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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都已力竭，何来我赢之说？”黎风雁艰难的维持着仅剩的灵力，勉强支撑着自己立于空中，不过就连说话都有些吃力了。
“我已无力再战，而你们还有这么多人都尚有余力，我族覆灭在即，不是你赢了，还有谁？”冯啸月此时看起来十分的疲累，不仅仅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的心也是真的累了。
黎风雁听到冯啸月的话，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完全没有即将完成任务的那种喜悦，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冯啸月并没有看黎风雁，缓缓转头看向依然苦苦支撑的冯云傲和慕青两人，眼中浮现浓浓的歉意，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望而叹息。
同时，禁法的副作用开始慢慢呈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无比的沉重，甚至连施展灵气之翼的灵力都没有，随时随地都可能从空中掉落下去。
终于，他闭上了眼睛，缓缓的抬起头，凝望着碧蓝的天空，眼中的神情无法言喻。
“你说过，你承认我是强者，只有理解什么是痛楚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为强者，可是我并不觉得，你有资格被称为强者！”冯啸月没有转头，也没有睁开眼睛，可是却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黎风雁顿时睁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反问道：“为什么？”
“你从失去了亲人之后，便失去了活着的方向和意义，直至现在都没有找到答案，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到底为了什么，这个世界有你活着没有你又有什么区别，自己死了有谁会为自己伤心。你都没有答案吧！”冯啸月依然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可是，就是这些话，并不大的声音，却像是一个炸雷，轰击着黎风雁的耳膜和脑海，他完全愣在了原地，面如死灰地喃喃自语道：“是啊，我活着有什么意义，这个世界上有我和没有我到底有什么区别？我死了有谁会为我流一地眼泪？”
他重来没有深深地去考虑过这些问题，双亲死后，接连着知道了自己以往崇拜的那些强者原来都是那样的嘴脸，从那以后，他的世界就是一片灰暗，可是，冯啸月的话却犹如当头一棒，让他终于意识到了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问题。
“那你呢，你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你死了又有谁会伤心难过，这个世界有你或者没有你又有什么区别？”黎风雁仿佛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对着冯啸月吼道！
“呵，真是悲哀啊，枉你之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却连自己存在的意义和答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自傲？”冯啸月一脸的嘲讽，眼中鄙夷的神色像是一把利剑，深深地刺进了黎风雁的心底，让他有着抓狂的冲动。
可就在此时，冯啸月再次开口说话了：“我自然有答案，我身为一个儿子，丈夫和父亲，同时是一族之长，我有着自己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和想要守护的人，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守护这些我视若生命的人，不让别人伤害他们，即便是死，也无妨！
没有觉悟的人，就没有资格拿起剑，没有答案的人，就没有资格称自己为强者，你活着就是一个最大的悲哀。”
黎风雁此时已经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反驳，他想杀了面前这个揭自己伤疤的人，可是自己却无言以对。
冯啸月没有理会黎风雁此时的心情，旁若无人的喃喃自语：“潇潇，剑儿，父亲，娘亲，还有青儿，对不起，我能做的就这有这样了！”
忽然，原本黯然的眼睛重新幻化了神采，眼中充斥着一抹决绝，猛然展开双翅，向着穆青他们的方位冲去。
“最后能为你们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希望你们能够活下去。”冯啸月转瞬之间就来到了冯云傲和慕青的身边，其他人此时才意识到冯啸月已经临近，感受着突如其来的杀气和那种疯狂的表情，让他们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没事，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这么多人，对付他轻而易举！”其中一人满是自信的说道。
“青儿，父亲，你们让开！”冯啸月对着两人吼道，两人有些不解和疑惑，同时也有一丝不安，可是没有迟疑，两人瞬间暴退，闪到范围之外！
其他人见到来年个人退走，连忙转身想要追赶，可是刚要有所举动，就感觉到有所异样，猛地止住脚步，就在此时，一排密集的冰刃迎面穿过，冰冷的剑气让他们觉得浑身都起了些鸡皮疙瘩。
另外又有人想要追赶冯云傲他们，等待他们的又是一样的结果，冯啸月释放冰刃，阻挡了他们的脚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解救族人，快！”冯啸月猛然对着冯云傲两人喝到，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苦苦的支撑着自己拖住这些人。
“噗噗，”只是一瞬间的愣神，便已经有了许多攻击落在了他的身上，没能躲避，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添上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慕青和冯云傲的眼中满是挣扎，可是一瞬之间，他们便直接转身，向着族人的藏身之所赶去：“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回来！”两人心中同时说着这句话，毅然决然地飞速赶去了。
“可恶，这个混蛋，我们必须先解决他，太碍事了！”还是之前说话的那个人，，显然他在这些人当中也一定有着很高的地位。
所有人听到指示之后，全部将攻击和精神集中到冯啸月的身上，一起向着他*近，形成包围之势，将他团团围住，让他没有后退的余地。
转瞬之间，冯啸月已经被团团围住，而且对方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每个人的剑上都散发着强烈的灵气波动，剑气蓄势待发，或许下一秒，所有的攻击都将落在他的身上，而他也无处可逃。
然而，就在他们已经抵达冯啸月的身前，手掌长剑全部向着他斩落的时候，只见他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反而嘴角弯起一抹狰狞的弧度：“全都和我陪葬吧！”
“快退，退后！”一个焦急的声音猛地响起，甚至因为激动，这个声音有些尖锐，甚至难以分辨出其本人是谁。
“呵，晚了！”冯啸月大吼，随后身体开始膨胀起来。
“快退，他要自爆！”之前发号施令的人猛然察觉到什么，身形暴退，同时提醒着其他人，可是，近在咫尺的他们，处心积虑拼死一搏的冯啸月又岂会让他们溜走？
“永别了！”冯啸月闭上了眼睛。
“嘭！”，一个惊天动地的声响，同时以冯啸月为中心，向四周极速泛滥的冲击波，没有一丝阻力，没有一丝死角，向着周围冲击而去，那种力量，前所未有。
只见那些人嘴巴张大，却听不到声音，被巨大的爆炸声掩盖，可是眼中那抹不甘和害怕，像是被定格在空中一般，深深的刺在了黎风雁的心里，再一次的，他吐出了一口鲜血，终于没有力气在支撑他立于空中，向着地面无力的坠落。
“嘭，嘭...”一个接一个的落地之声传来，之前围攻冯啸月的那些人尽数陨落，残肢断臂掉落一地，空中洒落一片真正的血雨。
然而，冯啸月连一条完整的胳膊都没有剩下，只有一根手指掉到草丛之中，被杂草掩盖。
此时晴空万里，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什么样的绝望才会让一个天之骄子做出如此无奈的决定，自爆，将自己毕生的潜力全部激发出来，以至于身体无法承受这巨大的能量。
刚刚离去的慕青和冯云傲两人听到了这整耳欲聋的响声，猛然瞳孔一缩，难以相信的相互对视，眼睛睁大，眼球被血丝包裹，眼睛被映的赤红。
“不可能的，不会的，不是他，绝对不是他，对吧，父亲！”慕青语无伦次的询问着冯云傲，想从他那里得到肯定自己的答案，眼睛紧紧盯着冯云傲，等待着他的回答。
“相信他，等解决了一切，我们再回来确定！”冯云傲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没有正面回答慕青的问题，然后率先向前赶去。
黎风雁疲惫的坐在地上，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忽然觉得自己心中便的无比空旷，不知道为什么，浓浓的失落感充斥着他的心头。
“我能为了谁，做出这样的举动呢？”黎风雁自问，可是却发现，他无论为了谁，都做不到，没有人猜到他这样的人会做出自爆的举动。
“原来，和我说这些不过是想扰乱我的神智，然后抽身进行最后的一搏，真正的拼尽全力去守护这一切啊，我真的比你差多了！或许我真的没有资格被称为强者！我想我以后回去找你说的答案的，而且一定会找到！”黎风雁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同时拿出一颗丹药，慢慢的咀嚼。
“抱歉，你我各为其主，虽然你让我很敬佩，但是，任务，我依然要执行，让你们在九泉相会，也算对你的一种慰藉，一个人走，会很孤单吧！”
说完，黎风雁就闭上了眼睛，引导着丹药的能量，滋润着受伤的身体，同时恢复着枯竭的灵力，因为任务还没有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