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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狗卷棘低头输号码的功夫里,东条希摸出一张塔罗牌,将牌面翻向福泽凛夏。
那是一张正位【恋人】。
“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凛夏盖住牌面,不置可否地一把抽走。
指着东条希点的鳗鱼饭,她眯起双眼,故作凶狠道:“哼,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咳。”紫发少女忍住笑意,抬手遮住下半张脸,“那我就开动咯?”
吃过晚饭,福泽凛夏便被东条希领回了自己家。
空荡荡的公寓里一如既往只有东条希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换好室内鞋,躺倒在沙发上,少女解锁手机,等着好友拿来睡衣。
inumaki??toge。
按五十音图的排序方式,意外地排在联系人列表的最顶端。
看了看这个名字,凛夏又摸出那张被自己收起来的塔罗牌。
她随手缠着一缕长发,胸口憋了一口气,大声问道:“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明显到能抽出一张正位【恋人】?!
把睡裙往她身上一扔,东条希收回了塔罗牌。
“虽然【恋人】在大部分情况下都适用于恋人之间,但正位的它也有‘增加朋友’、‘事业上面临重大抉择’之类的含义。”
紫发少女用塔罗牌挡住弯起的嘴角,调侃道。
“与其问我明不明显,不如想一想……”
“明明也很了解塔罗牌含义的你,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问题?”
听到好友的问题,凛夏用睡裙蒙住脑袋,闷声闷气道:“那还真是谢谢提醒。”
这个问题答案她不是不清楚。
“可你要知道他确实长得很好看嘛……”
完全能够说是她见过的人里最好看的!
拉着凛夏的手臂,东条希试图把这人拽起来赶进浴室。
她哭笑不得地催促着,“走吧,先去洗澡。”
“好啦好啦。”凛夏借力坐起,眼疾手快地捞住滑落的睡裙。
她站起身,跟在东条希身后走进了浴室。
脱下已经灰扑扑的千早,福泽凛夏刚解开腰带,前胸便已经被某希胸狂魔包进手中。
“瓦西瓦西,小凛夏看来发育得不错呢。”
东条希轻轻动了两下手指,不由得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只不过才三年没怎么见面,就从飞机场升级到现在的这副模样,很有进步!”
拍掉她的手,福泽凛夏拿起花洒,毫不客气地浇了对方一身水。
她一手叉腰,一手关掉开关。
“你居然还没有改掉袭胸的习惯!”
凛夏后退一步,坐在浴缸边缘上,伸出食指,指指点点。
“而且好歹我也十五岁了,会发育才比较正常吧。”
“说的没错,所以会有喜欢的人也很正常。”
被淋湿的少女右手抱胸,左手撩起贴在额上的刘海,眉眼含笑地看着几年没见的好友。
双手撑在腿侧,凛夏上身微微前倾。
她抿了下唇,眼神落在半空中,咬着舌尖道:“严格来说,应该算感兴趣或者有好感吧。”
毕竟不管怎么说今天也不过是初见。
就算长得再好看,能力再奇特,以后也不一定会遇上。
所以……
东条希展开毛巾,吸着自己头发上的水,“你刚才说他很好看,可是侦探社里也不缺好看的人啊。”
“没错。”黑发少女俯下上半身,双手捂脸,“但这正是我觉得只加上line就足够了的原因!”
“你和他们相处得不多,所以会觉得他们长相不错。”
“然而!”
“听我一言,‘距离产生美’这句绝对是世间至理!”
不管是乱步哥还是太宰治,亦或者国木田先生,他们确实在长相上各有千秋。
可这几个人的性格也都极具特色,根本让她生不出来“哇,好帅”的感觉。
“如果你见过国木田先生信誓旦旦说要改变朋友的作息,让他能够和人交流,结果花袋哥卷着铺盖,直接霸占了茶水间。”
“如果你见过太宰治仗着一张好脸,哄女孩子替他付钱,不然就直接赊账,平日里更是时常要到鹤见川里捞他。”
“如果你见过乱步哥在一分钟破案后,立刻吵着要粗点心和波子汽水,不满足他的要求就坚决不会乖乖回家。”
“你要是像我一样,天天面对这些……肯定也会觉得他们完全没有看上去那么有范。”凛夏摊开双手,“虽然我可以发自内心地承认他们很帅,但是这个帅和狗卷君的帅。”
停顿了一瞬,随即少女掷地有声道:“根;本;不;一;样!”
“所以归根究底,你还是有点喜欢他吧?”
把凛夏的千早收起,东条希示意她赶紧把脏衣服换下来,好叫自己赶紧拿去洗。
完全不扭捏地褪去白衣、褂襟和绯袴,凛夏再次强调道:“只是有好感,并不能算作喜欢。”
“嗯嗯嗯,你说得对。”东条希把衣服放进洗衣袋中,“我去把这套衣服洗干净,否则你回横滨的时候它可没办法晾干。”
“希你最好了!”
拧开水龙头,温度恰到好处的水流在浴缸中汇聚。
迫不及待泡进浴缸的福泽凛夏瘫在水中,幸福地喟叹出声。
泡着澡的凛夏将田山花袋发来的资料转发给狗卷棘,随即顺理成章地收获到来自对方的“谢谢”。
打出一长串文字,少女半点没过脑,顺手按下了发送键。
可当信息经由网络,到达接收端,她又忽然长按住对话气泡。
和[撤回]选项同时出现的,是气泡左下角那个小小的[已读]。
“啊,完蛋了!”
凛夏顾不上继续享受泡澡,扯了浴巾,把自己裹住。
她冲上东条希的床,在被子里一边打滚,一边胡乱叫喊着好友的名字,“希,救我!”
“救你可以,但请你先去吹头发。我的被子都要湿了。”
当事情越严重,凛夏反而越不会直白地说出口。因此,会说出“救我!”这样的句子,只能说明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深知她的秉性,东条希把吹风机翻找出来,塞进她手里。
被东条希押着吹干头发,凛夏再一次窝进被窝里。
“我觉得我不太可能和狗卷君保持联系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好烦人,话好多,他一定也这么觉得。”
“那你想要怎么办呢?”东条希躺到她身边问道。
凛夏安详地闭上了眼,双手也交叉着放在胸前,仿佛躺在水晶棺中的白雪公主。
“我选择放弃。”
“列表里能多一个好看的男孩子已经很不错了。就算我尝试【结缘】,得到的结果也不一定能有这么好。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而此刻,被遗忘在浴室的手机艰难地于毛巾堆中亮起了屏幕,显示出一条未读信息。
随即,那条未读信息便在对方的操作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行小字证明它曾出现过。
等到转天一早,福泽凛夏终于想起来手机时,这个可怜的通讯工具早已自动关机了。
两人只好又在家里等着它充满电再出门。
刚从秋叶原出来没多久,福泽凛夏收到了来自狗卷棘的消息。
他用寥寥数语说了下任务的结果,以及那个诅咒师的去向。
瞥到对话框最顶端的名字,又见好友只简单回了一句“谢谢”,东条希疑惑道:“他好像也没有觉得你烦,不多说几句?”
“还是不说了。”凛夏收起手机,兴冲冲地拉着东条希去拍大头贴,“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继续聊下去。”
本来也只是借由这起事件聊了两句,算不得多么熟悉。
说得太多会惹人厌烦。
这样就很好。
“诶?真的吗?一点都不想再说些什么吗?”东条希捏着大头照的一角,在半空中不断挥着,“哪怕是他主动跟你说话?”
“你在想什么?!只是见过一面的女生,倒也不至于会让别人主动联系吧?”
凛夏把手中的冰镇饮料贴到好友脸颊上,振振有词道。
“更何况我的主要活动范围一直在横滨,平时基本不会来东京……”
强行打断她的话,东条希接过饮料,了然地笑道:“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嘛!”
恨恨地跺了下脚,黑发少女双手抱胸。
她扭头看向别处,强行转移话题:“话说,你有没有听到电话铃声?听起来好耳熟。”
“不是你的手机吗?”
“诶?”凛夏愣了一下,连忙拿出手机,“怎会如此!太久没有人给我打过电话,以至于连铃声都忘了什么的,必然不能是我的错……”
脱口而出的话语在看到来电显示时戛然而止。
狗卷棘。
这三个字完全在凛夏的意料之外。
“接啊。”东条希搭着她的肩膀,催促道,“再不接就要自动挂断了。”
“啊,哦,好。”
凛夏愣愣地按下接听键,把手机举到耳边。
“这里是福泽凛夏,请问有什么事吗?”
线路的另一端传来嘈杂的嬉闹声。
没有人应答。
是打错了吧?
“电话竟然拨通了!”
不是狗卷君,是另一个陌生男性的说话声。
听起来感觉是十分跳脱的性格。
“我说这位小同学,你要不要来东京咒术高专上学啊?”
诶诶诶?这人是谁?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福泽凛夏挑起眉,抿紧嘴唇,几乎可以具象化出一头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