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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你坐。”齐猷领着贺斯迟和季念进了门。
刚开门,房间里几个男生的目光同时看过来。
一瞬间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季念被他们盯得不好意思:“我在外面等你。”
压低了声音,她对贺斯迟说道。
贺斯迟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黑眸微敛,凑近她耳边问:“不好意思了?恩?”
季念软声应了应,抓着他的手微微一紧。
眼眸水润,含羞带怯的。
贺斯迟喉结上下一动,突然抬起指腹蹭过她软嫩的唇。怎么办,好像越来越克制不住。她随便的一个动作,都让他难以自持。
“那你等我会,我收拾完就出来。”
一顿,贺斯迟说:“不会很慢。”
季念小鸡啄米似得点头:“那我不进去了。”
趁着他们两个亲亲我我的功夫,齐猷已经率先进了房间,他指着贺斯迟的床位:“迟哥,这里。”
贺斯迟朝着他笑笑:“谢谢。”
“客气什么,以后都是同学。”齐猷挠挠头。
宿舍里一共六个人。
上床下桌,独立卫生间。
503是这栋楼层的拐角,比其他房间要大。
男生们熟悉起来比较快,一个自然的动作。比如递了根烟就能称兄道弟的。
说着,一根烟就递到贺斯迟面前。
“抽么?”
贺斯迟东西一放:“我不抽烟。”
男生嘴里叼着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下巴朝着门外抬了抬:“女朋友不喜欢?”
贺斯迟笑笑没说话。
“老高。”递烟男生拍了拍贺斯迟肩膀。
“贺斯迟。”
“迟哥,把你女朋友也叫进来坐吧。”齐猷说,“宿管阿姨出去了,要签字领被褥得等一会呢。”
宿舍里弥漫着烟味,只有老高一个人抽。
但味道仍然很大,季念坐在贺斯迟的床位,替他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整理出来。
“你怎么带了这么多球鞋?”季念一怔。
行李箱里,衣服倒是没几件,鞋带了一堆。
贺斯迟懒洋洋地抬眸:“恩?衣服再买。”
“好吧好吧,”她一顿,“贺叔叔给我发微信了,问你什么时候结束,他带我们去吃饭。”
“你让他先回去吧。”贺斯迟说。
“晚上我带你吃就行。”
季念拿起来手机,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了敲。
过会,她把屏幕举到贺斯迟面前:“走了。”
“走得还真快。”贺斯迟瞥了眼。
季念刚想收回手机,突然一个陌生的群聊有了几条新消息。她眯着眼看了看,发现是开学报道之前,一个宿舍的女生把她拉进去的。
[cline:姐妹们,你们都回去了吗?]
[屁桃:没。我打算下午来着。]
……
季念想了想,还是在群里回了一个[我在。]
刚开学,谁也不认识谁。
隔着手机聊的热闹,但季念也对不上她们的微信名和真人名是什么,一时间两三个人一起说话,她就把手机都收了起来,没再去看。
直到过了会有人艾特了她,季念才发现群里讨论的是晚上要不要一起聚餐的问题。
其他男生已经收拾完毕,躺在床上打游戏。
老高拎着水壶从门外进来:“你们都去试试水卡能不能用,我的还是不行。”
“那你热水怎么打的?”齐猷从床上抬起身。
老高把暖壶朝着梯子底下一放:“借的。”
“晚上我们要不要出去聚餐啊?”
寝室里最闷不吭声,一直埋头看书的眼镜男生抬起头,他眼镜就像酒瓶底子一样厚重:“可以。”
齐猷过去拍了拍眼镜男生肩膀:“老郝,我看你是饿了吧。”
被叫做老郝的眼镜男生推了推镜框:“恩。”
“迟哥,你觉得怎么样?”老高也跟着齐猷喊了贺斯迟迟哥,就是感觉这样很亲切。
贺斯迟正回了老贺的信息,抬眸:“可以。”
“你去么?”他看向季念,视线低垂:“跟我们一起,晚上出去吃。”
季念摇摇头:“不了,我室友她们回来了。我晚上和她们一起。”
一顿,她小小地拽住贺斯迟:“我先走了。”
“恩,我送你回去。”贺斯迟反手握住她的手。
季念笑了笑:“也没多远啦,还要送来送去。”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
贺斯迟没说话。
季念临走前,老高和齐猷他们很有默契:“嫂子再见,嫂子常来玩啊。”
贺斯迟抬了抬眼,很自然地把玩着手机。
#
回到宿舍,果然已经有了其他人。
季念和对方四目相对,友好地朝着她笑笑。
女生的家属来了好几个,七大姑八大姨都过来了。满满登登地挤在了女生床铺周围。
“你是我室友吧?”女生过来眨眨眼,说道。
季念回到自己床铺,她已经提前把床铺都收拾了干净,于是坐在了下面的凳子上:“恩。”
“太好了,我的天呢。我的室友竟然长得这么好看。”女生叽叽喳喳的,说话快起来眉飞色舞。
季念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像一个人。
迟谷雪。
都是浑身充满了活力,让人快乐却不聒噪。
“钱多多。”
“季念。”
“哇,长得好看就算了,名字也好听。”
被她如此直截了当地夸奖,季念脸颊一热。
“多多,你晚上准备吃什么,妈妈带着你下馆子怎么样?”坐在她位置的中年妇女说道。
钱多多:“没事啦,妈你们都回去吧。记得回家多给我爷爷煮点汤喝,我走之前就听他吵吵说这几天身上冷。”
“哎哟,你这么着急我走干什么……”
季念在旁边看着。
莫名觉得这样的气氛很温馨。
她回老家的时候,爷爷奶奶比较重视男孩,觉得她不能传宗接代,多少对她态度有些冷淡。
很轻微的一声叹息在心底里蔓延。
季念有些羡贺。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钱多多家属才不情不愿地离开,走之前还嘱咐了很多事。
钱多多她妈妈拉着季念的手,希望她和钱多多能好好相处,就差给季念塞红包了。
到了下午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室友。
女生寝室和男生不同,四人寝。
另外两个女生。
一个很高挑。长相虽然不是一眼惊艳,但总有种高级模特脸,很御姐。不笑的时候仿佛在拒人于千里之外。另一个女生娇小可爱,跟谁说话都是嗲声嗲气的,妆容比较浓。脸颊的红晕像喝醉了酒。
高挑御姐的女生叫秦友。
娇软萌妹的女生叫孔怡嘉。
钱多多一下子就成了宿舍里最话痨的。
东拉西扯说了半天,四个人才决定要出去吃饭。
出门的时候已经将近六点钟。
在宿舍里住,季念还是第一次。
她从小到大都是借读生,没有住过校。
胳膊被钱多多挎住:“念念,你想吃什么?”
大学不用穿校服,学生也多。
来来往往的车辆开过。
季念想起来她之前看到的一家新店刚开:“烤鱼。好像是个新店,就在门口。”
“你们两个想吃烤鱼么?”钱多多问另外两个。
秦友挑了挑眉:“可以。”
三个人都同意,第四个也就没什么意见。
今天新生开学,周围的路堵车堵得相当严重。
四个人路过一亮路虎的时候,孔怡嘉突然说道:“你们今天听说了那个八卦了吗?”
其他三个人一脸茫然:“什么八卦?”
“今天开学,有个开劳斯莱斯幻影的。”孔怡嘉神神秘秘地说道,“有人拍到,说从车上下来的男生又高又瘦,正面没看清,不过衣品超棒。”
季念被口水呛到。
这八卦说的,该不会是贺斯迟吧。
S大里豪车并不稀少。
上了大学以后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有钱。
但长得帅又有钱,实在让人很难忍住不八卦的欲望。
“哪个院的?”钱多多来了兴致。
孔怡嘉说:“据可靠消息,有人看到他的车停在了女生宿舍楼下,好像是送她妹妹。之后这个车来往了七公寓,所以应该是计算机院的。”
“啧啧啧。”
生物科技院女生多男生少。
新店门口人声鼎沸。
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客人进进出出。
门口的空地已经摆了好几桌。
“还有位置么?”
服务员说:“有,不过屋里没位置,你们可能要在外面吃。”说完,她指了一处干净的空桌子。
四个人面面相觑。
但空气中都是烤鱼肉的香味。
还有很浓的佐料味。
光是闻着就觉得饿。
钱多多拉着季念的手:“在这吃么?”
其他两个人也把视线投过来。
季念点头:“在吧。”
“老板娘给我们收拾一下。”钱多多立刻说。
烤鱼在厨房烤了七八成熟,才端出来。
鱼肉煎得外焦里嫩,上面的剁椒撒了一层。
红油和汤汁越来越浓,端上来香味就散了出来。
“需要再烤一会。”服务员一边说,一边调节火候。“四位主食点什么,米饭还是馒头。”
“米饭。”
服务员一走,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旁边几桌的男生时不时就往季念桌上瞥了几眼。
倏地。有个男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季念走过去:“同,同学,你是新生吗?”
很突兀的搭讪方式吓了季念一跳。
她四处看了看,才确定对方在和自己说话。
男生面颊红润一脸醉相,手已经搭在季念的椅子:“怎么不理我呀,你是哪个院的啊?”
“我,能不能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我觉得你长得好漂亮啊。”
“我,我其实比你大一届,我应该是你学长。”
他一边说话,一边越凑越近。
酒气混杂着菜扑面而来。
她差点呕吐出来。
季念紧皱着眉头:“这位同学,你喝多了。”
说完,她想站起来拉开距离,换个位置。
周围的人都一副看愣的模样。
谁知道手腕被对方一把拉住。
“哎,你别走啊。我还没跟你说完话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咱们学校的名声,你打听打听。”
男生跟个泼皮无赖似得。
视线聚集过来越来越多。
季念脸颊涨得通红,用力甩了好几下。
但她手腕就跟被钳子捏住了一样。
任凭她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
钱多多她们也被突然的状况搞昏了头,这会反应过来都连忙从凳子上起身。
那边的饭桌,几个男生也实在看不下去。
一群人围了过来,拉拉扯扯推推搡搡。
吵吵闹闹的声音把季念彻底淹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赖突然松了手。
季念就被他一下子给甩了出去。
她脚底不稳,眼看着额头就要撞上桌角。
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臂拦住。
“没事吧?”很熟悉的清淡嗓音。
季念抬眸,是贺斯迟。
“没事。”她摇摇头,“就是遇到醉汉了。”
贺斯迟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
他黑眸阴沉,半蹲着,抬了抬下颌。
越过人群,落在正闹事的醉酒男身上。
“我先抱你起来。”他说。
季念被他抱进怀里。
贺斯迟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他都碰你哪了?”语气很冷。
季念没说话,下意识缩了缩手腕。
贺斯迟看了眼,她白嫩的手腕一圈都被捏的发红。他眼底划过一抹戾气,但很轻地替她揉了揉。
老高他们也是一脸茫然。
“迟哥,什么情况?”
“是啊,怎么好端端来吃个饭,还打起来了?”
贺斯迟勾着唇笑笑:“这算什么打起来。”
顶多是拉架的你推我搡。
大多数的人还都是在看热闹的。根本没人去教训那个借着酒劲占女生便宜的猥.琐男。
人群里小声议论。
说喝多的这个男生今天一晚上都摸了五六个小姑娘的手了,而且专挑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新人。
还个个都是漂亮小姑娘。
贺斯迟站起身。
晃了晃手腕。
走过去,捏紧拳头,对准酒醉男就是一拳。
打得酒醉男两腿一软,倒地上前还哼哼唧唧:“你知道我是谁么你。”
贺斯迟冷笑一声:“我管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