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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温子墨
小太女穆疏华四岁的时候,冯晴又意外地怀了孩子。
这个孩子来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冯晴的身体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调养,虽然不再像早些年那么差,但也远远算不上强健,穆罗云早就做好了从穆疏华之后宫里再不会有孩子出生的准备,但没想到时隔好几年,冯晴都三十有四了,竟然又有了孩子。
连冯晴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穆罗云更是十分紧张,在一众太医和冯秀、苏辰都联手做保的情况下,才算稍微放下心来。
这个孩子性子不知是像谁,既不像七皇子穆芝乐那样活泼好动,也不像小太女穆疏华那样安静沉稳。最先几个月简直闹得天翻地覆,冯晴几乎整整吐了三个月,累得话都不想说一句。若不是他坚持要留下这个孩子,穆罗云只怕早就要让太医给他把这个孩子打了。
然而过了四个月开始显怀之后,这个孩子就像是闹腾够了,完全没有一点儿动静,迟迟不肯动一下,乖巧得几乎像是不存在似的。冯晴担心不已,召了太医会诊,却是胎息强健,并无任何不妥。
穆罗云为了这个孩子白发都添了好几根,听太医和苏辰都说一切都好,才算松了口气。亲手给冯晴拿了披肩,陪他散步。
这几年天下太平后宫无事,他们两人又是恩爱和谐,亲手教养几个孩子,日子过得当真是再舒服不过。穆罗云待冯晴也越发体贴入微,不肯让他有半点不顺心。冯晴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比早些年怀穆芝乐的时候还年轻些,面色红润,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温润的气质,如青玉一般,叫人爱不释手。
穆罗云牵了他的手陪他走了一会儿,就命人在廊下长凳上铺了垫子,扶他坐了下来。
这会儿还是初冬,但京城的天也很有些冷了,冯晴坐下来后就往她身边靠了靠,把手递给她。
穆罗云心领神会地给他捂着手,见他眯着眼看了看太阳,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怎么年纪大了反倒像个小孩子了?”
冯晴笑笑,穆罗云跟他聊了几句闲话,刚想和他说事,冯晴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大约是晒了会太阳觉得困了。穆罗云看他迷迷糊糊的,本想跟他说的事也就丢下了,捏了捏他的耳垂,轻笑道:“这么困?抱你回去睡吧?”
冯晴没阻拦,钟晴宫的下人都是他们千挑万选的,包括不语嫁人之后两个新选上来的贴身宫人,也都是十分靠谱。不该看不该说的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穆罗云伸手就把人抱了起来,她对冯晴从最早的怜爱尊敬到如今身心契合的情深意重,这份感情竟从未褪色。
冯晴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才发现穆罗云就侧身在床边坐着,单手翻看一本折子。另一手却一直握着自己的手。
穆罗云见他醒了,就温柔地朝他笑笑,伸手扶他起来:“看你睡得不安稳,就陪你会儿。”
冯晴看着堆在床头柜上的好几本折子,就知道她这样悄悄陪了自己很久,眼中不由一热,伸手勾了她的脖子,倾身吻上去。
穆罗云怕他腰上吃力,下意识地在他背上托了一把,接过了主动权,一吻闭了,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穆罗云顾念他腹中孩子才四个多月,不敢再进一步,只得瞪了他一眼:“你就折腾我吧。”
冯晴没想到一个吻能变成这样,也有点不好意思,伏在她肩头笑了笑,转移话题道:“陛下方才在园里想和臣说什么?”
穆罗云无奈地叹口气,伸手把他揽住了,给他按着腰背:“本来也无所谓说不说的,就是...温子墨,找到他的下落了。”
冯晴一愣,奇道:“这么些年都没找着,怎么忽然就有消息了?”
温子墨诈死离宫后,穆罗云就宣布了他和温音的死讯,就算他再出现,也再不能用温子墨这个身份了。
温音当年千方百计给温子墨留下活路,一方面是为了他们兄弟的亲情,另一方面大约就是为了恶心他。但冯晴其实并不是太在意。过去的种种都已过去,他想要从温家兄弟身上讨的债也早已讨了。对他来说,温子墨已经“死”了。
宫禁森严,温家又早已被连根拔起,温子墨在从前也是多数依赖温音出谋划策,并不是多有心机的人,所以他和穆罗云也并没有当真花十分力气去找他的下落。更不可能大张旗鼓去找,因此只是派了几个人在民间暗访罢了。
穆罗云看他并不是很在意,心里也莫名地松了口气,笑道:“还是皇姨跟朕说的,说来也巧了,皇姨夫和刘维家里有生意往来,有个宴请推不过,就和皇姨一起去了,对方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家里的女儿也带着家眷来了,皇姨自小过目不忘,她见过温子墨,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想来陛下已经派人了解过他的情况了,”冯晴也有点好奇,笑道:“他如今是什么身份?”
“说起来你大概不信,当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咱们本来以为他会去温家的老家藏身的,结果他居然就在京城躲了七年,”穆罗云也有几分感慨:“他在刘维家里,是她第三个女儿的侍夫。”
冯晴点了点头,刘维他也听说过,算是京中很有些名望的富商,家里经营着当铺钱庄和布料染料行当,家资颇丰。但她的几个女儿他就不了解了。
穆罗云看他挺有兴致的样子,也不叫下人,亲手帮他换了衣服,拉着人坐起来喝了杯茶:“皇姨跟朕说了之后,朕让昭华查过。刘家可以说是世代经商,这个刘维有四个女儿,前两个是主夫生的,后来两个小的是侧夫所出的庶女,她对侧夫偏爱,在几个女儿里也就偏疼两个小的,结果小女儿早逝,大女儿和二女儿因为她对自家父亲常常又打又骂的,还想贬主夫为侍,把侧夫扶成正室,一气之下就带着父亲离家了,一分钱家产都没要她的,只带走了父亲的嫁妆,现在在南方经商,也小有所成。”
冯晴听她说了这么一大串,忍不住皱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刘维的两个女儿也算好脾气了。”
贬正室为侍,放在哪儿都是站不住脚的,要是当真一纸状书告到公堂,刘维绝对得不了好。
穆罗云也点头:“她这两个女儿当真不错,据说当时只说养育之恩不敢忘,但羞辱父亲的恨也不能忘,恩怨相抵,只求带着父亲离开。”
“能有这样两个女儿,她们父亲想必也不至受太多苦,”冯晴感慨了一句,才转回正题:“那就是说,现在刘维身边就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温子墨跟着的三小姐了?”
“嗯,听说刘维早些年的生意都是大女儿帮着打理的,四年前两个女儿离开刘家,生意就多数交给了三女儿,唔,叫刘宝云吧好像,”穆罗云干脆把昭华的呈报翻了出来给他看:“温子墨给自己捏造了个温家旁支子侄的身份,叫温琪吧,说是受温家的牵连,妻家怕惹事,把他休弃赶走了,老家亲戚也都没了。刘宝云看他可怜就偷偷收在自家府里做了侍人,后来似乎对温子墨很是宠爱,两人还有了个儿子。”
穆罗云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冯晴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悦,才放了心,笑道:“原想问问你想怎么处置他的,不过看来你也懒得管这个事儿了。要不朕让昭华去办吧?”
让暗卫去处理,可以有无数种让一个人无声无息死去的方式,冯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倒是迟疑了下,隔了会儿才道:“找个时候去看一看吧。”
穆罗云奇了:“去看看?怎么忽然有这个兴致了?”
冯晴笑笑,玩笑道:“当年温音留了这么一个钉子,就是为了让臣心里不痛快,温子墨那说辞半真半假的,倒有几分水平。想来也是当年温音给他想好的吧。哪怕有人认出来,也能说血缘亲戚,人有相似。这样看来,臣倒是想去瞧瞧,否则不是显得臣怕了温音?”
穆罗云没再多问,只要不危及他的身体,冯晴提的事她基本都会答应。再者冯晴从来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他既想去,穆罗云就依着他的心思安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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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毅从穆天青那里知道刘维家里的一堆烂事后,对跟刘维的合作就立刻没了兴致,倒不是有多为她的夫郎打抱不平,而是实在不敢相信这种人的人品。但穆罗云和冯晴既然开了口要他安排,他自然也乐意帮忙。借着谈生意的由头,把刘宝云请到了自家的别院里。
刘宝云对温子墨似乎是十分着迷,很喜欢带着他,温子墨早年还怕被人认出来,不敢出门应酬。
但他十六岁进宫,之后见的除了宫里的人就是家人,几乎再见不到外臣了,这十六七年下来容貌本就变了许多,而刘维接触的人多数是生意人,即使有些官场上的人,也多数是小官,与当年的温家这样的豪门大户极少有联系。这几年下来,他也发现即使是儿时认识,见过几面的人也认不出他来,也就渐渐放心了。
他毕竟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又在宫里养尊处优过了那么些年,举止仪态都是十分曼妙,容貌也十分出色,更是精于察言观色,当年连穆罗云那样的性子都能哄得好好的,何况是一个刘宝云。
因此他虽说比刘宝云还大了四五岁,却偏偏十分得宠,刘宝云得了他之后就很是喜欢,他生了儿子之后更是给了他侧夫的位置,出入各种场合都是带着他。
童毅选了一个小院子宴请刘宝云和温子墨,他家资巨富,又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虽说只是别院,但也是处处精美用心,园子的廊柱之上都悬挂银丝炭炉,各种布置也是极尽舒适,根本感觉不到初冬的寒意。连闲坐在二楼往下看的冯晴都忍不住赞了一声他的园子。
穆罗云一听这话心里立刻不乐意了,伸手把人一揽,哼声道:“咱们的钟晴宫不好么?”
冯晴推开她的手,指了指下边依着刘宝云的人:“陛下这就吃味了,那那陛下当年那环肥燕瘦的,臣不早该淹死在醋坛子里了?”
穆罗云摸摸鼻子,没办法,在这件事上,她就是亏心,只得无赖地伸手把冯晴抱住了,凑在他耳边哼哼:“既往不咎嘛。”
冯晴原本也只是随意与她顶一句,自然没当真,笑着推了她一下,见她不肯放手,索性也就往她怀里靠了靠,暖暖和和地接着看楼下的情形。
那刘宝云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的,想来生父的容貌绝对不差,怪不得会让刘维那么喜爱。温子墨比在宫里时更清减了一些,一双眼睛水盈盈的,看着刘宝云似乎总含着无限情意,冯晴看了会便咳了一声,回头朝穆罗云看了看:“没想到这么些年了,他还是这个我见犹怜的样子。”
穆罗云苦笑:“行了,想笑就笑吧,朕当年确是瞎了眼。”
冯晴抿唇:“你看,童大掌柜也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一会儿就该上来找咱们算账了。”
不出他所料,童毅只招呼了他们半个时辰都不到,就匆匆拱手,说是家里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实在是对不住他们,请他们自便,并表示为表歉意,想送温子墨一套首饰,请他们用完饭去前边店铺里挑选。
他在这世界十来年的经营,如今的生意除了药材以外,还涉及酒馆茶楼金玉古玩等种种。他这么给面子,刘宝云和温子墨自然都欢喜得应了。
童毅一走,园子里就只剩他们两人和十来个伺候的管家下人了。温子墨有点意兴阑珊,但刘宝云却十分有兴致,来来回回地在园子里转了好几圈,高兴道:“你看,这童大掌柜对咱们多客气,你别看他是个男的,做的生意可不比女人小,连娘都要巴结着他的,你要多和他接触接触,要是咱们能攀上这条关系,娘和爹一定对你高看一眼,以后你就不必再受委屈了。”
温子墨原本不怎么在意,听了这话倒是眼里一亮,既欢喜又委屈地靠近她怀里:“只要能和妻主在一起,再有什么委屈也不算什么。”
冯晴和穆罗云在楼上将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功夫童毅也绕了一圈上了楼来,听了这话倒有几分惊讶,笑道:“这刘宝云对这温琪还当真有几分情啊,替他考虑得挺多的嘛。看来女人多数都吃这一套啊,还真好骗。”
他对穆罗云、冯晴和温子墨的旧事了解得并不多,这话让穆罗云脸色顿时又青又红的,冯晴又想笑又怕穆罗云心里不好过,拉着她的手覆在自己腹上,轻声道:“有点胀着疼。”
这话一出口,穆罗云便知道他体贴自己,怕自己尴尬,方才那点纠结的小心思立刻丢到了脑后,小心地揉了两圈,低头看他:“当真不舒服的话咱们早些回宫吧?”
冯晴笑着摇摇头,问童毅:“这刘宝云家里的主夫是什么样的人?你可知道么?”
童毅不爱这些八卦,但身为男子,总有不少人想让自家夫郎在他这儿走“夫郎外交”这一套,他听到的也着实不少,想了想便给自己倒了杯水,在边上坐了下来:“家里是做米面生意的,好像是嫡子吧,总之在家里还挺受宠的,跟刘宝云有个女儿,最近这几年很不得刘宝云欢心,处处被那个温琪压着一头,听说还回家哭闹过几次,可惜他家里还要倚仗刘家,只能劝他忍让,不敢给他出头。”
他们说话间,园子里的两人显然已经是腻歪了好一会儿,温子墨柔情蜜意的伺候刘宝云用饭,刘宝云也十分享受,搂着他想亲。
温子墨到底是大家族养出来的儿子,对在下人面前做这事还是有些抵触,但只推拒了一次,再一次被刘宝云搂着的时候,就又娇又羞地仰着脸任她亲了。红着脸伏在她怀里,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刘宝云哈哈大笑。
冯晴叹了口气,有点莫名的感慨,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落到这种境地。
童毅的园子不大,对面就是他的金玉首饰店铺,温子墨和刘宝云两人旁若无人地腻歪了好一会儿,当真去了对面的店铺。娇笑着挽着刘宝云,让她看自己选的首饰好不好。
刘宝云倒也宠他,陪他挑了好一会儿,两人选了一只玉镯子,正要出门,就有两个男子迎面走上来,其中一个上来就给了温子墨一巴掌。
冯晴和童毅都呆了下,完全没想到竟有人在大街上这么撒泼,穆罗云倒是一门心思给冯晴揉着腰腹,根本没注意到,听到冯晴和童毅不讲话了,才往街上看了一眼。
那男子显然就是刘宝云的主夫,冯晴看了看,只觉得他长得也算是很不错了,只是一脸怒色,叫人很难亲近。倒是他身后那个年轻些的男孩,面貌与他有七八分相似,有几分被吓到的样子,端的是楚楚动人。
刘宝云自是动了十分的怒火,在街头这么闹起来,她的面子上实在难看,一板面孔就把温子墨拦在身后,伸手去拉自家夫郎。
“大嫂,你别生气了,我大哥也是...也是心急小侄女,温侧夫的儿子把她推到水池里去了。”
他眼含泪珠,要落不落的样子,当真像是被吓坏了一般,刘宝云一愣,再说不出重话来,只得沉声道:“在街上闹什么?有什么话回家去说。”
她开了口,三个男人也没有再多说,只跟着她上了马车离去了。童毅“啧啧”了两声:“这还真是一山自有一山高,这小孩的演技不输温子墨啊。听说刘宝云的夫郎家知道刘宝云能独得家产之后就上赶着把庶出的小儿子也送来帮忙了,看来这消息还真是不假啊。”
冯晴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出戏,朝穆罗云看了看,轻声问:“陛下介意么?”
这话没头没尾,但穆罗云也听明白了,他是在问她介不介意以前的君侍如今变成了别人的侧夫。
其实这件事若是放在十年前,哪怕是五年前,她心里都是挺介意的,毕竟从小受着储君教育,她碰过的男人,当然不许旁的人再染指。
然而这会儿却当真没有多少在意了,只觉得这些事当真是恍如隔世。因此也就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微隆的肚子:“朕如今知足得很。前尘往事,有什么好介意的?”
“若是陛下不介意,那这个温琪,就让他接着做温琪吧,”冯晴说罢,朝穆罗云笑了笑:“温子墨已经死了。”
穆罗云也只笑笑,陪他和童毅聊了很久,便与他一道回宫了。只让人留意刘宝云和温子墨,若是没有什么异动,就不必回报。当真把这事丢在脑后了。
至于刘宝云家中兄弟共侍一妻,正室侧室大闹,新娶的小侍得宠,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出去玩了。。晚了两天更新。。不过超长章补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