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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大厅里,外公跟贺家宗亲,横站一排,见我出现,外公拱手向我行礼:“贺家孽障得以除之,是贺家幸事,是家主之劳。”身后宗亲一同行礼。
我大惊,赶忙上前扶起外公:“受不起,真的受不起,这……”
外公激动看我:“唉……一直不觉得你是一个合适的家主,不但没责任,还游手好闲,贪玩、任性、胡闹、能吃能喝能睡、又懒、又坑、还缺德……”
“外、外公,我知道我、我有那么一点点混蛋……别说了好不好?”这么多人在场呢!这是来夸我的吗?确定?怎么突然变味儿了?
“外公得说,今天一定要说!”外公拉住我的手,老泪盈眶:“外公这辈子最无奈的,就是小子不忠不义残害长兄,毁我贺家声誉,我却没办法整治他分毫……”轻声叹息,和蔼微笑对我:“你从没为贺家做过任何一件像样的事情,这事儿干的漂亮,是一家家主该做的。”
族中长辈上前,感慨道:“听说家主在太极殿慷慨激昂,诵读我贺家家训……”
我顿觉不对,打断:“等等……三表舅,什么……都谁告诉你们的?”
“是……”
还没等三表舅说完,门外,离桑迈步入厅:“是我一字一句原版照述的没,就是想知道,贺家到底有没有此家训,没想到还真有。”
“离桑公子挺爱多管闲事的?”哟呵?跟着贺家人混进来了?他是跟凌止一伙的,我要小心为上。
离桑眼含笑意:“楚小姐为贺家争荣添光,是大事、好事,更有喜事,我替凌止兄前往贺家送礼,顺便多言了几句,还望楚小姐……不对,未来的闵王妃见谅。”
“谢谢离桑公子提醒,我原来还有一件非常倒霉的事情,不小心都忘记了,如果离桑公子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请回吧,楚府并不欢迎公子。”我对离桑半点儿好感也没有,即便是长得美貌,可他跟凌止狼狈为奸,让我感到恶心。
离桑:“嫁给闵王殿下,竟然会让楚小姐如此不愿,那为何在大殿下要答应?可以宁死不屈啊?”
我:“……”小贱人没完了是不是?
长得一副女人样,唧唧歪歪起来毛病也不少!老子怕死你管得着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直觉又出现了问题,总觉的离桑公子有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
“离桑公子……”
刚要开口继续赶人,就被他打断:“还有一事要告知楚小姐,贺钧说,在临死前必须要见上你一面,才能死的甘心。”
我问道:“你跟闵王殿下去过天牢?”
离桑:“正是,是太子殿下带本公子一起去的。”
我:“……”答非所问你几个意思?
离桑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太子殿下跟本公子关系非比寻常,你不难受吗?”
“你一个大男人我吃你个屁!更何况我又不喜欢太子殿下!”我极力保持平静。
离桑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也对。”顿了顿:“那……若是凌止兄对本公子特别对待呢?”
……
我:“……”他脑抽风吧?难不成……断袖?
“离桑公子看来是病了,本小姐这儿没药,出大门直走第三个路口左拐,有医馆药铺,请便……”
我干脆自己动手,推着离桑往门口走去,也算是給了他这位鸿国贵族的面子。
离桑即便被向外推着,也转头不言放弃:“楚小姐就真的不想知道,贺钧为什么一定要见你?”
我冷硬:“不想知道。”干嘛非要让我去?是他想还是贺钧想?我表示怀疑。
离桑被我堵的浑身上下不舒服,被推道门口之时,我一脚踹过去,离桑一个转身轻盈躲闪:“楚小姐如此没劲儿真的好吗?”
我歪歪脑袋快速击掌三声,笑眯眯道:“本小姐觉得不错。”
“你喜欢就好。”离桑嘴角抽动:“多有打扰,告……”
辞字还没出口,就被我拦了下来:“去就去呗。”
离桑一脸闷气:“楚小姐这样有意思吗?”
我干脆:“有。”
其实我也并不是不好奇,就是故意不給离桑顺了心思,让离桑难受,跟他较真,所以,我也同样的难受。
为什么一定要引诱我去见贺钧呢?凌止的意思?还是贺钧真的有托话給我?
安抚好贺家的人,我带着一连串的疑惑,来到了天牢,而离桑給我气的一路上都不搭理我一句。
这几日,凌止让离桑相陪审理贺钧,为了方便,也准了离桑以鸿国公子身份自由出入天牢,直到贺钧审讯彻底结束定案。
所以,离桑带我入内,没人阻拦。
灰暗阴沉的牢房里,一缕残阳,透过牢房顶端的小窗户透过,贺钧身披枷锁,蹲坐在角落的一堆稻草里,听见脚步声,警觉抬头,看清楚是我,发出一声冷笑。
我在牢门外惬意调侃:“怎么脚镣都弄上了?挨?手也有,挺齐全的,脖子上不给拴条链子啥的?”
离桑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这不归本公子管,楚小姐还真是……好心事啊!”
“不归你管你带我来干嘛?毫无欣赏价值,走咯。”我撇了贺钧一眼,看架势也不像是有话跟我讲,倒像是要用眼神杀死我的样子。
来了一趟不能白来,我丫遛弯儿的?
于是,我自动顿住了脚步,转头离桑:“我可以抽他两下吗?听说天牢里的鞭子,特别好!”
离桑还没开口,贺钧就先忍不了我了:“好歹,我也是你舅父……”
我哼唧了一声:“你早被赶出贺家,家谱上都没你存在,舅个屁啊?老老实实的叫我一声楚大小姐,本小姐或许还能体谅你没几天就得死得份上,不折腾你……”
“我呸!像你这种小瘪三,也配当贺家家主,继承玄武印!贺家无人啊!”
“若别是你轼兄在先,贺家怎会没人?又何以落得需要依附在楚家身上,才能不被旁系欺辱?又哪轮得到我当什么家主,我娘都轮不到!这一切还不是你亲手造成的?”顿了顿,靠近牢门,笑的阴损:“贺尚书饿了吧?牢饭不好吃吧?这两天没少受罪吧?那个……您是喜欢死耗子还是小蟑螂啥的尽管吩咐,离桑公子一定会为您办妥。”
离桑:“……”关他毛事儿?
……
“怎样?落败的滋味如何?”我挑衅。
贺钧抑住胸口的起伏,鼻息渐粗:“你很得意?”
我道:“自然,身为贺家家主,我有责为贺家除害,一直以来,贺家没人能动的了你,我也因为你是楚家的狗不会动你,可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
“你就是来告诉我,想杀你没有好下场,什么大义凌然,什么贺家家主之责,还不是小肚心思,为报复我給你下黑虫蛊要杀你的仇!谁知道你竟然好好活着……”
我心中一惊。贺钧跟鸿国摄政王合谋,取用黑虫的事情是真的?不是凌止和离桑的栽赃陷害?那本跟鸿国摄政王往来的账簿也是真的!
“杀我?下蛊?”我只不过想在他面前嚣张一下,耍耍家主的谱,谁知道成了变相套话了?真是好不如巧。
贺钧仰天大笑,似是在笑我,更像是在笑自己:“装什么?你有何可装的?闵王他会没告诉你?不然你会再大殿上死咬诬陷我?既然我被拆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闵王高招,助你手之狠,时机抓捏之稳,太极殿上认证物证齐全,我辨无可辨!”
既然他觉得我是装的,那我便成全了他:“服了就服了,不用喊的这么大声,留点儿体力,别还没到行刑的时候,就先給气死了,什么黑虫什么鸿国摄政王,你千算万算,还不是栽到我手里了?”
自始至终,我都是被凌止所逼,算是顺道非本意的履行了家主的除害义务。可在他面前说又有何意义?就当我是,都是他想的那样,他恨的那般。
贺钧冷笑,目光沉暗的看我,瞳似鲜血沾染的恨:“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闵王竟然在你背后撑腰,连大司马跟楚相我都瞒过了,还是漏了……也难怪,离桑公子身在鸿国与摄政王敌对,自然会紧盯严防,发现黑虫之事也不奇怪,又与闵王相交,这层层关系,我是真不知道……”
我:“……”凌止背地里竟然帮我挡了灾。这到底怎么回事?
“人总是不知道很多事情,没有你,我也不知道……”
“天意!天意啊!天要亡我贺钧!贺钧连一个小小丫头骗子都杀不死,我贺钧不服!”贺钧张牙舞抓向我而来,满腔悲愤怒吼连连:“你是来向我示威的!你知道我要杀你所以才陷害我,你要证明你才是赢家对不对?要不是天意弄人,哪会有你楚知璃活命至今!”
贺钧还在高喊:“为什么,为什么你都可以当贺家家主,我不可以!如果你死了,贺家无人,唯有我能继承,玄武印就是我的了,到时候什么楚枢,什么楚轻寒,都别想再把我踩在脚下!”铁链的声音狂震,链子的长度,只够临近牢门的位置,即便知道如此,我还是被后退了两步,不是因为被吓到,是内心的颤抖、惊骇。
……
天牢内的,即便被赶出贺家,可血脉相连,依旧是我的舅舅,不管感情与否,断不了的亲情摆在这儿了。
然……他恨我入骨……太想要得到,却永远得不到,崩溃的神经已经撑不住内心的魔障,就像是中邪陷入癫狂的人。
离桑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笑意,扶稳了我的脚步,将我拉到旁侧,顺着天牢的廊道向前,尽可能离已经发疯的贺钧远一点儿。
我想要以笑容,可在这一刻,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微微颔首:“多谢。”转动的时候,我的胳膊手不小心撞到了离桑的胸部:“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又摸了上去……
那平坦坚硬的感觉,不像是正常男子肌肉的触感,没有弹感,就是纯粹的硬邦邦的,像是……
离桑被我碰撞到的时候,脸色一紧,见我诧异狐疑的目光直视,赶忙松开了我的胳膊,与我保持距离。
怕我多想,他解释道:“楚小姐不必与我客气,男女授受不亲,要是給凌止兄看见我跟你如此亲近,定会生气。”
我挑了挑眉:“授受不亲?跟你应该……我估计……大约……”
离桑急着接话间,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凌止兄下午会来天牢,你若是不希望现在跟他遇见,我就带你离开,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当面问他,就留下等,不知道楚小姐想做选择?”
想要的效果跟目的达到了,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亲耳听到,也好让他便于替凌止解释棋局另一部分,那隐藏起来的,凌止不会开口的一部分。
我看着离桑不自然的表情,笑了笑。
哎哟,有问题,离桑公子貌似紧张掩饰什么?
既然离桑有意隐瞒自己,那我也就难得糊涂一次:“不知,不想选。”我也有点儿搞不清楚,自己是颗怎样的棋子了。
离桑:“砸毁贺家宗祠的人,就是贺钧,当然,贺钧也跟鬼面人有所交道,下有黑虫虫蛊的桂花糕点,现在应该还在闵王府放着,是闵王派人偷偷的从楚府下人手中换了的,不然那可就给你吃了!”
我:“……”贺钧是因为知道我回京了,所以气急败坏的去砸贺家宗祠泄气吗?
桂花糕……确实,我非常喜欢吃京都城南老王铺子里做的,所以身边的下人经常回去給我买。
贺钧想要知道,也不难……顺便嫁祸給跟我楚家有仇的越国,挺好……
“凌止兄偷偷安排我入京都,就是为了贺钧对你用黑虫蛊一事,我其实已经在京都许久,就在花灯集的前两日到达的,他一直在做安排,想要制造合适的机会,让你亲手解决了贺钧,楚相的突发情况,是他意料之外……”
离桑微微摇头,凝眸对我诚恳道:“凌止兄一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或许是真的顺带铲除了楚家兵部势力,但初始之意并非是利用,况且凌止兄跟你之间……他需要时间去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再怎么说,楚家在朝中,兵部势力是彻底完了,还是逼用我的手达成的,我已明白了离桑公子的意图,离桑公子也不必再为他狡辩了。”说实话,我心里挺乱,需要消化一翻,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如此,凌止为什么一直不为自己辩解?
花灯集之前?原来他藏着掖着离桑呢?
既然早就知道,那他有很多机会告诉我,既然真的喜欢我,又何必说出什么将我送給青衣侍卫的话,那可是再花灯集之后了!
离桑无力:“你不了解凌止兄。”
“那你了解你怎么不跟他这个变态相亲相爱的过日子啊?”我反噎了离桑一句,这一句好像噎的自己都有点儿不舒服。
……
“本公子乃是男子,怎能……”
离桑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冲动的反手敲在了他的胸口,冷哼一声:“当老子三岁无知小儿呢?原本以为当不知道,非要让我把事情说明吗?”
“我……”离桑哑然,也不知是紧张还是被我激的,愣是没憋出一句话。
“你那么了解他?怎么不去彼此成双成对!怎么不去做一对狗男女?”老子经常用裹胸布,打扮成你的时候更是缠了好多层,就是这手感,就是这硬度,老子也不是没摸过汉子的无知女,丫丫的当老子蠢呢?
凌止那么聪明,怎么不可能知道离桑公子是离桑姑娘?
离桑深吐了一口气,向我拱手礼之:“楚小姐聪明伶俐,只不过个性使然,简单透彻,离桑敬之,还望楚小姐莫要再向他人言。”
“你如此愿意給他说好话,没办法睡一睡不觉得可惜吗?或许……睡了?”我笑的极为灿烂,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哎哟哟,变态都睡的下去……停!我不是也……我丫是被睡!干!想到这立马大好的心情就跌落了下去。
“楚小姐不会在吃醋吧?”离桑也有些恼怒:“我承认,我是女子,但我必须说明一点,我喜欢的人不是你的闵王!而我最初喜欢的人,就是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我都没跟你计较,你跟我别扭你好意思吗?”
“吃醋?神经病吧你,我一个正常人会喜欢个死变态?你以为我脑抽风还是脑进水啊?”顿了顿,收敛表情,补充道:“好意思。”
我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跟熟悉可变的嗓音:“死变态?是在说本王吗?”
卧槽?说啥啥就来,活见鬼了!我转头,朝凌止呲牙咧嘴的笑了笑:“不是。”
凌止身后,随三司会审的大人们,也没有再多言语,那双看似没有起任何波澜的双眸,带着警告的意味,看的我心里发慌。
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卿,见我后连忙上前,恭敬有礼:“见过闵王妃。”
我怔了一下:“各位大人有礼,是我该见过各位大人才是。”
刑部部尚书:“闵王妃与楚家人大有不同,老臣在太极殿可是见识到贺家忠烈门楣的风骨,今日再见王妃,还难忘那段激昂之气,自当先礼。”
“大人莫要如此,愧不敢当,毕竟圣旨未下大婚未行,各位大人称呼闵王妃为时过早。”我谦虚。他确定他判断是正确的?形势所迫,我为有那般而已。
“皇上虽未下旨,可已经在太极殿下了口谕,君无戏言,早叫晚叫都一样,况且闵王殿下几日,但凡提及您,可都是一口一个王妃,臣等又怎敢晚叫,闵王妃就不要为难老臣了。”刑部尚书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老臣一把年纪,不容易呐。”
我:“……”我年纪不大,也不容易!
三司里,除了刑部尚书,再都是我爹的人,其中,大理寺卿是我的大表哥,御史大夫虽然跟我楚家没亲戚关系,但是交往甚密,坚决的站在楚家的队伍里。
这两个人为避嫌,都没敢跟我多言认熟,反倒是一向看我爹不顺眼刑部尚书跟我玩笑风声。
此前据宫内细作回报,凌止要求赐婚后,皇上避开我爹,找了身居高位的大臣商讨,其中刑部尚书反对声可不小。
看来,这态度的转变,跟我在太极殿一身正气言贺家家训,大义灭贺钧拔楚家势力脱不开关系。
第一次感觉,当贺家家主也不赖。没有鄙夷的眼神,没有谩骂讥讽的话语……
……
我脑子里都是离桑方才的话语,挥之不去,旋转不停。于是没忍住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凌止看了一眼离桑,见离桑心虚的避开视线,一脸淡漠道:“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本王只管做了就行。”然后冷眸扫向离桑,生硬两字:“多事。”
离桑还嘴:“彼此彼此,只不过毛病的方式不太一样。”
我:“……”凌止也肯定猜到是离桑故意把我领来的。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凌止扫了一眼身后的大臣们,拉起我的手,将我带到了拐角空置的牢房里:“问吧。”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左右犹豫,还是问了出口:“为什么要让我亲自来?就想让身为楚家人的我,搞乱楚家你才开心吗?”
真心理解不了凌止的所作所为,无法估测到他的想法,已经不敢贸然判断了,此乃变态中的神经病啊!
凌止:“……”
他没有再发一言,像是有什么难以言表的事情,不能让我知道,也不想让我知道,甚至我能感觉到他此时内心的纠结跟争斗。
突然,他拉起我的手,走了出去。可他还未回答,让我问的意义呢?
刑部尚书笑眯眯对我俩道:“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看来闵王殿下跟闵王妃,还没婚就不能小别了,那大婚之后,岂不是要时时刻刻腻在一起?老臣赌,以后上朝,闵王殿下一定是第一个走人的,赶回府里陪闵王妃。”
我:“……”老大爷你够了!不是说刑部尚书处事向来严肃吗?这么欢乐你们刑部的其他人都知道吗?
“今日终审贺钧,你不方便在场,还劳离桑公子将……将王妃带离天牢。”凌止虽然面无表情,可看上去有些别扭,看我的时候,神色有些闪避。
离桑:“凌止兄客气。”站在原地不动。
我:“……”他还真叫王妃了?当着我面叫出口了?脸皮是有多厚啊!难道是因为要在三位大人面前始终如一?
挨?等等,他拇指跟食指偷偷在旁侧捏着衣摆干嘛?
凌止见我盯着他的手,面容越来越紧绷了。是被自己厚脸皮羞到了?还是給刑部尚书那老头儿说害臊了?
可他脸不红心不跳的,眼神依旧平静,根本不像啊!
我好奇心起,眼睛瞄使劲儿向他靠墙边儿的那只手,突然,凌止大声对我道:“看什么?还不出去,再磨蹭本王绝不绕……”
我不等他把话说完,倾身上前点起脚尖,在他耳畔小声细语:“衣服贵着,小心揉破了,手抽筋了就去看太医,正好在宫里,方便。”临末了的时候,还往他耳窝里轻轻吹了口热气,缓缓暖暖……
管他高不高兴乐不乐意,当着这么多人面,他又能拿我怎样?就是逗他玩儿了怎样?老子豁出去了怕他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