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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菀有些讶异,花秀红一贯是嚣张跋扈的,没想到如今也有忍耐的一天,想到李福满以前的态度,她有些了然。
“小姑,你放宽心,云武哥医术很好的!”她只能轻声安慰着。
“大夫,如何?我的孩儿可还好?”李福满从外间进来,语带关切,只是关心的却不是花秀红。
“你给我滚出去!”花秀红不知哪来的力气,将旁边的引枕砸了出去,正好砸在了李福满的胸口。
“你疯了!”后头正好跟进来李家老夫人,她边检查自己的宝贝儿子,边大声训斥花秀红,“当着外人的面,你要作死不成?这可是你的夫君!”
“我就是疯了!也是你们李家逼疯的!李福满,你还是人吗?我在这里辛辛苦苦为你怀胎生子,家里的养着几只狐狸精也就罢了,你还去外面拈花惹草,偏偏那人,那人……”花秀红也不管当着外人的面了,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青菀心里咯噔一下,她想到了某种可能!
“你咋跟我娘说话的?要不是看你为我怀胎的份上,这里由得你胡闹?”李福满也有些生气了。他本心来说,三妻四妾都是常事,没想到花秀红这般不懂事。
“好了,孕妇本就动了胎气,再闹下去,恐怕对胎儿更加不好,你们先出去吧,我这里开了安胎药,让人去煎服,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两剂!”许云武有些不悦,花秀红的脉象明显是受了刺激造成的,再看李家这娘俩的态度,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好好好,大夫尽管开最好的药,我的乖孙一定要好好地!”李夫人花式变脸,瞬间一副讨好的样子,眼见着是对花秀红这一胎非常看重的。
“哼!你最好给我护好自己的肚子,若是我的宝贝儿子有个好歹,看我不剥了你的皮!”李福满听到许云武说安胎即可,便放下心来,大袖一甩,带着他娘离去。
屋内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留下,花秀红哀戚地看着青菀,她难得的拉住青菀的手,说道:“小菀啊,陪我一会儿行吗?”
许云武很有眼色地先出去了,屋内姑侄俩静坐无言,青菀看着花秀红憔悴的脸,不知该说些什么,花秀红未出阁的时候,哪里将她们娘几个放在眼里,此时见她哀哀戚戚的样子,青菀心里却有些复杂,花秀红成亲那日她就知道了真相,包括后来的王凤娇给李福满做了外室,虽然无意中遇到,却也是提前知晓了的,这些让她对花秀红曾经的讨厌变了味道,隐隐的还带着些同情的意味。
“你定是在心里笑话我了吧?”花秀红长叹了一声,“我原以为,自己找到了良人,并顺利嫁给了他,这辈子肯定会活得很幸福。呵呵……”说到这里,花秀红泪流满面。
她接着说道:“你可知,当日的英雄救美,不过是场戏罢了,他气我玩笑剁去他一根手指,特意找人做了那场戏,可恨我是个痴傻的,居然就掉进了这场陷阱!”花秀红絮絮地说着,她其实不指望青菀一个小丫头能理解她,她只是太需要倾诉了。嫁过来一场,连个知心的丫头都没有,分派给她的家生丫头,还都是老夫人身边得力的,说是伺候,不过是变着花样的折磨她罢了!
“……昨日,我不小心听到他们娘俩的对话,你可知那李福满做了何事?哈哈哈……”花秀红说到这里,大笑出声,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说来好笑,我的好外甥女凤娇!居然爬了我夫君的床!好,好得很啊!做个外室她还不满足,可真是我的好外甥女儿……”
青菀心里长叹一口气,她想到曾经在街上看到的一幕,王凤娇等在轿子里,而她等候的人,正是李福满!也就是说,王凤娇差点被老色鬼带走的那天,是李福满从天而降救了她!这关系,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做个外室不好么,难道还想登堂入室不成?这李福满也真是个生熟不忌的,这是压根就不在乎花秀红!
“小姑,你若是过得不开心,不如跟他合离了!我爷现在身子大好了,若是回去,我奶也会同意的!我朝合离的惯例也不是没有过……”青菀能说什么,眼看着她在火坑里,也想拉一把。
“不!凭什么!我走了,正好给那个小贱人挪地方?”她花秀红从小就掐尖要强,咋会甘心将正室的地位拱手相让!“我就要占着这个位置,让她一辈子做小妾,做外室!做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我势必要压她一头!”
听到这里,青菀有些无语,作为现代人的思维。她是难以理解花秀红的脑回路的,既然知道李福满是什么样的人,又何必要在火坑里待着。
“小姑,你把这个收好,这是许大哥祖传的药物,可以保命的!若是你临盆的时候太过难受,就将它吃下去!”青菀没啥可说的,作为一个局外人,她能做的就是给花秀红一个保命的机会,看李家的态度,若是临盆时候出了事,恐怕不会将她放在眼里的!有了这枚药丸,也算是有一个保障。这也算是她对花秀红唯一能做的了!
“小菀,我以前那样对你,你还这般对我,小姑以前……”花秀红紧紧抓着瓷瓶,眼里满是歉疚,却到底说不出那一声对不起。
“好了小姑,我得走了,你记得保重自己!”青菀打断她的话,再刁蛮任性,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本性刁蛮跋扈些,到底还没有坏透了芯子。好在李家再怎么不喜欢花秀红,定是会看在腹中胎儿的份上,不会过于为难于她的。
回到铺子里的时候,天才将将擦黑,让青菀意外的是,徐氏居然来了,她迎出来:“你小姑咋样啦?”天上的雪已经停了,此刻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将她焦急的脸色映衬得极为清楚。
“奶,爷,你们别急,外头冷,咱回屋慢慢说吧。”青菀怕他们雪天滑到,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