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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淳脸上笑容渐渐收了起来,目光阴郁深沉,落在陈帆身上片刻,而后转身对白无忌以及其他几人施了一礼,冷声道:
“诸位师兄,你们听到了吧!”
他对新入门弟子小比上发生的具体情形并不甚清楚,只知道陈帆将汪肃春打成了重伤。
汪肃春乃是他最看重的侄孙,他又是灵龟门的筑基修士,无论新入门弟子小比上的具体情形如何,陈帆打赏汪肃春是事实,那么就必须给他一个交代。
区区一名炼气弟子,就算有几分潜力,又如何与身为筑基修士的他相比。
“陈帆,你说什么呢?没大没小!”
白无忌眉头一皱狠狠地训斥了陈帆一声,而后又转头对汪淳道:
“汪师弟,当时新入门弟子小比我们恰好在场,说起来也还与我们有关,一时大意,没有及时将这小子的攻击拦下来;不过切磋比斗有所损伤也是再所难免的,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听到白无忌这话,汪淳眉头一挑,心中突然出现了一股不妙来。
他从这话中隐隐察觉到,白无忌态度似乎有所变化。
“好,这件事情暂且不论,但陈帆无故斩杀紫英岛赵家当代家主赵鼎,又栽赃陷害,有滥杀之嫌,而后无故失踪,再回来之时,修为便已经是炼气二重,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修为竟急速增加,这其中到底有何猫腻,还请各位师兄明鉴。”
汪淳终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虽然察觉白无忌的态度有所改变,但依旧不动声色。
白无忌虽然听陈帆详细地解释过一遍,但心中也有些疑惑,因为陈帆的修为变化实在太过奇怪了。
明明灵根低劣,没有拜入任何长老座下,但一身修为进展却是极快。
入门三个月,修为就突破炼气一重,比汪肃春、方昌这些人不逊色丝毫,并且战力还极为强横,将一门黄级中品战技修炼到了“意”境,竟然硬生生地把汪肃春打成重伤。
而后离开宗门一个月,修为竟然又再次突破,到达了炼气二重。
如果说在炼器之道上的造诣还可以解释为天赋的话,那暂且修为实力上的增加却是十分奇怪。
只是身为灵龟门宗主,白无忌不便对门下弟子的隐秘多打探。
毕竟修仙界几乎每天都有修士获得奇遇、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秘,如果任何事情门中长辈都多问的话,那必定就会将门下弟子逼得离心离德,那门派也自然会衰落,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土壤。
而现在是汪淳在逼问,他自然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因此,白无忌就淡淡地看了陈帆一眼,而后似乎随意道:“陈帆,你把这些天的事情都说一遍吧。”
陈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将此次离开灵龟门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和他先前与白无忌所讲的一样,有一些不便讲出来的内容他并没有提及。
等陈帆说完,白无忌不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陈帆虽然依旧说了许多,但还是没有具体提及他修为是如何提升的,只是说有一番感悟,便在黑礁岛上成功将修为提升到了炼气二重。
他不好多问,但汪淳当然不会满意,冷笑了一声道:
“陈帆,你说紫英岛赵家当代家主赵鼎修炼采补邪术,哼,你有什么证据!反而,据我的调查,这赵鼎没有丝毫那淫贼的可能,在发现岛上有女子被人采补,他第一时间就向我们灵龟门求援;而后他的女儿也遭受那淫贼的杀害。”
“试问,他有什么理由是哪个淫贼!若他是淫贼,他为何要向灵龟门求援,他的女儿也为何会遭受毒手。”
汪淳目光阴冷地看着陈帆,继续说着:
“而且众所周知,像赵家这类的家族中,有修炼资质的都应该入了我们灵龟门,赵鼎随时赵家家主,但也不过是凡人一个,而我在紫英岛上详细勘察过,当时应该有两名修士在斗法,这又如何与赵鼎有关。”
说着他看了陈帆一眼,然后转头对大殿中的另外几人拱了拱手。
“所以我怀疑,这陈帆因为赵鼎知道了他什么秘密,所以就干脆杀人灭口,然后又将那淫贼的罪名栽到赵鼎身上来,如此便死无对证。”
“至于那真正的淫贼,我怀疑这人和陈帆做了什么秘密交易,又或者又干脆就和他认识,因而才没有再出现。”
这一段话说完,整个大殿中都沉默了起来。
事实上,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陈帆身为一名炼气修士,就算是毫无理由地斩杀一名凡人,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名凡人白氏灵龟门前辈后裔,而偏偏又有人要借这件事情来达到惩罚陈帆的目的。
因此,这件事情就必须要摆在台面上来说了。
而一旦摆在台面上说,那这件事情的任何细节,任何说不清楚的地方,都会十分清晰地显露出来。
坐在一边不远处的老余头一直沉默着。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是想要帮陈帆,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毕竟他现在已经修为尽废,没有任何实力也就没有任何地位,如果不是白无忌念及旧情,他连这大殿的门都进不来,更何况说坐在这儿等待结果了。
而另外几人也都没有说话。
孙燕飞刚刚回来,对现在情况不甚清楚,虽然陈帆没有什么恶感,但在没有搞清楚前,也不便再插话,毕竟汪淳说的话也是有理有据。
至于梁千和罗经瑞,则都看向了白无忌。
白无忌身为灵龟门宗主,不仅自己要修炼,而且事务也很繁忙,如果不是涉及到汪淳,涉及灵龟门百年前的赵长老,再加上其他或多或少的因素,这等小事是绝不会摆到这里来谈的。
而现在,也该他来表态了:“陈帆,这些你有什么解释?!”
陈帆沉默片刻,然后转身对场中众人施了一礼:
“汪师叔说的情况大部分都属实,但事实结果却与他猜测得截然相反,赵鼎之所以主动向灵龟门求援,乃是贼喊捉贼,而后为了彻底去除自己的嫌疑,更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如此他便可以安枕无忧。”
“至于紫英岛上的战斗痕迹,当时的确与一名修士有过冲突,但那名修士并不是淫贼。”
汪淳冷声一哼,不屑地瞥了陈帆一眼:“那此人是谁,为何要和你起冲突。”
陈帆微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
“此人也察觉到了紫英岛异常的修士,具体是什么来历弟子并不清楚,弟子也是因为在追查那淫贼的时候才和此人起了冲突。”
听着陈帆的话,汪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所言完全是漏洞百出,不合情理,哼,任你千般狡辩,我只问你一句,你说赵鼎是那淫贼,可有真凭实据,若是没有,便是滥杀无辜!”
陈帆抬起头,就想把那半块兽皮拿出来,但看着汪淳得意的模样,他知道,《摄阴聚灵*》若是落在像汪淳这样的人手中,绝对会为祸不小;因此他便又硬生生地咬牙忍了下来。
“弟子没有什么证据,但在斩杀那赵鼎后,紫英岛上应该就不会再有淫贼出现了,”
听到这话,汪淳冷声道:
“哦,这就是你和那名淫贼做的交易吗,哼,自赵鼎死后,紫英岛上的确是没有淫贼了,然而,在离紫英岛不远的一座凡人岛屿上,却又出现了淫贼的踪迹。若不是我得到消息及时赶到,恐怕那凡人岛屿也会遭到劫难。”
“那淫贼既然还在,赵鼎又怎么可能是是淫贼,陈帆,你还需要我带证人上来吗?”
“这不可能!”陈帆猛地抬起头来,心中极其惊讶,但看着汪淳的阴沉目光,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这是栽赃陷害!
事实上,为了定陈帆的罪,汪淳在去紫英岛后的确经过一番详细调查。
只是虽然种种现象都指向陈帆,但就像陈帆没有一个真真切切的证据证明赵鼎就是那淫贼一样,汪淳也没有一个真正的证据来证明赵鼎就是被陈帆陷害、陈帆就是在滥杀无辜。
这自然不会让他满意。
没有证据,那就出现一个证据来。
于是就有了淫贼在紫英岛周边某个岛屿上将一名女子采补至死,而后他接到消息赶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名淫贼惊走的事情。
“你~!”陈帆心中充满了愤怒,他知道,现在就算把那半块兽皮拿出来也无济于事了。
汪淳冷声一笑,然后转头看向了白无忌,施了一个礼道:“掌门师兄,我已经将此次事情调查清楚了,还请师兄做出决定吧。”
白无忌深深地看了汪淳一眼,目光动了动。
他身居高位多年,自然看得十分清楚,汪淳这是想名正言顺地致陈帆于死地,但他现在却必须要保下陈帆来。
“孙师兄,你是执法长老,执掌宗门戒律,依你看,陈帆应该怎么处置。”
孙燕飞站起身来,看到白无忌眼中神色,心中一动,然后目光又汪淳和陈帆两人身上,接着沉声说道:
“如果汪师弟所言属实,那么陈帆自然是要严惩的,首先就是必须逐出我灵龟门;但双方现在各执一词,陈帆又是我灵龟门少年英杰,我看可以让他面壁思过五年,以观其后行,同时警醒门下弟子。”
白无忌点了点头,然后轻声一咳:
“陈帆在炼器之道上还有造诣,乃是我们灵龟门难得的人才,我看就面壁三年吧。”
听到这话,汪淳顿时面色一变:
“面壁思过三年,掌门师兄,先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要给紫英岛、给赵家一个交代的。”
面壁思过,这可不是汪淳所想看到的,他想要做的就是直接取了陈帆的性命。
见到汪淳这个模样,白无忌微微摇了摇头:
“汪师弟,陈帆修为不够,就算勉强去参加‘黑水之会’,恐怕也不会对宗门有什么帮助,反而还会占去一个名额,等十年之后的下一个‘黑水之会’,我再让他去,你看如何!”
听到这话,坐在一边的老余头顿时面色大变。
二十年前,他就是因为不顾他人劝阻,执意要去参加“黑水之会”,结果就被人围攻,落得个丹田破碎修为尽废的下场。
二十年后的现在,他看重的衣钵传人也要去参加这个“黑水之会”了吗?
“还好,还好。”
老余头虽然当时执意要去参加“黑水之会”,并且拼着自身修为尽废的后果将当时其他三个门派参加“黑水之会”的修士斩杀了大半,但他绝不希望陈帆步上自己的老路,也去参加这个“黑水之会”。
毕竟陈帆现在是他一身衣钵所在,而“黑水之会”太过危险,陈帆现在的修为更是比当初的他差得太远。
听到白无忌的话,此时陈帆心中也一动:“黑水之会!”
他突然想起自己手中的那粒“定海神珍铁”来,那是在红叶长老洞府中发现的,而那“阴冥黑水”也是红叶长老在三百年前发现的,就是在发现“阴冥黑水”所在的荒岛后不久,红叶长老就消失了。
“莫非,那‘定海神珍铁’就与这‘黑水之会’有关?!”
在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想,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黑水之会”看一看,看能不能找到红叶长老甚至那粒“定海神珍铁”的线索。
毕竟“定海神珍铁”不可能就自己这么突然出现。
而现在若是不去,那就要再等十年了。
陈帆心中不断思量着。
……
而此时汪淳的脸色却极其难看,他虽然已经隐约察觉到白无忌的态度有所变化,但却没想到一下子竟然扭转了那么多。
若是陈帆去参加“黑水之会”,那就必死无疑,也算是给了他一个交代。
可现在白无忌却说什么面壁思过。身为修士,面壁思过三年,那和闭关修炼三年又有什么区别!
汪淳心中甚是恼怒,而后忍不住说道:
“掌门师兄,你身为我灵龟门一门之主,莫非说话不算数不成!”
这话已经有些过了,汪淳只是刚刚筑基成功,虽然白无忌十分看重他,但也是站在灵龟门的整体上来看的,可现在他这样说,自然让白无忌有些下不了台来,心中也不免对他有些腻歪起来。
“好,那你说怎么办?!”
白无忌双眼微微眯起,看向汪淳,面色依旧十分平静,话音也是淡淡的。
汪淳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白无忌已经对他有些不满了,但想起自己最看重的侄孙汪肃春的惨样,他心中就猛地涌现出了一股无名怒火来。而后上前一步,对着白无忌施了一礼,沉声道:
“当然是按照掌门师兄先前所说的那样,派他去参加半年后举行的‘黑水之会’!”
身为灵龟门仅有的几名筑基修士之一,汪淳虽然知道白无忌隐隐对自己不满,但也有着几分底气,因此毫不犹豫地将白无忌先前许诺的话说了出来。
一时间,大殿中沉默了起来,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白无忌心中恼怒,但身为一门之主,必须喜怒不行于色,所以他也暂时没有说话,而是脑海中急速思量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汪淳是一定要安抚好的。
就算白无忌自己对汪淳有些不满,但谁让一名筑基修士的战力对灵龟门这样的小宗门来说极为重要呢。
而陈帆,也不能去那“黑水之会”。
“黑水之会”太危险,陈帆若是参加,那绝对是有去无回,而陈帆是老余头看重的衣钵传人,不说白无忌和老余头的私人关系,就是从灵龟门的整体利益来看,陈帆在炼器方面天赋绝顶,今后肯定会给灵龟门带来绝大的好处,所以不能有事。
可是这两者又有着十分严重的冲突。
一时之间,白无忌竟然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正当他准备多思考几日,将这件事情推后再议时,突然就听到了身旁传来了一个声音。
“弟子愿意前去参加‘黑水之会’!”
听到这话,白无忌猛地抬起头来,目光惊讶地看着刚才说话的陈帆,厉声斥责道:“陈帆,你在说什么,你知道‘黑水之会’是什么吗?不要胡说八道。”
老余头眼中也露出惊骇之色,忍不住站起身来,急声道:“陈帆,不要乱说。”
陈帆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对着大殿中几人拱了拱手:
“弟子知道‘黑水之会’是什么,也知道此行有多大的危险,但既然掌门早已经有话说出来,那弟子自然也不会推拒,更何况,我更像看一看那‘黑水之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而且身为炼器师,那三滴‘阴冥黑水’也不是我能够拒绝的。”
老余头急切望着陈帆,不断地对他示意:“陈帆,你不要再说了。”
在二十年前,他心高气傲,就是以这个理由,不顾他人劝阻,去参加的“黑水之会”,而如今,陈帆竟然也同样帮出了这个理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