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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前往风府】
“靠这个。”柳逸才说着从身后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胖圆润、伸展开来有半个手臂长的东西。
“靠梦儿的枕头?”玄梦不解的看向柳逸才手中的东西:“你把梦儿睡觉用的枕头拿出来干什么?梦儿现在还不困呢。”
“它不是枕头,是二师兄的连契灵兽小馒头,这只是它的沉睡形态。”柳逸才耐心为玄梦解释。
“灵兽?”玄梦将白馒头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始终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可这明明就是个布偶枕头啊。”
也不怪玄梦不知道这枕头的来历。
二十年前,太玄真宗、墨染清秋和佛阶云天三方曾定下约定,不得在普通人面前展现修者法门,灵兽大多也因此被封印陷入沉睡,清华的小馒头就是被封印的其中一只。
那时玄梦还没来到太玄真宗,而那些知道二十年前往事的人又对那些往事闭口不言,所以玄梦知灵兽,却不知道灵兽封印的事。
为了证明小馒头灵兽的身份,柳逸才只能先施法将它从沉睡中唤醒。
双指并拢点上小馒头的额头,以印解印,沉睡许久的灵兽终于从沉睡中醒来,脱离了玄梦的手掌,浮在半空中开始变幻它的形态。
一对白色的翅膀缓缓伸展开来,眼睛和嘴巴也开始自厚重的毛发中一点点浮现,还有两只长长的耳朵,看上去很是漂亮和可爱。
可再漂亮、再可爱的东西,突然从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偶枕头变成了活物,还是会让人吓一跳的。
所以玄梦就吓了一跳,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抬头望着半空中的小馒头,喃喃:“有眼睛和嘴巴,真的是灵兽。”
小馒头很敏锐的发觉了被吓到的玄梦,恢复原态的它连忙飞回玄梦身旁,用它那毛茸茸的脑袋去蹭玄梦的脸,不断发出低低呜鸣的声音,似是在为刚才吓到她的事道歉,可爱讨好的模样很快就又让玄梦重新喜欢上了,完全忘记了刚才被吓到的事,还和它一起玩闹了起来。
至于之前的信誓旦旦和心急万分,早被抛到了九霄脑后。
柳逸才叹气:虽说玄梦是长老身份,但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啊,也被师父他老人家保护的太好了。
不过,柳逸才也十分庆幸师父对玄梦的保护,才能让他得遇到此生最好的美好。
外面的世界诡谲多变、复杂莫测、即善且恶,是一个大染缸,极易被伤害,也极易被染上颜色。
玄梦心性单纯,再加上身份特殊,很容易被心怀不轨者盯上。
无论是染上颜色还是遇到危险,都非他柳逸才所愿,所以柳逸才一开始才会拒绝玄梦游玩的请求。
可他最终还是不忍看到玄梦遗憾的表情,又怕她此后执着于此,为此偷偷外出惹上危险,这才退而求其次,决定答应带玄梦到风府走一趟,也算是外出了,完事后就立刻把她送回太玄真宗。
也所以柳逸才此刻的心情是急迫的,他不等玄梦和小馒头亲热够就直接把小馒头从玄梦手中抽了出来,也不客套废话,直奔主题:“你曾授命随大师兄一起去过风府,知道方位,烦请带路。”
小馒头鸣叫一声算是应下了柳逸才的请求,振翅而起,飞到所有人前面为大家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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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风府距离中原真的很远,他们一行人正午就已经开始赶路了,直到凌晨时分才堪堪赶到。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一路倒也安稳——除了一个小插曲外,没发生什么大事。
插曲的起因在玄梦,令人费解的却是灵兽小馒头的态度。
玄梦向来有午睡的习惯,且睡瘾极大,只要困意一来,即使本人不愿,也会像失去意识一样极快陷入睡眠。但在‘要找证据’的强力刺激下,玄梦硬是比平时强撑了半个多时辰才露出困意。
毕竟数载相伴,玄梦的一切喜好、习惯柳逸才都知晓,早有留心。
在玄梦困得实在走不动差点栽倒前,柳逸才及时接住了玄梦,将她打横抱起,柔声哄劝,让她在自己怀里入睡,然后抱着她继续赶路。
前方引路的小馒头很是敏锐,也察觉到了玄梦的情况,折飞回来,呼的一下就将身体变大了数倍,伸出翅膀示意大家到它背上。
柳逸才对善意之举从不拒绝,便依言将熟睡的玄梦放在了小馒头的背上。
当然,柳逸才也没有忘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莲生,伸手也要把莲生拉上来。
但在伸手的那一刻,莲生却后退了一步,拒绝了。
那时柳逸才以为莲生是在害怕灵兽,便出言安抚:“它不会伤人的,别怕。”
“吾知道,它身上的封印并没有完全解除,伤不了吾。”莲生低着头,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那你为何不愿上来?”柳逸才不解的问。
“因为……它好像并不欢迎吾,很讨厌吾的样子。”莲生说。
“有吗?”柳逸才望向身后的灵兽,才这发现小馒头眼中的不喜,便转过身看向小馒头。
“你讨厌莲生?”柳逸才问。
小馒头没有回答,只是眼中的不喜更重了。
“因为二十年前的事?”柳逸才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所有人都在说‘二十年前’——
可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小馒头那么讨厌莲生?
没有答案,因为小馒头没有说话,甚至还别过头去,一副赌气的模样。
柳逸才的确着急赶去风府,可也不能真的丢下莲生不管,想了想便又道:“可玄梦师叔很喜欢莲生,你这么明显的拒绝,师叔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小馒头仍是一副赌气的模样,可最终还是收了它的排斥情绪,伸出翅膀让他们俩上来。
事情最终和平解决,大家乘着小馒头高空飞行,直接飞到了风府。
路上柳逸才顺便还给莲生买了身衣服换上。
衣服是玄梦师叔亲自挑的,莲生也很喜欢。
唯独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仍是秘密,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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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距离风府一里外的一处荒地上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小馒头待所有人都从它背上下来后,指了一个方向就开始主动的自我封印,又把自己变回布偶枕头的模样。
按理说,灵兽一般最喜欢和主人一起在空中随风飞舞,像小馒头这样主动自我封印的实属反常。
可现在也不是和小馒头沟通的好时机,柳逸才当即施术将小馒头卷成一团塞回腰间布袋,然后领着玄梦和已经换了装的莲生趁夜朝风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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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乍起,卷起一地枯黄,空无一人的风府在夜色的衬托下阴森异常,却仍阻挡不了人们前进的脚步。
“案发现场,禁止进入。”
三个人正要踏入大门之际,一个声音自黑暗中突然响起,声音里带着一份稚嫩和三分怒气。
与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支飞镖,自高空落下,阻止踏入者前进的脚步。
柳逸才听到上方传出的破空声,连忙拉回一脚已迈入大门的玄梦,踢起脚下石子将飞镖打落,同时双指并拢,指中剑气凝聚,护着玄梦小心戒备,沉声大喝:“谁?”
大喝过后,对方却没有了声音,安静异常,好似方才一切皆是虚幻。
忽地又起一阵冷风,黑影绰绰,布于四野,阴森可怖,恍若鬼窟。
“小姐姐,这就是所谓的闹鬼吗?”身后的莲生很是认真的问向玄梦。
“可我并没有感觉到此地有亡灵捣乱的气息啊?”玄梦在柳逸才怀里也很是认真的回答。
“既然不是闹鬼,那就是人为了。”柳逸才放下玄梦,高声道:“在下是太玄真宗弟子,奉命前来勘察案发现场。阁下是谁?是武林盟的人?还是墨染清秋的人?”
“这里才不归武林盟管,是我墨染清秋在此守护。”一名少年自高处落下,像是在证明什么似的急急说道。
“那阁下是?”柳逸才一边发问,一边打量少年,想要确定少年的身份。
毕竟他身边带着个师叔,又带了个佛子,大意不得。
“我是墨染清秋画宗弟子周小山。”少年倒是实诚,真的回答了柳逸才的这个问题。
柳逸才辨别了下少年腰间的折扇,确定了他墨染清秋的身份后,又想了想他家掌门和自家掌教师父的关系,便稽了一礼,对少年道:“在下是太玄真宗掌教弟子柳逸才,这是我派三长老玄梦和她的随侍童子莲生,我们奉命前来勘查案发现场,还请周少侠放行。”
“嗯嗯,我们是来查案的。”玄梦在柳逸才身后忙点头,还解开了腰间的玉佩给少年看,为柳逸才证明。
两派关系在,又有玄梦的玉佩为证,柳逸才原以为少年会非常爽快的让他们进入,却没想到那少年不仅拒绝了他们的请求,态度还更加强硬了。
少年说:“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都不准进入,没有宗主或司事的命令,说不准进入就是不准进入。”
“我们又不是坏人,为什么不准进入?”被拒绝后,玄梦不甘心的问。
“没有他们的命令,不准就是不准。”少年仍是强硬的拒绝道。
“可我们也说了我们是来查案的,必须要进去。”玄梦此刻一心想着查案,见少年一而再的阻止他们进入,瞬间就火大了,拔出腰间的幻月笛就朝少年打去。
柳逸才见状连忙以指凝剑,阻挡幻月笛的攻势。
这会儿玄梦被惹恼了,下手没轻没重的,就那少年身体,这一笛子下去还不得要了他的命。
本来‘风家灭门案’就够让他头疼的了,真要是再加上这起糊涂命案,他干脆直接自尽以谢天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