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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都知道,名义上是给谢老三过生辰,实则是给他跟周小月举办简单的仪式,小小院里来了不少人,周小月的母亲周氏、还有她的哥嫂两人都来了。
谢家这边,谢老大谢老二两家基本全来了开开心心的,真是比过年还热闹。
章氏一人坐在屋中,听着外头的欢声笑语,内心是无比的孤寂,她怎么都能想到自己的亲娘,会帮着自己的丈夫纳妾。
“娘!您没事吧?”
谢云韶进屋轻轻带上房门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您要是不想出去,那我跟外婆去说。”
“今天的场合不就是做给我的看吗?我要是不出去,岂不是便宜了周氏母女。”章氏冷冷一笑,“只要我在谢家一日,她周小英的名字就永远进不了谢家的家谱。”
谢云韶眉头一动,低头未说话,她要实施的计划,可没敢告诉娘。
“娘,如果,我是如果,哪天爹看上周小英了,一定要留她在家中,那你要怎么办?”谢云韶试探地问道。
“不会的,我不会让这一天到来的。”章氏坚定道。
“可是娘,您到底图爹什么呢?”明明娘几次都心灰意冷,可为何就是不提和离一事呢?
“我就从未想过要图他什么。我只是想着,要是我跟你爹真和离,你跟云麒不就成了没爹孩子吗?那些闲言碎语娘可以忍,可娘不能让你们受委屈。”章氏摸着谢云韶后脑勺眼眶带泪,“只要为了你们,娘什么都可以忍。”
天底下的母亲就是这样,为了孩子,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
“娘!您的世界绝对不能只有我跟云麒,您要为自己而活。我很早以前就跟云麒说过,如果别人嘲笑他是个没爹的孩子,他会怎么样?他说,不与傻子讲道理,不然他也成了傻子。您瞧瞧,云麒啊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了,他不再是那个整天病恹恹需要躲到您身后的小男孩了。”
谢云韶拉着章氏语气哽咽道:“作为娘您希望儿女能在您的庇佑下健康成长,可我们做子女的,何尝不希望您能够真正得到幸福,哪怕不能幸福,那至少每一天都是开心的。”
“云韶……云韶……”章氏被谢云韶的话深深触动到了,她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泪如雨下。
“娘,不哭。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慌,你只要做出一个选择,是想日后继续过这种憋屈日子,还是及时止损,重新出发。”谢云韶目光坚定地望向章氏。
“云韶,我听你的话。今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慌也不会生气。要是谢老三决定要把周小月留下,那我就跟他和离。”章氏决定了,她不能在这么憋屈下去。
“好。”
有了娘的这句话,谢云韶就放心了。
那接下来就是看好戏咯。
“老三,你愣着干嘛,喝酒啊。”
谢老大给谢老三杯中斟满酒,随便凑上来小声说道:“大哥觉得这个小月比弟妹好,温柔听话,很适合你。”
“大哥,你说什么呢?”自从周小月来家中后,谢老三的心思就没平静过总是乱糟糟的,今晚就更乱了。
“大哥的眼光可从未出过错。”谢老大呵呵一笑,指着正在张罗前面张罗的周小月,“今儿可是你的生辰,可三弟妹躲在房中不出来接待我们算怎么回事?你再看看小月,忙里忙完,对我们客客气气的,真有谢家媳妇的风范。”
“大哥,你快别说了。”谢老三一扬杯中的酒,即便他一直不承认,但自从周小月来了之后,他每日都有干净整洁的衣裳穿,周小月每晚都会等着自己回家,不是端洗脚水,就是给做夜宵,比起章氏冷言冷语,周小月的确给自己不少温暖。
“你怕什么呢?这事可是人冯婶娘提的,你出去打听打听,哪有岳母张罗着给女婿纳妾的。三弟啊,你可真是走运了。大哥啊,可是羡慕了。”谢老大喝得满脸通红,很是开心。
“瞧瞧人家小月,再瞅瞅三弟妹,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叶氏一边打量着周小月一边跟张氏小声嘀咕,“我们老谢家就应该有这样的媳妇才对,像三弟妹那般泼辣的,压根就不适合老三。”
“那也要看老三自己的意思。”张氏哼了一声,一扭头看到房门开了顿时压低嗓音道,“三弟妹出来了。”
“小英啊,你怎么回事?小月都忙了一圈了,你躲在房中干什么呢?”冯氏今儿就跟嫁女儿一样,红光满脸,扭头看到崔头丧气的章英气打一处来小声训斥。
“冯姨,您不要怪小英姐,她昨夜缝棉袄呢,很晚才睡呢。”周小英连忙跑过来替章氏解围,“小英姐,我给你留了位置,你快来坐。”
章氏缓缓抬头,看到一身半新暗红衣衫的周小月,脸上涂着薄薄的胭脂,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别着一朵小红花,像极了出嫁的新媳妇。
“章姨,来这边坐!”
冰月很乖巧,起身将章氏拉到自己桌上,这一桌都是自家人,赵村长夫妇跟几位长工都坐在一块呢。
周小英很是尴尬地站在中央,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冲着冯氏笑了笑:“冯姨,厨房还炖着汤,我进去看看。”
“哎,小月别忙活了,过来坐。”冯氏不满了,今儿自己所作所为可都是为了自己女儿章英,可她偏偏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真是把她气得够呛,“你就坐在阿元身边。”
“不行,我要坐爹旁边!”
谢云韶从周小英身边冒出头来,冲着面上都来不及褪去的红晕周小英咧嘴一笑:“月姨,应该不会跟我抢吧?”
“啊……我坐哪里都是一样的,云韶你去坐,你去坐吧。”周小月立马回神,低头一下子坐在自己母亲周氏身边,可心里却很伤心。
“呵呵呵……云韶啊,这种日子,你怎么可以坐你爹旁边呢?”
谢老三一桌,因为谢云韶的到来,顷刻间桌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