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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子陵兄也不知道么?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是哪位大善人做了此等善举,让我等也长长见识!”张文才见这二人的眼神交流,以为他们是故弄玄虚,是以越发咄咄逼人!
“文才兄,左不过是一顿饭食,何必如此上纲上线的,大家都是同年,说不得以后考中了,还会同朝为官,这传出去,难免让人笑话!”那唤做长为的少年在一边打着圆场。
“就是就是,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转头便开始找不痛快,如此作为,只怕不妥吧!”郭式竟性子鲁直了些,说出的话,难免惹得张文才脸色大变。
“怎么,长为兄,式竟兄!不过吃他一顿饭食,你们便要如此偏帮么?”张文才瞥了他们一眼,有些鄙夷。
桌上的少年们,俱是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张文才看着斯斯文文的,居然是这等品性!心里已经暗暗生了此人不可结交的念头。
“呵,子骞,我素来知道你脾性随和,你不让我说出来,是不想表功!”说着白俊阳的目光瞥了张文才一眼,接着说道,“然而,却只怕有些人会多想呢,便叫我做这个多嘴的人吧!”
说完,白俊阳看了众少年一眼,见众人的目光追随他而来,轻笑一声,接着说道:“话说,我们覃阳镇上自年前便陆续有流民,饥民沿街乞讨,这是谁都看得见的!”众人点头附和。
“正是,子陵兄所言非虚,此事是我等亲眼所见!无奈在下实在是囊中羞涩,施以援手更是有心无力!”靠门那处一个脸皮微黑的少年答道,他的脸上现出愧色。
“莫雨兄无须自责,粮价大涨,以普通百姓之力,自保尚且勉强,又岂有余力去帮别人!说来惭愧,便是我家中尚且宽绰,一开始,也没有想过去施以援手!直到有一户人家看不过去,开始带头自掏腰包,大量购得粮食,出钱修缮破屋,又大量施粥救济,才不至于让这些逃荒而来的人冻饿而死,此等善行你可知何人所为?”白俊阳故意卖了个关子,其实后来他们家知道花家给饥民施粥的时候,也陆续出了不少份子,白文庸眼见花富川一家品性良善,才对将女儿许给青阳,最终放心!
“子陵兄何必故弄玄虚,说来听听便是?”张文才心里有些不痛快,说话口气便冲了些!
“相信以各位的聪慧,定然猜出来了,这种种善行,便是子骞家里所做!不光如此,我还听说,但凡愿意归乡之人,他们愿意赠送粮种,行路盘缠。若是不愿意回原籍的,他们家也想法子安置!”白俊阳说到这里,斜睨了张文才一眼,“试问文才兄,此等行为可当得一个义子?”
“当,当得!”张文才脸色有些白了,他只是嫉妒青阳,所以说了几句酸话!如今却把自己弄得下不来台!
“花家仁义,这些人对花家亦是感恩戴德!不像有些人,不请自来不说,放下筷子便开始大放厥词!”白俊阳眼神一撇,张文才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的精彩!
“你!我,我家里还有事,先告辞了!”张文才眼见着一桌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一甩袖子便大步离去!其余人见他走了,便放开声大笑起来!
“子陵过誉了,‘子曰,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些都是我辈应当的!”青阳端起面前的酒杯,团团敬了一个酒,其余人等皆是端起酒杯附和,看他的目光,更是增添了几分敬佩!他和白俊阳默契地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有笑意,举杯一饮而尽!
青菀就站在雅间外面,将里面发生的事情听了个全,她本是顺道看看青阳。没想到就碰到了这么个场景,看着从旁边气冲冲走过的张文才,又看看里面推杯换盏的众少年,她笑了笑,转身离去。
百货坊,玻璃专柜人少了些,右边却很是忙碌,莲香带着巧儿在招呼客人,青菀没有打搅,便拎着食盒进了内室。花老爷子正惦着一个漆黑的算盘,来回拨弄着,算这几日的细账。
“爷,快歇歇吧,我娘包了些混沌,让我带来给您尝尝,快趁热吃吧!”青菀说着把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几碟小菜,并一大盘子还冒着热气的混沌。
“哟,这会子正好有些饿了,你来得正是时候。”花老爷子刚好算完了账,将账本和算盘收到柜子里。
“我青木哥呢,我去叫他一起吃些吧,青木哥在铺子里可还习惯?”青菀将筷子摆好了问道。
“别管他了,其余小伙计看着不好,爷等会儿给他留一些吧!温在小厨房里,等他空下来去吃就行。”花老爷子见青菀要去找,赶紧阻拦。花青木如今也不过是从小伙计做起,不可能跟别人区别对待!在铺子里都叫他大掌柜的!其余人等也不知道他们是爷孙俩,这是他做大掌柜的底线!
花老爷子洗了手,又接着说道:“你青木哥虽然自幼寡言,做事情倒还顶用!这不,正在仓库那边盘货呢!说起来啊,这些日子我也想了许多。一直以来,爷都想着让他们哥俩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功名回来,给咱老花家长脸,眼看着他们一年年落榜,爷现在也歇了这个心思,咱家有你哥和你爹,就能顶门立户了!”
“爷,得亏了有您老坐镇,不然这么家店铺,我可管不过来!”青菀笑着说道,这可是真心话,花老爷子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都多,为人处世,都不是她可以比拟的!南来北往的客商,都是他在打理,这些关系的维护和疏通,都不是青菀能做到的,这是花老爷子多年的积累,算是一笔无形的财富!
“哪里的话,你不嫌弃爷这把老骨头,爷心里就舒坦了!你娘这个手艺是真不错,这些日子见天的换法子做好吃的,爷的胃口都给养刁了!”花老爷子放下筷子,接过青菀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