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空白的20年

落下濮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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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梦,我慵懒地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拿起床尾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6:41。我下床拉开了透光的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呼吸着微风带来的大自然的芳香。

    今天周六,路上大多是老人和妇女,成群结队地赶往超市拿今天要做的食物。路边的树,地里的菜,牧场里的动物,果园里的水果,河边的竹,路上的行人与小狗,一切都是那么的融洽和谐。

    我又想起了在临的世界里,喧嚣的城市中,每天不是被人们的争闹声吵的睡不着,就是被此起彼伏的车鸣声吵醒。每次往窗外望去,看到的永远都是一排排或新或旧的建筑,车水马龙的街道,以及一方小的可怜的天空,还总是笼罩着一层吹不散的灰。每天下班回到租房里,还要忍受着左邻右舍传过来的令人窒息的烟味。

    我突然非常理解,她想当一辈子农民的心情了。如果你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过,你就会知道,没有什么比生机的景色更能治愈人心,也没有什么比冷硬的事物更能摧毁意志。

    在过去,城市和农村是无法共存的,但是在经过了短短空白的20年,城市和农村却是无法分割地融为了一体。

    依照地形地势,中国重新划分成了九千多个区域,每个区域的布局都大同小异:每个区仅一个大学,以大学为中心,建筑群为最外缘,围成一个方形。最靠近建筑群的是菜园,然后便是农田、牧场、果园、竹林、河流、道路穿插分布。

    居住房也是统一的风格,每间房都是五室两卫一厅一厨。住房呢,是统一免费分配的,一家一间。我们结婚后,是不会和父母分开住的,而且我们也还在实施二胎计划生育,所以,五室两卫一厅一厨基本上是够住了的。

    除此之外呢,是不允许私自占用土地做建筑的,除非你开垦出一片荒地或沙漠。因为我们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好每一寸土地,怀着感恩的心,赋予它生命,而不是过度地满足自我。

    我们在菜地里,农田里,果园里,牧场里收取来的食物都会运到超市里整齐摆放。这些事情,是一个区的人轮流做的,一轮是一年,基本上十几年才轮得到一次,而实际上大家有空的话都会去帮忙,特别是老人家。所以,超市里的食物都是免费的,而大家每天都会去超市一趟。

    其实,在建筑群的外沿,还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建的是大型游乐场,还有运动场。在建筑群的四个角分别建有一个研究所,而我的爸爸,已经在研究所里待了五年没回过家了。然后则是一大片花海和森林。

    然而更神奇的是,建筑群的生命长达250年,一些重要的建筑寿命更是达500年。人口在那20年间也剧减了一半。而至今为止,我们都无法在地球上找到使普通建筑寿命长达250年的物质

    还有我们的交通工具,有自行车,电动车,公交车和无人车。这些交通工具都是不能进行买卖的,它们都有一定的投放地点。可以在手机上叫无人车,它会自行开出一辆距离你指定的位置最近的车到达,然后你可以自动驾驶,也可以手动驾驶。你使用完毕后,它会自行回到距离最近的停放位置。

    我们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晚上十一点之后便会停止外出,关灯睡觉。

    “圣爷爷舒奶奶早啊!”

    “早!刚出门呢?”

    “是啊。”

    我听到了奶奶的声音,赶忙看了过去,果然是爷爷奶奶。两人牵着手,在楼下跟别人打招呼呢。

    我开心地跑了出去,隔着老远就喊道:“爷爷奶奶!”

    “哎!”

    “嗯。”

    一个宠溺,一个沉稳。

    我跑下楼迎接他们,一人给了一个拥抱,然后接过爷爷手里的菜篮,“爷爷奶奶辛苦了!”然后挽着奶奶的另一只手上楼。

    “不辛苦。怎么起那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啊?”奶奶宠溺地说道。

    看来一年不回家,确实让他们担心了。“嗯,不睡了。”

    “昨天骑了半个多小时的自行车,累不累啊?”

    “不累不累,刚刚好!”到家后,我将篮子放到桌上,翻看着里面的食材,都是我爱吃的。

    “你不用担心,小愿哪次回来不是骑自行车的,也没喊过一次累。来,坐着歇会儿吧。”爷爷拉着奶奶到沙发上坐下。

    “爷爷说的对,奶奶。”我摇了摇篮子,“今天都是我爱吃的呢。”

    “你在家,哪一天不是你爱吃的?”

    “嘻嘻,是大家都爱吃的。”这时,“唰唰”一道黑影一道白影向我冲了过来,瞬间我被扑了一个踉跄。

    “大豆小豆,你们又丢下我妈自己跑回来了是吗?”我抓住它俩按在我身上的爪子,说道:“你们自己看看,这爪子脏不脏,嗯?我衣服上都是你们弄的印子了,是不是故意的?”

    它们俩挣脱不开,就舔我的手,用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我,我顿时心都要化了。

    “你们怎么那么可爱的,又长高长膘了是不是?不错不错。”我放下它们的爪子,蹲下身抚摸它们的头。然而,它俩左右夹击伸出了舌头就要舔我的脸,我连忙后退。“不能舔,我的脸可不能给你们舔。”

    “它们这是知道你还没洗脸要帮你洗洗呢。”奶奶笑呵呵地说道。而爷爷也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那倒不用了,我自己洗,我马上就去洗。”我转身跑进了卫生间。

    “爸,妈。”

    “嗯。”

    “哎,回来啦。大豆小豆早就回来了,刚才小愿还在逗它俩呢,现在她洗漱去了。”

    “这俩小狗啊,大清早就开始扒拉门。小豆扒拉大门,大豆扒拉小愿的房门,还‘嗯嗯叽叽’的。我听到动静就放它们出去了。后来出去找它们的时候,跑得不见踪影了。一路过来还是靠大家的指引才找到的。后来它俩就自己跑回来了。”

    “你也不用每天都专门出去找它们,它们玩够了自己会知道回来的。”爷爷说道。

    “不去找它们,它们都能玩到下午才回来,饭都不回来吃了。”

    奶奶笑嘻嘻地说:“大家伙都觉得它们可爱,见到了也都愿意喂它们吃,饿不着的。”

    “爷爷奶奶,我妈妈呀,就是闲得慌,爸爸不在家,没人陪她,她就只好找俩小狗玩咯。是吧,妈妈?”我走过去也给了妈妈一个拥抱。

    妈妈无奈地说道:“看破不说破你不知道吗?等你爸爸回来啊,我也不找他,就跟俩小狗玩去。”

    “那爸爸就没人陪了,多可怜啊!”

    “是啊,阿圣也不是故意的,他也很愧疚,我们要体谅他。”

    “妈,你还当真啦,我和小愿开玩笑呢。”

    “我没当真,我只是说说。”

    爸爸也参与了建筑材料的研究,因为还有三十年大部分建筑寿命就到期了,所以他们必须争分夺秒研究出来寿命更长的建筑材料。其实我们大家都是很支持他的,所以才会开的起玩笑。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去准备早餐。小愿,来帮忙。”

    “好嘞!”

    “小愿,听说你写了本书,妈妈看了。你没事吧?你要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们都愿意帮你分担的。”妈妈担忧地小声说道。

    现在想想,我和临,确实有挺多相似之处的。有什么心事,我们不会跟任何人诉说,只会默默地放在心里自己消化。有些想法,自己知道就好,说出来不一定会被理解,被支持。也许我们都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一个人能扛下所有。但其实,有时候说出来,是代表你已经准备好了,而不是在寻找一种认同感,一个答案,一个结果。也许有些事情,是你当局者迷罢了。所以现在,我不会隐藏自己了。

    “妈,你放心吧,我没事了。等会儿吃完饭,我就跟你们说说我这一年里的事情。”

    “那就好,好。”妈妈欣慰地笑了。

    吃过早饭后

    “爷爷,奶奶,妈妈,接下来,我跟你们讲讲我这一年里,梦到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