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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惨叫传出,十四心脏猛地一缩,以为怪老头受了什么偷袭,但他听得分明,那叫声是侏儒发出的!
伴随着这声惨叫,追临的长蛇居然停了下来,然后像失去了方向一般,左突右窜的,不一会儿,纷纷落入了水中。
十四见此,依然面色担忧地停下了脚步,转身向后看去,却见一道人影从远处跃来,很快,那身影就临近了,十四一看,发现是怪老头。
只见老头一副古怪的神色,到来之后,直接抓着十四沿着白玉栈道向那豁口狂奔而去。
“前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那声惨叫,难道是你将……”十四惊疑之下问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不是我做的,我刚才都准备施展最后的杀招了,但是……”老头皱眉说道。
“但是什么?”李清风显然也有些疑惑。
“刚才是有人出手帮了我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人。”老头递给李清风一个古怪的眼神。
“如果一定要给出一个解释,那恐怕出手真的是他,但他这样做,会得罪我大哥的!”李清风沉吟一会,旋即摇头苦笑。
“不是恐怕,是一定,不过他的处境至少比我们好很多,而且既然他敢出手,定然会有办法去解释这一切,你何必为他担心那么多?”老头嘿嘿一笑。
“这倒也是。”李清风点点头,转而问道,“那无面老怪是被解决掉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不过那无面老怪也算是一个妙人,刚才听那惨叫,你们肯定以为他是受了重伤吧?但我看清了,那人分明只是用了虚招而已。”老头笑道。
十四在旁边听懂了老头的意思,看来这次是有人帮忙钳制了那无面老怪,不然老头不可能那么容易脱身,而且最后很有可能会两败俱伤。
“别的也不用多想了,反正安全脱困就行,咱们赶紧走吧!”
老头摆摆手,示意不要再多说,没过多久,三人就抵达了豁口处,十四放下李清风,然后三人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这宛如凶兽巨口的山壁之中。
这山壁之中也有通道,不过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洞窟,只是有些地方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路面虽然宽敞,但是并不平坦,一路上走起来有些磕磕绊绊的。
通道蜿蜒而伸,走势有些向下倾斜,十四估摸着照这样走下去,要走到地底了。
通道两侧都是一些山岩,没有像之前的通道一样挂着壁灯,但是山壁上一直都有一些散发着荧荧光亮的斑点缀着,再加上头顶石窟每隔十丈左右就镶嵌着一颗发出柔和光芒的石头,倒是让这通道不至于漆黑一片。
“啧啧,出手还真是阔绰,居然都挂着夜明珠!”老头抬头啧啧赞道。
十四听到这话,有些不信,于是他抬起头眯着眼睛仔细看过去,虽然他之前因为吃了阴阳万寿丹,所以变得耳聪目明许多,但这石窟洞顶实在太高,他先前没有太过在意,此刻他仔细去看,才发现那原来那些散发光亮的原来真的不是石头,而是一颗颗圆润的夜明珠。
“看来我大哥真的是花费了一番苦心经营这地方。”李清风眼神有些黯然,他忽然转向十四说道,“我有许久没出这地方了,你能和我说说外面的情况吗?出云国现在怎么样了?”
这话也吸引了怪老头,显然他对外界的情况也很是感兴趣。
十四其实心底已经很清楚中年人李清风的身份了,他沉默了一会,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方才说道:“出云国现在很好,这几代的国君十分圣明,将出云国治理地井井有条,如今出云国可以算中州五国中国力最强势的国家了……”
十四缓缓开口,述说着近些年出云国发生的一些事情,一直从国事谈到江湖上的见闻,又从侠义恩仇讲到朝堂政事,其中夹杂了一些自己的见解,这些在他看来比较平常的事情,却让二人听的津津有味。
一席话毕,十四觉得口干舌燥,二人却觉得意犹未尽。
“看来出云国被他的治理很好啊!”李清风轻声一叹,目中满是复杂之色。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莫不如是!”怪老头感慨道。
时间在几人的交谈中悄然流逝,不知何时,三人已经走到了洞窟的尽头,出口近在咫尺,然而一道足有三丈高的巨大石门却横亘在面前!
“来者止步!”
三人正准备上前看能不能打开石门时,一声低喝兀然传出!
循声望去,只见巨大石门旁的阴影处走出一位身穿葛衣的老者,此人看起来平凡无奇,身形有些佝偻,和普通老者无异,但他走起路来,并不像风烛残年的老人那般颤巍巍的,反而每一步都踏的无比坚定。
当老者的身形完全从阴影处走出时,十四发现这葛衣老者的眼睛似乎有些问题,左眼略有浑浊,但右眼却完全是一片白色,看起来十分骇人!
独眼老者站在那里,毫不起眼,却有一种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气势。
就连怪老头面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独眼怪客?”
怪老头沉默了一下,沉声说道。
“天机老友,别来无恙!”
独眼老者点点头,平淡地说道。
“多年前一别,我们差不多有十年没见了吧?不曾想,再次重逢,居然会是在这种境况下!”怪老头颇为唏嘘地摇头说道。
“嗯,我也没想到。”
独眼老者直视着怪老头,缓缓说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十四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些面瘫了。
“你要拦我?!”下一刻,怪老头陡然发问。
十四没想到怪老头会突然转变话题,毕竟二人刚刚看起来就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在叙旧一般,但此刻随着怪老头的发问,周遭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不是!”独眼老者表情依旧不变,缓缓摇头。
闻言,十四和李清风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他们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这独眼老者真的不会阻拦他们。
果然,紧接着独眼老者就指了指十四和李清风说道:“大爷吩咐过,你可以离开,但是这两位不能离开这里!”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在十四心头,他有些忐忑地悄悄看了怪老头一眼,发现怪老头果然面色一变。
十四低头暗自苦笑,却听到怪老头斩钉截铁的话语:“不可能,就算我死,也会带着他们两人离开这!”
“为什么!”
独眼老者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感情波动,他颇为诧异地问道。
“因为承诺!”
怪老头沉声回答。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十四心中颇为感动,鼻子有些发酸,他一个人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本以为早已看透了世俗冷暖,但面前的这个瘦弱的老人,却给了自己太多感动。
“老友……哎!”李清风看着怪老头并不魁梧的身形,不由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天机老友,你不要冥顽不灵,我知道你被困在此地已有多年了,大爷念你修行不易,此刻给你机会,出了这里,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何不束手就擒,从此便可逍遥自在!?”
独眼老者依旧劝道。
“哼!照你的意思,我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此刻你们放了我,我就该感恩戴德了?!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更何况,我对那位的诚信,可真不敢多做奢望,说不定我前脚走出这里,下一刻就会有人把我逮回去。”怪老头冷哼一声,怒骂道。
“你对大爷的成见太深了,不过现在看来,大爷预料的不错,既然天机老友心意已决,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独眼老者语气渐冷。
“哼!要打就打,少说这些场面话了!”怪老头不屑一顾。
独眼老者皱起眉头,唯一完好的左眼这时透出一股寒芒,十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整个洞窟似乎变得冷了一些,但下一刻,他就看出来了,这一切不是错觉,因为那独眼老者脚下的底面居然在这时凝结出了一层冰霜,这冰霜出现之后,以独眼老者为中心,迅速朝着四方扩散开来。
十四顿时感觉如坠冰窟,一旁的怪老头面色凝重中迅速抬手掐诀,体外顿时浮现出一层淡黑色的薄雾来,那薄雾如同一个罩子,将三人笼罩在内,隔绝了寒气的侵袭。
这时,后方突然响起了许多人的脚步声,怪老头转身一看,脸色顿时完全沉了下去。
“臭老头,没想到你们居然能闯过那条古栈道,我倒是小看了你们,不过就算你再怎么能跑,还是逃不出这里,哈哈!”
十几个穿着盔甲的守卫步伐一致地从那通道中走来,一股血腥气息扑面而来,这十几人个个面容严肃,神色坚毅,完全不是之前水牢中的那些守卫可以相比的,显然是一群精锐。
走到近前,十几人迅速列成两队,绿萝从中走出,趾高气扬地放声大笑。
“天机兄、清风兄!”邪符王的身影也随之出现,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清风,眼中的无奈之色一闪而过。
守卫分散开来,将三人团团围住,独眼老者白蒙蒙的眼中透出一股寒光,缓缓说道:“束手就擒吧,你们逃不出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