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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展羽有些迟疑,长歌那时候应该和韩曦在一起,孤男寡女,长歌贵为公主而且是萧寒的未婚妻,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口,恐怕会对长歌的清誉造成影响。睍莼璩晓
看着黎展羽迟疑的表情,萧寒也不再逼问,反倒是直接纵身跃上马,朝着林中直接奔跑过去。
“等等我……”黎展羽也跟随其后。然后追了过去。
偌大的丛林之中猎物在奔腾的马蹄嘶鸣声之中乱窜,萧寒的脸上不见丝毫的笑容, 一身寒气几乎让跟随在他身后的黎展羽甚至不敢靠拢。
禁卫军跟随在萧寒的身后听随他的指示“一分队前往东,二分队前往西……”
黎展羽明明看到面前这个男人衣袖之下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却仍然能够如此不露声色的仔细吩咐,他原本以为萧寒看上长歌不过是贪图长歌那倾城的美貌,如今看来,反倒是他小人之心,这男人,应该是真心喜欢长歌的吧。
吩咐完之后,萧寒跳下马,然后依靠在树边,良久之后,黎展羽看到他的
一直闭目,那双刚劲有力的手却是死死的捏住树干,树枝摇曳,黎展羽终于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军,你不四处寻找长歌,一直在这里干什么?”
萧寒慢慢的睁开眼睛,那是一双犀利而睿敏的眼睛,他直直的看着黎展羽,两个拇指卷曲对着天空一直鸣叫,天空之中一个黑点慢慢的盘旋,缓缓的降落在他的手腕之上。
那是一只周身光亮的海东青,它高高昂着头,黎展羽微微有些惊愕,这,这不是长歌府中的翠儿吗?
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很多,萧寒此人能够权倾朝野,手握兵权,又岂是真正的莽夫,这个男人比他们想象的都藏得要深,微微的眯起眼睛,他将双手背负在身后,对上萧寒那双眸子缓缓说道“萧将军对舍妹到真是情深意重。”
黎国大将军萧寒名垂天下,他并不忌讳他对黎长歌的喜欢,乃至可以说是爱,因为他是萧寒,他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是今日发生的一切无疑是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长歌失踪了。
“现在没人,长歌和你分开的时候身边还有什么人?”
“韩曦”
黎展羽的话语刚刚落下,萧寒的浓眉紧皱,而派出去搜索的人已经快速的回来。
“禀告将军,有人在前方发现血迹,沿着血迹……”回报的侍卫显得有些迟疑,缓慢之下抬起头看了一眼萧寒,萧寒脸色依旧平静,反倒是黎展羽忍不住急促问到“找到人了?”
“没有,是悬崖……”吞吞吐吐的将话说完,那侍卫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更是退后了几步,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萧寒面前碗口大小的树直接被劈成了几块。
黎展羽抓住那名侍卫,冷声说道“带我们去”
一路走到悬崖边上,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伸头出去,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下,烟雾袅袅,让人几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感。
站立在悬崖边上,风吹拂起两个人的发丝,发丝凌乱,彼此眼神之中却没有半点的忧伤。
“来人,用葛藤编织成最结实的绳索,本将亲自下去。”
不同于黎展羽的气急败坏,萧寒的神色始终淡淡的,说出的却犹如震慑的宝塔一般,让人无法抗拒,黎展羽带着些许惊愕的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五官如雕刻一般的深隽,薄唇如抿,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若是一个月前,他是如何也不会相信萧寒心中对长歌是真心的,如今,不知道为何,他却死死的相信这个男人可以找到长歌。
“这悬崖深不见底,很危险”
“她是我萧寒的女人”
“若是将军不小心掉下去,我黎国要痛失大将了”17746246
“只要六皇子在上面为本将好好探查,本将如何会有闪失。”
两个人之间等待编织绳子的过程是漫长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慢慢说起来。
黎展羽突然之间低声笑起来,今日腰际那柄折扇却是从未被拿出来,此刻却被他抽出来展开,然后挡住了半张脸。
当光慢慢倾斜照进山洞的时候,长歌卷翘的睫毛慢慢的扑散扑散,半响之后才睁开,她有些恍惚的看着入目的地方,周围无一长物,转身,落入眼中的男子,赤着上半身,正横躺在地上,眼睛之中有着淡淡的黑青色,几乎可以预见昨晚没有睡好。
头上的束冠早已经不知道散落在什么地方,长发更是随意的散落在脸上,唯独那双闭起的眼睛睫毛卷翘,甚至不输女子。
微微一动,伤口上传来的撕裂疼痛立刻让长歌忍不住低呼了一声,这轻微的一声立刻让面前的人睁开了眼睛。
“公主”
衣衫滑落的瞬间,冷风拂过,长歌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着片缕,纵然她平时再是如何的冷静自若,如今也忍不住面颊绯红,原本一张绝艳的容貌,如今看来更是面若樱桃,绯红动人。
她急忙将单衣遮住自己的身子,虽然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声音却是带着几分的恼怒“转过头去。”
看着韩曦含笑转过头,长歌的心中终于稍微的放下心,可是只要一细想,如何不知道昨日整个身子早已经被人看光了。
“韩曦,你不要命了。”
她是何等身份,萧寒是何人,若是这一切落入了萧寒的眼中,韩曦必然是命都不保,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何,她的心底慢慢的升起一种淡淡的,不知道为何的感觉,或许她真的不想眼前这人就这么死了。
背后的伤口传来淡淡的疼痛,她只要这么轻微一动,就能够扯到,嘴角微微的上翘,匍在山洞之中,这入秋的天气带着几分的寒冷,幸好是在这洞里。
“韩曦谢谢了”历经了生死,面对眼前这个男人,长歌直呼他的名字,韩曦低垂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的光亮。
悬崖之下的地方就这么触手可及,无非一个水潭和几棵树,外加这个石壁上天然而成的山洞,没有食物,他们在这里始终会被饿死的。
长歌的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长歌一张原本清冷的脸上带着几丝不可见的红晕,韩曦站立起身,遥首看去,眼中突然一亮,那水潭之中居然有鱼。
捉鱼这东西韩曦倒是手到擒来,快速的抓到几只鱼,长歌对于烹饪更是半点不懂,就一直看着韩曦忙碌。
心中却是有些讶然,对于这位韩国世子,她似乎了解的太少了。
他的动作娴熟,鱼被串起在火上烧烤,虽然没有发任何的调料,但是鱼天然的香嫩气息喷面而来,饿了一整夜的长歌顿时感觉到饥饿难耐。
她忍不住伸出了脖子朝着火上的烤鱼狠狠的嗅了一下,那种感觉简直比任何的山珍海味都来的让人心痒。
待到烤鱼好了,韩曦递过来的时候,长歌甚至忍不住直接咬了一口,那滚烫的感觉让她嘴角都被烫了一下,韩曦也慢慢的吃着鱼,却是开口问道“看来公主平日做人似乎不是太成功”
长歌慢慢的抬起眸子扫视了一眼韩曦,因为身后的伤口一直作痛,她的左手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她一只手拿着鱼偎依在墙角,低垂的眸子之上那卷翘的睫毛不停的颤抖,扑扑散散,几乎弥漫了韩曦的眼睛。
她唇畔的笑容带着几丝的冰冷“韩曦,你也不是我想象的这般简单”
彼此的眼神对望,两个人却是丝毫没有退缩,仿佛空气之中都能够听见激烈的声音。
良久之后韩曦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与你不同,我母妃不过是韩王宫中的宫女,因为韩王酒醉一夜恩宠,母妃怀了我,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不过是在这偌大的韩宫之中生下一个毫无半点凭借的皇子而已,却也因为如此,我是这二十年来,安然降生的唯一的一个皇子,其余的要么夭折在了摇篮之中,要么就胎死腹中”
韩曦停顿了一下,脑海之中浮现那个总是诺诺弱弱,从来不敢反抗任何人的母妃,那个原本以为只要安然在宫中十年,奴籍一满就能够安然出宫的母妃,却没有想到那么一夜,成为了帝王的妃子。
生性柔顺的母妃并没有反抗,只能无奈的笑笑,然后从此长居在宫中,韩后是个聪慧艳丽的女人,但是她是善妒能忌,她自己无所出,但是也绝对不会容忍其他人剩下皇子。
韩王软弱,畏惧帝后背后多代表的强大势力,只能无奈的低头。
韩曦出生的那一年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妃,他是韩后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之前的三位兄长就无辜暴毙,所以才轮到他这个无权无势,唯有韩后支撑的皇子上位。
缓缓的将这些年的经历将出来,他从未对人吐露过,如今说出来,却觉得心中突然之间轻松了很多,令人好奇的是,眼前的女子眼底不见丝毫的同情,这般的经历一般的女孩子听了不是都会哭的稀里哗啦,然后加一句“你好可怜”
“如今公主可是相信韩曦了?”
韩曦的声音带着淡淡几乎不可闻的笑意,长歌吃完了鱼,右手捏着树枝慢慢的拨动着那跳跃的火苗,看着山洞外面显得有些阑珊的天气。
悠悠的打了个呵欠,她的动作每一个都是完美到无可挑剔,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突然之间就这么起身到了韩曦的面前,韩曦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垂之间,带来些许酥酥麻麻的感觉。
韩曦的眼眸显得有些深幽,他转头,恰好对上黎长歌的眸子。
“公主你这是在玩火。”
“世子不是需要安慰,这般的安慰难道不是极好的?”
那个笑起来如花一般绽放,却又妖娆到了让人难以拒绝的女子,侧过头的时候,长发随风飘散在身后,唯独那一缕青丝如梦幻一般的拂在了韩曦的脸上,韩曦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公主,你不要后悔”
“我希望,世子不要后悔的好”
这句话落下,韩曦整个人将长歌拥入怀中,那原先有些冰冷的感觉瞬间被炽热所席卷。
长歌只能够感觉到韩曦如星辰一般缓缓落下的吻。
展应而这清。或许她已经开始心动了,那般相似的曾经,韩曦,我能给予你的从来不是那只言片语剩下的虚情假意,我能给你的不过是黎长歌这个人,和我满腔热血。
若是你要,我与你执手天下,诺你四海为家,若是你不要,我只能转身离去,挖出你的心,问你是否曾爱过我。
“韩曦,招惹了我,这一身,就再也戒不掉”
韩曦抬眸,眸中含笑,他俯身上来,那般美好的感觉甚至比扶桑传闻之中的罂粟更加让人着迷,年轻的身体,如丝绸一般滑润的感觉,晴欲弥漫的瞬间,他撕裂着身下的人。
那如潮水一般涌现的痛楚,或许是谁也难以承受的,她只能狠狠的抓住身上的人,那纤细手指上的指甲甚至陷入了他的双箭之中,她甚至能够闻到血腥的味道。
“长歌,长歌……”
十指教缠,到底是谁许下这乱世之中硝烟弥漫用不分离的诺言。
不管未来如何?
至少我们还有今朝彼此。
那场开在山谷底下荼蘼了几乎一个轮回时间的绽放,当再次卷曲在韩曦的怀中,她昂着头,笑靥如花,地上散落的衣物之中斑斑血迹象征着她的初经人事。
韩曦却只能狠狠的将她按在怀中。
“疼吗?”
她淡淡摇头,或许一旦认定了,心动了,就再也松不开了。
“我生,你生,你死,我死”1csBM。
或许就是这个八个字注定了,她再也放不下这个叫韩曦的男人。
“穿戴整齐吧,或许不久之后我们就能够看到来救我们的人。”
长歌的话语让韩曦微微一怔,眼眸一转,立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试探的开口“萧寒”
长歌并未否认,韩曦起身,将山洞打扫干净,两个人偎依在一起。
“长歌,我只愿时光就此凝结”
这番的甜言蜜语若是以前听来或许不过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如今听来,心中却觉得隐约有些甜蜜在心上。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只需要看着他也会觉得心在颤抖。
她仰望这面前这个男人,伸出手慢慢的在他脸上抚摸着他的轮廓,低声的说道“韩曦,或许我从遇见你,就注定不该是一个人”
此刻的悬崖之上,侍卫将一件搓好的手腕大小的藤蔓扯到了悬崖边上,躬身对着萧寒说道“将军,准备好了”
萧寒回头,黎展羽迎风而立,英姿勃发。
“六皇子,希望萧寒有命安然归来”
“自然”
黎展羽站立在悬崖边上,面目清俊,微微颔首,萧寒一笑,立刻顺着甩下悬崖的藤蔓慢慢的向下。
不到片刻就不见了踪迹。
“公主想到是谁会杀你?“
“诚如你所说,我做人似乎并不太成功,这宫中想杀我的人,绝非十个指头可以数清楚。”
缓缓从韩曦怀中站立起来的少女,身姿摇曳,回眸百笑,几乎能够请到半个倾池,古有烽火戏诸侯,一笑倾国,曾经也不过引以为笑谈,如今看来倒是真有其事。
“昨日那几个黑衣人似乎是太监?”
“太监?”长歌声音带着几分的冰冷,转身,她右手慢慢的撑着下颚,左右则是在右手之下支撑,微微昂起的头,一双凤眸高挑,居然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恐怕我们这一次回去也是凶多吉少?”
既然那人连冬日宴都肯动手,证明急于置她于死地。
侧后迫在眉睫,到底是谁?即使是长歌,心底这个问题也始终纠葛,却想不出到底是谁?
但是无论是谁?
她从不是善心之人,她绝对会百倍奉还。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依稀能够听见石壁上传来的响动,长歌和韩曦两个人对视一眼,韩曦率先跑出山洞。
悬挂的石壁之上,一眼看不到顶,只能够看到白云浮现,云雾缭绕。
而慢慢从云雾之中出现的身影让韩曦眯起了眼睛,手中的袖箭触手可及。
“韩曦,杀了萧寒,黎帝根本不足为患,大黎只要是去了萧寒,我韩国铁骑立刻之下变能够纵横黎国的每一寸土地。”
心中杀念一起,韩曦紧紧的握住手腕之中的袖箭,轻声的走到悬崖的下方。
“韩曦,你也在”
那个直接从半个悬崖之上跳跃而下的男人,眉眸紧锁,却四处张望,明显意不在他,心中一动,韩曦按捺住杀意。
“公主人呢?”
指着身后的山洞,萧寒甚至连头也没有回过一下,直奔山洞。
“公主……”
山洞之中传来长歌清冷而生疏的声音“将军,麻烦请你先出去,待我梳洗好再出来”
韩曦就这样静静站在山洞外面,看着萧寒走出来,萧寒出来的时候目光之中有些一些韩曦看不明白的东西,纵然是如此,韩曦却是值得萧寒绝对容不下他了。
他与长歌独处一室,无论任何人知道,都绝对会对长歌的清誉造成影响。长歌无惧,因为她心中本来就没有萧寒,也并不想嫁给萧寒,但是他不一样,他是韩国送到邯郸的质子,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世子是如何与公主一同落入这里的?”
站立在山洞门外,萧寒犹如山神一般的气势,回过头,他黑色长袍之下,双腿之上,金丝软甲缠绕,背脊挺直,韩曦躬身,笑道“狩猎之中,公主突然见到一头母鹿正在喂食小鹿,心中不忍,下马想要前去观看,结果不知道为何突然出现这么数十个黑衣人,步步紧逼,公主又身重毒箭,所幸毒素并不严重。”
“噢,是吗?”萧寒的目光在韩曦的身上打了几个转,而唱歌也穿戴整理慢慢的走出来,走出来的长歌头上的发髻早已经是垂落散开,披散在肩头,她一张小脸上并无血色。颔首对着萧寒和韩曦说道“世子,将军”
萧寒并未说什么,长歌身上的衣服是早已经撕破的,他进去之时就看到了,才会留下他的衣服,长歌此刻身上就是穿着他的衣服。
长歌的身高比起萧寒来相差太多,将萧寒的衣服穿上身子几乎当长裙,恰好将一双纤长的腿遮住。
萧寒躬下身子,示意长歌到他背上。
背后的伤依旧传来痛楚,只是自己简单的从山洞里面走出来就让长歌的眉头紧皱,额头冷汗直流。
她倒没有拒绝,直接爬上了萧寒的背。
萧寒背着她动作迅速的爬上藤蔓。
一直站立在悬崖边上的黎展羽神情莫辨,看着这藤蔓,似乎能够看到最深处,一直沿着这藤蔓下去,只要将这个砍断,就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知道?
可是这样砍断了,皇妹……
心中天人交战,黎展羽的脸色不时之间显得有些苍白看向那悬崖边,心情极为的矛盾。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时候,那慢慢出现在悬崖边上的身影让黎展羽一怔,他快速的走过去,把萧寒拉上来,萧寒的身上的长歌已经有些昏迷的迹象。
“传御医”
黎展羽急忙直接跳上马飞奔而去,剩下萧寒脸色冰冷的扫视了周围一遍,那些禁卫军看到衣衫不整的长歌纷纷跪倒在地上。
为首一人脸上带着几分的迟疑和苦笑,拱手对着萧寒说道“将军,我等知道,就希望将军能够好好照顾我们的家人。”
这些禁卫军都是自萧家军之中出来的,对于萧寒的脾气秉性都相当的了解,这世上最能保守秘密的人就是死人。
萧寒不用吩咐一句,这些人都将刀刃直接摆上颈项,然后这样一抹,立刻之间数十人全部死在了悬崖边上。
萧寒长叹一声,韩曦站立在他身后,眼眸更是幽深,萧寒势大,在黎国之中几乎是人人皆知,朝中军劝,三分之二在萧家,剩下的三分之一却是由兵部和皇家一人手中一半,但是抗衡萧家毫无半分的胜算。
皇家禁卫军统领元丹青更是萧寒左右手,萧家在整个黎国之中已经势大到了何种地步。
看着萧寒对着那几个自刎的侍卫躬身,然后将他们几人的尸体抛入山崖之中,韩曦一直未发一言,始终静静的站立在萧寒的身后。
黎展羽办事的效率很高,不仅快速的将太医院首座金太医拉扯到了这里,更是身后浩浩荡荡的跟随了一大群人。
萧寒的眼睛有些暴怒之前的跳动,直接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下,然后将长歌整个人包住,前来的人只能够看到萧大将军健步如飞的冲出林子,留下一句“速回行宫”
夜色如水,寂静无声,唯独狩猎苑的行宫之中人声鼎沸,穿梭不息,太医在里面为长歌治疗,内殿之中坐立的黎帝有些疲倦,隐约之中带着几分迷离的瞌睡味道,龙诞香的气息慢慢的从精致的香炉之中缠绕盘旋到空中,然后打着一个个圈慢慢的散开。
一个踉跄,黎帝差点跌落地上,睁开眼睛问着身侧的安公公“什么时辰了?公主还未醒?”
安公公也是迷迷糊糊的,黎帝这一声问话让他差点直接跪倒在地上,他急忙睁开眼睛,扬了扬几下头,缓缓回答“回禀陛下的话,此刻是丑时”
“丑时”黎帝那双浑浊的眼睛微微的闭起,然后挥挥手说道“你退下吧,让朕一个人安静一会”
安公公伸出了头想要说些什么,看着黎帝已经阖起的眼睛,终究是忍住了缓缓退下,将门扉掩起来。
留下这偌大的内殿之中,黎帝一个人,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这一次眼睛之中带着几分担心,几分的清明。低声的念着“长歌,长歌……绣如,我们的孩子长大了。”
多年以前,绣如离开他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天色有些清冷,门外风吹打着蕉叶,显得有些落寞,依稀也是这样宫灯明媚,天上繁星稀疏。
那冰冷的宫殿之中,那个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就静静的卧倒在那床榻之上,眉眸如画,一如他最初见到她的时候,她回眸,他大笑,莲子荷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风儿一吹,荷叶簇拥得哗哗作响。
“陛下,臣妾这一生从未后悔”
若不曾相遇,又如何知道,我们不能够天长地久。
他始终记得那个女子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陛下,放长歌离宫吧”
“不”他摇着头,怎么也不肯同意,绣如要离开她,她甚至不愿意将女儿留给他。
那个时日无多的女子眼眸渐渐的黯淡下去“陛下,我想念家乡,我想念青萝曼曼,草长莺飞的江南”
“我想念街头叫卖的胭脂水粉。”
那个神智都有些不清的女子就这样笑靥如花的对着他一直笑,然后低声的,他从未见过的哭起来。
“陛下,这宫里,就像那万年纠缠在墙角的蛛网,一点点的将我束缚,听不见犬吠鸣叫的声音,我似乎以为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
那个抓住她衣袖的女子依旧的明媚无双,只是眼中对他的爱恋在渐渐的消逝。
他无法直视那个女子,他所唯一深爱的女人啊,他懦弱,逃避,他记不得到底是多久之后,那几乎和江南一般的荷塘之上,飘散着那个身着宫装,明媚无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