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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非常感谢)”
老两口开心的合不拢嘴,像以前那样目送着她们离开。
“没有那么难对不对?”诗艺偏着头,笑起来甜甜的。
“说完好像没什么,但是当时还是很紧张。”凌楠嘿嘿笑着。
“有什么紧张的,多说说就好了。”宇薇宽慰的头一扬:“以后多找机会给你练练。”
“其实……我难过不是因为面试失败。”一直到岔路分开,凌楠和宇薇目送冬至和诗艺离开之后说。
“虽然没有被录取是很沮丧,但我觉得更对不起冬至。”凌楠低着头:“冬至曾说过,打球的时候把球传出去的对象绝对是她最信任的那个队友,才会把球传给他。我……没有抓住她努力给我争取来的机会……她还反过来一直在安慰我……”
凌楠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宇薇心头一热,说道:“她还不是一直就那样,好像没什么在乎的东西,但其实比谁在乎的都多。”
……
“哎哟喂!你还能说出这么矫情的话呢?”诗艺和冬至把饭拿进来,刚好听见她们再说以前的事情,冬至阴阳怪气的说着。
“讨厌!”凌楠脸一红:“人家明明是真心的说这些话!”
“哈哈哈!”冬至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在宇薇的另一边。
“那天啊,大冬是真的很厉害!”诗艺笑着又有点嫉妒的说:“她和那个课长聊的好多我都完全听不懂。”
诗艺为面试练习了很久,从自我介绍到怎样表达自己的诚意以及以后的工作决心,她都准备的很详细,相比冬至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诗艺感觉自己的胜算要大得多,进去之后一开始还挺顺利,但后来冬至和那个课长聊的越来越投机,说道高兴的地方两个人时不时地大笑几声,她也只能跟着尴尬的笑着,视线在二人脸上来回移动,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的热火朝天,对方说的很快,中间还夹杂着男性用语,她听完之后还在快速的反应说话内容的时候冬至就已经开始轻松自如的回答了,自己辛苦准备了那么久结果只说了几句话,而冬至说的好多都是她听都没听过的语法。
“老实说,你每次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在玩,回去是不是一个人偷偷学习了!”
“快说!有没有!”凌楠想挠冬至痒痒,没成功被冬至反杀。
“以后请叫我传奇!哈哈!”冬至和凌楠闹着,好像回到了以前。
吃完饭由于宇薇比较虚弱,冬至和诗艺没有打扰太久,从她们公寓下来,诗艺手机响了一下对冬至说:“我有点事儿,你先回去吧。”
冬至习以为常的点点头,独自走了。
月光冷冷清清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路灯也不怎么亮,感觉有点冷,冬至单手骑车,另一只手拉了拉衣服,嘴里轻声哼着Bigbang的曲子,突然隐隐约约的听见背后有声音,心里一惊,快速的把帽子拉了起来,骑车的速度也不由得快了起来但感觉背后的声音也跟着加快了,并且越来越近。冬至心下有那么点慌,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还是大半夜,于是屁股从车座上抬起来,卯足了劲儿地蹬,刚骑没多久听见背后传来一个沉厚的男声。
“唔!再使点劲儿,我看你能飞起来么?”是亚文。
听清之后冬至心落回了肚子,在路边刹住停了下来,回头辨认,确实是亚文无误。
“还是那毛病,害怕的时候戴帽子,要背后敲你脑袋戴帽子有用啊?”亚文看她样子心里好笑。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几个小伙伴玩的太晚了,摸黑回去的时候亚文胆子小,哭了起来,冬至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戴到他头上,认真的告诉他:“你不要哭,害怕的时候把帽子戴上,这样怪物就看不到你了!”他那时候对眼前这个小姐姐的话信以为真,慢慢长大才明白小时候是有多天真,情景都还历历在目,而他早就不怕黑了,但冬至却还是老样子。
“啧!你怎么出来了?”冬至撅着嘴。
“我出来买包烟。”亚文搓了搓手,对着手哈了口气。
“啊啊!你抽烟!我要告诉阿姨!!”冬至虽然这么说着,但也明白,便利店出门就是,亚文要真的买烟没必要骑这么远。
“告去!你告的黑状还少么!”亚文无所谓的说着骑上车往前走,冬至后面跟了上来。
“以后如果这样的话你就留宿在她们那里吧,要不就别来,要不就早点走。”
“唔。”冬至闷闷的答应着。
“长点心吧!哪天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一天没心没肺的!”
“唔!知道啦!”冬至难得没有拌嘴。
“你最近少吃点!你胖了你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
“你快点行吗?是因为腿短嘛?”
“……”
两个人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绊着嘴,没一会就到了冬至家楼下。
“谢谢啊,大帅逼!”冬至吊儿郎当的疵着牙冲亚文笑着。
亚文哼了一声,没理她,掉转了车头,起身欲走又停了下来,冬至以为他还有事,站在台阶上等他说。
“把自己照顾好!”亚文粗声粗气的抛下这句话。
冬至一愣,笑嘻嘻地冲着亚文的背影回道:“好!”看着亚文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笑容也渐渐跟着消失。
廊道的灯很暗,加上阴冷的空气使得廊道的空间显得异常的低沉,而在这低沉的走廊里却回荡着隔壁邻居家隐约传出来的轻快的歌曲旋律,这似曾相识的场景。
晚上,冬至又一次被梦境侵蚀,依旧是门外那空旷的走廊,还有在走廊尽头静静伫立的孟华年,看见他的那一刻冬至有点愣神,泪水迅速涌了上来,紧接着着急的看向另一边,果然没一会,梦境中当时的自己一边摸索着钥匙,一边踏上了最后一个台阶,出现在视线里……
梦中的自己看向孟华年时眼神里尽是欢喜,月光和灯光同时映照在他身上让他的身体显得更加颀长,白色的哈气透过灰色的围巾时有时无的漂散在半空,可能是站的时间久了,鼻子冻得有点发红。
冬至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她都反反复复的回忆过很多遍,两人互相对视良久,然后同时笑了。梦中的自己慢慢的走到孟华年跟前,有些话就在嘴边,想问,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我,就是,唔……”孟华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唔,挺冷的今天。可能最近几天都会很冷。”
冬至笑着点了点头。
“啊!这个给你。”说着孟华年从大衣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
上面还留有余温,纸袋子已经被水汽浸透了,湿嗒嗒的,打开一看,是7-11便利店里买的馒头,里面一个肉馅的,一个豆沙馅的,因为有一次她很认真的告诉过孟华年:明明有两种,如果只吃其中一种的话,就觉得少点什么,就变得不完美了。
“我去你们楼下的学长那里还资料,过来的时候顺便买的,刚好给你带过来。”梦里孟华年说完冬至轻轻笑了,她后来是知道的,那天孟华年走廊上站了两个小时。
“啊……谢谢!唔……那个,明天开学是吗。呵呵,那个……要进去喝杯水暖和一下嘛?”梦里的冬至有点慌乱的又去摸钥匙,摸了一遍口袋才发现钥匙在自己手里拿着。
“不、不、不!对、对、对!不、不是、是我是说不用进去了。”孟华年说着移到外侧:“对,明天开学。所以你早点休息吧。”
孟华年转身离开转眼就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
冬至笑着看着两人手忙脚乱的样子,早已忽略了满脸的泪水。突然眼前的场景一变,周围环境变得嘈杂了起来,又是另一个梦。
冬至和孟华年两人一起走进教室,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和周围同学打招呼授课老师就进来了。
孟华年看上去心情很好,见亚文看过来开心的冲他一笑。宇薇悄悄回过头凶巴巴的用口型对冬至说道:“就不能早一点!”
本城老师讲台上耐心的讲解着授课内容,梦中的冬至把笔转的飞快,一手支着头趴在桌子上看着孟华年的后脑勺发呆,直挺的背影,白皙秀颀的脖子藏在衣领下面,此刻表情一定很认真吧?
正想着,孟华年突然回头,正对上那双清亮眸子。
冬至看着梦里的自己“嘿”的一笑,忘形的直起身子,脸上的笑的太灿烂,猝不及防的没刹住,被本城老师逮了个正着。
“诶?冬桑笑得好开心啊,那就冬桑吧,来用这个说句话吧。”本城老师笑得也很灿烂,指着黑板上的语法对冬至说。
黑板上写着“……し……し,だから……です。”(……既……又……所以……)
“就对张桑说吧,我看你刚刚一直在看他,所以就说他吧。”本城老师还是笑嘻嘻的。
坐在孟华年后面的张文斌内心更是惊奇不已:?冬桑一直在看自己??
冬至表情淡定,实际上心里叫苦不迭,好在反应快,张口就来:“张さんはカコイイし、バスケも上手し,だから……”(张桑长得帅、篮球也打得很好,所以……)
“だから……”本城老师热心的提示着,想想,再想想,所以什么呢?
“だから……好きです。”本城老师有点心急的说道。
“だから好きです。”冬至话一说完,突然觉得不对劲:“好き?!”
张文斌此刻的表情瞠目结舌,李琦转过身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毕宇薇用手扶着头,真的是恨不能此刻一把把她拽过来打开天灵盖看看她脑子里是不是真的只有浆糊。亚文和孟华年可能是作为朋友嫌弃她太丢人了此刻脸一个比一个拉得长。
“だから……人気が高いです。”(所以人气很高。)冬至飞快的更改了一下。
好在没有持续多久,在一片玩笑声中终于等来了下课铃声,本城老师小小的个子带着灿烂的笑容在高跟鞋“嗒、嗒、嗒”的伴奏下离开了。
“你在干神马!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啊?”宇薇环着胳膊站在她跟前劈头盖脸的一顿吼。
“走吧,去买个草莓牛奶压压惊。”冬至揪着宇薇的胳膊顺势站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挂在了她身上。
宇薇拖着要死不活的冬至经过前排的时候,又来了精神,先是亚文:“你要吗?饮料要不要?”
亚文停下手上的动作无声的叹了口气,虽然语气平静,但是却有着说不出的讥讽之意,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要,你自己喝吧。”说完低头不再去理会她。
“不要拉倒!”又问旁边低头整理下节课材料的孟华年:“哎?孟华年,你要不……要……”冬至话没说完,孟华年站起来忽的站了起来,几步就跨出了教室,隐隐约约的冬至感觉他有点气冲冲的。
“他……这是怎么了?”冬至有点摸不着头脑,手还僵在半空收也不是,放不也是,最后只好尴尬的折回来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宇薇“扑哧”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不知道他怎么了么?”
当时确实是不明白的,现在……好像更不懂了。
记得小时候救过一只麻雀,那时还小,她在路上走着,眼睛的余光突然就瞥见冬青的枯枝上一个东西掉了下来,本来已经走过去了,但是想了想又折了回来,雪地里仔细一寻摸,是一只冻僵的麻雀。
小小的一只,捂热过来之后在手里不停地哆嗦着,尖短的小嘴一直叫着,眼神充满了恐惧。
姥爷说麻雀不适合家养,养不活的,不要暴殄天物。
但是好喜欢。
真的好喜欢。
她想试一下,于是找来了鸟笼,铺上厚厚的棉絮,倒好吃食,然后把笼子塞到层层叠叠的吊兰里,这样就好像在野外一样,对不对?
但是一天一夜过去了,它都只是叫。不吃也不喝。
最后有点站不稳了,声音也越来越弱,她开始着急。
姥爷还是那句话:麻雀养不活的。
好吧,放你自由。
当它箭一般冲向天空的时候,心情应该是激动和开心吧。
但是冬至哭了,而且小时候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我愿意把最好的都给你,可是你却不愿意留下来陪我?
姥爷说:这世上有很多事,不会如你期盼的那样,甚至有些事想要达到预期的结果就要有人作出妥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麻雀渴望同伴和自由,所以它选择飞进寒冷的风雪里。你选择不伤害它,所以放它走。
对呵,很多事情都会在生活中莫名其妙的发生,我们自己想不通,别人也给不了我们答案。
第二天睁开眼睛,果然头又像要裂开似的疼起来,冬至用手按压着太阳穴感觉有点晕,起身看见诗艺在厨房一边说话一边往便当盒里乘饭,昨晚付超难得回了自己那边的宿舍,此时和诗艺聊天的是宇薇。只听见诗艺说着:“就是啊,我也觉得特别不方便,所以最近我和付超正商量着准备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