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你是?(上)

我是孜孜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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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黛和阿蓁是籥籥在宗枲离开时为她选的两个与宗枲年龄相近的女孩。之前在公主府中,一直与籥籥一同照顾宗枲的起居。

    在来北州之前,宗枲问过阿黛和阿蓁的意思,她让她们为自己的命运做出选择,是留在籥籥手下作一名女官,还是跟随自己前往北州。

    在中州,阿黛的母亲最初是作为罪人家眷被送到矶夫人身边的,但那时她就已经有了身孕。在旧府中,尚未出阁的矶夫人帮助阿黛的母亲悄悄产下阿黛,而阿黛的母亲也对矶夫人一直心存感激。但因那场事故的牵连,阿黛的母亲与矶夫人一同离开了这个人世,而阿黛也就一直交由籥籥抚养。

    阿蓁的年龄则比阿黛小几岁。她大概在三四岁的时候被舅父卖到宫中,作为小宫女一直在宫内学习针线。后来籥籥看出了阿蓁的才华,就一直把她收在身边,与宗枲一同学习女工。阿蓁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绣工,但她性格却十分孤僻,并不喜欢与旁人讲话。

    两位贴身照顾宗枲的女孩,是她除了籥籥外,最能够依靠和信任的。而她下一步的计划,自然也需要她们的帮助和支持。

    “阿黛、阿蓁,我……想要出去一趟,需要你们的帮助。”宗枲在行事上一向循规蹈矩。而这句话她也的确是思考的很久,才能够向两位最亲近的,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女孩说出。

    而当阿黛和阿蓁听她说完她的计划,并且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时,着实是为她的想法吃了一惊。

    宗枲没有任何隐瞒的于她们说了她答应和亲的心思,说了自己与玄计在矿山的遭遇,说了自己对玄计的爱慕。她希望能够在尘埃落定之前,去亲自印证他对自己的诺言。她明知她所嫁的王储不会因此而改变,但她希望用这种方法结束自己的执念。

    若他还爱着自己,宗枲想,即使自己要嫁个天选的任何一位皇子,都会在自己的内心中为他留守住最后一片净土;若他只是当日在矿山欺骗了自己,那么在她心中,此次和亲则仅仅是为了国之大任。

    在中州,或许每一个女子都曾在出嫁前对自己的婚姻做出过种种的幻想。但事实是,在圣人的教诲下,她们只能将这种幻想暗暗地藏在自己的心底。即使像宗枲这样,在心中为不是自己的夫君的男人留下一席之地,都被看做是不贞的象征。

    但这里毕竟是北州,而宗枲所遭受的身体与心灵的双重纠葛,阿黛和阿蓁也看在眼里。她们曾试图想在宗枲说出这个决定后阻止她计划的实行,可同理心让她们想到,世上有那样多的路,并非一定要选择哪个最正确的。错误,若可以在做好的防护中,实现哪怕一次的内心澄净,只怕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最终,三人决定,让阿蓁伪装公主,只对外说是为大婚而准备制作刺绣,这几日暂不见客。而阿黛则与公主一起,以上街采买为由,出府一探玄计的心思。

    ……

    北州的冬,冷的让人瑟瑟发抖。两朵在南方长成的娇艳的花朵,在寒风的中走的很是困难。

    为避开人们的眼线,更是怕被中州来的人认出来,阿黛和宗枲索性把自己包裹的像一个大粽子,围着的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了两双美丽的眼睛。

    可是,玄计究竟在哪里呢?当宗枲站在当街的正中,她甚至有些无助地看着四边。难道去打听么?可是她们的北州话说的并不好,而随意去打听当朝皇子的居所,只怕是要被人当敌探被捉回去吧。

    但总在街上也不是办法,两人因寒冷,双脚冻得几乎僵住,帽檐上也结了厚厚的冰霜。“听说酒楼是信息最丰富的,咱们要不去酒楼避避寒?”

    阿蓁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看上去新建的酒楼,旌旗上的字她们并看不明白,但看着往出的客人,阿蓁猜想,那一定是个酒楼了。

    宗枲内心觉着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她和阿蓁一起进了去。

    果真,不出所料,楼内多是席地而坐的北州男女,三层的楼阁围成了烟囱状,中间有些独立的帐子,作为封闭式的隔间。室内有些嘈杂的,男女间的嬉笑声,让宗枲多少有些紧张。

    这并不像是她印象中的酒楼,但男男女女却真切地在一起纵歌饮酒。

    一个高大而威猛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他戴着一顶毡帽,发辫垂在两侧,脸颊的棱角极为分明。而她则需要高扬着脑袋才能够看清他的模样。

    “中州的姑娘,你们好!”他的中州话说的并不算好,但还好宗枲和阿蓁能够听懂。

    阿蓁站在宗枲前面,“这位壮士,我们来吃酒的,不知可方便帮我们安排个座位?”

    阿蓁说的缓慢,但看周遭那些个不善的眼神,总让她汗毛倒立起来。

    眼前那高大的男子面上奇怪的表情,让阿蓁看的很是奇怪。但他还是为他们引了方向,是一个相对僻静的坐塌。而上的酒食也都是北州的特产,只是宗枲和阿蓁一向是吃不惯这些或坚硬、或流着鲜血的东西。

    “公主,这周遭的男人看上去都那么的不怀好意,他们说的话咱们也听不懂,要不……”阿蓁扯了扯宗枲的袖子,在这样的环境中,她的确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宗枲从进来就一直头皮发麻,到现在为止,她仍是麻嗖嗖的。看着眼前的美食和美酒,她十分地后悔为什么会进入到这样一个地方来。而远处帐子中传来的一些奇怪的声音,让她意识到似乎自己所来的这个地方并不简单。

    这难道是……阿蓁和宗枲相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连带着没上满的酒菜也顾不得管,飞也似的向帐外跑去。

    可这一行径被周遭的人看了,只以为她们是来吃独食的,再加上是外族,定不手软。还没等她们跑到外面,就已经被那高大的男人一手一个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