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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女子,便是周国君王之女周秋儿,其余三名男子皆是曾经周国重臣之子。
四名黑衣人破门而入,吓得苏曼彤一激灵,赶紧躲在古辰身后,古辰似乎已经明白了四人的来意,只是不知其身份,缓缓起身。
一旁的高洁面部表情复杂,两个粉嫩的小手握来握去,仿佛有千言万语想对古辰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四位好汉,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古辰自知带着苏曼彤与陈芸芸面对四人毫无胜算,便开口示弱。
世子殿下,我们没有何事,只是来取你“狗命”罢了,周秋儿阴阳怪气的说道。
古辰心想对方既然知道自己名字,努力回想曾与谁为仇?莫非是前几日汝州城太守王烨,派人前来寻仇?他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呢?
我与四位好汉素不相识,何来恩怨呢?四位是不是认错人了,古辰委婉的与其周旋。
你与我们的确素不相识,可是古朗和我们“交集”很深,父债子偿。
对方说与古朗有“交集”那便是寻仇古家,古辰明白,今天自己靠嘴巴是逃不掉了。
好汉既然这样说了,我死也要死的明白,死之前,想知道各位的身份,阎王不收“冤死”小鬼,要不然下辈子没法投胎了。
好,既然是将死之人,那就让你死的明白一点。
周秋儿摘下面纱,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分花拂柳来,沉鱼落雁,舞带盈盈去,怎一个美字了得,神色明媚端庄,却又多了一丝傲然凌厉,眉心画着一抹鲜红的火焰,却又觉得那上扬的眼角似乎含了一丝冰冷的讽意,颇有几分美色,夜行衣内大红菊纹内衬上面,清晰地绣着一只雪白的鸾鸟,那刺绣工艺本就十分精湛,鸾鸟绣的栩栩如生,偏生丝线还隐隐发出一种珍珠色的光芒,更是衬得那鸾鸟几乎要从衣裳上翩飞出来一样。
如果给女人的姿色打分的话,高洁92分,周秋儿94分,苏曼彤96分,当然这是古辰眼里的标准,自幼两个绝色姐姐,围绕在身边,使得古辰审美观蹭蹭上涨,古辰眼里的60分便是寻常百姓眼里渴望不可及的美人,80分一般便是王公贵族把玩之物,说来也怪,生死关头,还有闲心研究美女,果然男人致死是少年,只要能喘气就不是省油的灯。
一旁的高洁两眼发红,古公子,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你,我,我是周国人,我也不叫陈芸芸,在“远稻亭”是为了接触来往的百官,探听消息,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接,接触到秦京只手摭天的“大人物”,高洁略带哭腔的说道。
你呀你呀,活脱脱就是一个“以色谋命”的小狐狸精,酒楼刚见你第一眼我就看你不像什么好人,方才看你在茅房鬼鬼祟祟,放信鸽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你要图谋不轨,苏曼彤躲在古辰身后,指着高洁,嘟起嘴“恶狠狠”的说道。
高洁,住嘴!忘了当初我们周国是怎么被这些“强盗”攻占后,肆虐的了吗?害的我们国破家亡,千千万万,周国百姓妻离子散,又有多少可怜得孩子,无依无靠,流浪街头,既然现在我们杀不了古朗那个“老畜生”,那就杀了你,这个小畜生!让老畜生也体会体会,痛失爱子的心情,哈哈哈哈哈哈,周秋儿满脸杀意,激动的似哭似笑说道,随后指着苏曼彤凶狠的说道:还有你这个小贱人,在多嘴给你舌头割了去。
苏曼彤又赶紧躲在古辰身后,拉着古辰的衣角,生怕周秋儿,真给她隔了舌头。
小姐也曾是帝王之家,张口闭口一个小畜生、小贱人合适?就凭这种教养,也配是周国公主吗?怪不得被灭国,你们四个“前朝余孽”也想杀我,实在是天真可笑。
虽然古辰知道即使自己只带着苏曼彤,但是独自面对五人,还要分心“照顾”她,胜算基本为0,但是嘲讽一波,搞一下对方心态,使得自己的形象瞬间“升华”,万万不可在苏曼彤眼前丢人。
说时迟那时快,周秋儿面目狰狞,“鸳凤伞”起手,平举于胸,目光始终不离古辰,生怕有其小动作,她知道这不是一个任人宰割,毫无还手能力的百姓,随后“鸳凤伞”直勾勾冲着古辰飞去,伞边一连串银白色光芒的倒刺,在空中转着,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古辰大呵道:好!周国也就是欺负手无寸铁之人这点本事了,哈哈哈哈。
折腰而下闪过乘虚而来的“鸳凤伞”,他的手伸出,从腰间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只见凌厉耀眼的寒光看不清其剑本身,随风微晃,剑身一面炽黄,一面幽蓝,一面阳炎无比,犹如咆哮之龙;一面阴寒至极,形似激鸣之凤。
古辰手持“破命剑”晃晃悠悠,看似杂乱无章却携劲风,直冲周秋儿面门,只见周秋儿略带慌乱,柳腰一摆,刹那间躲过古辰迅如奔雷的一剑,那激荡的剑风刮得她的秀美脸蛋隐隐做痛。
旁边三人面露惊色,不敢掉以轻心,不是都说“官二代”不学无术吗?准备合围古辰,速战速决。
屋内毕竟空间狭小,此事因家父而起,古辰不想牵连苏曼彤受伤,趁三人未缓之际,猛然间提气纵身跃起,两脚轻点“鸳凤伞”飞出窗外,周秋儿与三名侍卫紧跟其后。
此刻古辰站在屋檐之上,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衣袂翩飞,长发随风而动。
此剑名为“破命”,乃是铸剑大师欧冶子的毕生之作,源自于周游列国偶然发现的一块陨铁,他发现陨铁和寒铁性能的不同之处,几十年反复琢磨比例,采用陨铁和寒铁铸造,剑面一阴一阳,花费了整整三年之久,期间反复锤炼,终于将二者合二为一,薄如蝉翼之时,最后以自己血肉之躯为引子,冶铸出这把绝世软剑“破命”,见血封喉,方生方死,开创冷兵器之先河,此剑后来被欧冶子的大徒弟进献给秦昇,后被转赠给古朗。
屋内留下苏曼彤与高洁二人,沉默不言,古辰不在,苏曼彤生怕高洁对她痛下杀手,高洁心里有愧,自知陈芸芸虽然心生醋意,但是绝无恶意,更是把自己待如亲妹妹。
古辰一袭白衣胜雪,缓缓提剑,月光泠泠澈澈的洒在炽黄和幽蓝的破命剑上,忽然大笑起来。
他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悲哀,仿佛一朵开在冷雨中的野蔷薇,寂寞,孤独,狂野,而又充满了戒备。
自知今日或许就要结束了这短短的一生,虽说古辰也算是风流成性之人,此刻他只希望苏曼彤安好。
四人纷纷起手,周秋儿倒身冲下,直逼古辰下盘,周七右脚跺在屋檐之上,周围瓦片,片片碎裂屋内房客传来一阵阵破骂声,虚晃两枪双手握枪,带起镇镇狂风直刺古辰古辰胸膛,枪尖的寒光被黑夜中镜子般的月牙一映,发出一片闪光,周齐左脚右脚虚幻之间交错,手里的青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却与男子那抹黑色的身影形成对比,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划破了空气,发出“嘶嘶嘶”声响,周焚从右翼砍向古辰,并无半分多余动作,闪烁着森寒幽光的大刀携着雷霆之势由上劈砍而下,刀身虽然还在半空,但那锋利无比的刀刃上的逼人寒气,让人有种死神降临的感觉!
令古辰也难以移动半分,面对四人的包抄攻击,古辰急忙运起古家心法第一式“静”,一静无有不静,静须静如山岳,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一动无有不动,动当动若江河,所谓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地。
这两年多来,古辰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所以世人没有能看到他耀眼的光芒!
此刻剑已出匣了!
古辰足尖点地,急退!
四人紧跟不舍,一招竟快过一招,周秋儿首当其冲,此时伞尖多了一根呈现出墨绿色的钢针,古辰心中一惊,肯定是某种剧毒,身体发肤,触之必死,臭娘们,看不出来,还挺阴!
急退中的古辰手中“破命”突然间“荡起”,极速般竟是一剑快过一剑地破开众人的种种招式,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真是一道银光月下起,发出龙吟与凤鸣之声。
周七枪被荡开,双目不可思议般的凝视古辰,正常人谁会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破守而攻,被枪的惯性带出去古辰身后数米之远。
周焚是四人中唯一地境之人,虽然受到古辰的突变影响,但是下一刻,刀锋忽然一转,横里劈,竖里刺,越来越快,大刀发出呼呼的声音,抓住古辰一个心急直冲周秋儿的破绽,将刀一竖,胳膊一展,那把刀直直刺了过来!古辰急转身体,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子,古辰虽发现及时,但腰上还是有一丝吃痛,细看一眼,白如雪的长衫有一些血渍渗出,果然被擦伤了。
周秋儿见古辰变了招式,动作忽然加快,自己渐渐有些跟不上,她毕竟是个年少女子,时间一长体力便极速下降,有些吃不消了,眼看古辰动作越来越快,手里的剑犹如游龙一般,银光闪闪,她抬手用伞去挡,谁知古辰的软剑忽然向上用力一挑,她只觉手心一震,“鸳凤伞”脱手而出,飞了老远落去地上,脚下一踉跄没站稳,差点摔下去。
突然!龙吟与凤鸣消失了,一切再次归为了沉寂,古辰这一刻,充满狼狈又忍不住苦涩地哈哈大笑,充斥满方园几里,随后剧烈的咳嗖起来,身上竟不知什么时候中了狠狠的一剑,也许利刃实在太快,他的伤口蜿蜒的剧痛此刻才作祟起来。
方才周齐趁古辰躲避周焚大刀之时,连刺数十剑,虚虚实实之间,勉勉强强刺中这一剑,但还是没有要了他的命,如果换做周焚的话古辰现在早已是一具尸体了,着实可惜。
他知道自己不能有片刻的懈怠和喘息,也许倒下就化做尘埃,不能再起来,所以,他咬牙着,展开剑鞘,祭起手中剑。
突见古辰张开嘴,似乎纵声长啸,四人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不约而同身子一震。
软剑不适合砍与刺,但可以割,它可以轻易割断血管与关节处的韧带,而挥动起来可以像鞭子一样,速度极快,即使一击不中,只要一抖就可以迅速下一击,看似杂乱无章,但让人防不胜防。
境界不一定是胜负的决定性因素,还有心态、气势及环境。
就在万物将要喘一口气之时,屋内传来苏曼彤抽泣略带沙哑的声音,古辰你在我眼里是天下第一,你要是死了,我就给你殉情。
我……我古辰一介凡夫俗子,怎配消受她如此深情厚爱?
那今日我便要了你眼里这天下第一的虚名。
虽然现在的古辰那么落拓,但看来已不再潦倒,不再憔悴!
他憔悴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一道道极光,杀意弥漫,荡漾而出,如涟漪,似海浪,席卷十方,一股冲天气势拔地而起,向着无边无际的虚空蔓延而去,再也没有谁胆敢抬起他的头颅,因为已经被这无尽的气势慑服!一把剑,是的,这把破命,无尽的天地中只剩下这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