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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西南七十里,连绵起伏的群山中有一座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大部分人都姓沈,十里八乡都叫此沈家村。
陆川当天下午就来到此地,还不等进村,十多人就簇拥着一位富家翁迎接上来。
“老朽沈怀舟,见过北斗司的降妖使大人,还未请教大人尊姓大名?”
“沈员外多礼了,在下陆川,可担当不起大人之称。”
陆川举手还礼,见眼前大多是妇孺老人,皆满脸期盼地看着他,仿佛来了大救星。
“原来是陆大人,此时天色不早了,不如就先到舍下休息,明天一早再让人带你进山,一起搜寻三位失踪的猎户。”
陆川早阅过案卷,知道失踪的三位猎户,正值壮年,都有一身武艺,断然不可能前后两天一起失踪。
至今已是第五日,皆没有半点消息。
“不用了,先办案要紧,救人如救火,迟则生变!”
他斩金截铁地给出回答,他才做出突破,就马上赶了过来,可不是过来游山玩水的。
沈怀舟迟疑了一下,才吩咐身边老管家。
“你去将周大虎叫来,这几日都是他带人漫天遍野地搜寻,最为熟悉情况。陆大人,请稍等片刻,先在山亭里喝杯凉茶,吃两个果子。”
转眼陆川就被带到村口的一松木古亭中坐下。
仆人送上茶水和水果,几个鲜红的大桃更是泛起诱人的甜香。
“十年毛尖茶,价格不菲。”
“某种山桃,看似很好吃的样子!”
......
就在他目光扫出,一连串的说明从物件上浮现,让他再次感受到了一种抽离局外的玩家视角。
吃了两块米糕和一口热菜,才拿起一个红艳艳的山桃,就见一位身材瘦小,身披一件兽皮的精干男子大步走了进来,完全和大虎这名字有半点联系。
陆川目光一缩,从这位猎户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萧杀冷酷的气息。
比起北斗司中几位煞气最盛的地级降妖使,也不逊色多少。
周大虎有所觉察,拱手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拱手行礼道:“小人周大虎,见过陆大人,如果大人执意此时进山,那小人在前开路!”
猎户说完,就先走出亭外,拿起一把镔铁打造的赶山叉,从左侧山路走去。
陆川紧跟其后,清晰无误地感受到那把两头尖锐的赶山叉上透出一丝丝血腥气息。
分明铁叉已经宰杀了无数野兽,才会浮现出此等模样的煞气。
没多久后,山路越来越窄,转眼就进入到一片茂密的山林中,四周酷热一下变得清凉起来,让人全身一轻。
“陆大人,前方就是赵大友失踪的地方,我四处都搜寻过,没有血迹,也没打斗的痕迹,村里的老人都说被桃花娘娘招为女婿了!”
手持铁叉的周大虎猛然停下脚步,朝前方散落在地的几根箭矢指了过去。
陆川不急不缓的步伐自然而然停了下来,气象一下从轻盈飘逸变成了山峙渊渟,丝毫不差地站在周大虎身后一步外。
才转过头的周大虎不禁楞了一下,才发现走了半天山路的北斗司陆大人,居然气不喘心不跳。
陆川随手抛起拿在手中的山桃,轻轻接住,仔细朝四周端详起来。
赵大友是最先失踪的山民,已经过了五天,就算有什么线索,在这林木植被茂密的森林中,大部分痕迹恐怕早烟消云散了。
陆川蹲下身体,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的草丛,没有发现过多踩踏痕迹,证明了周大虎的话语一点不假。
“陆大人,山里的桃子你就不用舍不得了,不远处就是桃林,熟透的不少,等下我再去摘几个来。”
“谢谢,不用了,才吃了浓茶再吃生桃,容易拉肚子!”
一脸热情的周大虎不由得一愣,北斗司的大人,还真讲究。
地上茂密的草丛中,依稀看出有人行走过的痕迹。
不少青草上都有泥土碎屑,看样子是几天前踩踏过的,但无法判断究竟是何人踩踏。
或者确切的说,这地方是不是案发现场,都不敢担保,一切都是山民以讹传讹,天知道这五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川以现代人从影视中学来的少的可怜的侦探方法,略微推测了一下。
他眼前的案发现场就只存在三种可能。
首先是这里就是第一位失踪者消失的地方,没有半点虚假。
第二个可能就是完全颠倒过来,这里是故意布置的一个虚假地方,用来掩盖山民的失踪。
那就导致了最坏的一个可能,这位周大虎就是罪魁祸首。
一想到这一点,陆川自己也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斜眼瞟了过去,开始提高了戒备。
最后一个可能,就是有化形期的妖魔,在此祸害人间,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不留下任何踪迹。
妖魔之所以为妖魔,除了特殊种类外,不少都是正常野兽出现了突变。
有了智慧,懂得更精确的猎杀,更能隐藏踪迹。
陆川心头一动,指着前方草丛中被人踩踏过的痕迹,朝眼前很有嫌疑的猎户看了过来。
“这些脚印是你踩踏的吧?”
“是的,我几天前一大早过来,就以为大友兄弟可能去了山神庙,所以第一时间赶过去寻找他的踪迹。”
陆川见他说得直言不讳,理直气壮,没有半点作伪的样子,也相信了八九成,将他作为嫌犯的可能降低了几十个百分点。
案件是经过了几番鉴定,最为断定妖魔作祟的概率最大,才让他出马的,他纵使不相信这猎户的话语,但也相信同僚的判定。
再说了,周大虎也没有杀人动机。
可惜没有DNA检查手段,不然可以将这家伙的猎叉弄来检查检查。
“那边就是山神庙?桃花娘娘就是山神……娘娘?”
在这时代,能被称呼为娘娘的,除了皇室宗亲,就只剩下各种神明。
“桃花娘娘是山神庙中的一棵老桃树……”
“马上带我去山神庙!”
一听到这说法,陆川全身来了劲头。
走出里许,前方出现了大片结满累累硕果的桃林,才到树下,一股阴寒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弥漫而来。
陆川手中握着一枚刚采摘的红桃,也一瞬间变得冰凉起来。
“奇怪的桃子!”
眼角给出的信息,再次发生了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