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一碗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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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别了巨灵帮一行人,李禹身穿一身鹤氅,也就是斗篷、披风类的白色长外衣,拿着银两,离开了巨灵帮的府邸。

    这一身鹤氅是巨灵帮帮主的,因为之前李禹表示不想要那些帮众们所穿的样式,帮主只好忍痛拿了一件浆洗干净的自己的衣服出来。

    没办法不拿,不拿李禹就要继续挑战,巨灵帮帮主只能忍痛割爱。

    不得不说,巨灵帮帮主审美是在线的,这一身鹤氅穿在身上,李禹也有了好几分翩翩公子,绝世侠客的模样。

    拿着银两,饥肠辘辘的李禹,带着蹲在他肩头的盖盖乌,直奔酒楼。

    根据巨灵帮帮主的指点,眼前,这一座高大的楼阁,便是城中最出名的酒家了,名为醉年楼。

    “往常总是听到名叫醉仙楼的酒家,还是第一次看见叫醉年楼的。”李禹看着酒楼的牌匾,啧啧出声。

    盖盖乌说道:“看来,天年教教主在这些江湖人的心中,已经堪比神仙了。”

    李禹径直走入酒楼,一看之下,已经有三分之二的座位有人了,一些江湖人坐在那儿,桌上,手边,还摆放着自己的兵器,刀枪棍棒。

    桌上往往都是几碟小菜,一坛酒,鲜有人点一桌子硬菜。

    李禹进入酒楼,还没等小二上前招呼,就听见不远处,一桌人之中,一个大汉站了起来,猛然一拍桌子。

    “啪!”

    大汉怒道:“店家!给我解释解释,今天的菜,怎么这么难吃!”

    一边怒吼,大汉一边将一个瓷碗打碎在地,“这是给猪狗吃的潲食吗!”

    小二慢吞吞的走到了这位大汉的面前,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的愁容:“这位客官息怒,方才听闻天年教教主身死的消息,咱们的厨子伤心欲绝,做菜之时,心不在焉,可能造就了如此难以下咽的菜肴。对不住,小的立马给您重新上一份新的。”

    没曾想,这大汉一听,竟表示理解:“原来如此。不必了,天年教教主陨落,我们江湖人都伤心欲绝。没想到你们醉年楼还是性情中人,今天这菜再难吃,我也会将它吃完。”

    说完,大汉坐下,因为自己的碗筷砸了的缘故,他端起了同伴的碗筷,吭哧吭哧奋力吃了起来。

    李禹:“……”

    小二表示了感谢理解之后,看见了李禹,一脸愁容的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李禹:“……吃饭。不过,我刚刚听到你们的菜今天很难吃,正在犹豫。”

    小二建议:“您可以点之前便卤好的牛肉,或是凉菜。来点花生也不错。”

    李禹:“有火锅吗?”

    小二愣了一下,说道:“那可是天年教教主的独门配方,火锅。据传它的底料难以制作,那种东西,我们怎么可能有。”

    好家伙,天年教教主看来绝对是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没跑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本来是没有火锅的,那家伙想吃,于是自己研发了出来。

    “那就给我上多点肉食吧,再来一坛酒。”李禹摆摆手。

    小二点点头:“客官这边请。”

    随着店小二的引导,李禹在一张桌旁坐下,四周围绕了三桌大快朵颐的江湖人。

    不多时,上菜了,李禹拿起筷子,一口肉下肚,那种饥饿的感觉完全爆发了出来。

    他也不管形象上怎么样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随着盖盖乌也加入其中,一起狂吃,不消片刻便将桌上的菜全部吃光。

    “嗝,味道不错啊,终于吃饱了。”李禹摸着肚皮,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试试看这里的酒水怎么样。”

    “咕噜,咕噜。”

    嗯?李禹放下碗。

    怎么像喝饮料一样……度数低,味道也不辣口。

    盖盖乌在一旁瘫坐在桌子上,懒洋洋的说道:“据我所知,古代的酒精度数一般都很低,所以电视剧里那些人才能那样豪饮。”

    “是吗……”李禹倍感失望。

    “古代人酒量可能都不好吧……所谓的三碗不过岗,可能是喝了二锅头。”盖盖乌猜测。

    事实上,在元代以前,就是到南宋为止的酒都是发酵酒,度数最多不高过二十。

    大多是十度以下的米酒,发酵后就过滤而得;故有“李白斗酒诗百篇”、“绿蚁新醅酒”之类的诗句,所谓的斗酒其实就是十升酒。像武松过景阳冈喝的那十八碗酒都是二十度以下的,甚至是十几度左右。

    《汉书·食货志》上记载:一酿用粗米二斛,曲一斛,得成酒六斛六斗。

    事实上,用蘖酿出的酒被称为“醴”,是甜酒,酒精度很低,所以古人才说“小人之交甘若醴”,而用曲酿造出来的才是真正的酒,酒精要重一些,酒精度大致在10%到18%左右。

    李禹:“……我在这里,岂不是做个酒神都行?”

    盖盖乌打了个饱嗝:“要不怎么叫醉年楼,这下子我明白了。恐怕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你,完全喝不醉吧。”

    李禹充满了遗憾,期待了好久的事情一下子有了失望感。

    小二眼尖,看见李禹的这副模样,慢慢的凑了过来,说道:“客官是不满意咱家这酒吗?”

    李禹实话实说:“像喝水一样。”

    小二:“嚯!狂妄!那这样,之前,咱们掌柜的从某个教派买来了几瓶此教派教主亲手酿制的美酒,你来试试如何?只不过,价钱非常昂贵。”

    李禹表示:“钱不是问题。”反正也不是我的钱。

    小二点点头:“了解,立刻给客官您上酒。”

    四周的江湖人喝着酒,吃着肉,看到听到了这一幕,不由得纷纷冷笑。

    “呵,狂妄的小子,装模作样!”

    “只怕是待会就要出糗!”

    “我被称为这几条道上最能喝的江湖人之一,他那一坛子酒,却也喝不得一整坛。这小子竟吹嘘‘如同饮水’一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兄弟海量啊。”

    “谦虚,谦虚。低调,低调。”

    李禹撇了撇嘴,没有搭理这群不是一个年代的人。

    不多时,店小二拿来了一坛酒。

    “此酒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天年一碗倒’,又称天年酒。哈哈哈,客官,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店小二将酒放在了李禹面前的桌子上。

    为了销售业绩,这个店小二还真是颇有营销手段,先不说是什么酒,怕把眼前这位狂妄的客人给吓倒,之后客人点了之后,上来一看,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烈酒,就算被吓到,退酒一说,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逞强,都不好再说了。

    可惜李禹压根没听说过,只是心里在想着,这个世界的自己还真是多才多艺,只怕是很喜欢这个世界,赖在这里不想继续穿梭了。

    四周的江湖人们,都有了一种看戏的心态。

    “竟然是天年酒,我连闻都不敢闻。”

    “这小子只怕是一碗下肚,整个人都找不到北了!”

    周围那几桌的江湖人们发出了一阵哈哈哈的哄笑。

    就感觉这些江湖人真的很闲。

    “我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还有酿酒的天赋。果然待在一个地方太久、太闲、太无聊,什么本事都会被自己逼出来。”李禹倒了一碗酒,“这一碗酒,我必须得敬自己。”

    一口烈酒下肚,那种爽朗的感觉油然而生。

    “痛快!”李禹哈出一口气,“这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酒!不愧是你啊,另一个李禹。”

    盖盖乌蹲在碗边,让李禹也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边蹲着用舌头不断舔酒,一边说道:“看来,这位教主也是相当不满意这个世界的酒啊。”

    一人一猫喝了好几碗,看得四周的江湖人们目瞪口呆。

    “他竟然……喝了这么多碗?店家,你们是不是在其中兑水了?”

    “此人是谁?竟如此豪饮,却分毫未见醉意!”

    “简直与天年教教主有的一拼。”

    “说起天年教教主……唉……”

    一群江湖人眼看李禹这么豪爽,便知道之前他所说的都是实话了,一个个端着大碗走了上前。

    “小兄弟,之前是我眼界太低,为你道歉,来,咱们共饮!”

    “好说好说!”李禹举起大碗,真别说,这酒还挺上头,“不是我吹,嗝。你们一个一个上,我来打圈,你们就喝那种酒,我喝这个天年酒。等下把你们全喝趴了,我还一点事儿都没有,你们信不信?”

    “嚯!”江湖人哈哈大笑,“兄弟们,上!今天喝倒这小子!”

    “正好今日爷也想借酒浇愁,天年教教主身死一事,让我悲从中来,急需大量酒精麻痹自我。来,我也来一坛天年,大家同为江湖人,此番当共饮!”

    “来来来,我也来!”

    “今后朝廷盖压我浩瀚江湖,还不知道能否像今日一般畅饮。今日必当不醉不归。”

    “满上,满上!”

    醉年楼上下,不多时,便不复之前满堂愁容,愁云惨雾的那般景象,一个个豪迈之际的江湖人,端起了酒碗,热热闹闹,满堂喧嚣,觥筹交错。

    大碗的碰撞声,猜拳的呐喊声,盖住了人们的愁绪。

    一个江湖人端起大碗,“今日我便是喝趴下,也要痛饮天年酒!”

    说完,给自己倒了一碗,喝了一口,扑通一声趴下了。

    “醉这么快!太菜了,看我的!”

    立即,又有人开始给自己的大碗续满天年烈酒。

    醉年楼,已经好久不曾这般热闹。

    “上一回,此般景象,还是天年教主亲临吧。”掌柜的站在柜台后,一脸的感慨,忍不住也给自己倒上了一碗天年酒,一口下肚。

    扑通。掌柜喝趴下了。

    小二:“喂喂喂,掌柜的你不能喝你就别跟着一起豪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