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具化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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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为陈深的小说原文)

    恐惧与厌恶,“消除”的所用的时间原来会这么短,短到完全没有感觉。

    不管是她在两人相处时意味深长的笑,还是她在朋友面前的冷嘲热讽,以后,随时,都可以看不见听不到了。

    太棒了,就这些小小的晶体,就可以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用尽了所有自己不会被发现的时间,搜集了药效的实验数据,检验了提取过程的可行性,然后得到找到了可以进行的地点,最后才是真正的提取。

    这两个月,充实得让他被幸福感围绕起来。

    此刻到达了顶峰。

    关上书房门,拉上本来的窗帘缝,坐定,露出了忍不住的微笑。

    随后他用气声仰头笑着,一直笑着。取出衣服内袋里的棕色玻璃小瓶子,仔细盯着里面的晶体,还是笑着,笑到手抖动,快要握不住瓶子。

    谁能想到,只是杀虫剂和去污剂,就能合成、提取出这个有趣的东西?

    半透明的白色类似八面体的不规则晶体,大小不一,但都不超过5毫米。微微怕光,可溶于水,如果是放在果汁里可能会加速分解,但放在茶里,应该是很很好的选择,尤其是红茶。还能延时发作。

    当然,将这个稍微溶于一点点水,再涂在杯柄上,也是非常好的。

    在发作之前,他就可以把这个杯子洗了,而她,就会像是不明原因窒息而死。

    是的,甚至是过了24小时之后,很难从血液里查出来残留。

    房间外面响起了她开大门回家的声音。

    他继续将小瓶子装回了自己的内侧口袋,翻出一本书。

    等她开始做饭了之后,再从书房里出来吧。

    ……

    经过刚才的屈辱,他对于这个小晶体发挥作用的期待值一下子增长起来。

    他照常坐下,带上手套,将镊子从工具桶里取出,小心翼翼夹起了晶体。

    即使在这样的光线里,晶体细小的切面,仍然给人会泛出钻石样光辉的错觉。

    这样一粒,就这一粒,她就会在20分钟后觉得呼吸困难,难以发声,但仍能活动。这样两粒,她必死无疑。

    从来没见过她痛苦的脸,印象中,她是由面无表情,戏谑,假笑,讥讽组成的。这种难得的表情一生只有一次,也太可惜了。如果可以,希望能录像。也许要在家里装摄像头才好吧。

    想到这里,他攥紧了手上的小瓶子。

    再忍一忍,在忍一忍就能有更多的收获了……

    绝非是自己的胆小,而是为了更大的收获……这是基于理性的判断,我有了这个东西之后,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呢?明明不存在了。

    无数次对自己说着这句话。不知从何处产生了焦躁。

    ……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看这些晶体越来越频繁。几乎是一趁她不盯着自己的时候就会抑制不住想看,一确认她听不到书房的开门声就会进去,掏出镊子,看过瓶子里的每一个晶体。

    这一颗小的,能让她意识到危机感,大口大口呼吸企图得到更多的氧气,或者不住地咳嗽。

    这一颗大的就能让她呼吸困难,眼含泪水,扭曲颤抖的双手,一只握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只伸向什么都没有的前方,祈求着不要夺走自己的生命。但是仍然有解毒剂存在。

    如果是这两颗合在一起,那么,从发作开始,思考的时间或许只有一半,突然倒地,双眼露出了疑惑和绝望。

    但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满意的那个表情,每一次想象,都有微妙的不一样。

    此刻的她,也听不出声音,在想什么呢?

    通过这些小小的晶体产生的想象,就像是安定剂,迫使焦虑一次次萎缩,躲在连自己都遗忘的大脑的角落。

    ……

    她出去旅游了。七天都不会回来。

    他脱力坐在昏暗的书房里。

    突然失去了随时都会出现的算计,紧紧绷着的一根线突然松懈,自己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不行,不能忘。

    他像以前一样,掏出了衣服口袋里的小瓶子,带上手套,拿起镊子,夹起了瓶子里的晶体。

    他注意到镊子上有一点点的液体正流向这个晶体。

    湿的?怎么会有水?

    谁打扫过了吗?

    但只是想了这么一点,就被突然产生的刺激性气体熏到了,眼泪不受控制流出,随后手上的镊子觉得夹不住东西。

    这一冲,使他下意识往后一仰,要撑起桌子,碰倒了那个小瓶子。小瓶子直接滚到了书桌下面,晶体也掉了出来。

    他站起来,想要捡起来。

    地上也是湿的。晶体与那个液体迅速发生了反应,冒着小小的泡沫,以及和刚才很像的气体。

    “不要啊,不要啊……”他喃喃说道。

    眼睛因为溢出来的眼泪,很难看清楚还剩多少颗晶体,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水。

    就算是自己那个差劲的嗅觉,也发现了这味道的不自然,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喉咙,猛然产生的肿胀。

    张大嘴用力呼吸,但是进入气管的空气少之又少,随后喉咙和气管,一直到肺,自己都能想象到,泡状般肿起,气体就这么弯弯曲曲进入,远远不足自己生存所需要的量。胸部泛起阵阵疼痛,随后是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物品就要融化了一样。

    空气……这里的空气不对……

    但是缺乏氧气的四肢不由自己的意志,勉强使自己往前挪动一点点,但手离门把手仍然很远。

    所以是……被知道了吗?

    我制作的这个东西是什么,我的迟迟不动手的胆小,还有我总是关门的这个习惯……

    所以选择了这个她离开的时候,做下的手脚吗……?

    当时制作的时候就该知道的……酸很容易和这个发生反应,生成气体。我做的晶体的数量,足以使我在足够近的时候产生器质性的变化……况且这个房间,经常关着门,不容易被新鲜空气冲散……

    但是这个时候所有想法都迟了。在陷入黑暗之前,好像还是看到了她似笑非笑的嘲讽的嘴角。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产生了腐臭味。房间内让人窒息的剩余气体顺着门缝和窗缝渐渐散去,就算是从地板上检测残留物,得出了这个物质是什么,但就算是各种推算,也只能得出,这个东西的原料,以及合成、提取用的器具,是死者本人购买或者制作的。

    他历时两年的扭曲婚姻,终于结束了。

    (原文结束)

    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晶体哪里有,他怀疑着这样到底能不能交稿。

    但是随着“推理文化分歧史”的交稿日接近,再纠结下去这一篇也得交不了了。

    压下笔记本电脑屏幕,去翻前三本的内容,就算是自己上次写的都不记得了。毕竟从不把这个当成成就的一部分。

    啊,不知道徐恣唯这种专业人士能不能告诉我一些真实的案件呢,不太久远,网上查不到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