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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役前训练的第八天,街道武装部的陈伟给艾佳发来微信,他说武装部严格按照国家要求,高学历优先选兵的原则,结合体能心理等等评分。尹帅在选兵种的排名榜上综合排名是第二名。选兵种会议结束时,陈伟第一时间就告诉艾佳:“你儿子走上空军了。”听到此消息,艾佳开心得不知所措。她有生以来好像就没有一件事能令艾佳如此开心,她里外屋无目的地转悠了好几圈,兴奋极了!之后把好消息告诉了孩子他爸。想到孩子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了自己的空军梦想,儿子也一定会很高兴!艾佳更开心了,目之所及看哪里都那么舒服可爱!
临出发头两天的一个晚上,儿子发微信说他想要一块电子表。艾佳问他:“要什么样的呀?你自己在淘宝上找个样儿截图发过来。”艾佳只能在实体店给儿子买。因为儿子过两天就出发了。网购快递邮过来,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如果快递要是不能如期到达,孩子就拿不走了。
目前儿子的要求就是最高指示。买表那天一直下着大雨,艾佳和尹君下班以后,还是开车到市内的百货大楼给儿子去买表了。他们没有找到孩子截图那样的表,就把每个柜台里边的表都拍了一下照片传给孩子,让孩子选择。因为手机没在孩子手里,所以他们在等待孩子回信时,又冒雨去万达,去浙商都看了一下,也都没有孩子想要的那款表。外面下着大雨,艾佳和尹君深一脚浅一脚的趟着水走着,鞋和袜子全湿透了,艾佳穿的裤子也湿了半截。艾佳心想:这也就是为了自己儿子,换个人都不好使!最后他们又回到百货大楼,可是孩子一直没回话,估计手机还是没拿到手中,他们就开车往回走。走了一段路之后,孩子回话了,他在一块表上画了个圈。于是艾佳和尹君就立即返回去,按圈给孩子买了那块表。怕儿子带着不合适,就在柜台上调整了一下表链。
第二天十一点多的时候,儿子微信问:“妈,你们什么时间给我来送表?”看样子他是着急要戴啊!“晚上下班就去!”艾佳急忙回答。接着艾佳就微信他爸说:“我们抓紧时间把表给儿子送去,在走之前还能见他一下。”下班后艾佳回家把表拿出来,把拆卸的表链、还有售后、发票啥的都留在家里。只把表和说明书放在盒里。艾佳在家里又给儿子拿了一些橘子和人参果。尹君开车带着艾佳来到武装部门口,她微信告诉儿子说:“爸爸妈妈到门口了,但是门口有好多人在。”儿子从楼上下来时,由一名老兵带着像是他的班长。孩子站在离艾佳他们能有两米远的地方,老兵接过艾佳手里边的纸袋子,递给儿子,并告诉艾佳他们不要靠前,现在是隔离期。武装部门口站着一个领导模样的人,他喊话说:“看你家小孩的头剪得帅不?”儿子的头已经被剃光了,艾佳急忙说:“帅!太好看了。”孩子就默默地看着艾佳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你们回去吧!回去吧!”生怕艾佳他们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似的,或者是怕他们心里难受吧!孩子就急忙拎着东西回去了。孩子很快就在他们的视线当中消失了。艾佳他们也就悻悻地上车往回走,开出去不远,艾佳突然跟尹君说:“我们稍等一下啊,我问问儿子,孩子回到屋里头,一定得试戴,我问他试戴合适不合适。如果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取回来,给他再重新弄弄,反正时间也赶趟。”他爸说:“有道理。”他们开车又返回来。不一会儿子回微信说戴着正好。艾佳就嘱咐他先看看说明书,然后再鼓捣那块表。孩子说知道了。艾佳问他你喜欢不喜欢?孩子说很喜欢。艾佳想:其实没有必要买那么贵的手表。但是儿子张嘴要,艾佳还是决定惯着他,毕竟要当兵去了。匆匆一面,艾佳心里不好受。看见儿子剃了光头,穿的那件衣服又大又不合体,而且见到他们不敢说话的那个样子,心里很不舒服。尹君说那头一定是剃了好几天了,今天这是又长出来点儿了。也许吧,把孩子的头剃光孩子心里一定很不舒服。为了避免尴尬,孩子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就赶快让他们走,自己也赶快回去了。其实艾佳理解孩子的心,给孩子带去的水果都没有机会拿出来,原封不动地又拎回来了。
因为明天要到北站送儿子出发,艾佳把闹表定在了三点半钟,但是半夜一点多的时候艾佳就已经醒了,然后就睡不着了。因为半夜要用车,尹君就破天荒地留宿在儿子的床上了。他们两个首先要出发去接尹帅的奶奶,从武装部门前路过的时候,看见有几个房间亮着灯。但是院子里静悄悄的不像有人的样子。艾佳说现在已经过了四点半了,他们肯定都已经走了。她给儿子发微信一问,果然儿子他们都已经到北站了。于是他们就飞奔向前,直奔北站。儿子给发了一个小录像,告诉他所在的具体地址。艾佳他们到了之后,走到离孩子们最近的台阶下。那个地方拦着警戒线,用微信跟儿子说他们到了。儿子就从那一堆迷彩服里了跑了出来。胸前戴着醒目的大红花,站在“一人当兵,全家光荣”的条幅下。艾佳说:“我们合张影吧!”他们就在天还没亮时,借着路灯光拍了几张照片。孩子笑着对奶奶说:“奶奶,要保重身体呀!”然后就迅速回到队伍里面去了。家长们就在外面围着站着。其实在那根本就看不出来哪一个是自己家的孩子,因为孩子跑回到那一堆迷彩服中就像隐身了一样。
家长们在警戒线外等到天光大亮,孩子们就一排一排的往站里进,家长们就跑到离孩子最近的地方。孩子们都进站里之后警戒线就撤了,家长们就趴到站台前的那个大窗户上看。还有尾随着进到二道门里的家长,但是也是趴在窗户上看。孩子们一个一个地过安检,尹君给孩子录像,艾佳这边给孩子拍照。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就走了,好像把家长们的心也同时都带走了一样。艾佳看到儿子穿着迷彩服像个真正男子汉一样,心里还是比较安慰的。孩子上车后,发微信告诉艾佳马上就开车了。艾佳他们坐车就回家了。对于艾佳来讲极不平凡的一个早晨就这样过去了。回到家才早上六点钟。根本就不影响正常上班。
两个小时后,儿子来电话说:“妈,我们到地方了,这里很好!不用挂念,一会手机就上交了。有事可以留言,手机返回时我会看到的。”艾佳一颗心终于完全放下了……
艾佳的儿子走了以后,她的眼睛和眼角一直很疼!单位的老同志说是因为你没休息好造成的。艾佳知道人家说的对。半夜一点就醒了,半宿没睡能休息好吗?嗓子也有点疼,也许艾佳这一阵子上的火会慢慢出吧!大家知道孩子参军了之后,就总有关心艾佳的人问:“想孩子没?”艾佳开始时可真没想儿子。问的人多了,她开始想了!这就是一个慢热型的母亲的心路历程。其实她觉得儿子成熟起来了,长大了,变好了,应该祝福他,而不是扯他的后腿,所以不想他。也许自己是一个傻妈妈、狠心的妈妈。可是儿子赶上了,那也没办法!都说新兵营训练又苦又累,儿子从小备受呵护,能忍受的住吗?艾佳开始有些担心了……
五天后的一个晚上儿子来电话说,部队还需要地方配合再填几个表,过几天部队会给艾佳邮寄回来。艾佳填完之后,再给部队邮寄回去。孩子说他们现在条件挺好。这几天还没开始正式训练呢,在干一些杂七杂八的活,有一些写呀、画呀、拍照呀的事,这些事都是儿子在做。他说要好好干,努力回总部。孩子能有上进心,艾佳也是很开心。同时也担心,孩子在干活的过程当中,一定会出现一些毛病。于是她就发微信嘱咐儿子遇事多和班长商量。没见他回复!手机可能是又上交了。这是孩子到训练基地之后的第二次通话。听孩子说话的语气很自信、很坚定,很开心!作为母亲,是最了解儿子的。听声音听语气就能知道他开心不开心,快乐不快乐。当妈的可能都是这样的吧!
艾佳又想起这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艾佳把儿子在疫前培训时的照片放在靠窗的电脑桌上,有意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儿子的脸上。儿子那么青春,那么昂扬,那么有精神。看着就舒服,美好的年龄,身体都散发着向上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