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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堂房间,床边站了很多的人。
他睁眼眨了眨,只见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担心。
“怎么了?”他沙哑着声音开口,艰难抬手揉了揉头。
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这么多人看着,而且他们在哭什么?
“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这些天一直服侍他的丫鬟扑通跪下,趴在床边哭的泣不成声。
御堂愣了愣,让她起身。
“发生什么了,我这一觉睡得很长吗?”他声音哑到自己都不敢认,但却还是挣扎着要起身。
他这一动牵的床边所有人纷纷忙活起来,有人劝他躺着休息,有人七手八脚将他扶起。
司南是劝他躺着休息的一员,可他深知父亲的固执,还是坐在床边,任由父亲靠着自己。
这坐起身,御堂也算是能看清屋内的人了。
“你们怎么都在哭啊,是我要死了?”他揉揉沉重的头,毫不在意的说道。
而这句话却引得司南眉头紧皱,厉声开口:“父亲!别说这样的话,大夫说了你体内的毒已经在慢慢消化,假以时日便会恢复的!”
听闻这话,御堂反而眉头微皱起来:“毒被解了?”
他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我还以为活了几百年,为御妖堂鞠躬尽瘁,终于能休息了呢……”
“你若是休息了,御妖堂可怎么办。”
门口传来沉稳的声音,众人纷纷将目光移过去。
那一袭白衣缓步踏入房间,仿佛带着初生的朝阳,一步步闯入黑暗带来希望。
“尊上。”
众人异口同声的轻呼行礼,御堂也想起身,被闪现至他面前的君离澈按住。
“都起来吧。”他侧眸朝后轻声说道,随后表情柔和下来,询问御堂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
御堂摇摇头,表情也顿时没了刚才的放松,反而又变成了那一板一眼严厉认真的样子。
随后,屋内聚集的人被君离澈遣散,他又用灵力探知御堂情况。
果然如大夫所说的,毒素减少了不少,而且还在被缓缓消化。
“真是太好了。”
君离澈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欣慰笑意,随后用灵力又为御堂平稳了血液里因为毒与解药打架而造成的波动。
“你好好休息,相信不出几日便可恢复了。”
君离澈拍拍御堂的肩膀,而这也是御堂第一次看到尊上对他那柔和的表情。
他的表情也舒缓了一些,恭敬的点头回答。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下,只见床上多了个身影。
“御堂大人你没事了吗?瑶瑶好担心你呢。”
云瑶张着小手,拍拍御堂的胳膊,小脸上满是担忧。
看到这张脸,御堂犹豫了一下,抿唇点头,不着痕迹的躲开云瑶的手,答道:“我没事了。”
“那就好。”云瑶嘿嘿笑起来,转身在床边站起来,张开手臂扑进君离澈的怀中。
“尊上,我们快把这个好消息去告诉小蓝和小姐姐吧,御堂没事了,小蓝也就不用一命换一命啦!”
云瑶欣喜的说着,无意侧眸看向御堂时,这才注意到他惊讶的眼神。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御堂蹙眉问道。
“这些事情等你好一些的时候自会告诉你,现在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了。”
君离澈沉声道,随后朝他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云瑶趴在他的肩头看着御堂那懵逼的神情,不由侧头问道:“尊上,为什么不把小蓝的事情告诉他呀?”
“会告诉的,但不是现在。”君离澈柔声安慰,缓步回到了小蓝的房间门口。
屋内传来皎星断断续续的声音,虽然还掺着几分沙哑,但是却能听出语气中的欣喜。
君离澈缓步而入,皎星立即起身,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大礼。
“起来吧。”君离澈轻声开口,站定在绑着小蓝的床边。
皎星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不知御堂大人的毒……是否已解?”
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声音里还有些颤抖,小手紧紧抓着哥哥,生怕他会被带走一般。
闻言,君离澈刚想开口,而云瑶却抢在她面前,挥着小手道:“放心吧姐姐,尊上和大夫爷爷都说了,御堂大人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稚嫩又认真的声音带给皎星几分安慰,她刚松口气又猛地提起,小手攥成拳头放在胸口,再次颤抖着声音开口问道:“那……是不是可以放我们兄妹离开了?”
“这……”君离澈犹豫了几秒,“你们救御堂有功,想要什么,大可直言。”
闻言皎星抬起头:“啊?可是哥哥不是没把妖魂……”
她声音停住,眼中顿时又闪起泪光看向哥哥。
“能救御堂的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妖魂换命,是你们喜极的眼泪,融合成了解药。”君离澈缓声解释着,“本尊向来不会欠人情,除了插手你们鲛人之间的事情,别的尽管提,只要答应便一定会做到。”
而皎星垂着头,蹙眉小声喃喃:“眼泪……”
“姐姐别哭啦,你们想要什么,直接说就好啦,瑶瑶也会帮忙的!”
云瑶奶声奶气的开口,从君离澈怀中跳出,哒哒哒跑到皎星的面前,小肉手轻轻拭着她的脸颊,冰冰凉凉的居然还有点舒服。
她的上前让皎星回过神来,又呆滞两秒后,侧眸看向哥哥。
“我们兄妹别无所求,只有一点,不知尊上是否有办法让我的哥哥能听见并拥有说话的能力?”皎星声音诚恳,话语间再次哽咽,“哥哥善良勇敢,他不应该生活在黑暗里。”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哥哥,眉目间流露的尽是悲切。
云瑶昂头看向尊上,想着之前尊上说过小蓝是先天性的,很难有拥有的可能,难道他们唯一的愿望也只能是一场空吗?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固,皎星眼中的希望逐渐灭掉,她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张口刚想说话,君离澈却立即沉声回应:“好,我答应你。”
短短几个字便足以让皎星再次燃起光亮,而云瑶也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那满是坚定的尊上。
解开小蓝的绳子后,君离澈怀抱云瑶离开,而走出数米后云瑶便立即昂头问道:“尊上,真的有办法能让小蓝变成正常人……不对,是正常鲛人吗?”
君离澈脚步顿了顿,眸中闪烁着云瑶看不懂的眼神。
良久,他重新迈开步子,同时说道:
“北荒有妖兽四目十耳,名曰岌岌,虽食人但从未出过北荒,因此我也没有与它打过交道,根据记载,只要吃下它的妖魂即可拥有异常灵敏的听力,想必用在小蓝身上也会管用。”
“那尊上你怎么不早说呀,早点让他吃下那个什么的妖魂,就不用那个坏大叔来翻译啦,他搞得瑶瑶好不开心呢。”
云瑶瘪着小嘴吐槽道,心里还直猜测尊上为什么不直接拿来给小蓝吃,难不成是因为很难吃吗?
君离澈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揉揉云瑶的脑袋。
“若是平常妖兽我定早就拿来用了,但是岌岌在北荒,那里黄沙漫天凶险异常,且来往耗费时日良久,以御堂的情况估计都撑不到我拿着妖魂回来,所以才……”
“可是现在好了呀尊上,御堂大人已经没事了,那我们便去北荒,给小蓝找药吧!”
云瑶绽着笑颜,小手圈住尊上的脖子,对未知的一切充满好奇。
然而这话却令君离澈停下脚步,神情严肃起来。
“我这就将你送回坤宁山,你不能一起去。”
“尊上你又要抛下瑶瑶了!”云瑶坐直身,嘟着嘴奶凶奶凶的,她坚决的摇头,“不!你去哪儿,瑶瑶就去哪儿!”
“可是北荒凶险,我从未踏足,带你去的话只是徒增危险!”君离澈神情认真,没有半分会退步的样子。
而这话进入云瑶的耳中,却引得她顿时泪眼汪汪。
“尊上是嫌瑶瑶没用吗?”她哽咽着声音问道。
虽然君离澈意识到是瑶瑶理解错了,表情顿时柔和下来,蹙着眉刚想安慰,可瑶瑶却一把推开他,挣脱出他的怀中。
“瑶瑶才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瑶瑶可以保护好自己,还可以救尊上的命,瑶瑶还会很多东西,尊上你不能丢下瑶瑶不管~呜呜呜~”
她肩膀抖动着,小胳膊轮替擦着眼泪,断断续续的说完后,不等君离澈开口,她哭喊着扭头就跑掉了。
“瑶瑶!”君离澈蹙眉抬手,抓她的胳膊却扑了个空,只能眼看着那道小身影踉跄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