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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所做符号,代表着自然当中两种不同的形式。
阳符中满,取自日与天对万物的作用,万物刚强生长,如天空承载一切。
阴符中虚,取自月与地对万物的作用,万物柔润不争,如大地养育万物。
昊之所想,便是有朝一日,能以教化渡世间万物。
斗争、杀戮、暴乱、人心,这些东西虽免不了有被动因素,但如果所有人都没有这些念头,都明白自然之道,何惧“报应”?
“昊!该回来祭神了!”昊一抬头,发现华胥氏正在祭坛之处喊着,随即应了一声,跑了过去。
石坛后的一株树后,一位身穿黑色兽皮,带着不知较浮夸的人像面具的人走出,面具上有各种形状奇异的符文。
“这孩子,倒真有几分其父的样子。”声音一出,沉寂又带着一丝老态龙钟的嘶哑,是女声,面具内的眼睛盯着昊刻在石坛上的图案。
……
昊跟着华胥氏回到祭坛,部落里的男人们正搬着各种各样的兽骨,那些兽骨不是吃的剩下的,进食的剩骨也不可能被搬到祭神之处,那些骨,来自被部族纂刻后的符象骨。
何为符象骨?顾名思义,符,乃是巧借天地规律所感应之图象;象,便是图象、象形的意思。
但符象骨,来源于各种奇珍异兽的体内,所有兽在根据它们自己的种类年岁成年能够真正掌握自己种族的先天神通后,在身体最能代表它们神通的部位当中凝出符象,大部分兽的符象,除了心、肺、脾、肝、肾这五个器官会凝结出真正的本命符象以外,便是贴近本命符象之处的骨头,也会映射出本命符象的样子,但也不一定完整。
符象骨对于人族的作用,在于人族能够采取下来,对其进行参悟,但这还得看机缘与悟性,有些人可能看个十年八年都悟不到也就练不到,何况符象骨上的符象因为没有本命符象的内气映射所以存在时间有限。
至于为何不刻画下来,每一种兽的符象不一样,并且符象极其复杂,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看,你可能找到头找不到尾,若单凭记下图案乱画,不次序分明,可能害的参悟者陷入其中,修行乱序,伤及根本,真的能一下记下来一切顺序的话,那也不用参悟了,都直接能练了。
有人说,拿几只同样的兽一直刻画不就好了,哪有那么简单,哪怕是同一种族的灵兽,符象显化虽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是它们个人修炼之路不同,符象呈现也不同,若乱衔接,大部分都导致参悟者在参悟符象时灵魂受损,走火入魔,若真侥幸衔接,可谓是亿万次挑一次。
所以大部分人会用铤而走险的方式,直接让族内巫师用急剧痛苦之法将符象转移在自己体内的心肺脾胃肾上,喝其兽精血炼化于所刻画器官,以观内景时以自身炼化的其兽精血运转让符象感应显化其步骤修炼,但不知为何,这种情况下的人想继续将记忆中的符象在外刻画出,则怎么样都想不起来,大概源自于灵兽自己独立的符象当中蕴含其意念的原因。
至于为何不直接采取兽的本命符象,本命符象所依附器官一旦感应触碰者非本主其族血脉者,便会直接溃散,虽有内气残留可供人吸收,但无符象无法让人族悟其术法。
部落中男人们把兽骨放到火堆内焚烧,接着对后土的神像进行跪拜,以祈祷所祭之神能保佑这些死去之兽的灵魂。
对于万物生灵而言,杀戮时常是为了壮大自身以自保,所以对不管以什么方式什么原因的给予都持感恩心,是所有人族几乎都有的习惯,特别是热爱平静的华胥国人。
男人们就一直跪拜着,直到旁边穿着黑色兽皮,带着奇怪人形面具的女巫祝看着兽骨彻底焚化,对所有族人说道:“全族跪拜!迎后土!”
女巫祝的声音庄严又深远,哗的一声,闻声的人都跪拜了下来,不知是何原因,感觉火堆当中的火又壮大了几分。
只见巫祝围着火堆念念有词,虽然听不懂,但昊也不知为何,莫名从心中生出一种奇异的滋润感,宛如万物在这首词当中都连为了一起,无论山川、河流、鸟兽、鱼虫,仿佛都承载在自己的身体里,甚是安神。
宛如太古的呼唤,跨过时空的长河!看见天地万物的诞生一般!
所有天地万物都生于一。
巫祝接着捧起一手黄土,扔进火堆,火花四溅,在仪式的景况下,宛如神明散发的点点星光。
巫祝走到华胥氏跟前,念着词,扶其起身,在其脸上涂抹黄土,接着巫祝走到后土娘娘神像前,拜了三拜,将被烤熟的那只玄云豹,架在了火坑之上。
华胥氏持起一柄石锥,将架起的玄云豹肉切割开来,表情庄重,持于巫祝。
巫祝将石锥接过,在华胥氏的掌心划了一道口子,将华胥氏的血液滴入火堆,随着太阳开始完完整整的在山边升起,华胥氏和巫祝归到原味继续跪拜。
这一跪,便到了正午,太阳居于中天,阳光普照在大地上,格外的刺眼。
跪拜的族人渐渐全部站起身,身体也并不酸痛。
站起的娲对昊悄悄道:“昊,你说,我们感恩后土娘娘,后土娘娘会保佑我们嘛?也不见她现身呀!”
昊瞪了她一眼,搞得娲惊慌的退了一步,昊淡然道:“这个问题并不成立,想要得到报答的感恩,便不算感恩,那只能算是交换,无论是否存在,大自然孕育众生不假,真实不虚,应当存敬畏之心,就如同父母养儿女,儿女孝顺父母,这不是等价交换,而是生物本能,不存在“利”的问题,不存在是否回复的问题,若用感恩冠以一个利字,那我真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华胥氏欣慰的看着昊道:“昊说的不错,果然长大了,是非明了。”
只听一声玲珑般的鸟叫,幼鸟竟从部落内飞到了昊的肩上,浑身金光照耀。
“诶?金宝?你咋来了。”昊开心的对幼鸟叫道,抚摸着幼鸟的羽毛道:“你伤那么快就好了啊!”
“胡说!它明明叫金花!”娲不满的说道,嘟起了小嘴,甚是可爱。
华胥氏捂嘴笑道:“金宝?啥时候起的名字,倒是可爱。”
昊刚欲说,娲便抢言道:“就在昨晚,昊偏要叫它金宝,阿母看它羽毛多靓丽,如花儿一般,应该叫金花。”
昊翻了个白眼道:“只叫花太肤浅了,花也是宝,但只有靓丽的时候,你才会把它当成宝,金宝不一样,只要我们还记得,它都是宝。”
巫祝在一旁眼有深意的看着昊,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山谷方向传来一声宛如刀锋般冷冽的尖啸,听闻的众人心头一冷,宛如一盆冷水浇灌全身一般,部族中人其其朝声音来源方向看去。
华胥氏双眼微眯,观望声音来源,忽见一抹金光,虽然离之千里,却看上去依旧大的可怕,脸色瞬间大变,喊到:“有凶兽来袭!部族老少回居所!有能力一战者随我到木栏外!”
昊闻言便知道了什么,对华胥氏道:“阿母,我跟您出去。”
“不可!你留在部族内!”华胥氏果断道。
“阿母,是我发现了金宝,理应由我送回。”昊满脸认真道。
华胥氏思索了一阵道:“可以,但你没听见我说话,便得躲在我身后。”
“是。”昊应道。
“我也要去!”娲闻母亲答应了哥哥,也说道。
巫祝此时却插话了:“娲,你是母系未来的统领,你阿母是现任首领必须在前,你不同,你得为部族人做好榜样。”
娲也明事理,虽有失望,但望向华胥氏认真的眼神,也屈服了。
金翅大鹏!!!
相隔之远,也能感受到那股仿佛能够冲破一切的气息,宛如来自九天之上,正大,却冷冽傲然。
部族外,男人们都已到,华胥氏赶到后,望着已经离此不足百里的金翅大鹏,浑身内力释放,部族众人也感到了压力。
百里,对于金翅大鹏而言,不过眨眼功夫。
它羽翼轻轻一扇,便到了部落之外上方盘旋,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这金翅大鹏展翼,目测竟有千里之宽,周身散布着浓烈的金光,如同屏障。其身影所到之处,遮天蔽日,部族都充斥着一片黑暗当中。
金翅大鹏周身散布的威压,如同无数锋利的刀芒,让众人感到头皮发麻。
这是一种正大的肃杀之气,霸道!强势!
很多的部落族人面对此等压力,甚至大气不敢出,呼吸都成了困难之举。
华胥氏刚准备叫昊找机会将金宝放出,金翅大鹏嘴中喊出一声尖啸,带着极强的凶煞之气,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撕裂。
身子直接朝着华胥氏俯冲而来,但实际上,是它感觉到了华胥身后昊手中藏着的金宝的气息,所以面立马认准目标。
隔着天空百丈之高,都能感觉到其俯冲带来的巨大罡风,仿佛刀片一般,刮的人脸生疼。
“畜牲!休伤首领!”只见一个男人背后一道狴犴虚影闪烁了一下,他右手对金翅大鹏摆了个抓的动作,一阵飓风从四面八方而来,竟化为千里风圈围绕在金翅大鹏周身,限制住金翅大鹏的行动。
这男人可不正是绯么?绯刚一喜,便见金翅大鹏凶悍如刀芒的眼神对着他。
金翅大鹏周身爆射出一阵金色神辉,那金光中,仿佛充斥着天地之寒中烈阳,如同漫天星辰炸开,天地都因此色变。
金光刺的众人张不开眼,绯组成风圈突然分崩离析,化为正常的流风。
绯右手被逼的一松,心中顿时暗道不好。
绯施展的那招叫风牢,取自早年部落猎杀的一只狴犴身上的符象骨,但可没有当年那只狴犴凶猛,符象骨所悟之术并非得到了其兽全部修为,所领悟术法需要自己修炼。
金翅大鹏左翼一挥,随着它挥舞翅膀,又一阵强烈的罡风刮起,一瞬间大地上木石飞舞,排山倒海,几片如刀锋一般的巨大羽毛朝绯爆射而来。
只见华胥氏背后蛟兽虚影闪烁,绯面前瞬间出现了一道如瀑布般的百里水罩,和瀑布不同的是,这个屏障水流下坠的速度极其迅猛密集,水流中闪烁着蓝色神光,足以冲击那几片巨大锋利的金色羽毛。
果不其然,金色羽毛刚碰到屏障便被水流撞飞了出去。
金翅大鹏落到了一个巨大的高石上,望着华胥氏,眼神虽然急迫但也警惕。
华胥氏刚奇怪金翅大鹏怎么会那么快停止攻势,目光一凝,竟注意到了金翅大鹏的羽毛下隐隐约约有着不少伤口,遍布周身。
强如此等神禽,何物能伤它至此!华胥氏不禁心中暗暗吃惊,再想之之前幼鸟坠落在部族之内,细思极恐。
华胥氏也不有多动作,用尊敬的语气对其道:“神鸟,我等并无意冒犯,你子在我部落受伤被捡,我等帮它疗伤,现在便可以还给您。”
如果对面是只普通的灵兽,部落众人会奇怪为何首领跟其多废口舌,但这是只神物啊!如金翅大鹏、大明孔雀、九天玄鸟、四凶兽等,虽不明人言,但可知万物意,这只金翅大鹏自然也不例外。
果然,巨石上金翅大鹏高耸的双翼收了起来,但眼神依旧警惕,凶悍的气息不敛。
华胥氏赶忙叫昊将金宝拿出,金宝连忙飞到华胥身前,正对其母,发出尖啸。
金翅大鹏顿时将身子扬了起来,也发出几声较为柔和的叫声。
金宝张开双翼,仿佛是将部落之人挡住一般,金翅大鹏见状,又鸣叫了几声,金宝连忙朝金翅大鹏飞去。
部族人见状,都送了一口气,但是,飞着的金宝在空中转了几圈,朝昊快速飞了回来,脑门顶在昊的脑门上,样子滑稽。
昊笑道:“好啦,你离开母亲也有些时日了,快回去吧!”
金宝也不叫,眼中突然金光一闪,昊顿时脑袋一疼,退了一步。
华胥氏见状刚要出手阻止,昊摆了摆手道:“不用,阿母,让它回去便好。”
金宝又看了昊几眼,便连忙朝着母亲飞去了。
望着已经眨眼功夫远去的金翅大鹏,众人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华胥氏连忙抱起昊,慌张道:“昊,你感觉如何?”
“我没事,只是感觉不舒服,可能不适应久拜吧。”
华胥氏闻言,先松了口气,对昊说:“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阿母说。”
华胥氏随即抬头道:“各位!辛苦了!虚惊一场,回去歇息吧!绯护族有功,大家对他拍手叫好。”
在场所有人,便对绯热烈拍水叫彩,吼叫了几声,绯倒感觉不好意思道:“还得多谢首领救命。”
华胥氏一笑道:“部族互帮互助,我当然得如此,好了,回去吧!”说着,华胥氏便抱着昊往部族里走去。
……
深夜,有细雨,月亮已到东方位置
“巫,您对部落未来如何看?”华胥氏对着早上的巫祝道。
“老身用龟甲占了一意,未来部族,并不再是现如今那么平和了。”巫祝感叹道。
华胥氏眉头皱道:“现状也正是如此,山谷内凶兽横行,另外,华胥国和燧明国虽然关系好,但难免斗争精神强如燧明国那样的国家以男权至上,不是说男权不好,男性的确某种程度上更适合需要发展和斗争的社会,因大局观,和女人的细微观不同,但是男权当中参杂了傲的性质,便不一样了。”
巫祝眼含有深意的看了华胥氏一眼,道:“昊和娲两个孩子,你觉得如何?”
“娲那孩子,根骨极好,性子也单纯,虽然做事直爽,但更是其中的细致,练气的天赋也好,至于昊…”华胥氏提到昊,便无奈了起来:“这孩子,心思太重,感觉什么事情都往身上压,至于练气,也从来没有表现过什么。”
“他不是压,是他根本不在乎。”巫祝道,华胥氏一愣,随即问道:“何出此言?”
“他是个有慧根的孩子,虽然思考事物,但却置身事外。”巫祝道:“这孩子并不简单,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亲自教导他一些东西。”
“您教导他?这是…”华胥惊讶的问道,但随即表情沉重的收声道:“容我考虑考虑,这事不仅是当下与他个人。”
巫祝淡然点头道:“身为首领,是该考虑,关乎部族未来。”
此时,昊却不在家中窑洞内,他在他时常来的池水旁,望着月亮。
接着,他闭上眼,仿佛在感悟着什么,随即睁开眼睛道:“果然。”
昊在思考这事是否需要告诉阿母,需要吗?不需要吗?
想多了,昊也懒得想,随缘吧,反正该用就用,也不是坏事。
让他睡不着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早上画的符号,他在想,用那些符号如何表达万事万物。
昊其实心中有个模糊的概念,但碍于自己还并没有多少经验,便先不下定论,要知容易,要证难。
等自己再大一点,便去山谷中生活一段时日,参悟万物之道,昊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