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D家的天星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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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婉儿挤眉弄眼的好不容易绣完这最后一针,满心欢喜的用剪刀剪断最后一根绣线。拿起刚完成的绣品,脸上露出几许得意的笑意。

    “谁说小爷手废的,拉出去打板子”

    想起昨日在人奴市场好好的,黑子急匆匆的就跑了来,不由分说的就让手底下的兵将直接架着自己就上了马车。这齐宥鸣也是个善心的人,既然还追了上来。

    到了这侯府门口还当是秦子阳在抢人呢,差点闹得大家打起来,只是可惜了自己那一身最喜欢的男装了,被黑子给撕破了。现在好了,连翻墙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这嬷嬷与祁管事一边一个,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一直守在一旁的忍冬看了看那略显粗糙的绣品,“小姐进步不小,绣得真好看”

    苏婉儿抿嘴一笑,朝忍冬打着手势。只见忍冬低头无奈的摇头,然后对着门口的方向朗声道“小姐这副绣品当真是极好看的,比在王府时简直好太多了”

    奈何门口的二人无动于衷,忍冬也没法子了。这时小喜端着茶水进来,瞧见苏婉儿放在桌上的绣品,噗嗤一笑“小姐你绣的这是什么啊?”

    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小姐总是跑出去玩,哪里碰过这些东西啊?现在要被逼迫着绣这些东西,也真是难为她了。

    苏婉儿猛的喝了一口茶,差点呛着。小喜又道“小姐,莲花苑从昨儿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也没见人出来”

    本来欣喜的脸,立马便沉了起来。想起昨日在戏楼上听来的闲话,心中有些不放心“我让你找人去随州打听,如何了?”

    “这孟家在随州附近也是小有名声的,我找的人一路打听询问。这孟家的大老爷也就是表小姐的父亲在外面惹了不少的风流债,这生意也因此没怎么过问。反倒是他的两个儿子在打理,这大公子是庶出,二公子是嫡出。这两年孟家的生意是一落千丈,那些铺子庄子什么的都赔了差不多了”

    之前方嬷嬷说着母女二人是来打秋风的,说的还真是不错。现在来了之后还想着分侯府一杯羹,就那样的人家,怕是再来一个侯府也不够祸祸的。

    苏婉儿正出神呢,射进窗口的阳光被突然遮挡。“夫人这绣的是何物?”

    苏婉儿抬眸见是秦子阳脸色立马就变了,小喜与忍冬皆是不敢言语的纷纷出了屋子。

    “你来干什么?”

    秦子阳也不急着回答,拿起放置在桌上的绣品仔细看了看,“夫人绣的鸭子倒是像得很”

    “秦子阳眼睛不行就请大夫好好瞧瞧,年纪轻轻的就瞎了”苏婉儿一把夺过绣品,哼了一声转头看着门口的两尊门神,微微叹息。

    “鸭子脖短,夫人的绣品脖子长,莫非是鹅?”秦子阳看似一脸真诚的模样的看着苏婉儿,见她并没有理会自己,敛了敛神色“看来夫人最怕的还是方嬷嬷”

    苏婉儿蓦的转眸“秦子阳你军营里头都不忙的吗?”

    秦子阳勾唇一笑“本来想着带夫人去军营一趟的,现在看来夫人不喜欢,那就算了”

    “等等”苏婉儿一听到说要出去,眼睛都亮了。立马出声叫住秦子阳“此话当真?”

    得到秦子阳的点头之后,苏婉儿立马喜笑颜开的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男装换上。

    待换上男装出来,便见到祁管事在秦子阳身边小声回禀着什么,见到苏婉儿出来便躬身退了下去。

    “秦子阳,我们走吧”

    小喜本想跟着一起去,被方嬷嬷拉了回来。一上了马车苏婉儿便很欣喜,不是挑开帘子看着外面热闹的人群。出了城没听见外面的声音又忍不住挑开帘子瞧。

    “看来这些日子夫人在府中确实闷得慌了”

    苏婉儿端正了坐姿,看在秦子阳带自己出来的份上,连带着看她的眼色都好了许多“说吧,无事献殷勤,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吧?”

    秦子阳邪魅一笑,苏婉儿竟然看得怔愣。心中直骂道:好好的说话不行吗?没事笑什么笑。

    “夫人不是需要副将一起参加马球会吗?”

    苏婉儿拍了拍大腿,“对啊,小爷怎么将这件事给忘记了?不过秦子阳你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好心了?”

    只见秦子阳从怀中取出一块黑玉,上面镌刻着栩栩如生的木兰。苏婉儿一见到便立马躲过“这玉怎么在你手上?”

    “夫人认得此玉?”

    苏婉儿点了点头,仔细端看着玉佩“这东西原本是母亲年幼时给我的,后来被我送人了”

    “母亲?”秦子阳从苏婉儿手中躲过黑玉,眼神之中略带些许急切“你可知这黑玉是何来历?怎么可能是长公主给你的”

    “我自己的东西难道还会认错不成?这黑玉当初母亲给我的时候,六姐姐也很喜欢,与我争抢时不小心磕了一下,你看看是不是黑玉的背后有一条划痕?”

    秦子阳显然有些不愿相信,“这玉佩世间唯有这一块,你可知当年是在何人手中?怎么可能会是长公主给你的”

    苏婉儿被秦子阳突然的愤怒吓着,“秦子阳你发什么疯啊你?这东西以前在何人手中,我不管。至于为何会在你手中,我也不多问。反正也与我无关了,只是莫要让我六姐姐瞧见,不然她会生气的”

    马车突然停在了溪畔旁,苏皖儿正在疑惑呢,却听到秦子阳突然的冷喝“下去”

    “什么?”苏婉儿见秦子阳面色冰冷,只得忍气吞声的跳下马车。

    这脚才刚落地,马车便扬长而去。苏婉儿被喂了一嘴的黄土,“该死的秦子阳,言而无信”

    四周静悄悄的,都说秦子阳性情最是捉摸不定、喜怒无常的,如今算是见识到了,这前一刻还笑得如沐春风的,下一刻就狂风骤雨,打得人措手不及的。与那孟氏母女倒是一样,都是变脸极快之人。

    本来在出嫁的时候苏婉儿还想过秦子阳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常去宫中找十殿下出去玩,听他们说起过一些。迎亲那晚见到还觉得与他们说的不一样,至少在长相这一块上,就不是他们口中那般凶神恶煞的样子。

    苏婉儿把玩着溪涧的溪水,瞧着时辰还尚早,便在溪涧旁找了一颗能挡身形的大树,直接跃了上去,闭眼享受着微风吹来的凉爽,不过片刻便睡着了。

    祁管事每天打理府中的事也很繁忙,尤其是前几天清查了府中的细作一事,现在又要看着新夫人,委实有些力不从心。好在有方嬷嬷在一旁帮衬着,到底是宫中出来的人,这做事的速度与手段简直就是快、准、狠。

    如今又到月末,正是府中查账的时候。祁管事发现郡主那院子花销极小,自从郡主来了侯府之后,每次出去都会买许多的东西回来。按理说这些花销应该很大才是,可账上却只是那简单的几笔,还是那两次请客吃茶时候的。

    这夫人院中有单独的小厨房,平日里都是忍冬与小喜两个丫头在忙,就吃食上面也是挑好的,可就是没找自己支过银钱出去。现在郡主都已经嫁到侯府来了,这花销还在用娘家带来的,这让外人知道了还不定会如何说将军呢。

    “夫人在滇京时也做了一些买卖,这吃喝送礼方面的银钱还是有的”忍冬开口道“可是账面上出了什么问题?”

    这小姐自从来了侯府之后,吃喝用度上基本都是自己掏的腰包,就连小欢与阿蛮的工钱也是小姐出的。按理说这账面若是有问题,也不该是这个院子的吧?

    祁管事摆了摆手,赶紧解释“忍冬姑娘误会了,这几月查账以来,我发现郡主对于吃喝很是讲究。不知郡主平日里都爱吃些什么?”

    忍冬这才放下心来,面上微微一笑“小姐身子比较虚,太医令曾再三叮嘱过,小姐平日的饮食一定要注意。这太过油腻、腥甜的东西不能多食,汤粥什么的倒是可以多吃些”

    祁管事摸了摸胡须,既然将忍冬的话一一都记在了脑中。“夫人如今与将军已经成了亲,若是再用自己的来贴补说出去也不大好听,待夫人回来,烦请忍冬姑娘回禀”

    忍冬点了点头,又与祁管事简单说了几句便离开回了院子,直到天黑也没见到苏婉儿回来。心中便开始有些焦急了起来,叫上院中的下人便开始寻找。

    秦顾有些沮丧的回到府中,见有的人举着火把,有的提着灯笼四处寻找,忍不住开口问道“发生了何事?”

    黑子本欲带着一些会拳脚的府丁出门寻找,见秦顾回来,立即上前抱拳“将军你可回来了?”见秦子阳身后无人又道“夫人不是同将军一起离开了吗?怎么只有将军一个人回来了?”

    “夫人还没有回来吗?”秦顾发现事情不对,想起下午将苏婉儿留在了溪涧旁边,立即变了脸色。转身便出了府门翻身上马离去。

    “苏婉儿~苏婉儿~”

    秦子阳几乎将溪涧都找了个遍,喊得喉咙都有些哑了,可就是没有找到苏婉儿的踪影,顿时心中开始有些慌乱了起来。

    “苏婉儿~苏婉儿~”

    整个侯府灯火通明,下人、小厮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苏婉儿的人影。秦顾负手站在院中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脸色是一层比一层难看。

    苏婉儿拖着疲惫的身子脸色煞白的出现在府门口,简姑一眼瞧见脸色煞白的人影,立即开口喊道“夫人回来,夫人回来了”

    秦顾抬眸见苏婉儿脸色煞白,心中顿时有自责了起来,大步飞奔上去,一把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小人。

    “秦子阳,你离小爷远点”苏婉儿有气无力的想要推开,却毫无作用。

    秦顾正欲说话,手上似有粘稠一般的液体,拿起一看是血液。她的手臂被被划了很长的一道口子,腰间的长鞭也沾染了血迹很是明显。

    满院子的人再次惊慌了起来,黑子很是急切的推开大夫的房门将人直接提溜着就往院子而去。

    “这手臂的伤只是一些皮外伤,夫人有气虚之症,好在不甚严重。切记夫人不可动武,这会拖累了夫人的身体。草民先下去为夫人开方子,这药得服用一段时日”

    秦顾摆了摆手,黑子便跟在大夫身后离开。方嬷嬷满眼心疼的看着苏婉儿的手臂,强忍心中的不快,让小喜与忍冬一刻不离的守着小姐。起身朝秦顾福了福身“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宁静的书房之中,秦顾有些不愿相信的问道“她怎么会有气虚之症?”

    “六小姐与七小姐是早产,当年因为万国寺的枯木被雷电击中,惊扰了长公主。这六小姐生来有气虚之症,七小姐自然也有”

    方嬷嬷看了看不言语的秦顾又道“七小姐自小顽皮了一些,将军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如此?从小到大公主都将七小姐护得很好,老奴知道将军心中有疑惑,那玉佩当年是七小姐赠的不假,可那玉佩的主人早就已经作古多年,将军何必再执念?”

    “那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就在秦顾接住苏婉儿的那一刻时便看见了她胸口的那条有些醒目的伤疤。那条伤疤他再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也见到过。、

    “当年七小姐顽皮,与十殿下在街上与人起了冲突。殿下一时没有护好小姐,让那些恶人伤了小姐。因为这件事十殿下还被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责罚,被禁闭在宫门一个月”

    秦顾怔愣在原地,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