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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兰青和绿荷正要伺候南风用膳,南风却说:“你们坐下来一起吃吧。”
“奴婢不敢。”兰青和绿荷赶忙低头行礼说。
“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南风却将二人拉到凳子上坐下,“这院中就咱三人相依为命,何须诸多规矩?再说了,我也想好好谢谢你们二位,这等处境都没有抛弃我另谋出路。”
“其实,奴婢不是没有想过。”青兰低埋着头,心里虽然有些战战兢兢,但却耿直地说,“只是,奴婢在宫里无依无靠的,身上也没有银子可以打点,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知道吗,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点耿直,有什么就说什么。”南风笑道,“以后我不方便说的话,你就都给帮我说了。但是记住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别人太嚣张,只要我能收拾的,你们就别怕,给我怼回去,但是要是连我都得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你们可不能强出头,保命要紧。
“是!”兰青噗嗤一下笑了。
“绿荷呢,是个细心谨慎的,可得劳烦你多费点心,替我们多留意一下周边,要是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合适的,记得一定要提醒我们着点,在这宫墙内讨日子不容易,我们一定要彼此照应着。”
“主子谬赞了。”绿荷低着头,嘴角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保护主子,是奴婢的职责所在。”
——
第二天一大早,小凳子还是如期给小院子送来早膳,但却不再是被偷换的冷粥,而是她刚来不久后吃到过的肉包子和小米粥。
可南风看着这精致的早膳,却不怎么有胃口。并不是她犯贱,非要吃更差的早餐才心安,而是,这小凳子的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她昨日才逼着人家发了毒誓,还抢了人家的二两银子,这会儿人家却以德报怨,兢兢业业地履行职责,这也太不符合偷吃的人设了。
莫非,他在食物里动了什么手脚,添加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南风想到口水、鼻涕、脏水、粪水、臭袜子……画面一个比一个好看,还没吃上一口呢,差点就吐了。
“主子为何不吃?”青兰奇怪地问道。
“没有胃口。”南风起身往外走去,“你们吃吧,我独自出去走走。”
她说独自出去,青兰和绿荷也好实诚,乖乖听话,没跟着。
在另外一个时空谨小慎微的性格,多多少少还影响着她,所以进宫以来,因为还没有学过宫规,生怕行差踏错,还没施展人生抱负就人头落地了,所以她都没敢到处行走过,附近住哪些个妃嫔,或者有哪些个高贵的人,她也只能偶尔听闻身边两名宫女提起,但具体在哪个方位,有多远,她完全没有概念。
不过,前两日她也想明白了,对这宫中之人来说,她是个不该出现的人,所以她是等不到别人来教她的,她只配待在这无名的小院里自生自灭,连被别人动个歪心思对付的机会都不配拥有。所以,她这辈子不想被淹没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走出去。
而她,必须走出去。
另外一个时空里低到尘埃里的卑微,她是绝不想重走一遍的。
出了院门,往左是太后的孝馨殿,更左些是老嫔妃的住处,往前是热闹,她从未走过,但也不打算往那个方向走,她这样无名无分地住在宫里,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所以她转身往右。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却似乎仍在被冷落的院墙里,因为一路上她也没遇上几个人,偶尔遇见几个上了年纪的宫女和太监,也是慵懒倦怠之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吞吞地应付手上的活计;管事在坐着一旁晒太阳,对他们的工作态度也爱理不理,似乎早已对现在的生活不再挣扎。
莫非这一带是冷宫一样的地方?
南风看着想着,更加坚定自己要走出去的决心。
不知道这王宫到底有多大,
在高耸的宫墙内,蜿蜒曲折地走着,穿了一重又一重的宫门,南风忽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忽而旁边杂乱的花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定了几秒,小心地走过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这一段的花丛杂乱无章,显然很久没有人打理,叶子遮得密密麻麻的,南风靠近花丛,凑着脑袋看,也没看出里面有什么,以为是老鼠,正要转身离开,忽然里面划出一道极速的声音,南风一惊,便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伴随着一声猫叫蹿了出来。
原来是一只野猫。
野猫溜出来后,片刻都没有停留,就从她面前撺掇到对面的杂草中。对面宫墙下的杂草长得老高,比一个大人还要高出许多。杂草一阵晃动之后,便归于宁静,也不再有猫咪的叫声。
要是能把小黑猫带回去作伴,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南风如是想着,便好奇地拨开杂草钻进去,左右找了一下,没见到小黑猫的踪影,却在宫墙下发现一个破洞,不知是自己塌的,还是被人砸开的。
她躲在墙壁后面,捡起一颗小石头从破洞丢过去,只听见石头落在杂草中的声音,接下来就没了动静,她这才敢偷偷看过去,只见宫墙的另一边满是杂草,比她落脚的一侧还要浓密和杂乱,视野无法延伸出去。
她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从这里钻过去,会不会就可以离开这个将她困住的王宫呢?反正很多电视剧中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于是她按捺下心中的几分害怕,从破洞钻过去,拨开杂草继续往前走,没走出两米,就大失所望,杂草的另一头,居然还是高不可攀的宫墙。
唉。
“唉。”她轻叹一声,正失望地想要往回走,却又听见一声猫叫,她顺着声音的来源方向侧头望去,只看到两只宝石一样的眼睛在杂草中闪着棕色的光泽。
小黑猫用好奇的目光对她这个闯入者审视了几秒后,转身擦着墙壁继续往前走去,嘴里是不是地叫着几声,声音不见惊惧,倒是有几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