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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是学子们放假的日子,书院门口也聚集了许多马车,有几分拥挤,燕人杰携茗雅一道直奔裴大儒那儿,裴大儒的夫人看着约莫四十多岁的光景,可茗雅所知道的,这夫人恐怕也五十多了,裴大儒的夫人柳氏也是河东柳氏的娇客,和宁王妃柳氏是一脉的,她倒是个好性子,未语先笑,“燕大人和燕夫人来的可整好了,我们老爷马上就要回来了,还要劳烦燕大人在外边等一会儿,我带燕夫人进内室。”
燕人杰点点头,撩了袍子坐下,而茗雅则跟着裴夫人一道进去,裴柳两家是世婚,几乎是代代联姻,尤其是这几代,联系越发的多,裴夫人打发下人沏茶,“把老君眉上上来就行。”下人们几乎是听了命令后就连忙下去。
等茶上上来,茗雅刮了刮茶沫,放在嘴边品了一口,“果真是不错。多谢裴夫人的招待,本今天是来谢谢您的,没想到反而还得了您的招待。”
裴夫人抬眼望了望茗雅,见她年轻,身材娇小,尤其是腰非常纤细,便多问了一句,“您是湖广人吗?”
茗雅有些惊讶,“正是,我娘家是湖广襄阳府。夫人是如何知道的?”
裴夫人掩嘴而笑,“我观夫人您肤色白腻,腰纤细,古话说楚王好细腰,也因此湖广等地的女子腰十分纤细,便有此一说。”
“夫人果真好眼力。”茗雅说完,只见姝丽好奇的看了裴夫人一眼。她又介绍姝丽道,“这是小女,小名姝丽,姝丽还不快点跟裴夫人行礼。”姝丽好歹也是学过规矩的,虽然平时有些小调皮的模样。但是此时却规规矩矩的道,“裴夫人好。”
裴夫人连忙道,“快点起来,这是做什么,这样的小姑娘我最是喜欢了,我是没个女儿,看到小姑娘就喜欢的不行。”说完还准备上前去把她弄起来。
姝丽却行好礼,自己站了起来。复又让金桔抱着坐上椅子上,又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她像茗雅,也是那种大大的眼睛,红润润的小嘴,一向打扮的又可爱,自然惹人喜爱。茗雅笑道,“我们这是打算去温泉庄子上住个几天。这才带着她,这可好,她听了就说要和她的哥哥们一道去烤肉,我也只能带着她了。”
“燕大人也去吗?”裴夫人问道,她素来羡慕那种家庭和睦的,她和他们老爷是家族决定的,虽然她知道老爷喜欢的人并不是她,可还是娶了她,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她们是世婚呢?而裴十二这一系基本是不纳妾的,老爷是嫡长子,也没办法纳妾,和她虽不算亲昵,可也只能相敬如宾的待着,所以她很喜欢别人这样一直感情好的夫妇。
茗雅点头,“这是自然的。不过他待不了几天,这次书院好容易能有假期,也想带孩子们去泡温泉,烤肉,平时孩子们要去学里,夫君也忙,如今都有时间,自然要一起去玩。”
裴夫人道,“这可真是大善,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您可不可以答应?”
“不知是何事?您尽管吩咐。”茗雅有几分好奇,她以为这裴夫人淡淡的和她说几句话就成,没想到还有什么要求。
裴夫人却道,“若您不嫌弃的话也带上我家那个顽劣的,他是我的老幺,比你家的小女儿大四岁左右,如今正在蒙学,素来就是个管不住的,他几个哥哥有的已然成亲,有的年岁大了,他也没个伴,您看呢?”
茗雅惊喜,“这是好事,我家的小子也都是半大不小的,和您家的公子在一起最好不过了,我那庄子一直都有人打理,您若是放心就交给我。”裴家的公子名门世家子弟,茗雅深知燕家这样的人家,本是商人出身,如今根基也不稳,若是能和裴家打好关系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裴夫人见她答应了,也颇为高兴,又拉着她道,“我这个管不住的时候您只管教训。”说这话其实就是变着法的说自己儿子好,越是说自己儿子顽劣的,其实应该是最好的,天下的母亲怕都会这样。
外头的丫头说裴大儒来了,裴夫人连忙和茗雅一道出去,裴大儒是个很清瘦的男子,一点儿也不显老,倒是有年岁在身上累积的那种厚重感,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自己很浓的个人风采,是个看上去很平和的中年人,但是又让你有一定的距离感,燕人杰也是场面话说了好多,直到裴夫人突然提道,“方才妾身和燕夫人说让云诤跟他们一道去温泉庄子上松快松快,老爷看呢?”
茗雅明显看见裴大儒愣了一下,然后才镇定道,“既然夫人决定了,那就让云峥去吧!”云峥是他四十多岁才有的儿子一向宠的比女孩子还厉害,他的夫人也是如此,可如今却这样的大喇喇的把儿子送到别人家去玩,裴大儒想着还是等会再问夫人才好。
燕人杰和茗雅对视了一眼,燕人杰明显是很高兴的模样,裴云峥很快就来了,他真的是个金童的模样,以前一直说自家的初元伯元生的好,如今看来,人家云峥才是真正的生的好,睫毛卷翘的让她这个老妇女看着都羡慕,穿着墨绿色的小袍子,头上梳着包包头,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大伙儿,姝丽指了指他,“娘,这个哥哥真好看。”
女儿呀,这可不能花痴,茗雅尴尬笑道,“这个哥哥叫云峥,等会儿就和咱们一起去烤肉,好不好?”那个叫云峥的男孩子听了茗雅说这话连忙看向他娘,见裴夫人点了点头,他又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他娘。
裴夫人倒是有些舍不得儿子了,连忙用商量的语气道,“那要不咱们也去吧!夫君!”裴夫人舍不得儿子,云峥就是她的心头肉,俗话说,大孙子幺儿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哎呦,这真的是再好不过了,裴大儒和裴夫人和云峥公子一道过去,我们正好过的时候可以吃饭,晚上烤肉,明天还可以去钓鱼,人多也好玩!去吧!”茗雅是极力邀请,又向燕人杰使了个眼神。
燕人杰连忙会意过来,劝着裴大儒道,“知道您爱花,内人的温泉庄子里有娇容三变,您若是去看看也好,那里有人专门伺候的,您也松快松快不是。”
裴大儒看所有人都看着他,也只能点点头了,更何况还有他的夫人在帮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夫人既是表妹又是夫人,这些年都过来了,他一直关心她,可是夫人就是以后他还喜欢旁人,正好也可以携夫人出去多玩玩。
为了等裴大儒一家人又耽误了好些时间,总算一家子坐上了去温泉庄子的马车,燕人杰这次和茗雅坐一起,而伯元带着妹妹姝丽一起,燕人杰在这里,芙蓉她们就出去了,茗雅小声道,“我看叫云峥的那个男孩子可真好看,那眼睫毛可真是卷翘到不行,若不是裴夫人在那里我真想抱抱他。”
“不准。”燕人杰掐了掐她的手。
“人家就是个小男孩,你倒是醋劲儿大。”茗雅大笑,燕人杰有些脸红,老脸啊,他又一把拉过,“你是我女儿,那我可以吃醋了吧!”
“又说浑话。”茗雅脸有些红。“不过,说真的,我看裴大儒和他的夫人也不算是什么品行不好的人,又是这样的世家,咱们好些跟她们交往,也是好的。”说实话,只要不是赵舅母那一类型或者赵柔然这种,茗雅都很愿意交往的。
燕人杰难得在茗雅面前肃容,“确实是如此,我们得好好招待人家。”转脸又嬉皮笑脸道,“好女儿让我亲亲。”
而裴大儒和裴夫人则在马车里面异常沉默,裴大儒一向不爱说话,偏生这裴夫人也是个很文静的人,两人在一起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裴夫人还是要把这个打算跟裴大儒说说,“我看燕家那个小丫头挺不错的,燕家的人倒也可以,你看呢?”
裴大儒皱眉,“燕家是商人世家,这样的人家重利,我看使不得,夫人虽然此时觉着不错,可是你想,娶媳妇还是品行很重要。”这也是世家有的通病,喜欢看出身,出身好的,稍微好点便什么都成,出身不好的,很难入他们的法眼,即使再出色也有可能是他们不喜欢的,反倒是觉得很功利。
“倒不是因为此,我知晓她之前还有个女儿嫁到了宗室,燕初元也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我方才看那燕夫人的品行,倒是很不错的。更何况,前头三个儿子成亲,女儿们出嫁,家底比不了先前了。”裴夫人也是担心小儿子,她生的孩子多,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年龄隔的也不大,但是成亲的时候都差不多几年,就这样,不知道费了多少钱,幸好祖上留下的东西很多,可到小儿子这里却比不上前头了,老爷清高不爱做官,只靠祖产,燕家富贵,虽然之前说捐了不少,可看如今的模样,不知道底下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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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