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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明月高悬,正适合饮酒赏月。酉时刚到,众弟子们就在大师兄林子方的带领下,在大殿外的广场上安静的列好队等待着,广场前的高台上摆放了两排座椅,最中间是掌门仙尊的位置,其他是各师叔,师祖的位置,高台两旁又各安排了两排座椅,是七十二位长老的位置。
稍后,长老们鱼贯而入,各自找好自己的位置落座,然后,各师叔,叔祖也陆续来了,最后,一袭白衣的掌门仙尊款步而来,坐在最中间。
林子方举起右手作了个手势,数千弟子整齐划一的跪下,齐声高喊道:
恭祝掌门仙尊福寿永昌!仙泽深厚!
祝师叔、师祖们、各位长老仙体安康!福泽永固!
“都免礼吧,祝大家平安喜乐,身体康健,福泽永固!”李清风抬手示意。众弟子起身落座。
林子方右手打了个响指,紧接着,数十个负责厨房、杂役的弟子开始有条不紊的布菜、上酒,一时间广场上各色菜蔬香味四溢,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等菜肴上齐了,李清风向场下挥了挥手,众弟子立即敞开肚子大快朵颐起来。酒香、菜香、肉香夹杂在一起,推杯换盏之声此起彼伏。林子方又吩咐人员给轮流值夜站岗的弟子们送去丰盛的菜肴,只是没有美酒。
酉时过,酒足饭饱,撤了酒席,每张方桌上换上一壶玉虚阁弟子亲酿的百花酿,此酒用昆仑山上采集而来的百花花蕊、花瓣、花蜜娘成,饮来清润甘甜,清新宜人,唇齿留香,三日不绝。随着百花酿呈上来的还有一个精致的镶金青瓷圆形大盘子,盘子里装着一个圆润酥香的大月饼。
喝酒赏月是玉虚阁弟子们最喜爱的一件事,喝着美酒,吃着香甜酥脆的月饼,与师兄弟们把酒言欢,人生乐事,不过如此。
“素问大师兄不光修为甚高,而且文采风流,趁此机会吟诗两首,让师弟师妹们瞻仰瞻仰如何?”不知道哪位弟子高声提议道。
“大师兄,就来两首吧!”
“对啊,来两首!”
“大师兄,”
“大师兄。”
“各位师弟师妹们说笑了,我哪里会什么吟诗作赋,不过是偶尔吟诵,拾人牙慧而已。”林子方连忙起身,面向师兄弟们说道。
“子方乃掌门仙尊最得意的弟子,掌门仙尊才高八斗,文武双全,子方何必自谦?”子恒长老笑容满面的说道。
“师尊,”林子方看向李清风,征求他的意见。
“就念两首吧,不拘好不好,图个乐子。”李清风淡淡的说道。
“师尊,各位师叔、师祖、长老,那我就献丑了。”林子方沉吟片刻。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注①)
“好诗,好诗,再来一首!”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注②)
“好,好,好,我也来一首,”一个叫黄璇的弟子喊道。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注③)
“好,都好,只是年纪轻轻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离愁别绪呢?”李清风皱了皱眉头,“不过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
“我也来一首,”夏灵儿也来了兴致。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
**此沦惑,去去不足观。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注④)
“师尊,师尊,您也来一首吧,”夏灵儿满眼期待的看着李清风。
“好,”李清风唇角含笑。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注⑤)
所有弟子看着从来不苟言笑的掌门师尊今天居然笑了,真的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连天上的朗月都失去了光彩,大家一时都看呆了。
“还是小师妹面子大,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让万年寒冰似的掌门仙尊喜笑颜开。”有个弟子小声嘀咕道。
“那是,小师妹是掌门师尊从小养大的,掌门师尊对她来说亦父亦师,情份自然匪浅,哪里是我们这些弟子可比的。”
女弟子那边更是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虽然大家声音都压的极低,生怕别人听见,但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大家内心都开始隐隐的躁动起来。
“掌门师尊笑起来真好看,”不知道谁开了这个头。
“何止是好看,简直勾魂摄魄,迷死人了,恐怕这天底下还没有哪个男子能比他更美了!”穆心儿看着李清风红着脸感叹道。辛亏大家都喝了酒,脸都是红扑扑的,也就没人在意。
也就是今天在酒精的作用下,这些女弟子才敢这么大胆的议论掌门仙尊,平时看到他可是连头都不敢抬的。
“你们说这样的美男子,要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啊?”
“我看谁都配不上,你们没见前几年每次重大节日,各仙门世家来向他提亲的人有多少?他看上谁了?没一个看上的。”
“是啊!跟他年纪相仿的修士早抱娃了,就他还孤家寡人一个,真让人不解。”
“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啊?”心儿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旁边的女孩,小声的说道。
“你是说他是断.......不能吧,”女孩看了她一眼,赶紧捂住嘴巴。
“你看咱们门派里有哪个女弟子敢靠近他?三丈之外就被他冷漠的目光给吓跑了,别的门派的女修总是对他眉来眼去,他也从来当没看见。除了灵儿师妹。”心儿继续说道。
“我觉得他好像男人、女人都不喜欢。”
“嗯,连大师兄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从来不敢造次。真的只有灵儿不怕他,而且还很爱粘着他,真羡慕灵儿。”
“你说他会不会还是.....”
“还是什么?”女孩一时没反应过来。
“处子,”心儿没忍住说了出来。
“闭嘴啦,越说越离谱,咱们这样议论掌门师尊,要是被他知道了,不残也要掉一层皮的。”
注①:李白《月下独酌其一》
注②李白《把酒问月·故人贾淳令予问之》
注③晚唐诗人李商隐的《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
注④李白《古朗月行》
注⑤【宋】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