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艾伊利诺斯

顾白川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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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诗人都相信:谁静卧草地或幽谷,侧耳倾听,必能领悟天地间万物的奥秘——尼采

    这个海边的小镇艾伊利诺斯早先是个海港渔村,后来随之捕鱼业的兴起这个小渔村也开始变得繁荣起来,渔民们每年都会成群结队的去捕捞时令的海鲜,肥硕的石斑和巨大的形似怪物的帝王蟹,以及品相能和吉多拉生蚝相媲美的本地生蚝。当然,这些海鲜也只是用来出口的,相比与海鲜似乎烤肉才对他们更有吸引力。一口咬下去,烤肉里的汁水混合着调料的味道在嘴里肆意流淌,不停的勾引着他们味蕾的感觉让人上瘾。不过既然作为海边的百年渔港,餐桌上自然是不会少了海鲜的,这个海边的小城远离都市的喧嚣但又不失人烟气。女孩家的烤肉店里,每每到了晚上都会坐满客人,他们在推杯换盏间讨论自己的收获和今年海鲜的市价,或者是自己的妻子在家里如何剥削他们的自由,以及自家的熊孩子做了什么糟心的事情,身边的人用手搂住他的肩夸他的儿子是个跟他一样天生的渔夫,然后和他干下杯里泛着诱人鲜红色的液体。

    在小镇艾伊利诺斯的背后是一座不高的小山,山下是一大片的枫叶林,虽然已经是现代的社会,但是山下的农夫家家都有自己的马匹,他们就像美国西部的牛仔一样,每到放牧或者打猎的季节就会穿好牛仔服带上猎犬,享受在马背上上下颠簸和风迎面吹过的感觉,尤其是在秋季的狩猎季节,农夫们会三五成群的去往山里打猎,他们的孩子和妻子就会在农场里聚集在一起举办宴会。支起炉子烤上火,等着自己的丈夫和那些猎人一起满载而归。就像是乱世佳人里三棵橡树的聚会一般热闹。男人们喝酒聊天,奥尔瓦先生嘲笑赫蒂贝尔在看见那头熊的时候惊恐的表情,乔伊斯兄弟正在和库克家的大小姐玛丽亚库克谈情说爱,两个人用尽浑身解数就是为了博她一笑。萨尔迪先生和夫人则在准备晚上的晚餐,这些勇敢的猎人带回来的肉可不够这么多人吃的。

    小镇祥和的气息在冬季的时候却是大不相同,艾伊利诺斯的冬季寒冷恶劣,严冬冻住了港口的船只,渔民们只能在屋里烤着火,听外面的狂风怒号,然后看向自己的渔船无奈的摇了摇头,农夫们要在风最大的时候裹上衣服去农场里巡查看看门闩是不是会被吹开,农场里的动物可受不了这样的寒冬,如果门闩被吹掉的话它们全都会冻死在这个冬天里。到了感恩节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聚集去小镇的广场上,前一天萨尔迪太太已经安排好了座椅,等所有的居民到齐就可以开上上烤鸡和感恩节菜品了,这是艾伊利诺斯冬季为数不多的活动。窝在家里的渔民终于可以在聚会上纵情的畅饮啤酒,女人们也可以在宴会上为自己的孩子物色一个亲家。之后的平安夜人们依旧张灯结彩,孩子们的床头上挂上了红绿相间的袜子,期待在第二天的圣诞节能收到圣诞老人送来的礼物,在艾伊利诺斯人们始终相信,如果能吃到圣诞老人的糖果会在来年收获自己的幸福。数百年来人们精心维护着这个骗局。大人会在孩子熟睡后悄悄的溜进屋子里,往孩子们的袜子里塞他们已经准备好的礼物和糖果。遥远的树林里一个留着长胡子带着红帽子的老人在一旁抚摸着自己的驯鹿,看着屋里的大人无奈的摇摇头,坐上自己的雪橇车和礼物袋前往了下一个城镇,希望那里的大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充当他的角色。是的,他就是圣诞老人,而且,他失业了。可是,又有谁会在乎呢,每一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在这个冬天,男孩和女孩互道晚安后就悄悄的退出了房间。他在等女孩睡着,手里攥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他准备向女孩求婚用的钻戒。终于无论结局的好坏他已经准备给这段感情加上一个完整的句号了。而女孩这个时候眯着眼睛,看见男孩的背影透过摇曳的火光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她在等,在等男孩给她的袜子里塞进圣诞老人的糖果。然后突然一下从被子里跳出来吓男孩一个措手不及,想象他在被女孩的行为吓得一激灵的场景她不禁在自己的被子里笑出了声。慢慢的,慢慢的她还是困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梦里男孩因为她的惊吓还依然惊魂未定。可现实中却是他轻轻的抚弄她的鬓发,附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便退出去了。

    艾伊利诺斯的这个春季,跟以往的并不相同,他和她在主教的见证下共结连理,全小镇的人都在为他们祝福,雪白色的婚纱下她是那样的端庄高贵,男孩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仅仅是一场美梦,像他这样的人似乎是不配拥有这般爱情的。她的父亲端着一杯酒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强壮有力的手抓的他胳膊疼。“喂,小子。我的女儿以后就托付给你了,你要是敢做出什么你不该做的事情,我保证会用我后厨最钝的刀阉了你。嗝~”女孩的父亲打了一个饱嗝就咕咚一声倒去了。她着急的去扶起自己的父亲,一阵微风吹过,她的头发在脸旁轻轻的飘动,女孩手忙搅乱的样子让他看的出神。“愣着干嘛,赶快过来扶一下我爸爸。”他忽然缓过神来,将自己的岳父扶到了椅子上,又拜托好友照顾他后跟女孩去照顾别的宾客去了。这个婚礼上每个人都很开心,尤其是男孩。他始终不敢相信自己身旁的这个女子就是自己以后的妻子了。虽然从圣诞节当天女孩答应他的求婚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头顶上的云在风的推动下变换着位置和形状,忽然一片云朵变成了一个人的形状。他单膝跪地,将自己手里的戒指戴在了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的无名指上,然后兴奋的抱起她开心的转圈。身边的太阳和蔚蓝的天空此时都成了背景板和摆设。

    是的,他们就这么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