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分道扬镳

莫得味辣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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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我真是疯了。”

    “哼”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

    “作死”

    “简直自作自受!”

    阿得负伤出了城,

    一路上,

    自言自语,愤愤呐呐……

    大姨妈紧跟着她,先前被她抽了一巴掌,至今不敢出声。

    “呼——”

    她突然长喘一口气,神情痛苦不堪,伤口疼得她不得不暂停脚步,索性倚了颗树,手紧捂着伤口,嘴唇发白。

    “……”

    大姨妈见状着急的飞向她面前,似乎有话要讲。

    阿得抬目看了她一眼,

    “你……说……呼……呼……”

    言语间她的气喘得越来越急,气息却越发虚弱。

    得了阿得批准,大姨妈急忙道,

    “……阿得你快凝神!我带你进入御用空间!”

    来不及追问了,阿得猛咽了一口苦涩,赶快垂目凝神。

    “哗——”

    原来是上次那个空间!那个水帘现在正冲着水!

    大姨妈说:“你快进去吧!把这身衣服换了。”

    子夜那晚为她换的青衣此时已被鲜血泡得煞眼。

    她走进水柱,

    大姨妈按下机关,

    水帘立刻成了不透明。

    大姨妈忽一挥手,一个纹着金棂的瓢柜显现,里面躺着一把红伞,那血红的油纸下支着根墨绿的竹。

    “嘎嗒——”

    玛瑙高跟落地清脆入耳,

    阿得出来了。

    “扑——”

    大姨妈把那把伞撑开,递给阿得——

    “它,怎么还会下雨?”

    阿得仰头望向手中那把红伞的天,小雨淅淅沥沥从伞中落下,却不沾衣发。她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伞,只感觉呆在伞下,沐着雨水,身心舒适。

    “你有伤,带上它就不疼了。”

    阿得看着她,愣了会,

    “谢谢你……”

    大姨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道谢惹得一乐,

    “没事。”

    两人忽然颇有默契的相视一笑,该说得没说的仿佛一瞬间都不言而喻了。

    “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先前打我,看你自己疼不疼!”

    大姨妈补充道,很明显,这是在警告她下次不要再干此类蠢事了。

    两人会心一笑笑出声来,仿佛所有的不快都在这声笑中烟消云散。

    确实,

    之前那一巴掌也呼在阿得脸上,只是当时她心里太乱,没太在意这个罢了。

    两人出了御用空间。

    阿得感觉现在好多了,身上一点也不痛了,走起路来轻飘飘的,这真是把奇伞!

    “嗯……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做,我想尽快回上九天。”阿得忽然问这个,

    天上拥笼的乌云这时尽数散了去,桥头一轮日,几缕格外明亮的阳光投进她们正穿行的山壁树林,冷暖色调强烈对比,支着红伞的姑娘啊,宛如一只精灵。

    “好!是要尽快回上九天的!”

    大姨妈闻言兴奋不已,立即从手心化出一鼎青铜香炉,

    “先杀五害!待功德炉一亮,就可开起通道!”

    阿得接过功德炉,于手心打量一会儿,便收于手心。

    然微微蹙眉,限入沉思……

    “阿得!”

    突然!一个少年的声音猛的截停了她的脚步,如同一根无情射来的冷箭,猛的刺入她的心脏,那声音她是再熟悉不过的。

    她却鬼使神差的转过去了头!

    顿时,一口凉气猝的闯入她肺里,双眼像被盐水猛的灌入,鼻尖一股辛辣酸涩冲入脑心——

    满面春风的少年活若那灿烂迎阳的向日葵,身披寂夜的黑,踏着火红的花,奔向她!奔向她!身后呼出了一片绽开着红花的黑海!如墨走水,向亮敞的天地飞快扩散开!

    “呼——”

    红伞陡然坠地,阿得猝的被少年一把拥入怀中。

    天地顿时被寂夜吞没,一朵朵火红的花霎时一齐绽出芯来!胜烟花浪漫!

    泪水翻涌,滚滚而下。

    他把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窝里,哽咽着,心里有许多话,

    “阿得,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再多的话此时都凝为了一句祈求。

    闻言,她的双手猛的抓紧,指甲仿佛要戳入肉里,全身颤抖不止。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他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哀求。

    阿得却仰头沉沉闭了眸子,冷冷甩了一句,

    “请给我一个理由。”

    这话明明说得冰冰凉凉,他竟傻傻以为是希望。

    闻她言,他脸上涌了心喜,立刻张开双手,望着她的眼镜,

    “因为,我爱你……”

    她不置可否,仿佛已司空见惯这种话,麻木了。

    “哼,爱我?”

    她回望着他那双眼睛,后退了一步,退出他怀中。

    “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你自己。”

    她反问,却不用问的语气,忽而一挑弯眉,苦笑一声。

    子夜被这一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愣着,默然,

    只见那漫天的红花猛的暗沉下去,

    枯了,

    仿佛生了锈的铁。

    “呵,又是这死样子。”

    她不耐烦,却没有用太尖酸刻薄的语气。

    忽然伸出手去,只见那把坠地的红伞顿时飞回掌中,她抓着伞,用墨竹的那头朝他心脏的位置戳了戳,咬紧了牙关,

    “滚。”

    一个字,只这轻声的一个字,破开天地,那漫天枯萎的红花顿时作岩浆迸炸,溅了一地的红色液体。

    她用力讲究,戳肉的竹用力不大,伤人的话却一针见血。

    她收回伞,支开了,红伞的雨继续淅淅沥沥的下着,转过身去行了好几步,忽然又停下,

    “你还小,还有大把时间,我劝你重新找个相好的……我……与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承认,说这句话,她心里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脸上却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傲人姿态,许是那天生漂亮的下颌线作的祟,竟光明正大把她的意思歪曲了去。

    话音落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渐行渐远。

    寂夜慢慢褪却了去,阳光重新照射进来,如同掺了清水的墨,淡了,模糊了,又如记忆里掩了尘灰的某块,还有谁记得……

    他立在原地,

    沉着脸,

    当一缕新阳投在他侧颜,

    他却忽然咧了咧嘴角,

    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