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魏敏,为民

唐.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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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一线希望去物业值班室,看看有没有熟悉的面孔可以打听到阿瓜消息。我大概是太担心阿瓜的原因,一路走向物业值班室,心里惴惴不安特别害怕值班的人也不了解情况,这样会把我给急坏的。上天还是很眷顾我的,值班室内不但有认识的物业上的老人,还有居委会主任正在和几个骨干交代着什么事情。

    “主任,阿瓜是不是出事了?”

    居委会主任看我的表情,很明显,我是猜对了。

    “她又住院了?”

    我第一反应是阿瓜自己有了什么问题!

    “阿瓜婆婆和父亲都住院了,这样突然两位老人前后住院,阿瓜家经济出了点问题。”

    “经济上出了点问题,是什么意思?”我关心则乱,脑子只反应字面意思。

    “我们给阿瓜家组织了一次募捐,但你知道救急好救,救穷就…”居委会主任脸上也浮现难色。

    “所以呢?”我追问?

    居委会主任愕然的看着我,她认为如我这样的明白人,应该是听的懂她说的意思的,还能有什么‘所以’?

    我和居委会主任相对安静片刻,我才意识到是我没给居委会主任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主任,是这样的,我下午就出差回来了。这都到晚上吃饭时间了,阿瓜家还没有人,我就想着是不是阿瓜出了什么事,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个点家里没有人呢?”

    居委会主任听后也了然,就告诉我原因:

    阿瓜家一直过的很佛系,再加上有两个娃需要照顾起居,请保姆也要不少钱,所以阿瓜找了闲差,既可以好好看孩子,也剩下了保姆钱。如今,双方长辈前后住院,再加上阿瓜自己也要终身服药,大孩子又高中毕在季,经济上就有点紧张。所以,阿瓜除了上班,休息的时候早上在小区和隔壁家属院之间买鸡蛋灌饼,中午去医院门口叫卖去卤面,面点和小菜。

    居委会主任看看手表,说:

    “这个点儿,阿瓜应该在八中门口做煎鹌鹑蛋和炸芝士棒,你快去吧。再晚会儿,她就又要去夜市摆地摊了。”

    我无法形容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到阿瓜摆摊的八中门口的。我远远的逐步,望着阿瓜忙碌的身影。阿瓜做的吃喝确实美味,但把日常的闲趣变成挣钱的手段,那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一个是与朋友吃喝聊天,一个是为生计手脚不停。阿瓜依旧笑的呵呵,身边的学生都围着阿瓜喊着阿姨,说着自己希望撒的佐料是什么。不同的是,阿瓜的鞋又扎上了黑皮筋,贴敷脚面的鞋能让阿瓜忙起来更利索,更快速的满足食客门的需求。曾经阿瓜可以瓜哒瓜哒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已淹没在迎面而来的现实生活中。

    我忍着将要奔出眼眶的泪水,内心艰难的走向阿瓜。

    “我的梦说别停留等待…就让光芒折射泪湿的瞳孔…映出心中最想拥有的彩虹..”

    我的手机彩铃响起,是猎头Tracy的电话,我吸吸鼻子接电话,

    “温妮姐,公司说还没收到你的确认邮件啊!”

    我望望阿瓜,略远离些人群继续和Tracy沟通我加入公司的条件。差不多二十几分钟的样子,挂掉电话再看阿瓜,阿瓜已消失在八中门口。我焦急的左右看,心里想着阿瓜可能去的地方。我重重的拍自己的脑袋,

    “怎么这么晕,去夜市啊!”

    我边问边导航寻找着居委会主任说的,阿瓜摆摊的夜市。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我在人群窜动的夜市里找寻着阿瓜的身影,我不敢电话阿瓜,她一定好忙!接我的电话,会耽误她生意吧?我最终在夜市主路旁的侧路上寻见了阿瓜的地摊。微弱的充电夜光等下,整齐码放着阿瓜营生的小商品。

    “老板,充电宝怎么买?

    “充电宝…”

    阿瓜喜佳佳的迎客,热情的要给我报价。

    我们四面相对,我蹲在阿瓜的地毯前,看着阿瓜,手象征性的拨拉着阿瓜地面上摆放的货。

    “呀!温妮!回来了。”

    我觉的阿瓜心态真好,我都快哭了,可阿瓜依旧笑逐颜开。

    我用手指指阿瓜,起身在阿瓜地摊前来回踱着步。阿瓜依旧抱腿端坐在马扎上。

    仿佛我的揪心难过和她完全没有关系,我再次蹲下,说:

    “都没摆在夜市主路上,你挣的是什么钱。”

    “我加入的晚,除非主路有空位置,我才可以申请…”阿瓜依旧是那个样子,认真的回答着我口头表达的字面意思。

    “我是要说这个吗?”我有点情绪激动,声音发颤。

    阿瓜没再接我的话,看样子又是在寻思如何安抚照顾我的情绪。

    “别摆摊了,走吃饭去。”

    我没经过阿瓜的同意就去四角一提,收了阿瓜的摊。

    阿瓜手拿着她的夜光灯,吧唧吧唧嘴,眼神来回转动,我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些许迟疑。阿瓜应该是很想继续摆摊吧,她有多需要钱呢?需要到现在已没有时间和我厮混,和我一起吃喝。曾经那个,那个瓜哒瓜哒鞋的阿瓜已不会有时间为小区人民做东,做西了吧?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阿瓜乐呵呵的不停的说教我了。

    “我跳槽了,去了一家创业公司。”我此刻很想对阿瓜说,别舍不得你今晚的生意,我全买了,跟我走吧。但我不能这样说,今时的情景下,会刺伤阿瓜的心。

    “瓜姐,就一晚,能陪我一起庆贺下吗?”

    善良的阿瓜还是放弃了自己的需求,和我去夜市附近的饭店吃饭。阿瓜说庆祝完,好继续回来摆摊。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嘬了一口酒问阿瓜。

    “你走前买房子后,自己都没剩什么钱了。”

    我去,确实是我给阿瓜说了‘自己已身无分文’,穷的就剩下一辆车。可我那是为了忽悠阿瓜,不想她再说什么我这样的人,不是住在这个小区的人。

    我又喝一口酒道:

    “瓜姐,你自己身体也不是很好,既然这样辛苦是为了两位老人,首先你自己身体要好,才可以去照顾老人。否则,你应该明白,一切都是枉然。”

    阿瓜一仰脖喝下一整杯酒,说:

    “不这样,又能怎么样。你放心吧温妮,我会悠着点的。”

    我问阿瓜一天摆台能挣多少钱。阿瓜红着脸说:“现在还不行,还没摸住门道,再加上才开始做,无论鸡蛋灌饼,还是其他的,做的慢,口感也没同行的适合大众。再干干就好了。”

    阿瓜又喝了口酒说:“哎,你知道吗,在医院门口有一个和我一样做鸡蛋灌饼的大姐,都买了三套房了。”

    我知道做小生意也有挣到钱的,只是起早贪黑,挣得都是辛苦钱。阿瓜的身体又不好,这样下去,终究是个恶性循环。

    “瓜姐,我有个想法,你听听。”

    阿瓜以为我要借钱给她,连连摆手,说:

    “救急不救穷,你啥都不说了,心意我领了。来来来,咱们喝一杯,庆祝你跳槽成功,更上一层楼。”

    “瓜姐,有没有想过去帮助更多的人?”我转换一种思路和阿瓜沟通。

    阿瓜抿嘴笑笑,说等她过了眼前这一关,有机会还是要继续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瓜姐,我现在的公司售后还缺一个部门主管,你可否愿意和我一起共事,我负责销售,你做售后。正常8小时坐班,有公休,有年假,五险一金十三薪。”

    阿瓜放在嘴边的酒嘟嘟的撒了一桌子,她连忙用纸巾擦拭桌面。

    “听说过买东西,买一送一的。没听说过跳槽也一拖一的。”

    阿瓜的表情很复杂,我欲给阿瓜解释。

    “你是真朋友,新到一个地方,头三脚难踢,我都没什么在公司工作的经验,别因为我连累了你。”

    “我始终认为,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人人都可以成功。瓜姐对人热情又有耐心,特别时候负责售后。我请瓜姐你去,是想你去帮我的。咱们收尾相连,共同提升客户的满意度。”

    阿瓜听后眼睛晶晶亮,随机又暗淡下来。

    “我没有面试经验,这个,你得教我。”

    我开心的笑了,阿瓜这样说,那是答应我的意思,我仰脖一杯酒,香香的吃着小菜。阿瓜那头还认真的看我,等着我的回答。

    “姐姐,不用面试,我和公司是‘团签’!”

    “团签?”从阿瓜脸上看出了,出国旅游的味道。

    “意思是,我要入住公司,需要有我长期配合默契的左膀右臂一起加入,这样更容易在新公司打开局面,我要求带几个人一起过去,这也是我加入公司提出的基本条件。”

    阿瓜开心的也仰脖一杯,随机又想起什么,问我:

    “没那么简单吧?别骗我,你若骗我,我…我断你的口粮。”

    “看,看,自己说出来,是不是感觉很不硬气。”我心想,我这样急慌慌的赶回小区,你做的吃喝在哪里?哼!

    我又给我和阿瓜各倒一杯酒,

    “我的瓜姐就是厉害,”我伸出大拇指在阿瓜眼前晃晃,“你和其他一起过来的人确实有区别的,因为你没有工作经验吗,所以公司说福利里不能给你分期权。”

    我了解阿瓜,大智若愚如阿瓜,我不说出来点什么,阿瓜是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其实并不是阿瓜没有期权,而是我放弃部分期权要求加阿瓜‘入团’。

    我和阿瓜报道的时间是同一天,不同的是报道的部门不同,中午午餐后,我由助理陪伴着熟悉各个部门的情况,眼见一办公室里的人甚是熟悉。她有银铃般的大眼睛,一张永远笑容可掬的脸庞,齐耳短发,略施淡妆。等等,她!还略施了淡妆?我心中一个小人已爬在地上,双手捶着地笑的直不起不身。我很职业的对助理说:

    “我自己随便转转,你先忙吧。”

    我迈步走向甚是有眼缘的她,并止步在她的透明玻璃办公室前。

    “您好!我是华北区的温妮。”

    她也很有礼貌的起身对我说:“您好老板,我是售后部的主管魏敏,今后辛苦您多多指导工作。”

    我歪着头愣怔在了阿瓜门前,这个?原来阿瓜叫魏敏,魏敏,魏敏为民!

    “哎呀!”我已顾不了形象,双手撑在在阿瓜的办公桌上,“瓜姐叫魏敏,魏敏,为民!瓜姐是党员,你是党员为民!”

    阿瓜也抿着嘴笑的呵呵,随机我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我嬉笑的着从鼻尖指出食指,口中还念到着:

    “嘻嘻嘻…你呀你!”

    魏敏也会心的笑了,说:

    这叫党员魏敏,与时俱进,全力适应新环境,在新的岗位上努力工作,继续发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