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诅咒开始

龙飞有妖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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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这张旧报纸,我出神了。风很大,冷冽的风吹的我一哆嗦,又抬起眼睛,仔仔细细的把报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

    八年前的旧报纸,上面刊登的这条寻人启事的内容,还有那张照片,毫无疑问的说明,那个失踪者,就是丁灵。

    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地下空间那条深邃曲折的通道中,意外挖出的骸骨。骸骨的日记还保存在白领手里,可日记的内容,已经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

    黑暗的空间,永远都走不出去的圆循环,食物匮乏,那具骸骨就在黑暗里写下自己人生中最后一篇日记,然后默默的沉睡在古陆大山。

    妈妈,我想你……

    我拿着报纸,像是石化了一样,这个事情是一个悖论,我无法理解和推测的悖论。

    “八年了,八年前,她就没有了……”

    正当我愣愣的出神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道平缓的声音。我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丁灵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院门边。

    不可否认,丁灵家里可能有钱,也可能有势,丁灵的妈妈保养的非常好,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但此时的她,眼神涣散,呆滞,她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我说:“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她,我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可是这八年里,每天晚上,我都会想着,灵灵,她死了吗,她真的死了吗……”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灵魂被震撼了,我感觉到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我好像和面前这个失去了女儿的母亲一样,感同身受。

    难怪!难怪!我所知道的丁灵,在八年前已经失踪了,她的母亲可能借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资源进行寻找,但她不可能找到已经沉睡在古陆大山里的丁灵。八年时间,可以冲淡很多很多,或许人们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叫做丁灵的女孩。正因为这样,这次从古陆归来之后,丁灵他们的失踪,没有引起任何风波。

    从丁灵想到高富帅,再想到隔壁老王,他们,也都是八年前就已经失踪的“人”吗?

    “我不相信,她会死,她一定还活着。”丁灵的妈妈完全失神了,此时此刻,她的表情,她的动作,她的眼神,都像是一个神经受到强烈刺激而失常的人:“她就在某个地方,正在回家的路上……”

    我想,从八年前丁灵失踪的那一刻起,这个母亲就承受不了那么大的伤害,她的心,完全都在丁灵一个人身上。她可能会因为神经上的原因,出现错觉,她觉得,自己的女儿还在,一直都在,都在二楼的卧室里,静静的,甜甜的睡着。

    那个布娃娃,也许,就是她的寄托。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你能不能带她回家?”丁灵的妈妈越来越不正常,她看着我,看着我手里抓着的旧报纸,好像一个溺水将死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从院门的栅栏间朝我伸出手,带着渴盼,焦急的央求道:“你带她回来,我会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我感觉自己真的受不了她的目光了,我慢慢的后退,后退,然后撒腿就跑。

    我跑的很快,一溜烟就离开了鹿港花园。冷空气一股一股的被吸进肚子,我觉得心仍然抽搐般的疼。那种感觉说不清楚,只是心酸,酸的想哭。

    一口气跑出很远,我才慢慢停下脚步。事情已经很明了,不管我承不承认,接不接受,那都是事实。丁灵,在八年前已经迷失于古陆。

    但八年前她就迷失了,那么这次跟我一起同行前往古陆的,又是谁?她难道是鬼吗?

    带着失落疑惑,我回了家。刚刚到家,白领就打来电话。我的精神很差,心理影响着生理,觉得说话都累,在电话里含糊了几句,就蒙着被子大睡了一觉。

    半下午我才醒过来,我好像逐渐知道了一些幕后隐藏的内情,但知道的越多,谜团也随之越多,噩梦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揭开,就又出现了新的疑问。我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了,我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凭我的力量,我能做点什么?

    有那么一会儿,我几乎想要放弃了。我想去重新找个工作,然后闷着头,把自己经历的一切全都埋在心里,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好好的活着。

    我呆呆的躺着,一直躺到晚上,才起来泡了面,然后打开电脑,想找个电影看看,来缓解大脑沉重的压力和负担。

    我一连看了两部电影,又磨磨蹭蹭的干点这干点那,到凌晨两点多钟,我终于有了睡意。

    嗡……

    我刚想钻被窝,放在床边的电话嗡嗡震动起来。可能在古陆的时候,那诡异的鬼来电让我对电话的震动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异感,一听到电话的嗡响,我就紧张。

    我拿起电话,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心就松了,是老爸打来的电话。但心刚一松,又隐约觉得不对,在我的印象里,从当时来阳城上大学开始,父亲就没有深夜给我打电话的习惯。

    我按了接听键,喊了一声。电话那端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

    “小怀……睡了吗?最近天气不好,你要注意身体。”

    “我挺好。”我突然觉得父亲的声音,还是我所熟悉的声音,但他的语气,还有他说话的腔调,好像有那么一点我形容不出来的东西:“爸,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没有事,没事……”父亲在那边顿了顿,又说:“就是想和你说两句话,小怀,我年纪大了,比不了从前,有时候,我想想过去的事,心里总不是滋味。你从小没了妈,我知道,你比别的孩子更要强……”

    “爸,说这些干什么。”

    “你要强,这不是坏事,人啊,这一辈子,总要经受点挫折,没那个恒心,就承担不了大任,凡事,不要轻言放弃。小怀,照顾好自己……”

    “爸,你到底是怎么了?”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老爸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从来不喝酒,也不可能半夜喝多了跟我说醉话。

    “小怀,你现在,有空吗?”父亲又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声音一下子变的飘渺起来,就好像袅袅的鬼音,带着颤抖和凄凉,蚊子哼哼一样的对我说:“有空的话,来替我收尸吧……”

    “爸!”我一下子就急躁了,对着电话喊道:“爸!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电话在那边啪的就挂断了。我心急火燎的拨回去,父亲的电话已经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噩梦的诅咒!?

    我的脑子开始膨胀,赫连的讲述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脑海里蹦出来。去过古陆的人,会受到噩梦的持续影响,这种影响或许还要扩散,牵连到身边最亲近的人。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穿上衣服就冲出家门。从阳城到老家,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冬夜凌晨两点多的街头,一片沉寂,没有一个人,也看不到一辆出租车。

    我一边跑着找车,一边不断的拨打电话。但父亲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我不想麻烦别人,可这时候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就给白领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白领估计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

    “能不能用用你的车,就现在!有急事!”

    “你在哪儿?”白领听得出我语气中的急躁,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跟她说了我现在的位置,在路边等了最多十分钟,马路那边闪过两道车灯,白领开着车子,像是要飞起来一样,急速的开了过来。

    “去什么地方?出什么事了?”白领估计从被窝里爬起来就朝这边赶,平时整整齐齐的头发有点凌乱。

    我来不及多说什么,给她指着路。车子离开阳城,在通往老家的路上疾驰。我还是不肯死心,又拨了几次电话,可电话始终打不通。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要急死我?”白领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还记得赫连说过的话吗?那个噩梦的诅咒,可能要来了。”

    夜里的路很通畅,白领一路几乎把油门踩到底,平时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最后一小时多一点就到了。我让白领直接把车开进村子,这时候正是凌晨三点多将近四点,人处于深度睡眠中,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村子里没有别的声响。

    车子停在我家的院门外面,我跳下车就朝门跑。院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进院的一刻,我看见几间房漆黑一片,只有堂屋里,一点淡光像是鬼火一样的一闪一灭。

    “爸!”我抬脚就冲进堂屋,这几年,老家条件好了,村里很多家户都翻修或者重建了住宅,只有我们家,还住着老房子。这种老式的房子很容易受潮,堂屋里除了夏天,什么时候进去,都能问道一股淡淡的霉味。

    堂屋里空荡荡的,在屋子的大梁下面,放着一条木凳,一根绳子,从房梁上垂了下来。

    堂屋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除了那张孤零零的木凳,还有一条随着风轻轻摆动的绳子,我什么都看不见,看不到父亲的身影。

    木凳下,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灭,我慢慢蹲下来,看到那是手机。这个手机,我很熟悉,那是我大学毕业后在阳城找了工作,然后用第一个月工资买下来送给父亲的。父亲对这部手机很爱惜,平时根本舍不得拿出来,一直贴着放着,手机保存的非常好,没有一点刮痕,看着和新的一样。

    但此时此刻,这部华为手机的主人不见了,只剩下手机,在凳子下一闪一灭的不停闪烁着。

    我捡起了手机,手机屏幕上提示着内存已满的警示信号。

    “方怀?”白领在后面小声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我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和她解释这件事。

    滑开手机的待机屏,立即就跳到了用来储存手机视频的文件夹下。父亲除了接打电话,根本就不会使用手机的其它功能,但我看见文件夹里有一个视频文件。文件是一个半小时之前录制的,算算时间,那可能正好是父亲挂断电话,然后我拼命朝老家赶的时候。

    我不说话,白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插不上嘴。父亲是不见了,但这个手机却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肯定是刻意让我看到。

    我拿着手机,几经思索,最后还是打开了这段视频。

    视频的主场景,就是老家的堂屋,虽然拍摄的光线暗,但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一个模糊的轮廓就可以让我辨认出来。手机的屏幕上只有背景,没有人,堂屋房梁下的凳子已经摆好了,那条绳子,也搭在梁上。这段视频录制的时候,万籁俱静,所以也听不见什么声音。

    视频很长,这一段没有人的空白场景,就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

    骤然间,空白的场景里,慢慢的走进来一个人。我一眼就看出,那是父亲。他走的很慢,双脚就好像拖着沉重的镣铐,步履蹒跚。他穿着一件红的刺眼的红衣服,在昏暗的背景下,这件红衣服,显得那么突兀。鲜红的衣服,还有父亲已经开始泛白的头发,相互衬托着,让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穿着大红衣服的父亲,迈动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的走到堂屋正中。光线很暗,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他走到房梁下低垂的绳子处,木偶一般的停下来,停了有半分钟,然后缓缓的抬起腿,站到了木凳上。

    我的心在跳,这个画面,对我来说并不算陌生。我清楚的记得老李还有办公室主任身亡时的情景,鲜红的衣服,悬挂在绳子上的吊死鬼……

    就在这个时候,画面诡异的扭曲了一下,父亲正对着屏幕,所以他看不到背后的情景。但作为一个旁观者,整个画面都在我的视线里。堂屋里很黑,尤其是父亲身后的屋角,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看见黑暗的角落里,慢慢的爬出来两条影子。

    黑的像墨一样的影子,如同一条巨大的软体动物,在地上蠕动,朝父亲爬过来。因为光线的原因,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两条漆黑的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我能感觉到,那肯定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