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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凌晨并不生气,也理解代俊生这个时候的心情,千辛万苦签下来的案子,转手替换他人,这事换做任何人都会是这个反应。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银行卡片,重新放回了桌面,说道:“俊生,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没有半点可怜你的意思,案子是你接的,佣金也应该给你,后续的款项,我也会一分不动的交给你……..”
“惠凌晨你够了!”代俊生大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在这里装什么好人,装什么高尚,为什么只要是我在意的东西,最后都会被你抢走?!”
“俊生,你是不是误会我了,你说我抢……….”
他真搞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涉外的案子他明明极力拒绝,但是为了皓天中科的利益,他是硬着头皮同意的!
“惠凌晨,拿上你的卡,给我出去!”代俊生这会情绪快要失控,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趁我还没有失控之前离我远远的,从此以后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交集!!”
说着如此绝情的话,惠凌晨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他双手揪住他的衣领,沉声说道:“代俊生,我们20年的同窗情谊,为了一张联谊卡你整整躲了我6年?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关系缓和,就为了两个案子,你对我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那你想要我怎么说?!难道还要我对你说声谢谢吗?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没有你那么宽大的胸怀!我代俊生这辈子就不应该认识你!!”
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最后这句话,用力甩开惠凌晨抓他衣领的双手,拿起桌上的卡摔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
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惠凌晨却束手无策,想不到任何挽留的办法,他知道代俊生这是彻底要和他“有生之年不再交集”了!
办公室门口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大家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代俊生一个扫堂手,秘书台上的玻璃花瓶应声而落,顿时,人群一哄而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宁晚如是人群中唯一拦在他面前的人,她张开双臂挡在了出口的地方,说道:“师哥,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准备去哪里?”
刚刚惠凌晨跟代俊生闹的最凶的时候,她打电话告诉了黄雷,不巧的是黄雷正在谈客户,根本赶不过来,就算他现在赶过来也来不及了。
黄雷叮嘱她,代俊生面子薄,两个案子被替换,他在皓天中科名声扫地,很可能会因为这个离职,要她尽最大的努力留住他。
宁晚如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跟代俊生只是低了好几界的同门师妹而已,因为黄雷的关系,才彼此相识,她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拦拦看。
“老费都拦不住我,你来干什么?”
他一开口,宁晚如就知道自己输了,她放下手臂,说:“黄雷让我拦住你,他知道你今天只要出了皓天中科的门,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了解我的人还是黄雷!”
他侧身越过宁晚如,大踏步的迈进了电梯间,随着电梯门慢慢合上,他的思绪也回到了从前:皓天中科是他和惠凌晨工作近10年的地方,依稀还记得,他跟惠凌晨本硕连读拿到律师资格证后,直接被费骏山召进皓天中科,之后两人携手并进,成为皓天中科的顶梁,同时也在律师界赢得了名誉和好口碑,要不是联谊卡的事情,他们现在应该是最好的知己兄弟。
即便闹成这样,他对惠凌晨还是欲恨不能。他承认,他各方面都压他一头,学习比他好,出身比他好,处事能力情商都比他高,婚姻家庭也比他幸福,就连他每次喜欢的人,最后都喜欢他,他多少是有些妒忌的!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会有人让你悲伤,让你嫉妒,让你咬牙切齿,并不是他们有多坏伤害了你,而是因为你在乎了,所以就输了!
妒忌表面上是对别人的不满,实际上反应的是对自己的不满。我们哪些地方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就会在哪些方面表现出对别人的妒忌。
电梯门开了又关上,关上又开,他回过神,整整脖子上的领带,收起了刚刚所有的不愉快的表情,按下开门键,走出电梯时,撞上了正要进电梯的景素华。
“俊生!”
景素华惊喜万分,像是见到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高兴的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阿姨,你是?”
他努力翻着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有见过这位徐娘半老,风韵依存的女士朋友。
“我是新月的妈妈呀,6年前我们见过一面,你一点都没有变,所以阿姨一眼就认出你了!”
“哦!”他轻轻应了一声。
“俊生啊,阿姨想对你说句对不起,6年前你和新月本来好好的,是阿姨不甘心,总想着让新月找个有钱人。阿姨一直想跟你当面道歉来着,可一直见不到你人!”
6年了,景素华终于是找着机会,说出了心里的愧疚。
“阿姨,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惠凌晨对新月宠爱有加,他们很幸福!你们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不想过多停留,指指景素华手上的餐盒,说:“阿姨,你快上去吧,等下饭凉了!”
“俊生,你真的没有记恨阿姨吧?!”景素华不放心,再一次追问道。。
“阿姨,没有,我一直都没有记恨你!你快上去吧!”他抿嘴笑笑,帮景素华按好了电梯的楼层,推着她进了电梯间,直到电梯门合上,他才转身离开。
费骏山隔着会议室的窗户玻璃,目送代俊生的车子缓缓的驶离皓天中科的大门,他拉上窗帘,坐回了惠凌晨身旁的位置上。
“是我欠考虑了,我没想到俊生对涉外的两个案子会这么在意,我这是亲手把他送走了呀!”他不无内疚,说道。
“师父,该做的我都做了,事情还是这个结果,我只能说抱歉了!”惠凌晨叹了口气,“齐可离世,俊生的脾气变的更加沉默了!两个涉外案子的雇主突然变脸,让他在皓天中科上下失了面子,如果他觉得离开会让他忘掉不开心,那我祝福他!”
“你们从高中开始认识,一起差不多20年的时间了,我几乎是看着你们成长的!俊生性格太过悲情,凡事都放在心里不愿和人多说,以至于失去了很多机会!俊生在律师界有一定的知名度,不愁找不到好的律所,希望他能早一天想明白,消除对你的误会!”费骏山说。
惠凌晨脑海里一直绕着代俊生走时说的那句:我代俊生这辈子就不应该认识你!
“随他吧,对他我问心无愧!”
他愤恨不已,他也想不明白,代俊生为什么对他会这样介怀!?单单两个涉外的案子,他就要和他“今生不再交集”,全然不顾两人近20年的兄弟情义!
皓天中科景素华来过很多次,前台都认识她了,点头和她打招呼,她熟门熟路的来到了惠凌晨的办公室。
费铭铭正收拾办公桌上的资料,见到进来的景素华,她赶紧问道:“阿姨你好,你是找惠律师吗?他这会不在办公室!”
景素华不急着回答费铭铭的发问,而是把手上的餐盒放在了接待区的玻璃茶几上。她上下打量着费铭铭,这Y头漂亮高挑,真人比电视上好看,模样嘛跟6年前刚出大学的莫新月还有几分相像,只是穿着职业装的她比莫新月多了几份干练和自信。这女人呀,有了工作,气质就是不一样!莫新月在这点上面就太不争气了。
费铭铭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不客气的说道:“阿姨,你这样盯着我看,太不礼貌了吧!”
这Y头脾气还挺大,景素华立刻换了一张脸,笑容盈盈的对她说道:“阿姨啊,最喜欢看漂亮的小姑凉了,一看到姑凉你那么美,阿姨就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费铭铭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去撩自己耳朵后面的头发,景素华趁她不注意,伸手扯过她脸颊旁的一小撮头发,使劲一拉。
“啊!”费铭铭痛的发出了嚎叫声,她抱着头,委屈的哭了起来。
这一幕被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惠凌晨和费骏山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