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无言 惟有泪千行 2

仇小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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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将影子拖的老长,蝴蝶渐渐散去,回家休憩,而凌少杰与余蝶珍在山坡下相别,原来凌少杰家与她是相反方向,但以前他总不让她去他的家,说有一只大狼狗,而他也是送了她回家以后再回家。睍莼璩晓

    这次没有送了。

    郑哲希坐在门前,一脸不高兴,见到余蝶珍以后更是黑起了脸,余蝶珍只是去市场买了两个粽子当自己的晚饭,完全忘记了郑哲希,她有些尴尬,把其中一个粽子给了他。

    郑哲希抢过粽子,问道:"你去哪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他醒了之后围着整个屋子转了一圈,还忘了穿鞋让石子趷了脚,最后差点给几只猫来历不明的猫咬到,最后才坐在门口,等她回来,还以为是出事了,被绑架了什么的。

    余蝶珍看他光脚坐在门口,怨妇般,有些不满道:"怎么?我还不能自己出去玩了?在你没来之前我就是这么做的,这儿可是我的家!”

    郑哲希不再说话,拿着粽子走进屋内,他想到她今天哭泣的时候,不远处有一对男女,其中那个男生时不时回头,却被身边那个女的拉扯,而那个男生穿着白色T-shirt。

    凌少杰。一个名字冒了出来,他剥开竹叶,对着香喷喷的粽子咬了一口,思绪有些乱,他想问余蝶珍,却又怕她说他多管闲事。

    "你要在这里住多久?"余蝶珍坐在竹藤椅上轻轻吹着滚烫的粽子,才咬了口。郑哲希被烫得来不及咀嚼就吞下了,说道:"七天吧,然后还要去其他地方。”

    余蝶珍没有说话,两人沉默到吃完,她进了房间拿了几张以前用来铺椅子的竹席扔到客厅地上,道:"今晚你睡这,用你的衣服做枕头,我烧水给你洗澡。"说罢就走去厨房,用大锅盛了满满一锅水,搬起来放到灶上,往下面添柴,然后抓了一把稻草用打火机点着,塞了进去,火慢慢燃烧,她用一根铁管把火吹旺,但是灰飞了她一脸,骂了一声又咳了几声,才回到客厅。郑哲希见她满脸是灰,笑起来。

    余蝶珍嗔道:"笑什么笑!以前外婆每天都要这样做!你这种人怎么会懂!”

    郑哲希的确不懂,城里就是他的"乡",爷爷奶奶以及前面好几辈人都居住在城里,他家是名副其实的城市人,从来不用烧水洗澡。几乎每一代都似他般成绩好,有作为,甚至有些小资产。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不会想得到农村的艰苦的。

    余蝶珍坐在竹藤椅上,轻叹道:"一切都变了,原本最熟悉的现在连自己都感到新奇。”

    郑哲希缓缓说:"我知道。"因为他再也见不到日记本中说的小学秋千,也没有见到荷花池里的石头路,也不过四年,一切都变了。之前察觉不到,直至失去,直至离开。

    也是真正错过了她的过去。

    早上郑哲希独自去参观了这个小村,用相机拍照或用手机微博分享。余蝶珍则跑到无人的草坡等待凌少杰,凌少杰也找了借口甩开了乔爱雯去草坡上会面,乔爱雯只待在家里看书。四天过后,乔爱雯偷偷跟着凌少杰,去到了草坡,她脑海里又浮出很多年前的一幕--她跟在凌少杰后面,发现他与一个穿着花裙子的漂亮女孩坐在一起聊天,自己只能难过地默默离开。

    她有点颤抖,但是没有像以前一样离开,而是跟了上去,乔爱雯脾气很好,只是多年来的压抑一下子涌了上来,她也是普通人,她也有脾气。凌少杰坐在了余蝶珍的身边,还没说话,就见到了乔爱雯。

    乔爱雯看着他们,道:"四天以来,你每天都是这样的吗?”

    凌少杰沉默,余蝶珍心跳得厉害。

    乔爱雯又道:"各种理由把我支开,就是为了见她?凌少杰,你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

    凌少杰吞了一口口水,站起来走向她,伸出手想拉住她的手,她避开了,没有抬眼看他,他道:"爱雯,我会解释。”

    乔爱雯泪眼婆娑,大声道:"爷爷死了你就可以这样了?你不要忘了谁害你辍学,又是谁帮你解开心病的!"她恶狠狠地看着余蝶珍,双眼通红,仿佛这句话就是在警告余蝶珍,却又像在训斥凌少杰。

    余蝶珍很是惊诧,她不知道凌爷爷已经去世了,而乔爱雯似乎很他关系很好,她脑海里跳出一个词--青梅竹马,然后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后来出现的一个第三者。

    凌少杰束手无策,一个劲儿说他会解释,乔爱雯却依旧盯着坐在地上的余蝶珍,哭得有些累,面前的凌少杰太令她失望,她还是那么懦弱,不敢上去给他一个教训,一个巴掌。

    只会逃。

    凌少杰二话不说就去追乔爱雯,只留给余蝶珍一个背影,她站起身,看着他们一路追逐着下坡,乔爱雯好几次差点被绊倒,渐渐地,都被杂草遮挡了。余蝶珍身旁飞来一只蝴蝶,风刮过,脆弱的蝴蝶被风吹走,像是将余蝶珍的心也吹走了。

    四年了,错过了情感刚懵懂的时期,从六岁到十六岁,从稚气孩童到了英气少年,萌的芽中途枯萎,思念也不能补救,在十年后的夏天,暑假,在日光的暴晒之后,芽儿终于死去,死亡在龟裂干旱的心,不可再生。

    她多希望,那个白色短袖的少年,还会回头看她一眼,而不是给了一点希望,又扼杀在襁褓中。狠狠地伤了心,弃她而去。

    余蝶珍叹气,默默地走在他们跑过的小路中,狗尾巴草越长越多,越来越长,淹没她的身影,犹如可爱的洪水猛兽,将一切吞噬。

    郑哲希与她刚好同时到家。

    见她失魂落魄行如丧尸般的她,他戏谑地问道:"怎么?被人抛弃了?”

    余蝶珍一愣,盯着他。郑哲希真是越长越高,越长越修长了。脸比初见时瘦长,但是现在脸上竟然有淤青,嘴唇破裂的地方流出血来,淡淡的,格外滑稽,白色衬衫上沾了泥土,整个人狼狈极了。她问他怎么了,他只道是摔了一跤。

    他不会告诉她他去干了什么。

    乔爱雯疯跑,不顾眼前物,直至她撞进郑哲希的胸口。

    郑哲希稳住她,惊讶道:"乔爱雯?”

    乔爱雯诧异地看着面前陌生的男生,汗湿透了白色衬衫,隐约可见里面的皮肤,似乎不是这里的人,因为他手中拿有村里少见的相机。

    乔爱雯警惕地退了两步,郑哲希说道:"我知道凌少杰与余蝶珍的事情。”

    乔爱雯听后将心中的苦水全部都告诉了郑哲希,也不顾眼前人是否值得信任,她委屈太多,甚至把余蝶珍形容成十恶不赦的女魔头。直到听到凌少杰的声音她才惊慌失措逃开,而郑哲希拦下了凌少杰,给了他一拳。莫名其妙的凌少杰不知陌生的男生为何要给自己一拳,但他此时心中情绪并不好,补了一拳给郑哲希。盛怒中的少年打了起来,村里的村民见状来了好几个大叔才将他们拉开,得以平息。

    双方都没有赢。

    大叔说:"现在天气炎热,年轻人都火气旺,幸好我的孩子乖,只只会在杂货铺看店。”

    凌少杰瞪着郑哲希,他不知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打自己,下手都是这么的狠,脸上隐隐作痛着。

    郑哲希理了理头发与衣服,白色衣服最易显脏,凌少杰沾满了黄泥,想必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当他去找丢在地上的照相机时,发现它不见了,有一些失落,啐了一口口水,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