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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衍烁被谢云韶的话,说得内心一暖,可过后却不忍忧心起来:“韶儿,我的病……”
他有些说不下去,尽管这段时间有韶儿在,他的病情一直被控制着没有发病,但自己明显能感觉到,呼吸示儿微弱,时而加重,手脚冰凉,唇色越来越深,连指尖都泛起淡淡的紫色。
“阿烁,你不要担心,有我在,保证你无恙。”谢云韶将心中的难过狠狠压下去,抬头咧嘴冲楚衍烁笑,“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个明天呢,将来我们一家三口不是还要出去玩吗?所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对我有信心才是。”
楚衍烁点点头,拥紧谢云韶:“好,我听韶儿的话,有信心。”
“嗯,等明日,我跟病区的大夫们盘点一下,若是病区没什么大事,你就回我家去,家里的环境总归比这里好,你也要每日泡泡温泉,促进血液流通。”谢云韶脑袋靠在楚衍烁胸口,面上露出一抹凝重。
换心手术,即便在现代也是一个不太成熟的手术,即便成功,成活率最高也就十几年,更何况在落后的古代,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心源,她上哪儿去找一个合适的心源,即便她努力去找,就怕阿烁等不起。
“韶儿,夜深了,我们歇息吧。”
谢云韶点点头:“嗯,正好我也困了。”
两人如往常一样躺在床榻上,彼此呼吸交错着,微弱的烛火照耀下,楚衍烁握上谢云韶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低低道:“韶儿,不要为我烦心,我能遇到你,已经是上天对我格外优待,其他的,我不敢奢望。”
“阿烁,你说什么傻话呢?”谢云韶一个支起身躯,神色紧张地打量楚衍烁面上的平静,“我说过,有我在,保证你能长命百岁。”
“韶儿,你别激动,我只是怕将来这些话没有机会跟你讲。”楚衍烁轻柔一笑,重新将谢云韶搂回怀中,“我心中最大的心结就是母妃过世,可因为有韶儿,帮我解开了心中的心结。所以我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
要说真有遗憾,就是他不能陪着韶儿到老吧。
谢云韶被他低沉中带着丝丝沙哑的语气,说得心中莫名心酸,尽管两人相处之时总是将这个话题避开,但两人心里都知道,这就像个隐形炸弹,一直埋在那里,不知哪一天就会爆炸。
“阿烁,你信我,真的……我一定……会保证……”谢云韶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她每次说这些话,与其说是给楚衍烁信心,倒不如是给自己打气,相信自己一定能将阿烁给治好的。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越说越伤感了。”楚衍烁侧头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他低头抚上谢云韶的后背轻轻抚摸着,“韶儿,我们来说说,你对医馆还有学堂是怎么想的,怎么规划的?”
“我现在没心情说这个。”谢云韶吸吸鼻子,她正伤心呢,没空想事情。
“那就不说了,睡觉吧。”楚衍烁低头看到谢云韶挺着一张臭臭的脸,扭头将蜡烛吹灭。
屋内一下子陷入黑暗。
谢云韶着实犯困,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韶儿?你睡了吗?”就着外头微弱月光,楚衍烁修长的手指扫过谢云韶柔嫩的脸蛋,“韶儿,不要怕,即便将来有一日,我真会离你而去,我会把你交到我认可那个可以给你一生幸福人的手中,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守护你。”
“咳咳咳!”
被囚禁在木屋中,已经分不清度过多少个日夜的萧亦凝,半夜醒来时,只觉得喉咙干得快要裂开,她撑起双臂从床上起来,脚步踉踉跄跄扑倒桌前,右手艰难地勾到茶壶摇晃几下,空的。
“咳咳咳,水,水……”
萧亦凝感觉自己像一条快要死去的鱼,她整个人干渴到快要炸裂。
“噗通。”
突然间,一阵细微的声响从后方的窗户传来,她一个激灵,就着屋内微弱的烛火,她下意识拿起桌上的水壶,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是一个黑衣人,正弯着腰,四处打量。
难道是殿下派人过来,要杀她灭口?
一想到是殿下派来的人,萧亦凝内心燃起一丝愤意,明明自己做了只是该做的事情,为什么殿下赶尽杀绝。
萧亦凝越想越悲愤,秉着与黑衣人同归于尽的念头,在黑衣人转头之时,她一下子高举茶壶,却在两人四目相对间,忽然停手。
“二妹!”
“大、大哥?”
萧亦凝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怎么可能会在乐安看到大哥呢,她的脑袋晕眩着,脚步踉跄,右手一松,手中的茶壶掉落。
萧亦杨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往前,右手揽住萧亦凝的腰部,左手握住茶壶,侧耳倾听外头的声音,还好没发出一点声音。
“二妹,你怎么了?怎么身子这么滚烫?”萧亦杨将茶壶放下后,低头观察倒在他怀中奄奄一息的二妹,“楚衍烁也太过分了,居然敢囚禁你。”
“大哥,我好渴,你带水壶了吗?”萧亦凝最渴望就是喝到水。
“有,大哥带了,大哥给你拿。”萧亦杨扭头从腰间解下水壶,萧亦凝接过的一瞬间,如同不要命一样拼命往口中灌,那火急火燎毫无形象的模样,让萧亦杨内心泛起阵阵心疼,“二妹,慢点,慢慢喝,我们不着急。”
“咕嘟嘟,咳咳咳……”萧亦凝喝得太急,气管被水呛了一下,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她痛苦地弓着腰仰头看着萧亦杨之时,泪珠一颗颗往下掉,“大哥,我以为……我会渴死饿死冻死在这屋里。”
“楚衍烁他疯了吗?将你关起来也就罢了,还不给你吃喝,他到底有没有把我们辅国将军府放在眼里?”萧亦杨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要不是今日只有他一人潜伏进来,他必定端了这里,弯腰将萧亦凝打横抱起,“二妹,我们走。”
“大哥,你、要带我哪里?”萧亦凝握住萧亦杨前襟,面有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