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

花日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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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听见贺平乐的声音,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启明帝醒过来。

    目光落在贺平乐身上,启明帝怒不可遏的问:

    “谁把你抓宫的?”

    贺平乐被这扑面而来的怒火冲得晕头转, 不知所措的回道:“,人抓我,我自己来的。”

    启明帝气得起身,承王和太子赶忙起身搀扶,启明帝质问贺平乐:

    “你说什么?你,你,你来做什么?是怕别人对付秦砚的刀,特地上赶着来送他们一把吗?”

    贺平乐指了指外面,说:“您别这么大声,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带了三百禁军, 他们马上就会来救驾的。”

    启明帝越听越糊涂,贺平乐干脆把她带着秦砚留保护她的三百禁军,从延福殿入宫之事一五一十告知启明帝等知晓。

    “胡闹!”启明帝听完之后做出评价:“朕何须你来救驾?”

    贺平乐两手一摊:“不让我来我也来了, 现在谁也出不去, 您还是留点力气歇歇吧。”

    启明帝想到贺平乐敢这样与他说话, 可转念一想,发现她说的似乎错,已经成为事实的事, 再怎么责怪都意义。

    长叹一声道:“你不该擅作张, 若你个三长两短,秦砚今后……”

    说到底,他还是心疼秦砚。

    贺平乐不等他说完:“可秦砚也绝对不希望您出事啊,三百禁军加一个我,就算不能扭转局面, 我也问心无愧。”

    说完这些,贺平乐往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的齐时邈走去,齐时邈早听见她的声音了,只是一个周天运转完,不敢轻易收功,现运转完一圈后,他才勉力睁开双眼,正好见贺平乐蹲在一旁关切的目光。

    “什么?”齐时邈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黑血。

    贺平乐问他:“你不是自夸天无敌吗?怎么还能受这么重的伤?”

    齐时邈这人从不知‘正经’两个字怎么写,他不喜欢弯弯绕绕,跟他说话可以很随意,很直白。

    白了贺平乐一眼,齐时邈道:“武功再也架不住些卑鄙小人用毒啊。”

    贺平乐问:“你毒啦?”

    齐时邈抹去黑血的手给她:“这还不出来?”

    “早知道我带点解毒丸来的。”贺平乐说。

    齐时邈好气道:“天十大奇毒之一,你以为是被蛇咬了,还解毒丸!不是我吹,就这毒换了旁人,早死透透的了。这好了,几十年的功力都用来『逼』毒,凭的要老十多岁,那挨千刀的卑鄙小人,别让我再见他!”

    “……”

    贺平乐不知说什么好,福鑫公从后殿探头出来,见贺平乐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贺平乐在后殿环顾一圈,与神蔫蔫的娘娘们见了礼,福鑫公拉到一旁问道:

    “我听福爷爷说,勤政殿密室,你们知道这事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整个勤政殿都针落可闻,根本藏不住声音,他人自然也都听见了。

    福鑫公幽幽一叹,对贺平乐指了指后殿东南角,说:

    “你自己吧。”

    贺平乐不知意,顺着她指的方去,然而那里只一面光滑如铁皮的墙,墙上什么都,贺平乐问:

    “什么?”

    福鑫公说:“那里的墙啊,本来那里就是密室入口,谁知皇后早就在机关上做了手脚,把断龙石提前放了来,再把我们全都『逼』到这里,不去,出不去。”

    贺平乐这才明白,原来那面起来像铁板一样的墙就是福爷爷所说的断龙石。

    怪不得钦天监那边会放灰蓝烟求援,原来是勤政殿后的退路被断了,信国公玩的一手瓮捉鳖。

    忽的,靠在门边的李公公忽然喊了一声:

    “不好,他们要放火。”

    太子和承王闻言赶忙到门边查,只见门扉缝隙『液』体流入,承王用手沾了一点,放到鼻端轻嗅,对太子说:

    “是油。”

    太子面『色』大惊,启明帝也走过来,了一眼从缝隙流入的油,对太子说:

    “你出去吧,严焘不会杀你。”

    太子闻言,立刻跪地拒绝:“父皇,臣纵然无用,却也绝不做那弑父戮亲丧心病狂之事,臣誓死不离父皇。”

    启明帝着太子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才长长一叹,颓然说道:

    “朕知道了,起来吧。”

    太子既羞愧又愤怒,自从那日皇叔到太子府他,他们在田间开诚布公说了那番话之后,太子就彻底解开了心结。

    派人传消息给母后,想入宫与母后详谈一番,说明自己的心意,谁料入宫后才知道舅父与母亲正在筹划之事,太子虽然竭力阻止,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舅父被权利蒙蔽了双眼,根本听不任何,太子别的法子,只能以身相护陪在他的父皇身边,坚不移用动告诉父皇他的子并非那等丧心病狂之人。

    原以为用自己作保,就能束住舅父手脚,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但太子还是估了舅父对他的感。

    实他早该想到,舅父为了权利已经孤注一掷起兵谋反了,可见舅父眼里只皇位,让太子继位什么的不过是权宜之计,新帝是不是太子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

    勤政殿外,皇后得知信国公要放火烧勤政殿的消息,匆匆忙忙赶来制止。

    “你做什么?太子还在里面,你疯了吗?”

    此时的皇后哪里还顾得上仪态,径直冲到严焘面前。

    严焘面无表皇后推开,用冷静到可怕的语气说道:

    “最后的机会了,他们不死就是我们死!”

    皇后不想听这些,她只知道自己的子还在里面,自己的兄弟答应她要扶子登基,她才愿意配合事,可若是她的子死了,她做的这一切不仅意义,还等同于自掘坟墓。

    “他是你亲外甥,你怎么敢!来人,住手!本宫叫你们住手!”

    皇后对严焘又踢又打,饶是如此也不能让严焘改变心意,皇后见此路不通,便对那些泼油的兵士们令,然而她是宫里的皇后,她的命令对当兵的而言并不好使,因此无论她吼得多凶,该泼油的还是继续泼油,丝毫因她而放缓动作。

    “拿火把来。”严焘对手伸手。

    “不。不。”皇后崩溃摇头,便欲扑来抢严焘手的火把,严焘对手吩咐:“把皇后拉开。”

    拦在严焘身边的皇后被拉开之后,严焘举着火把来到勤政殿外,毅然决然火把抛殿外,只见轰一,骇人的火光瞬间勤政殿包裹起来,皇后因奋力挣扎而甩散了发髻,此刻披头散发,浑身像是被抽掉了所力气跌坐在地上。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宁愿自己死也不会送太子去死,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着被火光吞噬的勤政殿,严焘仿佛在烈火到自己登顶巅峰的画面,魔怔一般笑了起来。

    谁知就在这时,左右两边冲出两队人马,与严焘的兵打了起来。

    韩幸之一边御敌,一边对身后喊道:

    “速战速决,要快救火!”

    突生变故,严焘的手护着他往后方走,严焘认出韩幸之,这才猜到康平王妃为何会独自出现在宫,原来是带人救驾来了。

    可惜啊,晚了。

    “王爷,城门开了,康平王回来了。”探子前来回禀。

    严焘沉声问:“鲁召南人呢?”

    “去拦截康平王了。”探子回道。

    严焘眉心微微一松,鲁召南人一手用毒的本领绝天,就连国师齐时邈都不是对手,秦砚回来又如何,在鲁召南手上只送死的份。

    他环顾一圈勤政殿外的『乱』局,严焘往火光冲天的勤政殿去,这样的大火里若还能活,就算他秦家气数未尽,但那又怎么可能呢!

    此时宫内的三千禁军也加入了战局,严焘这边只八百人,俨然要败的趋势,王城狼狈不堪的跑来对严焘说:

    “人越来越多,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严焘也出他们这边已经快到支撑极限,他脑筋转得飞快,如今秦砚回来了,就算鲁召南拖着,也不知能不能他毙命,若不能毙命,对上总归是麻烦。

    不如现在他先撤退,到宫外召集兵马,再以勤王保驾的名义入皇城,反正那时候勤政殿的人都死绝了,想怎么辩解还不是随他嘛。

    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严焘当机立断:

    “撤。”

    王城得了命令,一脚踢开试图拦路的禁军,掩护严焘撤退。

    谁知严焘一转身的功夫,胸前便被一支疾『射』而来的弩箭刺了心脏,速度之快,连严焘自己都见这支箭是从哪里『射』来的。

    他难以置信的低了头,想个究竟,然后就秦砚见了第二支弩箭,第三支弩箭,第四支,第五支……一根接着一根刺他的前胸。

    严焘喉头感觉到了腥甜的血气,他想把血气咽去,然而喉咙像是突然僵硬了,再也办法咽任何东,连气息都呼不出来。

    最后一支弩箭,是从严焘的前额穿到后脑的,王城在他身后,脸上都能感觉被点点温热的『液』体溅到。

    在身后王城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严焘软着身体就此倒,他临死前最后到的就是秦砚一袭白衣,手持弩箭,骑马纷踏而来的画面。

    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输了,他不甘心,想说话,想嘲笑秦砚就算回来也回天乏术,想秦砚悲痛欲绝的神,然而上天再也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