松的状态,他目光高高落向半空,云层的明亮照拂过那一双桃花眼,“我就说么,傅时添还不至于对个女人下这样重的手,也不会一点不顾我的面子,把我的人弄成残废。”
“既然这样,时隔这么久,您为什么还要这个鉴定结果呢?”
简迟淮将茶杯放回办公桌上,“谁知道他会不会抽风,来个下重手?我料得准一个正常人会做什么,但傅时添么……”简迟淮后半句话咬在嘴里,意味深长。
“四哥,三哥这人,是不是老奸巨猾?”
“他比我老,当然奸诈。”
站着的男人笑了笑,谁都知道傅时添比简迟淮不过年长个一岁,却被说成了老人。
褚桐从江意唯那回去,江妈妈把她送出门,一直到了外面,褚桐见她还跟着,“阿姨,您别送了,我开车过来的,自己走就行了。”
“姑娘,我看得出来你跟我们意唯关系好,你一定要帮帮她,我不要她大富大贵,要是天开眼能让我女儿站起来,我真是什么都愿意。意唯没过过好日子,本来以为进了娱乐圈就轻松了,可报纸上一直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唉,那些都过去了,我看她这样,一天比一天瘦,真是难过啊。”
褚桐看到江妈妈的眼眶湿润,她捏紧手里的车钥匙,“您放心吧,我有空就会过来的。”
“好,那你慢走,开车一定小心。”
褚桐在外面时随意吃了点晚饭,回到半岛豪门,心里的某根弦绷得很紧,总觉得随便拨动下都有可能断裂。上楼见简迟淮正坐在床沿看书,褚桐一语不发,简迟淮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回来了。”
她嗯了声,放下东西去洗澡,出来后坐在另一侧的床沿处,简迟淮放下手里的书,他身上穿了件单薄的浴袍,起身时,白色的布料紧贴胸口,男人伸手猛地扳过褚桐,将她压进大床内。她脖子下意识往上抬,绷紧的线条优美极了,简迟淮眸色渐暗,埋下身在她颈间细碎亲吻起来。
褚桐伸手推他,肩膀微缩起,简迟淮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做什么?”
“我不想做。”
“为什么?”男人手指在她腰际画着圈,那是种无声的诱惑,褚桐端详跟前的俊颜,这个男人,真是好看到无可挑剔,她跟他深深对视的时候,到最后都会落荒而逃,他眼底的东西太深邃,女人若没有一定的定力,三两下就会被吸附进去。褚桐伸手抓着男人的手,“不想做,就是不想做,需要什么理由?”
“你真的不想?”简迟淮眯起他一双标志性的桃花眼。
“不想。”却不料,换来褚桐一声斩钉截铁的回答。
男人双手改为掐住她的腰,他居高临下看他,带着褚桐认为的那种不可一世,“可是我想。”
她嘴角一勾,学他笑时的模样,不阴不阳,他凭什么以为他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以为伤害的只要不是自己的老婆,不是自己的家人,他就是好人了?
简迟淮的这种观念,真是太要命了。
“我今天去了江意唯那,她的经纪人撤了,治疗也放弃了。”
简迟淮不想听她说这些,弯下腰去亲她的嘴,刚要深入,舌上却传来阵剧痛,他俊目难以置信地睁开,伸手按住嘴角处,“你居然咬我?”
“没人告诉过你吗?别人不愿意的时候,请你尊重。”褚桐抹了下嘴角处。
简迟淮眸子微凛,他双手扣住褚桐脚踝,忽然将她往下拉,等她到了跟前,男人再度弯腰,手掌狠狠握住她的腕部,“以前你那么迫不及待,现在倒跟我说你不想了?”
“你想怎样?凭着你的身份,你还想强要不成?”
“我的身份是你老公,要你怎么了?”简迟淮凑上去亲她的脸,褚桐别过头张开嘴,他退的很快,“果然是属蛇的。”说完,便将注意力落定在她锁骨间,她受不了痒,双腿想去踢他,可简迟淮早有准备,他膝盖压住她的腿,褚桐三两下便没了力气。
简迟淮回到她耳际亲吻,“一个江意唯,把我们挑成这样,睡在你身边的是谁,你搞搞清楚。”
“如果哪天是你被人害成那样,我保证,我会提着刀去砍了害你的人。”褚桐肩膀微缩起,想避开他。
简迟淮轻笑,“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受伤的事,我跟你说,那真是意外,鉴定结果都出来了,没人要害她。”
褚桐扭过头,看着简迟淮的表情,她从他的脸上,完全分辨不出真假来,到了这种时候,他自然会反驳。可他默许的事实却是存在的,他这样的态度,这样一句轻巧的话,就能将什么都抹去。
“傅时添说要教训江意唯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替她说情。”
简迟淮手指在她肩膀上不住抚摸,“要劳动傅时添,说明江意唯跟他之间肯定有事,况且只是个教训而已,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圈子里发生过,江意唯若是听话,没人会动她。”
他说的教训,大概是指温乔令人想将她按进泳池的那种,可偏偏那傅时添下手太重,害了江意唯一辈子。
褚桐肚子上微微发凉,抬头一看,却见腰间的带子被解开了,她羞愤不已,伸手按过去,“简迟淮,我没心情。”
“我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你要再这样,你要不就抱着江意唯去过吧!”男人将她的手甩开,把褚桐抱起后往床头方向丢。
“对,接下来的时间,我是要抱着她去过,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心安理得。”
简迟淮双手撑在褚桐脸侧,他的头发还未完全干,蓬松地落在额前,“好,既然你都要跟别人去过了,那先给我亲一个。”
“你!”
简迟淮俊脸凑向她,声音充满魔魅,“亲一个,亲一个。”
她面容酡红,左右摇摆却逃不出他的掌控,简迟淮薄唇触碰到她的脸,白皙细嫩的肤色令人欲罢不能,她转过头去,又正好被他亲在下巴处。
褚桐恼羞成怒,刚要骂他,却被他精准地吻住唇瓣,她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
简迟淮眼角眉梢染上笑,满意地亲在她嘴角处,让她有说话的机会,“现在还要说,不想要吗?”
他居然趁着她晃神,就这么——
褚桐瞪向他,简迟淮单手攫住她的下巴,“说,想不想?”
“不想。”
男人危险地眯起眼帘,“再说遍?”
“你倒是退啊。”
“你想得美!”简迟淮大掌扣住她的肩膀,他想,敢在床上这样激他的女人,也就只有褚桐了。如果换成是别人,他肯定二话不说将她直接丢下去!可为什么唯独褚桐就可以呢?简迟淮贪恋这样的感觉,贪恋两人无私的契合,而他的老婆,虽然倔强如牛,可有些特质却在莫名地吸引他,条理向来清晰的简教授忽然想到一个他忽略至今的问题,他不会是,喜欢这样的她吧?
他不由低头看着身下的这张脸,然后不受控制亲吻过去,褚桐推开他,简迟淮用了蛮力将她的脸扳回来,重重封住她的红唇。
头一次,她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而为的,却是他一个没有实质性伤害的默许。
半晌后,褚桐推开简迟淮,坐起身来,男人脸上有层薄汗,松懈后的整个人有种慵懒的性感,他拉住褚桐的手臂,“做什么?”
“洗澡去。”
“休息会。”
“我不累。”褚桐裹了个床单,大步往浴室内走。
洗完澡出来,褚桐批了条大浴巾,头发湿哒哒披在肩头,她越过大床走向飘窗,直接坐上去打开电脑。简迟淮见她这样,不由坐起身来,“你也不怕外面有人偷看?”
褚桐将掉下胸口的浴巾往上提了提,“就算有狗仔我也不怕。”
开机后,她打开个帖子,前段时间她就在论坛里发了求救信,她没有透露江意唯的真实身份,但将大致病情公布了,褚桐总是心存侥幸,世上有那么多事情都解释不清楚,她就不信江意唯真的就这么废了。
下方,有很多热心的网友帮忙出主意,还提供不少偏方,褚桐一一记下来,她一页一页往下翻,看到有个验证名为‘头顶一把刀’的人留言: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将你朋友带到我爸的诊所来看,我家世世代代都是中医,像这样的例子,不是百分之百治不了,可以一试。
下方,还贴出了诊所的具体地址。
褚桐复制下来,不论怎样,她都要说服江意唯过去试试。简迟淮起身,褚桐见他经过,伸手将网页关闭,又将电脑放了回去。
而江意唯那边,却是铁了心的,再也不肯接受任何治疗。
在她们这些正常人的眼里,时间过得这样快,最炎热的季节过去,迎来的便是万物开始凋谢的秋季了。
而此时,属于楼沐言的时代开始爆发了。
褚桐来到江意唯的住处,她穿过院子往里走,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两旁,花形凋落,就连草坪都透着不正常的枯黄色。它们就和房间里的主人一样,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凋零。
江妈妈把褚桐带到江意唯的房间门口,一边跟她说着话,“今天到现在还没吃饭呢,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
她替褚桐推开江意唯的房门,一股异味扑鼻而来,褚桐不由皱眉,江妈妈叹口气,“总是不让开窗了。”
褚桐走进去,看到江意唯躺在床上,她的床已经挪到了窗边,她别过脑袋,正看着外面,知道褚桐进来,她头也没抬,“我刚才见到你进来的。”
她朝四周轻扫眼,看到床头柜上堆满杂物,江意唯头发耷在颈间,褚桐目光定在她身上,“你多久没洗头了?”
“有味道吗?我已经闻不出来了,洗了又怎样?给谁看?”
褚桐拉过旁边的轮椅,上前拖拽她,江意唯拼命反抗,“你要干什么?”
“我带你去外面看看。”
“我不去,放开我!”江意唯失声尖叫,可她下半身不能动,这几个月干躺着,瘦的都快不成人形了,褚桐轻松地将她放到轮椅上,江意唯扣住床柱,“我不会出去的。”
“你也知道,你现在挣不过我,江意唯,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带出这个发霉的地方。”褚桐走进衣帽间,找了个口罩和帽子出来,“你要再胡闹,我就让你直接这样出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幅模样。”
“褚桐,”江意唯两手扣紧轮椅,“你别逼我了行吗?”
褚桐替她戴上帽子和口罩,二话不说,推着她的轮椅出去,江妈妈眼见这样,忙追上前,“这是去哪啊?”
“阿姨,把她交给我吧,您放心。”
“我不要!”江意唯伸手抓住妈妈的手臂,“妈,我不出门,你快拦住她,你们都疯了吗?”
褚桐强行将她的手掰开,“我要再不让你看清现实,你才真的要疯了。”江妈妈听到这,忍痛站在旁边,却又不舍看见女儿这样,只能背过身去哭。
褚桐并没开车,推着江意唯一路出去,外面阳光普照,江意唯尽管戴着帽子,但还是抬起手臂遮住眼前,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褚桐抿紧的唇瓣亲启,“你看看你,像个鬼一样,看见太阳都害怕了。”
江意唯没说话,褚桐朝她看了眼,“为什么不肯让人开窗?”
她听到江意唯的声音沙哑传来,“我想尽早发霉,腐烂了才好。”
褚桐加快步伐,走了十多分钟以后,来到这儿自带的商业街上,周边人群繁杂,江意唯浑身不自在,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褚桐推着轮椅的手不由握紧,“你不用担心,就你现在这幅模样,没人认得出你来。”
商业街的大屏幕上,在放娱乐新闻。
这些信息,江意唯多久不曾接触了?她抬起头,安安静静地看着,短短几个月,她这个人就像是从娱乐圈消失了一样,谁都知道她站不起来,不再具有任何新闻价值。
几则新闻过后,褚桐站到江意唯的旁边,大屏幕上出现个熟悉的身影,沉寂了几个月的楼沐言忽然浮出水面,这把尖刀已经磨得足够锋锐,她经过精心打扮,那么光彩照人,美艳无双。踩着小高跟站在一众主创中,更是亮眼的令人羡慕。
“快看,楼沐言!”不远处,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凑过来,“好漂亮啊,这样的天然美女,以后肯定大火啊。”
“据说她的电影马上要上映了,我们学校的人都在说要去看呢。”
“到时候一起啊,不过,你不是江意唯的铁粉吗?不管你家意唯姐姐啦?”
江意唯听到这,眼皮子忽然轻跳,那名小姑娘咬着嘴里的口香糖,语气中满是可惜,“江意唯都瘫痪了,现在又不露面,也不能怪我喜新厌旧啊。”
那人的同伴笑着点头,“这电影是小说改编的,哎呦,还有感觉,楼沐言一看就是特善良的那种人,我好喜欢。”
这明显是电影上映之前的发布会,两名主持人围着楼沐言提问,问她荧幕初吻的感觉,楼沐言娇羞地伸手挡住脸,“哎呀,别问我这种,多问些关于电影的问题啦。”
天然去雕塑,楼沐言今天就穿了个小短裙,白色的衬衣,棕色长发扎在脑后弄成个最简单的丸子头,可这每一处,都有幕后团队的心机在里面。再反观江意唯呢?头发黏在一起,几乎梳理不通,她看向自己的双手,由于长时间没有修剪,指甲已经那么长了,她觉得自卑,这样的她,怎么能去跟楼沐言比?她将双手缩回来,却又不知还能藏在哪,她一遍遍整理口罩,生怕被人认出来。
那两个小姑娘看了会,还有急事就走了,她们那么近距离地经过江意唯跟前,却没一人将她认出。
如今的她,在别人眼里还有什么存在价值?江意唯怔怔盯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褚桐将手放到她肩膀上,“这电影,从拍摄到上映,总共不过几个月,却也是耗费大笔资金,为的是什么?江意唯,楼沐言马上要做你接班人了。”
她视眼模糊,抬起后再度落向大屏幕,褚桐掐着她的肩膀,“再这样下去,真的来不及了。”
很明显,发布会上的主持人都捧着楼沐言,绝大部分镜头都给了她,主持人将楼沐言带到一排金蛋跟前,“今天,我们就看看楼小姐的手气好不好。里面都有不同的数字,敲出来的数字就代表楼小姐对电影票房的预测,怎么样?”
楼沐言娇笑,“好,那就看我手气喽,导演,给我加油。”
主持人将一把小锤递给她,楼沐言作势挑来拣去,最后站定在其中一个金蛋跟前,她试了两次才砸破,里面的红布掉出来,楼沐言弯腰捡起,看到上面的数字后,惊喜地睁大双眼,捂着嘴巴。
“看来票房最起码要过五亿啊,楼小姐,请您将上面的数字写到这边来。”
楼沐言开心不已,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她接过主持人手里的笔,在墙上洋洋洒洒写下了十亿!
“哇哦,楼小姐不愧是将来的人气女王,十亿!这真是一个好兆头……”
江意唯鼻尖酸涩不止,泪水忍不住涌出,她伸出手,想要去摸摸那块地方,可如今,娱乐圈这三字却是她遥不可及的。楼沐言的笑容被放大,有人推上了庆功酒,说要提前给她们庆贺,江意唯缩在轮椅内,泣不成声,双肩抖得厉害,褚桐一把握住她的手掌,她蹲下身来,两眼同样湿润,“如果你能站得起来,你说,她的光芒能盖住你吗?”
江意唯哭得浑身都在颤抖,她收回自己的手,将自己抱紧,不少人聚集到大屏幕前,她想将自己藏起来,可她身上就一条单薄的裙子,她觉得难堪、窘迫,褚桐叹口气,推动她的轮椅,“走,我们回去。”
江意唯扭过头,目光定定落在那个画面上,楼沐言是那样的美好,就像一朵才开始盛开的花,前程似锦,而她呢?
一路上,她几乎都在哭,回到家,褚桐将她推进院子,却并未马上进去,“江意唯,我前段日子在网上发帖,找到一个私人诊所,地方不大,我去看过,我觉得可以试试,你怎么看?”
她沉默,一直沉默,足足十几分钟。
褚桐也不说话,有些事,别人逼不了,许久后,江意唯总算抬下头,嗓音沙哑,“我要试。”
回到屋内,褚桐给她放了水,找了张长长的椅子过来,让她平躺着,她给江意唯洗头,洗发水用了一遍又一遍,“在我印象中的江意唯,是精致高贵的,你以后别这样糟蹋自己。”
“褚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江意唯闭着双眼,不解问道。
她手指穿梭过江意唯的长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长发真难伺候,要不我给你剪了吧?”
“不行,”江意唯伸手握住自己的头发,“短发不好看,我以后还要靠着长发接代言的。”
褚桐带江意唯去诊所的时候,什么人都没多带,她一个人将江意唯抱上轮椅,推到门口,远远看到有个年轻的女孩从里面出来,“你好。”
“你好,”褚桐打过招呼,“这就是我的那位朋友,关于她的事,我希望你们能保密。”
“放心吧,这是应该的。”
女孩名叫叶如,本身也是名医生,这家诊所是老一辈创办的,如今是她父亲在打理。褚桐推着江意唯进去,经过了半天的诊疗,叶医生给了个还算好的答案,“可以试试,如果有效的话,可以有站起来的希望,但吃尽苦头还站不起来的几率,却要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话,比直接判死刑好多了,江意唯完全能接受,“还有什么状况,能比我现在还要糟糕的呢?”
叶医生让她们将江意唯扶到床上,让她趴在那,“你们都出去吧。”
褚桐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叶如亲自给她端了杯水,她接在手里,“谢谢。”
忽然,里面传出阵凄厉的惨叫声,褚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手里的杯子差点打翻,腿部绷紧,叶如见她要起身,手掌适时按住她的腿,“你应该知道,吃尽苦头四个字的含义,这种痛苦,不亚于将一个人的腿打断,接上,长好了再打断,她要试,就必须经过这关。”
后来,江意唯嘴里应该是塞了什么东西,喊叫声变得断断续续,沉闷无比,偶尔有几声在走廊间炸开,褚桐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水,约莫一个小时后,叶医生过来开门,“好了,把她扶起来吧。”
褚桐忙走进去,看到江意唯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头发完全贴在面上,褚桐小心翼翼让她坐到轮椅上,叶医生拿了个针灸仪给她,“待会我开的中药,每天都要塞在这个后面,通上电后贴在受伤的脊椎部位,每天两次,一周一次到我这来,明白吗?”
褚桐伸手接过,“明白。”
江意唯靠在轮椅内,褚桐推她出去,她闭着眼睛,完全虚脱了似的,褚桐将轮椅停在医院大厅的座椅前,“怎么样?”
“还行。”
她双手撑着椅把,“你就想想,以后的路,星途坦荡,万人追捧,我相信过习惯那样生活的人,再退下来肯定是不行的。”
“你扯得太远了,”江意唯轻拭额角的汗,“我不是应该想想,站不起来以后的路吗?早点做打算。”
“对一个人来说,最不能没有的就是希望,”褚桐站直身,“江意唯,别的我都不劝你,全看你的命了。”
“如果,如果我真能站起来,失去了易搜这棵大树,我想我还是要倒下去的。”如今的易搜,那样捧着楼沐言,她一旦得势,江意唯很难再起来。
褚桐蹲下身,将手放到她的腿上,人生总有那么一两个一见如故的朋友,哪怕认识的开始不是那么美好,“你放心吧,还有我呢,我是谁啊?”
江意唯看她眼,“你帮我宣传是吗?写我各种各样好。”
“去你的,”褚桐笑道,“我是谁啊,我是四嫂,简迟淮要给楼沐言资源,我就抢,他的就是我的嘛。”
尽管这听在江意唯耳中,算是句安慰话,但她还是舒心地笑了,“好吧,四嫂,冲你这句话,我拼了。”
半岛豪门。
简迟淮到家时,意外地看见褚桐的车停在车库内,他上了楼,在房间内找了圈却并没见到人影,顺着房间一路找过去,书房内传来的动静成功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他推开虚掩的门,看到褚桐坐在电脑跟前,简迟淮信步上前,“我的电脑有密码,你居然打得开?”
“我有我的办法。”
简迟淮绕过办公桌上前,“看什么?”
她将资料关掉,手臂叠在一起,“简迟淮,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嗯,”他漫不经心应道,“什么事?”
“我想跑新闻的同时,学一些经纪人该做的事。”
简迟淮朝她看眼,高高在上不相信的姿态,“你要做经纪人?”
“不是,我不喜欢娱乐圈,我只是瞎学学。”
“你在动什么歪脑筋?”简迟淮凑上前,目光攫住她不放,“你还想帮江意唯是吗?”
她轻耸肩头,“就如你所说,江意唯已经残废了,我帮她还有什么用?我想多赚点钱,你教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褚桐,你做不来。”他完全否定。
褚桐唇角淡淡勾勒起,简迟淮轻描淡写将理由抛给你,“经纪人需要全面的素质,更需要掌握很多方面,不是你说想做就能做的,你就乖乖跑你的新闻。”
他只是没想到,就在之后,就在一场那么盛大的场合,这个被他‘看不起’的娇妻,给了她一场那么出乎意料的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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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说,一个万更老一岁吗,嘤嘤嘤嘤,你们还好意思不给我月票吗,哼唧,我让简教授抽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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