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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群情激愤的信众,牧野时决定乘热打铁,杀人祭旗,以壮声色。
这时候一僧一道从门两边溜了出来,凑到牧野时身边,恭敬如初的拍着马屁道:”天尊神威难测,道法高深,岂是哪些胡狗野蛮之辈所能匹敌的。弟子等道心如铁,定然随侍天尊左右,一效犬马之劳。还望天尊发慈悲之心,垂怜弟子一心向道的决心,收下我辈为徒,寻求大道永生。”
牧野时左瞧瞧、右看看,仔细打从上到下打量了俩人一遍,不禁笑道:”这么乱的场面,死了这么多人,看你二人这神态起色,一点也不慌张,看起来你俩个人不简单啊,是有故事的人啊?来给本尊说说吧。记住不要撒谎,一五一十的都给本尊讲个清楚,要不然,后果你们自己去想。这也是本尊考验你俩人的道心,究竟合不合天道,来,快说吧。”
胡贞二和慧痴对望了一眼,都点了点头。悄声对牧野时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天尊的法眼,我二人确实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详情还请天尊进里面容我二人实情相告。现在是否先安置好这些信众难民,然后天尊再做打算?”
牧野时觉得此话有理,一面命僧人道士取出存粮熬粥,供给难民百姓充饥,一面分派一些信众打扫战场,照顾伤员。天尊发话,无人敢不从,照着牧野时的指令,默默的开始行动起来。
一僧一道把牧野时请到禅院后的精舍,端来清水香茶供天尊享用。牧野时洗了洗身上的污垢血迹,又喝了几口茶水,重新换过一套干净的僧袍,略做休息之后,便端坐在上,命一僧一道将实情一一讲来。
胡贞二和慧痴二人恭敬的跪在地上,慧痴先开口道:”禀奏天尊,弟子法号慧痴,那是在隐瞒身份,弟子俗家名字叫彭普惠,胡贞二俗家名字叫做胡普贞,是我的师弟。我乃是江西袁州人士,胡普贞是江西人士万载人士。”
弟子的大伯父便是被世人所称“彭和尚”南白莲教主的彭明玉。由于蒙元的残暴统治,导致民不聊生。我大伯宣扬“弥勒佛下世,改换乾坤”,“世界光明大同”的教义为由,召集信徒,奋起反抗暴政。世人也称我们为“白莲教”,“明教”,“彭党”。但是因为实力对比悬殊,十年之间,两次起义都被蒙元镇压了下来。我大师兄周子旺也被俘遇害。”
现在大伯父在湖北麻城我师兄邹普胜处,秘密召集教众,准备东山再起,推翻蒙元,再造”光明世界。”现在力量已经积蓄的差不多了,并与安徽颍州巨富大豪刘福通、北白莲教主韩山童取得了联系,待时机成熟便揭竿而起,再次反元。”
由于山东、河北两省紧邻京师,扼守大海,人口众多,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所以在两年前,第二次起义被镇压之后,大伯父便命弟子与师弟二人乔装改扮为僧道,秘密北上山东,宣扬教义,招收信徒,积攒力量。准备再次起事时与南北两路义军配合,三面夹击,一战定乾坤。”
我二人在山东经营日久,但因为离京师太近,官府监管甚是严酷,但凡发现有与白莲教任何关联的,一经发现,必招灭顶之灾。所以不敢明目张胆的宣扬教义,招收的信徒也差强人意,远远不够。不料想,昨日天尊下凡救世,今日又痛歼蒙军。这岂不是天意注定吗?有天尊在,何愁大事不成啊!弟子二人愿永生追随天尊,为奴为婢,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天尊在上,我兄弟二人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天谴,天尊明鉴。”
牧野时像听故事的,觉得离奇好笑。”m的,老子怎么回到这个年代了,想平平安安的猫上三年都不行,看来我就是个贱命啊!”
跪在地上的二人,看着天尊的脸上阴晴不定,忽愁忽笑,久不做声,不由得慌了手脚,乱了方寸,轻声探询道:”天尊、天尊,我二人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啊,还请天尊示下。”
哦、哦,牧野时这才缓过神来,冷笑一声道:”你二人说没说谎,本尊还不清楚吗?只不过是拿来考验你们的手段罢了。你们二人所说的大事是什么大事啊?那是你大伯父和刘福通、韩山童这些个极具祸心人的大事。那是天下芸芸众生,受苦受难的百姓身上的大事吗?蒙元朝廷叫你们为妖人,在这一点上毫不为过。造反就造反嘛。何必借着佛道二教来哄骗世人,让他们化成累累白骨,为你大伯他们那些人,以后的世代荣华做马前卒,替死鬼。其心可诛,着实可恶。这种做法与哪蒙古人、那些蛮族有何不同?”
彭和尚、刘福通、韩山童这些妖人难道比本尊还了解天意吗?还了解佛道二教的教义吗?实话告诉你们,本尊不是道家的招宝天尊,怕过招摇,惊吓着了百姓,才打了妄语。本尊真正的身份乃是八大明王首座,诸明王之王、五大明王之主尊、大日如来的化身使者,不动明王菩萨。(哎,多亏我老娘信佛啊!)遵佛祖法旨,降世人间三十年,推翻蒙元,解难世人。蒙元之后,继任者取本尊佛号之一“明”字,为光明遍照之意。是为大明。你二人都听懂了吗?”
一番话,听得地上的二人,瑟瑟发抖,汗如雨下,惊恐万状。这、这是天意啊,谁敢逆天呢?眼前的天尊竟然是不动明王菩萨,我的祖宗啊,这是烧了多少高香才能有此天大的福份啊?我等竟然能被不动明王告之天机。这是何等的荣耀之至啊?”
二人匍匐在地,爬行到牧野时的脚前,紧紧抱住双脚,眼含热泪,语声哽咽的祷告道:”明王菩萨,我二人具是凡夫俗子,先前受蛊惑蒙蔽,曲解佛法,道法,使大道真理蒙尘,乞求明王菩萨,发大慈悲心,度化弟子,永脱红尘,跳离苦海,早登极乐之境。”
牧野时一看这二人的智商已经基本下线了,忽悠成功了。心想装x装到这就可以了,见好就收。要是装大了就不好圆了。
伸出双手,按在二人的头顶之上,沉声说道:”观你二人,与佛无缘。但念你等与本尊有这一面的尘缘,今日本尊为你二人赐福,赐你二人余生享尽人间富贵,多子多福、长寿善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彭普惠和胡普贞兄弟二人听自己与佛无缘,心中顿时凉了大半截,失望透顶。待又听到被明王菩萨赐了福,后半辈子能享尽荣华富贵,还能长寿终老,子孙满堂。一颗凉了的心又热乎了起来。暗想“虽然成不了仙佛,但能在人间有这种享受,也是相当的满意了。”
看二人被忽悠的高兴了,牧野时这才严肃的说道:”都起身吧。这次蒙古人损兵折将,吃了大亏,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必然会回来报复。我们这些百姓信众,都没有受过训练,自然不是正规军队的对手,单靠一时的匹夫之勇是不顶事的。本尊现在身陷红尘,虽然还有些法力,但是距离往日的神通差之千里,不及万一。自保无虞,但要面对千军万马,却是力有不逮啊。你二人可有应对之法,献与本尊呢?”
兄弟二人仔细想了半天,胡普贞答道;”明尊,依弟子分析,现在蓬莱县城已经知道了艾山发生的事,蒙古人必然不肯罢休,一定要前来报复。现在蓬莱县里还有五百的探马赤军,二百多的高丽人、二百多的答拉罕军,加一起也就千人左右。依明尊的大神通,蓬莱县里的兵肯定不敢独自出兵报复,一定要等上面的万户府派兵增员,才能合兵一处来报复。这没有两天的时间是办不到的。”
这蓬莱县里住的都是蒙古人、高丽人和他们的家属、军户、以及及少数深得蒙古人信任的汉人富户。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真正的汉人、穷人都住在城外的村镇之中。所以弟子建议明尊,今晚我们就偷袭县城,用雷霆手段快速的占领城池,里面大量的粮草、军械、战马、足够咱们维持几个月的了。等城一破,小人就去安徽去找刘福通、韩山童他们联络,起兵举义。到时候危局自然可解。明尊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出城野战。只管施大神通把围城的蒙军将领刺杀殆尽,让蒙军投鼠忌器,不敢冒死攻城,这样一来僵持的局面还可延长。明尊,不知弟子此计可行?”
牧野时听得不住点头,到后来拍案而起,对二人吩咐道:”此计甚妙,就这么办吧。现在你二人出去,从百姓之中,挑出年轻有力,最好有些武艺的壮汉,随本尊今晚夺取县城。老幼妇孺留在山上料理后勤辎重。快去办吧,别忘了把本尊的法宝都拿下来,我自有用处。”
一僧一道俯首听令,倒退而出,按计划执行去了。牧野时深吸了一口气。”前世当兵了好几年,一场仗也没打过。想不到回到这个年代才不到两天,就要体会一把什么是真正的战争了。
好吧,新的征途,就从今晚开始吧,是胜是败,一切由老天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