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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缄默着,对陈眠的话不可置否。
人类是情感神经丰富的物种,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可谓百味皆由心生,强大的时候总有奇迹,软弱的时候不堪一击。
秦桑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一个没有了躯壳的乌龟,软弱的想要躲起来,却发现无处可躲。
本以为借着周旭尧可以让自己更快地逃离那些剪不断的联系,结果到头却发现自己一头扎进的是一张蜘蛛网,越挣扎,越绝望。
自以为是强大的自己,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
她坐起来,看着被风刮得飘起来的窗帘,喃喃道,“我该回去了。”
说着,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陈眠陪她走到玄关处,她回头道,“去看温睿吧,不用送了。”
陈眠依在墙壁上,双手环抱在胸前,“桑桑。”
“嗯?”
“你不欠陆禹行什么。”陈眠道。
秦桑怔了怔,随即淡淡一笑,“我知道,走了。”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欠么?也许吧。
可是为什么每次看见他冷漠孤单的背影,总是会觉得有些难过?
从他们的家里出来,天色已经黑了下去,秋风掀起一阵凉意,秦桑抬手捋了捋被吹乱的长发,她抬眸眺望着远处的天空。
刚要迈开步伐,面前却出现了温绍庭的身影。
男人气场的身躯后正好有路灯,橘黄色的光线柔柔落下,在男人俊美的轮廓上剪影出一层淡漠的影子,秦桑看着他,淡声打招呼,“温先生。”
温绍庭微低着头,“要回去了?”
“嗯。”
“需要我送你吗?”
秦桑勾着唇淡淡一笑,“不用了,早点回家吧。”
这个男人,对所有的女人都只有一种脸色,那就是冷漠,能让他主动跟关心了自己一把,也是沾了陈眠的光吧。
“那你小心点。”温绍庭也没坚持。
秦桑点了点头,刚走出一步,又停了下来,忽然朝温绍庭开腔,“温先生,你相信命运吗?”
温绍庭漠漠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算了,我走了。”秦桑摆了摆手,脚踩在鹅卵石的小路上,兀自地笑了。
想起了刚回国不久的时候,她爸爸安排她相亲的对象是温绍庭,结果却让陈眠跟他碰了面,两个主角连面都没见到,就这么黄了。
好像是冥冥中自有注定一般。
把陈眠和温绍庭拉到了一起,又把她和周旭尧推到了一个世界。
……
陈眠的公司和周旭尧的公司有业务来往,两人谈完事情,周旭尧主动提出送陈眠下楼。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陈眠一如既往的优雅装束,一板一眼的甚至有些呆板,说实话,周旭尧一直到现在都会觉得她和秦桑成为好朋友真是一对奇葩的组合。
正常的思维看来,陈眠这么严谨呆板的女人,对上秦桑这种徒有外表的漂亮,通常都会看不顺眼才是。
“想问什么,直接问吧。”陈眠不咸不淡地开口。
周旭尧挑了下唇角,一手抄进裤袋里,靠在电梯上,“你跟她关系比较好,应该知道她喜欢什么吧?”
“喜欢很广,无法一一列举,”陈眠面容温静道,“怎么?”
“她生日快到了。”
陈眠这才抬起睁眼扫了他一眼,好像有几分意外,须臾,她一改在工作上木然的腔调,难得温婉说道,“秦桑小孩子心性比较重,少女心也好没有泯灭,有浪漫主义,不过讨厌浮夸。”
“能说具体一点吗?”周旭尧皱着眉头。
电梯抵达一楼,叮一声打开,陈眠步履优雅地迈了出去,“简单朴实的浪漫,她应该会很喜欢,自己想一想。”
到最后,陈眠也没有给到他实质性的指示。
……
容旌从接过文件,忽然听见周旭尧道,“容助理,对女人而言,简单朴实的浪漫有哪些?”
容旌的手一顿,整个人一愣,“啊?”
周旭尧皱着眉头,补充道,“就是女人生日的时候,应该怎么做,她才会高兴。”
“那个……送花和礼物,然后一起共进晚餐?”容旌有些生硬地道。
一直以来应付起女人游刃有余的周旭尧,竟然开口问他这种问题,容旌受到的惊吓不止一点点,他都要怀疑眼前的周旭尧是不是本人了!
周旭尧沉默了一下,驳回了容旌的提议,“这些把戏应付其他的女人能行,她应该不会喜欢。”
她?容旌思前想后,只想到一个人,“周总是说太太吗?”
“嗯。”
“太太自小生活优渥,人又长得漂亮,送礼吃饭这种事情应该经历过很多,确实没有新鲜感,”容旌道,“要不,我去问问办公室的那些女性?”
周旭尧以前身边的女人不少,虽然他对待她们都很温柔,然而从来没有哪一个会让花心思准备生日礼物或者想要哄开心的,现在他不单记住了秦桑的生日,还主动想要准备让对方惊喜的事情,好难得。
不过也对,秦桑从一开始就跟那些女人不一样,身份地位就不一样,所以对周旭尧来说,她也是特别的存在吧。
周旭尧低声道,“算了,不用了,你出去吧。”
……
秦桑睡到半夜的时候被渴醒了,睁开眼发现周旭尧竟然不在床上,她起床走出了房间,下楼去喝水。
却意外地发现厨房里的灯在亮着,周旭尧穿着一身白色的居家服,身上围着一条蓝色的围裙,站在琉璃台前捯饬着什么。
三更半夜不睡觉,他在厨房里做什么?弄吃的吗?
秦桑带着好奇心,轻手轻脚地往厨房门口靠近,一眼望去,发现琉璃台上洒落着鸡蛋壳,面粉各种,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场面有些惨不忍睹。
周旭尧带上隔热手套,从烤箱里端出什么东西,黑了一层,飘着一阵烤焦味。
失败作品,被他无情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篓里,秦桑见他身形要转过来,条件反射地往一旁躲了起来,缓了缓,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本书,虽然看不见书名,不过她看到了封面图片上的那个蛋糕。
秦桑愣了楞,他这是……在做蛋糕?
周旭尧的厨艺不错,不过很少会下厨,还以为他什么都会,原来不会的事情,他也会去学。
只是学做蛋糕,还是这种时候……
虽然不想自作多情,不过,貌似她的生日是在后天吧?是要给她准备的?
秦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重新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盯着门口的方向,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周旭尧站在厨房里认真研究的画面。
次日清晨。
吃早餐的时候,秦桑看了一眼周旭尧,果然发现他的眼底下有一层淡淡的青影,显然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不过轮廓分明的脸,温润内敛的英俊一如往常,精神倒是看着很好的样子。
昨晚上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什么时候回来睡觉的,她完全没有了知觉。
“看什么?”周旭尧从报纸里抬起头,目光凝向她,淡声问道。
秦桑注意到他的手背贴了一枚创可贴,端起牛奶慢慢浅啜,“你的手怎么了?”
周旭尧微微一顿,“不小心刮了一下。”他倒是意外她竟然会关注到这一点。
“怎么忽然关心起我来了?”他勾了勾唇,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
想起昨晚上看见那一幕,秦桑睁着眸,笑眯眯地道,“不行吗?”
“受宠若惊。”
两人从结婚到现在,她有意无意地都保持着与他的距离,关心这种事情更是不可能,就好比如,他夜归她不过问,他喝醉,她能一脚踹他下床。
盯着他节奏缓慢而动作却优雅地放下咖啡,秦桑淡淡道,“说得我好像从来没有关心过你一般。”
周旭尧骨节分明的手将报纸叠好,勾了勾唇,“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更关心我而已。”
秦桑抿了抿唇,“你该去上班了。”
“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今天要回去看我爸,不去公司了。”
“我送你。”
秦桑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抽过纸巾擦拭嘴巴,“秦家和你公司不顺路,不用那么麻烦。”
“那就让司机过来送你。”周旭尧道。
他的表情淡淡的,眼眸也是波澜不惊,就是不准备让她自己出门,好像她单独出门就会遭遇不测一般。
秦桑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他,淡淡启唇,“周旭尧,我有驾照,而且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你别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你开车随随便便都能跟别人擦上,我不得不怀疑你的驾照是花钱买来的。”
秦桑蹙眉,“上次是韩悠的车撞上来,不是我撞上去。”
那一次的小事故,他也知道,看来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他,不过闹到警局里面去了,他不知道显然也不太现实。
“一样,我送,或者司机送。”
用一个身份来形容她对周旭尧的感受,那就是——管家婆。
什么都管,而且,喜欢大惊小怪,比她爸还要啰嗦。
“司机送。”他认准的事情,跟他争辩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只能妥协。
周旭尧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就要吻下去,然而秦桑还是避开了,他顿了顿,没有动怒,亲在她的脸颊上。
“晚上回来吃饭吗?”
秦桑皱着眉头,嫌弃地抬手擦着被他亲过的地方,“不了,我陪我爸吃。”
他看着她的动作,低笑着,“好,那我先去上班了。”
等他步出了餐厅,一旁的保姆捂着嘴巴笑了笑,“太太,有时候你也应该表现得主动一些才行啊。”
秦桑一愣,“主动什么?”
“夫妻之间关系和睦,是靠两个人一起努力维持的,先生对太太好,太太适当的回应一下,先生一定会很高兴。”
秦桑的手抚过男人亲吻的位置,颦了颦眉,“我跟他没有什么好互动。”
他就像一个不知廉耻的人,虽然她冷眼冷脸,但是他却完全不在意,每天出门都要亲她,像是在执行一种仪式,完全不在意她的嫌弃。
不过除了亲吻,他也没有更多过分的举动。
……
秦家别墅里。
曾经的秦家很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秦桑从来不觉得荒凉和大,不过如今却变得空旷起来,好像说话的声音都会有回声似的。
秦有天的精神不是很好,秦桑陪着他聊了没多久,他就困乏地睡下了。
小心地关上门,正好看见林嫂端着一碗米糊尧去凌菲的房间,“林嫂。”
“小姐,大爷歇下了?”
“嗯,最近医生过来检查有说什么吗?”
“医生就吩咐要注意休息按时吃药,还有就是要定期到医院做检查,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
“辛苦你了。”
林嫂笑了笑,“这都是我该做了,什么辛苦不辛苦。”
秦桑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米糊,“前几天听说孩子生病了,现在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小姐要去看看吗?”
秦桑犹豫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啊。”
她本就有这个打算。
还没有进入房间,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还有凌菲慰哄的声音。
推开门,只见凌菲抱着孩子轻轻摇晃着,也顾不上抬头,“林嫂,他应该是饿了,米糊好了吗?”
刚说完,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秦桑,楞了楞。
林嫂端着米糊走进去,“来了来了。”
凌菲把孩子交给林嫂,兀自笑了笑,“你喂他,我身上刚被他尿湿了,去冲个澡换一身衣服。”
由头到尾,她好像没有看见秦桑一般。
秦桑丝毫不在意,走过去,低头看着孩子一个巴掌大的脸蛋,白白嫩嫩的,有些肉呼呼的感觉。
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大概是没有见过她,盯着她看的时候眼睛都不眨。
林嫂喂他吃东西的时候,他很配合的张开嘴巴,吧唧吧唧吃得很香。
忽然,他盯着秦桑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双眼弯弯的,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身体扭动着,手舞足蹈起来。
林嫂不由得笑了,对秦桑说,“这孩子好像很喜欢你。”
喜欢她?
秦桑眼底有一丝茫然,说实话,她对这个孩子没有什么感觉,一定要说一点想法,那就是不喜欢,因为他是陆禹行和凌菲的孩子。
不过现在看着他,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不管大人犯下多大的错误,孩子本身都是无罪的,因为他的出生由不得他来选择。
这么一想,秦桑看着他也觉得可爱了许多。
“小姐,你要不要抱一下?”林嫂问她。
秦桑一怔,摇头,“不了,我不懂抱孩子。”
那么小的一个,她怕被她摔着了。
林嫂喂饱了孩子,把他放在一旁的摇篮床上,“厨房里还在炖着汤,我得下去看火,小姐你帮忙看一下他。”
“嗯,好。”
等林嫂退出房间,秦桑在摇篮床边上坐下来,低头看着孩子,五官倒是长得很精致,不过她怎么瞧也瞧不出这个孩子有哪里像陆禹行。
孩子一边笑,一边居举高着双手在空中挥舞着,秦桑好奇地伸出手轻轻戳了一下孩子的脸,软乎乎的,有点像戳棉花一样,刚要收回手,却被孩子抓住了手指。
温软的触感,瞬间让她柔和了眼神。
秦桑的唇角自然而然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轻轻摇晃着手,使得孩子发出更大的笑声。
凌菲洗完澡出来,发现房间里只剩下秦桑再逗弄着孩子,整颗心脏都震了一下,有些慌张地走过去,“你怎么还在这里?”
秦桑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眉目唇角上的笑容悉数敛去,变得清清冷冷,“林嫂有事情去忙了,让我帮忙看着孩子一下。”
凌菲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激动了一些,缓了缓,淡声道,“谢谢了。”
说罢,便把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那姿态好像是生怕秦桑会对她的孩子做出什么事情一般。
秦桑的心底溢出一层冷笑。
“你放心,我再不堪,也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凌菲抿了抿唇,“没事的话,你还是出去吧。”
秦桑挑眉,慢里斯条的翘着腿,“我当然是有事找你。”
“那你说吧。”
“婶婶,周旭尧现在是我的丈夫,以后没事还请你不要打电话给他比较好,”秦桑抬眸冲她笑,可以造作出一种吃醋的感觉,“半夜接听前任的电话,我心里很不舒服。”
她的孩子生病,她给周旭尧打电话,这算怎么回事?虽然跟周旭尧扯不上什么感情,但也会觉得膈应。
讲真,她至今都不懂周旭尧到底有什么打算,想要做什么,不过她很清楚,她很不喜欢跟凌菲扯上关系。
凌菲皱着眉头,“我跟周旭尧很早就认识了,就算分手了,也是朋友,你这么计较,他应该也会不高兴的。”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当然知道,不过,”秦桑顿了顿,温凉的嗓音,吐词清晰,“我这个人就是小心眼,容不得一粒沙子。”
周旭尧和凌菲,早在周旭尧回到周家之前就认识了,秦桑知道,这两人,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
“你不觉得自己有双重标准吗?”凌菲凉凉道,“难道你会因为我的要求而断绝跟陆禹行的来往?”
“确实不能,”秦桑歪着脑袋,“毕竟他是我的小叔,这种亲情的关系,我也没有办法。”
事情早就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一波接着一波的真相,她自己也迷惑不已,其实她早就觉得累了,被这种牵扯不断的关系所连累。
凌菲沉默了半响,忽然问道,“你喜欢上周旭尧了?”
好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秦桑便真的笑了出来,一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笑什么?”
秦桑抹了抹眼角,“凌菲,你还不如去问周旭尧他是不是喜欢我了比较实际。”
喜欢一个人有那么容易么?要是那么简单,她又何必纠缠着陆禹行十几年那么辛苦?
房间里的气氛沉凝下来,凌菲盯着秦桑眼底流露出的那一抹自信,身体有些发僵。
“给你一句忠告,既然选择了陆禹行,你们又有了孩子,那就好好过日子,这样对谁都好。”秦桑骤然正色道。
陈眠说她心中有答案,是的,她有答案。
陆禹行对自己的感情,她已经能察觉到,然而他们确实不可能了。
凌菲冷笑了一声,“陆禹行爱的人是你,难道你感觉不到么?你觉得他会跟我好好过日子?别开玩笑了!”
“既然那么关心他,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建议?你跟周旭尧离婚,我跟陆禹行离婚,我们回到原来的轨道上,这不是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还真是亏她说得出口!
造成这种局面的人,到底是谁?
秦桑挽唇笑了出来,“讲真,凌菲你这个人挺无耻的,你现在是仗着周旭尧喜欢你在为非作歹,到底有没有一点愧疚心?还有,对陆禹行没有感情,当初为什么要用那么肮脏的手段跟他扯上关系?”
“我没有!”凌菲争辩。
秦桑的眉宇染上一层冷意,“你没有?你别告诉我,是陆禹行使用手段把你拽到他身边,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当年那一幕她一直都清清楚楚地记着,房间里的男女,还有一拥而入的记者。
当时没有深想,事后才惊觉不对劲,两人却已经订婚了。
一切都像计划好的一般。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缠上陆禹行,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至于跟他结婚,那也是迫不得已!”
凌菲的情绪也有些激动,眼睛有些泛红,“如果你是我,你也一定会跟我一样的选择!我不结婚的话,那些舆论要怎么平息?我要怎么抬起头见人?”
面对秦桑的指责,她没有示弱,“不是所有事情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所以你就利用陆禹行的婚姻来洗脱你的罪名!”秦桑拔高了声音,倏然站了起来,指着她怀里的孩子,“那么孩子呢?这个孩子你要怎么解释?”
“既然从一开始就想着回到周旭尧的身边,为什么还要跟他生下一个孩子!”
“孩子不……”凌菲张口反驳,只是说到一半,她便骤然失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咬着唇。
秦桑冷笑,“怎么不继续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