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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再次把信件翻开,死死地盯着落款人的名字,我说怎么眼熟呢,益林,不就是我大爷爷楚集成的字号吗!
那个年代的人很多都还遵循着古人的规矩,不仅有名有姓还有字,一些人还有号,比如秋瑾就号鉴湖女侠,老舍字舍予等等。
这正是我大爷爷的字,如果这样的话那里面的长汀应该也是一个人的字。
这么想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只是我没想到静园报社竟然是我大爷爷所创,他老人家还真够厉害的,但里面的长汀会是谁呢?
看信件的内容应该和我大爷爷的关系不浅,而且恐怕同样也是当时政党里面的人。只是时间太久远,我又对以前的事知之甚少,一时间完全没有头绪。
正当我苦思冥想之际,突然啪的一声猛地在我耳边响起,我完全没有防备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全身更是冷汗淋漓。
我抬头望向发出声源的地方,刚看到就再也合不拢嘴了,忍不住瑟瑟发抖,注视着眼前这诡异的场景。
阁楼上关得死死的活板门此时竟自己打开了,门扇还吊在空中微微的摇晃,门板上的灰尘像雾气一般在我眼前飘展。
刚才应该就是这门突然被打开发出的声音,而且凭刚才的声响,仿佛是被什么人大力推开似的。
虽然这个地方处于群山之中带并没有在风口处,现在也没刮风,一般的阁楼里面也是封死的绝对不可能有风,那眼前的情景又该如何解释?
自己所处的是一间几十年没人住的老房,外面则是一片荒村,刚才的活板门会被弄开只能有一种解释,想到这我就打起了冷战。
他妈的,早知道就把那瓶玉米酒带上来了,之前喝的那点酒现在早就给吓没了。由于角度的问题,我在这个地上跟拿着手电筒照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的情景,要想弄清楚看来只得爬进去了。
我看了看表,眼看马上就十二点了,这时间也还真够凑巧。在储藏室里面有一个竹制的活动楼梯,正好可以搬过来爬进阁楼。
但我并没有这样做,我害怕除了这个房间就再也没有勇气进来了。好在这样的吊脚楼一般二楼都只有一楼的一半高,虽然阁楼所对的位置比较靠近屋脊,但下面有一张床作为垫脚之物爬上去应该不会困难。
如果这事不弄清楚恐怕我也睡不安宁,想了想决定豁出去了,我咽了口唾沫,刚要上床翻进阁楼,一个手指大小的黑点突然从阁楼里面掉了出来落在还铺着一张烂掉的棉被的床上,“噗”的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我没怎么在意可能是阁楼上的什么垃圾掉了下来只是条件反射的低头看了看,可一看之下却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落下来的竟然是一颗牙齿,而且看样子似乎是一颗门牙,难道是人的牙齿?
我以为是神经紧张看花了眼,不禁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狗日的,眼前这东西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头皮一麻,连忙退后了两步。刚一动身,只见一连串的黑点从阁楼里面落了下来,与第一个一样全是一颗颗污迹斑斑的牙齿显得诡异莫名。
我感觉自己几乎并都快站不稳了,连着大吸了好几口冷气。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从你眼前猛地落下这么多的牙齿会是什么感受。
好在牛头山的经历使我镇定了很多要是换做以前恐怕此时早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头上的那间阁楼现在更是让我心生恐惧,算是已经让我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可巨大的好奇心又让我挪不动步。
这间阁楼出现了这么一连串的诡异情景,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我咬了咬牙,不管了,要死卵朝天,不弄个清楚我也在这里呆不安稳。
我站在床上尽量不去看就在我脚下的这些牙齿,深吸了一口,双手放在阁楼的地板上然后用力一撑,就慢慢地爬了上去。
阁楼里面的灰尘更是浓厚,被我这么一折腾,周围的全都扑腾了起来,迷住了我的眼呛得我直咳嗽,好在总算爬了上去。
我坐在门口的地板上,擦了擦已经看不清的眼睛。但我宁愿看不见,刚睁开眼,一张狰狞可怖的脸正直直的对着我,蒙上了一层阴翳的眼睛刚好与我的目光相对。我再也忍不住恐惧大叫起来。
好在这是一个荒村,过了好久我才终于慢慢的平复住激动的心绪。这个阁楼大概七八平米,里面堆了一些不要的木凳之类的杂物,一具瘦弱的干尸斜靠在一个木柜上正对着我。
干尸身上爬满了黑甲虫,看来是死了一段时间了,异常扭曲的脸显然生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此时让我抖动不止正是这张脸,因为我实在是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幺叔楚光兴。
难怪奶奶死了他一直没出现,谁能想到他死在了这里。可是是谁杀死了他?而且还把他放在这上面被制成了干尸,不管是谁手段残忍都不禁让人心寒,恐怕就算是兰石林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幺叔这人虽然与我并不亲近,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在家,但毕竟是我的亲人,不管是谁杀了他,我必将找他报仇。
想到这我忍住恐惧和恶心慢慢的靠近幺叔的尸体,希望能在上面找到一些线索。
当我把电筒光照向幺叔微张着的嘴时全身如结了冰一样僵硬无比,一股寒气如同蚂蚁嗤嗤的直往头顶上冒。
没想到幺叔嘴里的牙齿居然全被扒光了,而翻白的牙床则向我说明这些牙齿刚被拔下来没多久。
我吓得往后一跳,身上的冷汗如瀑布般直往下流,毫无疑问,刚才掉下去的牙齿会是谁的。
看幺叔的样子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这间阁楼也是封闭的,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个时候来拔下他的牙齿,更不可能拔完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一种可能,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更不敢再靠近幺叔,我移到门口边直接从阁楼里面跳了下去。
床上的牙齿我根本不敢看,只是疯了一样咚咚咚的跑下了楼然后躲进我现在住的房间裹着被子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所有白酒。
辛辣的酒味从我的喉咙一直烧到胃里,但我的身上仍然只感到无尽的寒冷。一晚上我都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睡去的,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多了,昨晚发生的一切犹如一个噩梦,即使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想到昨晚的经历仍然觉得彻骨的寒冷。
我走到院子里看着此时明媚的阳光心里一阵恍惚,真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但是我明白这不可能,而现在幺叔的尸体还在阁楼上,无论如何总不能一直把他扔在那里,想了想还是得让他入土为安。
周围的山倒是很多我们家的祖坟离这里也不远,不过到最后我还是决定就把他埋在这老屋的院子里,幺叔在外漂泊了一声,埋在这里也算了回了家。
说干就干,我从房间里找了床不用的被子拿着手电就上了楼,由于以前这样的房子窗户基本上都是糊着一层油布,现在这上面又布满了污渍和灰尘,即使是大白天屋子里面跟晚上也没什么区别。
回忆起昨晚的情形刚一上楼我就后悔了,但还是咬着牙把储藏室的梯子搬过来爬进了阁楼,然后用被子裹住幺叔慢慢的把他拖了出来。
幺叔生前本来就瘦现在又变成了这样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因此很快就把他弄下了楼,当然还有床上的牙齿,不过看到这些牙齿仍然是我打了个寒颤。
昨晚的事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果非要弄个解释我只能归结于灵异现象,或许是怨气太大吧,换做谁死了之后变成这样都会有怨气。
幺叔的尸体弄下来之后也让我犯了愁,总得找个地方让他入土为安。这村子周围皆是大山,祖坟离这老屋也不远,只是只有我一个人想把幺叔埋进祖坟不太可能。
考虑了许久决定就把他埋在老屋的院子里。幺叔这快半辈子几乎都在外游荡,现在埋到这里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此时都快十一点了,炙热却又寂寞的日光正直直的照下来,看着被子裹住的幺叔的遗体我一阵恍惚。
好在总算有我这个晚辈在给他送行,这时我也想到今天也是我奶奶入土的日子,没想到这母子两居然同一天下葬,也算是天意如此了。
奶奶活了这么长的岁月,叱咤风云了一辈子,却也没有在晚年有个儿孙同堂,死后也只有二爸一个人为她送行。
幺叔前几年就离了婚,倒是有个儿子,可是在初中毕业的那一年为了一个女人和别人打架被人用刀捅死了。
虽然还有个养女也早嫁了人,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最后是我在为他料理身后事,混了这么多年连个棺材板都没有,当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