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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看不见之后触觉更敏锐，他僵着身子没动，任由何挽软软糯糯抱着他。
偏偏何挽还不老实，放在他腰间的手若有若无地轻挠他，何挽甚至还凑到他胸前，想将自己送给他。
“擦头发。”
卫凛冷静将何挽作乱的手抓下去，庄而重之推开她。
“哦。”
何挽向来脸皮厚，轻轻答应一声，拾来棉布替他擦发。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走？”
何挽全然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心只有卫凛与常怜玉站一起的珠联璧合，郎才女貌。
珠联璧合是陆行知在她耳边唠叨的，光是一个郎才女貌她就受不了。
陆行知哪只眼睛看出常怜玉是珍珠，还是璧玉？
“等常盟主醒来之后。”
卫凛答应了谢三，不会再改。
这话听在何挽耳里全不是滋味，无异于卫凛亲口承认她来奉高听到的传闻，不忍美人失父……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常怜玉。
何挽忽然生出一些委屈。
她听见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公子，我们回去吧，何挽做你的眼睛。”
话音落下那刻，一滴水掉在卫凛手上，他用腹指去擦，温热的，咸湿的。
“何挽，出去一趟，你当真出息了。”
卫凛冷笑一声，坐起来背对着她。
何挽先是不明白卫凛的意思，等明白之后，一张脸羞得通红。
卫凛这是在嘲她多管闲事，她作为卑贱的奴婢，也配做主子的眼睛？真是可笑。
伺候卫凛睡下后，何挽在脚榻上凑合了一晚。
醒来时卫凛的被子全掉在了脚榻上，何挽心虚地将被子小心盖回卫凛身上，同时趁着卫凛还没醒，偷偷撑在床沿看他。
卫凛是何挽见过长得最好的人，无论是眼，还是鼻。何挽总觉得他连唇，也要比别人性感几分。
她靠下去轻轻在卫凛唇上啄了一下又快速离开，生怕卫凛突然醒来。
谢三带着陆行知来的时候，何挽正在给卫凛挽发。看似精巧的手挽的发总是歪歪扭扭，谢三一个劲儿在一旁嘲笑何挽，陆行知则是坐在桌边，带笑静看着何挽。
“常弗咎怎么样了？”
卫凛耐心等何挽替他插上玉簪，这才开口。
“还没醒，大夫说他若是三日之内醒不来，啧啧，凶多吉少。”
谢三神情丰富，语气仿佛天生具有喜感。
“陆行知，你不是大夫吗？要不你去给常弗咎看看？”
何挽突然开口。
闻言，谢三立刻将目光放在陆行知身上。
陆行知还来不及说话，谢三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
“原来陆先生还是医者啊？我就说昨晚我梦见华佗在世，原来是陆先生……”
何挽眉头一皱，她的朋友她使唤可以，旁人不行。
“小公爷，宫中那么多太医，您有本事请太医去，别在这儿折腾我朋友。”
卫凛本不欲开口，但如今不开口不行。
“何挽，陆先生长途跋涉随你而来，你怎知陆先生不愿一试？”
卫凛语气平静，偏偏何挽从中听出一股生气的意味来，她只觉得卫凛莫名其妙，总不会因为陆行知是她的朋友就刻意针对他吧？
她希求的目光看去陆行知，他在笑。
“阿挽，试试不出错。”
陆行知安慰她。
卫凛甩开何挽的手，率先出门。
“公子……”
何挽抱歉看一眼陆行知，提步追上去。
谢三和陆行知落在后面。
“阿挽与卫公子不知是什么关系？”
陆行知看着何挽追上去的背影，状似无意的问。
谢三摇起不知从哪儿得来的骨扇，风流一笑。
“你看见的关系。”
谢三这话说得模糊，等不及陆行知追问，谢三提步跟了上去。落得陆行知在原地失笑。
常弗咎中毒还得从几日前说起，武林盟主选举的前一日，常弗咎大宴宾客，喝酒喝得正高兴时，他突然倒地抽搐，昏迷不醒。
当时人人慌张，既没有人注意桌上的残酒，也无人想起封锁消息。常弗咎一出事，各大门派的人害怕淌浑水，一个又一个闹着要走，若不是常弗洛借卫凛在这里镇着，各大门派的人应该走得差不多了。
各大门派中不乏有精通医术之人，但一一看过常弗咎之后皆是摇头叹息。
常弗咎中毒事出突然，人人自危，要查找他中毒的线索谈何容易。
“卫凛来了。”
到议事大厅，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所有人目光都向卫凛等人看来。
常怜玉在婢女搀扶下赶出来迎接卫凛，却在看见卫凛身旁低眉垂眼的何挽时望而却步。
她至今对何挽心有余悸。
何挽在两年前真的差点杀了她，因为卫凛。
两年前她顶着武林盟主千金的名声初入江湖，打的是行侠仗义，扶危济困的名号。当时在梁山有一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常怜玉不听劝阻执意要去铲除采花大盗，谁知她道行不济，反被采花大盗暗算。
就在她以为她的清白被毁时，是卫凛一行人从天而降救了她。可卫凛也因此遭采花大盗报复，瞎了双眼。
何挽将卫凛双眼失明归咎于常怜玉，在乱杀采花大盗得知卫凛双眼再也不可能复明之后，她恨不得生啖常怜玉的血肉。
而真正让何挽不顾死生打上山庄来一定要杀常怜玉是因为石斛夜光丸。
卫凛因救常怜玉失明，常弗咎却拿石斛夜光丸要挟卫凛，要卫凛娶常怜玉，对常怜玉负责。
何挽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得知是常怜玉主动提出要嫁给卫凛，这才一气之下杀上山庄来。
最后常怜玉好好的，卫凛因为何挽的事情与山庄交恶。若不是因为去年常弗咎带着常怜玉主动去京城向卫凛父母道谢赔罪，卫凛决计不会走这一趟。
武林盟主之位有的是人在乎，卫凛从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一颗石斛夜光丸。
“卫大哥，你来了。”
常怜玉仍是柔着声音上前，她与卫凛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何挽这个卑贱的奴婢插手。
真正让她有恃无恐的是，她赌何挽当着众多江湖人的面上不敢与她计较。
可常怜玉想错了，何挽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