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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祯吐字清晰,语速不紧不慢,不仅听的舒坦,也使奎泽倍增好感。
“入座!”奎泽薄唇轻言,原本紧皱的眉头愈加舒缓,嘴角也勾起一抹微笑。
奎泽本就是个俊俏的男子,笑起来可谓是三风拂面,桃花新争。一时间,学子们纷纷被那笑勾了魂去。
毕竟,要知道,想看奎泽一笑,没有个十年半载,压根不可能见着,可今天,奎泽笑了,还如此美好。
“谢老夫子。”沈祯话落,挺直腰板跪坐在软垫上面,还顺势在别人不注意下摸了摸佐云的脑袋。
佐云鼓起腮帮子“哼!”轻轻发声。
整整两个时辰,佐云趴在禅木桌上睡下,沈祯也一直看着佐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晌午。
射击场。
几台用麻绳围成的箭靶放置在离橡木台有十几米远的地方,弯弓和箭羽被挂在军事架台上,依次搁置于橡木台的四角。
只见一只白嫩娇小的肉手拿起一台与自己一般大的弯弓,另一只小手里紧紧攥着一支红箭。
那人正是佐云。
因为沈祯被奎泽老夫子叫走了,男孩们也来找她搭起话来。
“云儿妹妹,射箭是我们男人的事情,妹妹来这学,如果伤了自己怎么办?”
说话的人是刘元治,他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软萌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般,一眨一眨的,两瓣唇片一张一合,发出奶萌奶萌的嗓音。
此话一出,周围的男孩们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云儿妹妹是女孩子,哪有让女孩子学射箭的?”
“云儿妹妹……”
南书院虽然可以自主选择学科,但每项科目的安排都是有目的的。
基本除了诗谋、棋画这两项科目男女混搭学习。其余的,比如舞乐科目专门为女子建立,骑射科目专门为男子建立。
佐云将小脸轻轻仰着,一弯淡淡的眉毛微堆:“如果云儿坚持要学射箭,哥哥们会把云儿赶出去吗?”
看戏的男孩们怔怔立着,他们当然不会,能有这么可爱的妹妹,宠着还来不及,怎么忍心敢云儿妹妹出去?
佐云见势,急忙质问:“而且……学院又没有规定女娃娃就不能去学骑射的项目啊?”微微倾斜脑袋,面容上映出一副灿烂可爱的笑容。
“可,可……自古就没有女孩子来过骑射的场地啊。”刘元治疑惑的用握着弯弓的小手挠了挠后脑勺,断断续续言道。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佐云听到。
“那云儿愿意做那个骑射第一人!”语音虽然奶气,但胜在坚定,一时间周围的男孩愣住了神,目光纷纷被这个小小的软包子吸引。
好似这个女童真的有这本事。
顷刻。
“耿维先生来了!”不知道是哪个人喊了一声,原本围着佐云转的男孩都迅速的散了。
佐云在脑海里快速摸索着记忆,当朝大将军百号有六名徒弟,耿维正是百号的第三名徒弟,天资聪颖,性情认真。
曾和百号一同上阵杀敌,但因敌军的一支箭羽误伤小腿,才来此教学,当时年幼无知的原主还在宴会上蠢笨的提出此事,揭开耿维的伤疤。
排列整齐后。
一个皮肤为麦色,身强体壮,面容刚硬的壮汉朝他们看去。
佐云大胆的盯着壮汉,原来这就是耿维啊……心想着。
清风徐来,射击场上一片寂静。
只见耿维依次审视着学子们,直到最后,目光停留在面前那小小的一只——佐云。
耿维渐渐眯起眸子,而后忽然扯唇发出一声轻嗤“呵——”
一个女娃娃来这做什么?真当自己的课是来玩闹着的?笑话!什么公主!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因为新来一人,你们各自分成五人一组,再依次进行射箭练习,下节课按射箭的实力分组。”
耿维将双手背在身后,话语冷淡,眼神犀利,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同他们一起答应后,佐云便笑嘻嘻的去寻找自己的队员,即使感到耿维正阴冷不屑的盯着自己,也丝毫不在意。
她来这是正儿八经去学习射箭的,刚刚的话也不是乱说的。只要耿维不触碰自己的底线,她都可以去隐忍接受。
正午的阳光格外炙热,偏偏耿维让他们远离树荫底下,刺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汗珠也从脸颊划过。
“第一组上来!”耿维高声喊道。
他们加上佐云共有十五人,分为三组,而佐云在第三组。
第一组都是清一色的壮汉小孩,无论是手臂还是腿部,肌肉都比同龄人大一圈。
拿起弯弓,架上铁箭,手臂随手掌用力一拉,一支支铁箭如降落的雨滴般迅速,直直射在由麻绳编制的箭靶上。
“全部十环!”一个身材适中,皮肤黝黑的小厮跑过去,仔细查看箭靶,高声喊叫道,再依次拔出铁箭。
佐云的眼眸带点星光,一脸羡慕敬佩“真厉害——”喃喃细语道。
站在她身旁的刘元治柔声介绍:“云儿妹妹,这五个人都是武学世家的嫡子,向来是这里面最厉害的。”
还没等佐云回话,刘元治又笑嘻嘻的惊呼道:“看!那五个人里面穿紫色衣服的那个!”
佐云望向第二组,一个长相阴柔,却带一丝英气的紫袍男孩正拉着弓。
细细眯眼,这个人……女伴男装吗?
“哥哥,他很厉害吗?”问道,蕴笑的眸子意味深长。
刘元治摇摇脑袋,又点点脑袋,撅着小嘴:“呃……没有第一组的人厉害,却比我们厉害。不过云儿妹妹要离他远些,他可是个怪人,听闻别人说他喜欢男子。”说着,刘元治无意识间,耸了耸肩。
佐云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耿维肯定发现不了她是位女孩,但奎泽可不一定……怕是早都看出来了。
想着,刘元治猛的拉起佐云的衣袖,朝橡木台走过去,嘴里嘟囔着“云儿妹妹!该我们射箭了!”
佐云任由刘元治拉着,仰起小脑袋微微一笑,应道:“嗯!”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