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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皆沉默了下来,就在红颜觉得自己的法子行不通的时候忽然灵感一闪而过,她急忙抓住墨忘尘的袖子,“你的功夫里头有没有是以热力取胜的?就像你以前给我取暖的时候一样。”
墨忘尘还未答话,就见青竹热切的眼神瞥过来,他警告的看了青竹一眼,而后答道,“青竹的火狐掌。”
“有就行了。”红颜拍掌道,赶紧拉起青竹,“你快给我试试。”
青竹一句“墨忘尘更厉害。”还未出口便被红颜强拉了起来,只得走到树旁按她所说,将全身之力汇聚于掌,爆喝一声,一掌拍下,许久才抬手,果然树上一处深坑。红颜都能感受到那未散的热力。
“果然不出所料,木怕火,你的火狐掌极是有用。”红颜拍掌赞道。
青竹的火狐掌练的不到家,他更喜欢练些花哨而吸引姑娘的漂亮招式,因而火狐掌在他手下一掌有力一掌无力的发出。可怜的他手掌通红,还在红颜的威逼利诱下继续三掌拍下,一掌落下坑。红颜则敦促他用力准些,估摸着树的承受之力。
待树已开始摇晃,红颜忙阻止了青竹继续挥掌,而后看着墨忘尘比划了一下树的位置,墨忘尘意会,运气挥拳,一拳下去,大树闷声响起,断裂声像是刀剑清越的撞击,缓缓朝悬崖上倒去。
红颜欢呼一声,“先生好厉害。”
青竹直想呕血,九掌他打的,墨忘尘不过是最后补了一拳,竟然就得了全部赞誉。
红颜哪里管他什么小心思,喜不自禁的跑到树的顶端去瞧,果然落在悬崖一侧,与凤翎枝相距不过半丈,再方便不过。她忙爬上树,慢慢朝悬崖处走去。
墨忘尘一把拉住她,将腰带缠在她腰上,另一端则绑在了自己手上,紧随红颜身后向悬崖走去。
紫荆则在悬崖下守着。
红颜趴在悬崖上仔细观察着峭壁中冲出的凤翎枝,的确是黑细且小,又无异香,十分不起眼,若是长在路边,连拾荒人都看不上眼的。偏偏它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中,百丈高崖只有这一处有生迹。
生迹?红颜忽觉灵光一闪,它的生长,于这峭壁原就是一种生机啊。红颜伸手想去碰凤翎枝,却被墨忘尘制止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件软布似的东西来递给红颜,“原是想作你生辰之礼的,凤翎枝虽珍奇,难保不会有毒,这副冰蚕丝做的护手甲带着总归小心些。”
红颜笑吟吟的接了,“先生有心了。”她还一直愁没有手套用呢。她将护手甲套在手上,触手生温,很是舒服。她又伸手探向凤翎枝,凤翎枝也没有任何变化。
红颜皱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凡是天材地宝必然是有其独特之处,活物周身萤光流转,且有特殊气味。而这凤翎枝却太普通了,普通的让人疑惑。
红颜将身上带着的小木箱打开,取了一只半大金盒子来,她回头对墨忘尘道,“先生可有把握将这一处劈开?”
墨忘尘一怔,“你要将凤翎枝连根拔起?”
“既然凤翎枝不能离开母土,那就将它与母土一齐挖走,如此便能保它根不枯,枝不烂。只是我怕这峭壁上石难挖。”
"无妨。"如今脚落在实处,又无拖累,墨忘尘施展起拳脚来倒轻松了许多。
然而轻松归轻松,那凤翎枝周围的石壁要打下来还是十分的困难,墨忘尘蕴气于掌,缓缓推出,石壁似生了灵识般摇晃起来,发出悲鸣,倒将红颜吓了一跳。墨忘尘掌心与石壁贴合,缓缓沿凤翎枝周围划去,掌心所及之处,皆出现了细碎的裂痕。
墨忘尘屏息敛气,身形微微不稳,脸色也逐渐苍白了下来,额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红颜不禁担心起来,“不要勉强,不行就算了。”她如今是真的有些后悔自己不沾武学了,她若习武,一日千里也不在话下。
“无妨。”依旧简短二字,墨忘尘微微一笑,双掌同时用力往石壁上灌力而入,石壁摇摇晃晃,竟缓缓往里退了几寸,将凤翎枝所处的石壁分离了出来。墨忘尘变掌为爪,探入缝隙中将石壁底部震碎后取出。
红颜忙将金盒打开,墨忘尘将那不足两个巴掌大的石壁放入盒中,才似松了一口气。
“拿到了?”青竹围上前来问道。
红颜点点头,还未说话,墨忘尘身形微晃,她忙伸手扶住他,他也未推开,红颜只觉他衣衫尽湿,身子微颤。红颜忧心道,“天色已晚,先生又力尽,不如先在山上过一晚,明早再下山吧。”
“也好,只是这山上除了那间茅屋似无它处。”青竹道,有一丝迟疑。
四人心中了然,那茅屋中曾发生过何等旖旎之事。若是再次撞见,未免……
“总不会做一天都做不完吧?”红颜小声道,偷偷去看墨忘尘的脸色。
墨忘尘神色微倦,星眸半闭,已是疲累之极。
红颜心疼不已,忙道,“不管了,先去了再说。”最好能坏他们的好事。
红颜恶毒的小趣味落空了,茅屋早已人去屋空,灯火皆掩。
四人进了茅屋,摸索着点亮了烛火,红颜小心的扶墨忘尘坐在一条凳子上,她原本是想扶他去床上坐的,毕竟床上坐着舒服,墨忘尘却皱眉。红颜随即明白了,他嫌这张别人欢爱过的床脏呢。
“紫荆你去打些野味来吧,也没带多少干粮,晚上少不得得胡乱吃一些了。”
紫荆应了一声就闪身出门了,青竹摸摸鼻子,“让姑娘家做这种事,于心何忍。”也跟着出了门。
红颜见他们都走了,偷偷摸摸的从药箱里取了一个布包出来,邀功似的送到墨忘尘面前,“是桂花栗子糕喔,凤歌特地给我留的,我们分食了吧。”
墨忘尘静静的看着红颜,并不言语。
红颜有些担心的道,“先生哪里不舒服吗?”她拉起他的手就要把脉。
“红颜与蓝氏次子交好吗?”墨忘尘轻轻的问道,他清和俊雅的面容上带着难言的情绪,冷汗沾湿的鬓发贴在额际竟平添了几分柔美,令人见之心动。
红颜原就心里有他,见此番情景更是心痒难耐,完全没听进他的问话,鬼使神差的伸手替他擦去了冷汗,又鬼使神差般的脱口而出道,“先生真好看。”
墨忘尘闻言低垂了眼眸,低声道,“我与蓝凤歌,谁更好看?”
“自然是先生。”红颜毫不犹豫的道,其实单论相貌,蓝凤歌虽不能更胜一筹,也勉强可算各有千秋,但论风致,二人虽清雅相似,墨忘尘的气质却更为出尘,也最能深入红颜心中。红颜心里原就先生第一,别人再好也是比不过的。
墨忘尘似乎被取悦了,笑的愈发让红颜心痒了,“那,红颜喜欢……”
“小家伙!快出来烤肉!”青竹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
红颜仍等着墨忘尘的未竟之语,墨忘尘摇了摇头,“去吧。”
“喔。”红颜有些失望的出门去了,临走前想了想又回来打开布包拿了一块栗子糕就咬了一大口,这才满足的走了。
“已经都给你处理干净了,赶紧架火烤吧。”青竹谗道。
“怎么动作这么快?”红颜奇道,连毛都褪好了。
“这山是真古怪,鸡啊兔啊的跟家养似的,捉也不跑,好容易就抓了这么多回来。”青竹啧啧称奇。
红颜见有野味可烤也就不管其他了,架上了兔子,又从药箱里拿了盐罐子,抹在了兔子上,烤出的油也涂匀了,香喷喷的引人谗意大发。
兔子在火上转了两轮,焦黄酥脆的看着十分勾人,青竹喉咙动了两下,已摩拳擦掌的准备动手了。
“都不许抢,这个要给先生。”红颜颠颠的捧着兔腿进屋去了。
“狗腿。”青竹狠狠的擦了一下嘴巴,不满的哼道。
墨忘尘慢慢撕着肉,却没有自己吃,都塞进了红颜嘴里,红颜正在灯下细看金盒里的凤翎枝,无意识的张嘴将肉含住,咬两下,吞下去。
“五行中火最克木,水,土,金最包容,凤翎枝不能遇火,用金盒盛它最合适。”她也不知道为何要同墨忘尘解释,只是想都让他明白她在做什么。
“嗯。”墨忘尘应了一声以示他听到了。
“只是不知这凤翎枝怎么用,虽是木,却硬似铁,怎么入药呢。”红颜抱住头,仔细回想玉氏秘辛里的记载,刚猛以柔克之,柔,难道浴水会化?她敲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笨,若浴水会化,岂非一下雨它就没了。
墨忘尘拉开她的手,将剩下的兔肉也一并塞进她嘴里。
红颜鼓着脸瞪大了眼睛,这是她拿来给他吃的啊。
“青竹会再拿来的。”墨忘尘将帕巾按在了红颜脸上。
“……”红颜愤愤的抹了抹嘴,墨忘尘又收回折好了。
果然,青竹烤完了肉又送了两串来,只是又很快的跑了出去。
“我怎么觉得他对紫荆很殷勤。”红颜摸摸下巴,一边羡慕嫉妒的看着即使手撕着烤肉也依旧优雅无比的墨忘尘。
“他一向多情。”墨忘尘看了她一眼。
红颜若有所思,“那就好,紫荆不要他,他也有别人。”
“你倒是很替他人着想。”墨忘尘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