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爱的负向练习

微小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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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场拍摄安排在三里屯盈科中心楼下的餐饮街区,这片区域开了数家西餐厅、酒馆、夜店,是不错的都市题材取景地,拍摄定于下午五点开始,此时天还没黑,但光线已经不再刺眼,温度也较为适宜。

    其实也就拍摄组的导演、演员一群人有正经事清,其余人等无非陪太子读书,但莫菲还是决定过去盯场,一是向客户表达重视的态度,二是拍摄过程中的确有几个客户权益需要确认,更何况不止莫菲,阿凡提的策划黄思傅、运营陆青青,B公司的杨彬、涂波,阳虎的陈思桦等人悉数到场,今天是干活大头兵们的聚会。

    黄思傅就是杭州会议上频繁给帅哥暗送秋波的那位男策划,身材瘦削,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喜欢穿oversize的衣服,今天大热天的穿一件明黄色T恤和一条厚厚的连体背带牛仔裤,那条背带裤又肥又大,令人怀疑是不是偷穿了水电工爸爸的衣服出门。然而客观地说,经过这段时间接触,莫菲对此人的能力颇为认可,虽然生活方式我行我素,可是工作起来专业靠谱。

    至于陆青青,本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在阿凡提,已经十二年了,得益于公司的员工持股计划,这位女士在公司上市后早已赚的盆满钵满,可惜做事有点模糊,所以多年以来一直在做基层执行,不过她好像也并不在乎,认真践行快乐工作、幸福生活的理念,每天都特别开心,遇到问题也都是正面解决,从不露怯,毕竟财务自由的人无所畏惧,莫菲羡慕不已。

    反倒是陈思桦,淳朴的外表假象下,隐藏着苛刻的心灵,早已令莫菲不堪其扰。最新的极品事件就是,陈思桦上周六晚上九点发信息给莫菲,询问一个并不打紧的问题,看到信息的莫菲忍不住生理厌恶,打定主意晾着他。然而极品的人往往极品到出人意料,半个小时没等到回复的陈思桦直接打给李想,当然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李想自是没有说什么,倒是高婷,叮嘱莫菲要‘做好代理商管理’,莫菲咽不下这口气,和陈思桦在电话里理论了起来。

    “思桦,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这个事情沟通清楚,否则你一个电话打到李想那里,让大家都很难办。”

    不曾想对方很强硬,反过来质疑,“难道我就不能和你的上司联系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我如果有事不找你,直接联系毕旭,你怎么想?”

    “关键是你不回我信息啊。”

    “第一,周末我没义务二十四小时在线;第二,这个事情真的那么急么?第三......”

    “当然着急,影响我做下季度计划。”

    “着急你为什么周五下班前不联系我,这个事情我一周前就和你沟通了,而且下周再确定也行,如果仅仅是影响你自己做计划,只能说你的工作安排没做好。”莫菲不客气的说。

    “......”。

    “另外,第三,后续如果再一个电话打到李想或者高婷那儿,你们公司任何项目你都直接和他俩对接吧”。

    “......”继续沉默。

    一个排比问句问得陈思桦哑口无言,莫菲转换了怀柔策略,“你这样弄得我很难受的,你想想我俩的沟通,你白天几乎不回我消息,当然了大部分情况我也不要求你立即回复,晚上或者周末回复也行。但是,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工作安排问题,一到晚上和周末就随意电话我,更不能要求我随时待命,几分钟没回复就直接打给我上司,我告诉你,你这种方式我们阿凡提每一个人会和你合作,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好么。”

    “这次是我有点着急了。”陈思桦示弱。

    目的达到了,莫菲希望对方后续能有所收敛,难道真的因为自己是乙方的缘故?可代理公司也是丙方啊,哪来的甲方爸爸人设?莫菲无奈的想,不知道陈思桦在和他的客户涂波对接时,是不是另外一幅嘴脸,同时想到这两个人的脸时,不由得赞同王尔德那句‘只有肤浅的人才不以貌取人’。

    说回今天的拍摄现场,莫菲和陈思桦经过周末的电话PK后,今天见面后两人都努力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客气的打了招呼,只是大家演技还不够好,气氛始终有些不自然,陈思桦幽幽地飘走找黄思傅聊天去了。

    一群人边聊边等杨彬和涂波把B公司的新款车型开来做拍摄道具,三个拍摄场景选了三款车型,今天的车是一款城市SUV,主要剧情就是:一对年轻情侣吵架,男生在SUV宽敞的后备箱放了一大束网上买的玫瑰花和礼物来认错,最后两人和好如初,继续沐浴在幸福的爱河。

    车到了之后,莫菲发现开车的是杨彬,涂波坐在后座,副驾是一位瘦瘦的书生气帅哥,还没等莫菲开始八卦,涂波早就屁颠屁颠儿过来了,上次酒吧对饮后,二人变得熟络起来,工作上也都给了对方一些支援。

    “知道是谁么?”涂波神秘地问。

    “洗耳恭听。”

    “彬哥男友,哈哈,挺帅吧,大学老师,物理学博士。”

    莫菲认真的端详了这位小哥,一副金丝边眼镜,清清爽爽、白白净净,哪里能和物理学博士联系到一起,不过和高高壮壮的杨彬站在一起,倒有几分夫夫相,于是又一次陷入了帅哥都和帅哥在一起了的世纪懊悔中,“他男友怎么过来了?”

    “他今天没课,过来见识下拍摄。”

    “这有啥好看的,又没有明星。”

    “其实是被彬哥硬拉来的。贵司的黄思傅最近总是在晚上撩彬哥,彬哥告诉他自己有男友了,但是黄思傅好像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所以今天过来宣誓下主权。”

    “还有这事儿,有意思。”莫菲乐坏了,这个八卦的确比拍摄精彩多了。

    “彬哥还委派了我一个任务,一会儿把两人的关系假装无意告诉黄思傅。”

    “祝你好运,不过我觉得黄思傅早明白了。”莫菲幸灾乐祸地说,同时越发觉得涂波身上还保有一份难得的单纯。

    莫菲忽然看到毕旭也来到了片场,正在和大家打招呼。其实以毕旭在阳虎的职位,根本不需要参与这种项目执行的事情,或许是来鼓舞士气的,毕竟现在刚刚开始,后续还有两个月漫长的拍摄、剪辑、后期、上线有待完成,倒的确需要多喝鸡汤才能坚持。

    莫菲发现,毕旭比之前更帅了,今天穿一件垂坠感很好的墨绿色T恤、一条深蓝色的休闲西裤、一双豆豆鞋,锃光油亮的背头也不见了,变成一头蓬松的中发,显得愈发有活力,还隐隐透露着禁欲系气息,莫菲的心绪多了一丝悸动。莫菲有时会想,假如和毕旭没有工作关系,假如两人只是私人关系,自己有没有胆量主动开口,又是否有机会让对方的目光得到片刻驻留。

    毕旭的确不需要参与这种工作,也并无意鼓舞士气,只是想来见一个人。他一边聊天一边不经意地瞟着莫菲,这个女孩不仅长得好看,更可贵是非常特别,既不张扬,也不怯弱,知晓分寸。

    回想自己纵横情场这些年,遇见过各种类型的女孩,有些清纯、有些浓烈,感情经验也不再是一张白纸,伤过女孩的心,爱没了头也不回,也被女孩伤过,为了爱奋不顾身,可谓是乱花丛中过,茕茕仍一人。

    时至今日,爱情对自己来说,不再是维持生命必须的氧气,而是锦上添花的存在,条件匹配、不添麻烦,可能是毕旭给对方的最大要求。毕旭有些心痒难耐,只是不知道莫菲在感情上是否能够和工作中一样的恰如其分,这个险,要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