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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扯了扯手臂,痛得差点叫出声来。
小喜与忍冬一直在一旁守着,见苏婉儿醒来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忍冬又急匆匆的往外面跑去,不一会儿原本安静的屋子,站满了来看望的人。
“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莫说王爷、公主了,就是嬷嬷就得将奴婢的皮给扒了”小喜一边为苏婉儿换着伤口的药,一边忍不住的抹泪。
想起昨夜小姐回来的模样,简直吓死了。将军都震怒了,明明一起出去的,怎么就一个人回来的?
“夫人昨日可是遇着什么事了?”一大早将军就去军营,走的时候来看了看,见夫人还没有醒,脸色铁青的就走了。
“遇见几个寻仇的,好在小爷我会些拳脚功夫,不然现在你们见到的就是小爷的尸体了”
本来昨夜自己只是在树上睡觉,谁知道突然窜出一伙蒙面的黑衣人。原以为是冲着秦子阳来的,因为自己从马车上下来,才误会了。谁知道那伙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招招致命。要不是自己跟着师傅学了些拳脚,早就成了那弯刀下的亡魂了。
苏婉儿摸了摸腰间,立刻变了脸色“你们可见到了我怀中的玉牌?”
“玉牌?什么玉牌啊?”
众人皆是疑惑,唯有简姑心知肚明的站在一旁不言语。昨夜将军抱着小姐回房间请大夫的时候,小姐手中就一直握着一块玉牌。是将军趁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将那玉牌拿走了,想必是小姐从匪徒手中得来的。
黑子得了将军的命令,寸步不离的守在夫人身边。苏婉儿翻着白眼的看着眼前那晚闻起来就很苦的汤药,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了下去。起身便准备又出府去,都被黑子给拦了下来。
“夫人,将军交代了,在您伤未好之前不能出府半步,否则就要将属下军法处置”
从正门正大光明的出府已经是行不通的了,苏婉儿只得再次翻墙。小喜说什么也不准她翻墙,与忍冬死死的抱住她的腰肢。
“小姐,现在您有伤在身,说什么奴婢也不能让你翻墙离开府中的”
“是啊小姐,你就行行好。将军的那张脸有多吓人你也是知道的,您就饶过奴婢好不好?”
苏婉儿沉着一张脸回到房间,心中很是郁闷。看着门口站着的两大金刚,真恨不得背上有一对翅膀。
“过两日就是马球会了,小姐可准备妥当了?”方嬷嬷上前来回禀,见苏婉儿无精打采的坐在窗前,手中的绣品将手指刺出了好几个针眼,微微叹息“要不老奴陪小姐出府去看看?”
一听到出府二字,苏婉儿眼睛都亮了。不容方嬷嬷反悔,立即起身换上男装,一脸笑意的看着方嬷嬷“走吧”
刚出府门不过一会儿,黑子就急匆匆的驾马赶上二人“方嬷嬷,祁管事有急事寻你,现在就同我上马回府吧”
“可小姐这?”方嬷嬷看了看正在得意的苏婉儿,“要不副将留在小姐身边,老身自行回府便是”
“不行的,方嬷嬷这祁管事找你,定是着急的事,这驾马回府也要快些。倒时候黑子再回来寻我不就是了?”
苏婉儿都如此说了,方嬷嬷只得同意,再三叮嘱“小姐就在原地等候,黑子一会儿就回来寻您”
苏婉儿一脸笑意朝着方嬷嬷挥手。待马儿离开便立即欢喜,“原地等候,小爷才没那么傻”
想起两日后的马球会,身边还没有一个能上场的,除了黑子。这秦子阳又待在军营之中,可这军营到底在何处啊?
苏婉儿站在城门口询问,正巧见到齐宥鸣准备出城。灵机一动,上前呵呵一笑“齐兄”
齐怀一见着苏婉儿立即挥展折扇挡住脸面,吩咐着身后的随从跟紧跟上自己朝城门外面而去。
“齐兄~齐兄~齐兄~”
苏婉儿笑呵呵的大步上前,揪住齐怀的衣领又道“齐兄这是怎么了?可是在下做了什么对不住齐兄的事?”
“郡主,您就放过在下吧”本来还以为自己结交了志同道合的好友,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女儿身,还是滇京有名的小霸王,如今的毅勇侯夫人。想起那日与黑子相斗的场景,只觉得自己太傻。回府之后又被母亲教训了一通,没想到今儿又在城门口遇见。
“齐兄这话说的,我又没对你怎么样?何来放过一说啊?”
“您如今可是侯府夫人,是将军的妻子。您若是与在下亲近,将军还不得扒了在下的皮啊?”都说秦将军最是冷酷,自从成亲之后,这幽州便有传言。说将军很是疼护小郡主,事事为她撑腰。听见这些传言又想起那日从人奴市场离开之后,黑子将军说的话“不想死的话就离郡主远一些”,现在想起后脊背都发凉呢。
“你怎么如此胆小啊?那秦子阳有什么好怕的。对了你可知道军营在何处?”
“自然是知道的”齐怀心中只想赶紧离开,免得又被将军的人看到,到时候自己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知道就好,你带我去看看呗?”这齐怀这两年一直想进秦家军,他定然是知道军营所在。现在正好遇见了,何不让他带自己去?
“这军营是重地,怎么可能随意踏足?郡主为何要去军营啊?”这小郡主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第一次见面就说要从军要去参加考核,第二次见面就在人奴市场,今日见面却说要去军营。要去军营为何不让将军带着一起去?莫不是偷偷跑出来的?
“你也知道,这将军每日都在军营当中,我是想见见不着的。正巧今日遇见齐兄你了,你就带我去见见郎君呗?”
听了这话,齐怀只得点头同意。面色愁苦的带着苏婉儿一起前往军营,一路上都与苏婉儿离了三步之远,言语间连头都不敢偏向苏婉儿所在的那一边。身后的小厮亦是头不敢抬,静静的跟在身后。
二人来到军营出,四周都是白晃晃的帐篷。大门口插着黑金旗帜,上面醒目的一个‘秦’字,在烈阳下飘扬。
一队又一队的将士骑着高马从二人身旁奔驰而过,里面又是不少的兵将成队的巡逻与训练,喊杀声此起彼伏。
“齐副将回来了”
守卫的士兵见到齐怀,抱拳作揖。苏婉儿惊愕的看着一旁洋洋得意的齐宥鸣“可以啊你,既然是个副将?不对啊?你是副将那为何连续三年都去参加秦家军考核?”
“郡主有所不知,在这军中想要进入秦家军可是不容易,不仅要军功还要本事。我在这军营中混了也好些年了,若不是这一身的武艺,也做不到副将的位置上去。这军营中有四个副将,八个兵长,唯有我齐怀最是悠闲。闲挂着一个副将的名头,说起四大副将来,都没有自己的影子”
说起这些,齐怀面色有些失落。之前若不是为了说服老爷子也不会来参军,因为自己一身的武艺,将军破格让自己做了一个副将,后来才知道,自己这个副将只是一个挂名的。这军营来不来也无所谓,里面照样有四大副将,不然自己也不会为了进秦家军这几年都参加考核。
苏婉儿“哦”了一声,齐怀问道“将军在何处?”
守卫的士兵道“凤凰山的匪患已经有些日子了,将军亲自带兵去剿匪了”
齐怀看了看暗自兴奋的苏婉儿,“郡主就自个转转吧,我去找那几个兵长较量去了”
苏婉儿点了点头,悠闲在军营中走来走去,因为是齐怀带来的,开口闭口的又叫着‘郡主’,傻子都知道此人不能惹。且幽州只有一位郡主,那就是将军的新婚夫人。
男子身着浅紫色锦袍,一双凤眼,乌黑深邃。腰束玉带,五官白皙,容颜清隽。手执一柄上好的墨色山水折扇从远处缓缓走来。
待走到跟前朝苏婉儿拱手行礼“夫人”
苏婉儿一时看得有些呆了,一句夫人便将她瞬间清醒,想起此前在府中见过此人,不由出口询问“你是何人?”
“属下京墨,是这军中的军师”
苏婉儿“哦”了一声,眼神微动,看着远处正在训练的士兵,颇感好奇。“那些人在干什么?”
这一般的训练都是由兵长与副将领头,那边的训练显然是在相护打斗,四周还围了不少的看热闹的将士,有点像是摔跤。
“是吴老三与罗老四在摔跤,夫人有所不知,昨日他二人训练时打赌,输了就要在众将士面前摔跤,败者就要洗全军营的袜子”
“哇”苏婉儿脑中想起那个画面就忍不住胃不舒服。京墨又道“将军去凤凰山剿匪了,晚些时候就回来。夫人出府可有同府中之人吩咐过?”
笑容僵硬在脸上,京墨心中明了,唤上士兵上来,让他赶紧去侯府告诉管事的一声,然后跟在苏婉儿身后去看二人摔跤。
“京墨,你说这些副将、兵长的打马球如何?”自己来军营的目的就是找人帮忙打马球,这秦子阳是指望不上他给人了,只能自己来挑。
“军中将士平时闲下来时,大多是喜欢打马球的。有些无聊的,还会在军中办马球会”
“那太好了”苏婉儿在那几个兵长之间上下打量。
那些人本来是在看那二人摔跤的,突然就被京墨单独叫了过来。瞧着一白面书生在打量着几人,心中虽不畅快,可见京墨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知道此人不能惹,只得强忍心中的不快。
“京墨,你能让他们打一场吗?”这光看如何能行?还是得真刀真枪的上马打一场才知本事。
京墨只是淡笑的点头,让那八个兵长牵了马来,“你们八人四人一队打一场马球便可”
苏婉儿看着场上英勇的八个人影,很是欢喜的在原地蹦跳鼓掌、呐喊。吸引了一旁围观摔跤的将士。
京墨脸上一直挂着淡笑,在烈阳的映射下,看到欢喜雀跃的苏婉儿,嘴角莫名的向上扬起。
“京墨,我可以将那八人都借用吗?”这八个人本事都不错,只是不知秦子阳那个恶魔会同意吗?
京墨摇了摇头“将军此前吩咐过要在军中挑两人去为夫人撑场面,这夫人一开口便要八人,将军那属下也不好交代”
看着略微有些熟悉的面孔,京墨面色欣喜。之前在侯府中只是匆匆一瞥,现在近看才知道,这苏婉儿竟与年少时的一个故人如此相似。
“那算了,小爷相信京墨你的眼光,你说挑哪两人最好啊?”这八个人都很不错,从中挑选还真是有些难度。
京墨上前,指着其中两个兵长道“那就康兵长与谢兵长吧。他二人的马球功夫最是好,两日后定能为夫人博得场面”
苏婉儿摇了摇头“他二人与黑子一起会不会将那些世家带来的人杀得太狠了?还是重新换两个吧”
“那就蒋兵长与张兵长?他二人别看长得糙了些,这功夫可是上等的。马球比较危险,他二人上场也没有问题的”
苏婉儿上下打量着二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京墨上前对着二人道“这几日你们就跟在夫人身边,与黑子一起为两日后的马球会准备吧,记住将军的交代就行。”
二人皆是拱手抱拳,中气十足的应下。一时间热闹的场地恢复了安静,停下摔跤的二人又开始相斗了起来。
苏婉儿在军营中玩得是不亦乐乎,天黑了也不愿意离开。京墨没办法只得将她暂时安置在将军的营帐之中,让人备好了饭菜挑帘子进来,却见她早已经熟睡。
看这她安静的睡颜,京墨忍不住的上前摸了摸她的头,面色欣喜的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