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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岁的许梦程,披头散发的瘫坐在地上,伤心的哭泣着。在她对面沙发上的老公周子强,葛优躺着,继续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机游戏,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我又没得罪你,离婚离婚,你只会说离婚,我哪里对不住你了。”
许梦程转头看了看这个不足30平方的小出租房,前面20平方,简单装修成了一个小理发店,还有一些美甲的工具,后面大概10平方,是一家四口的容身之处,除了去卫生间的路,能挤出来一条道,其他的地方都堆满了杂物,都是大人小孩一年四季的衣服,装在纸箱里,袋子里。
突然,她擦了擦眼泪,语速平缓的说:“我19岁嫁给你,当时还不够年龄办结婚证,你一无所有,我觉得没关系,只要两个人勤劳,努力,一起都会好起来。可是,16年过去了,我整个青春都给了你,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我的一切。如今,女儿今年已经15岁了,她和我还有儿子挤一张床,你睡前面的沙发,你难道不应该努力去改变现状吗?”
“你的青春给我了,我的青春难道就没给你吗?是我不想努力吗?我有机会吗,有平台吗?你以为我想一天到晚玩游戏吗?”周子强开始大声吼起来,即使吼,也没停下手上的游戏。
“我要你去送外卖,努力一点,一个月应该也有一万块左右,坚持几年,就可以付个小居室的首付。你说夏天太热,容易中暑,冬天太冷,起不来。”许梦程缕了缕乱七八糟的头发,突然也加重了声音。
“你说有一万,就有一万啊,我问了外卖员,他们说一个月只有两三千。累死累活,两三千,我疯了吗?”
“你一直说我不会赚钱,是的,我除了不会赚钱,你哪里对你不好了,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我有看过其他女人一眼吗?”周子强顿了顿,继续说着。
“我真的不想和你过了,求你放过我吧!离婚吧,求你成全我。两个小孩,一人一个,女儿给我,儿子还小,我也可以帮你带,你出去赚钱,付他们的生活费。”许梦程不想听他继续啰嗦,把话题转到离婚上来。
“你想离婚,你做梦,你想要孩子,你更是做梦。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周子强气急败坏,突然站起来,用手指着坐在地上的许梦程。
“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吧,我给你磕头,孩子也是我生的,你把女儿给我,儿子还小,离不开妈妈,我帮你带,你不付生活费也行,只求你让我离开。”身材娇小的许梦程,从瘫坐变成了跪,她不停的给这个曾经她深爱过的男人,磕头,一遍一遍的磕。
而坐在对面的周子强,表情无动于衷,但是也蹲下来,拉了她一把,说:“你不要磕了,我还没死。孩子,是不可能给你的,我再穷,再没出息,孩子必须是我的。你若真想离婚,我成全你,但是,孩子,你从今以后,你一个也看不到。”他心知肚明,这个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孩子,只有把孩子牢牢抓在手上,就等于抓住了她的软肋,她即使一万个想离婚,她也不敢踏出那一步。
两个孩子周末都在外婆家,许梦程才敢和周子强提离婚的事情,她怕伤害两个孩子幼小的心灵,怕对他们成长不利。可是,自己真的对婚姻失去了所有的信心与幻想,她已经够努力了,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没能让面前这个男人成长一点,她太累了。她曾经想到了死,可是孩子太小,她舍不得。只有离开他,她才有可能继续活下去,才能对生活重新充满希望。
周子强看了看面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女人,心里甚是烦躁,站起来,摔门出去了。两个人的晚餐都没吃,他肚子也饿了,出门找个小面馆,吃一碗面,填填肚子,手里也没有多余的钱,怕是住个酒店或者宾馆,也是付不起房费的。等会,这个女人,肯定会去找她的闺蜜叶依然,自己在外面游荡一会,再回家。
男人穷到这个地步,除了反省自己,更应该的是去努力工作。可他,没文凭,不肯吃苦,一天到晚只做梦,钱会从天上掉下来,游手好闲,突然有个不错的工作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长久,一年上头,也挣不了五千块。自己老婆每天守着个小店,有客人来洗个头发,挣个20块,一家人可以吃一天的面条,万一有个做发型,染发,做美甲,纹眉的,一天也能有几百上千的收入,能吃吃喝喝好几天。
这次让许梦程下定决心离婚的主要原因是,他承诺了出去工作,一定会赚钱回家。可是,等了半年,他回来,除了长得白白胖胖,竟身无分文。自己一个柔弱女子,每天带着两个孩子,起早贪黑的工作,女儿叛逆期,每天各种不省心,儿子倒乖巧懂事,可是两个孩子的教育费,补习费,都是一大笔开支,那个男人,眼里从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越想越难过,她起身去倒了一杯凉开水,一口气喝下去。洗洗脸,整理整理头发,然后拨通闺蜜叶依然的电话。这个闺蜜,总是会在她最难过的时候,给她一点安慰。
“依然,你睡了吗?我刚和他吵架了,他出去了。我可以去找你吗,在你那借住一晚。”
“你是不是哭了啊,声音沙哑了呢!来吧,我还没睡呢。我去接你!”电话那头的叶依然,其实正准备睡觉,躺在床上敷着睡前面膜,赶紧站起身,撕下面膜,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过去,你想吃什么,我带点宵夜过去。”许梦程故作轻松的说。
“要你带啥宵夜啊,我点个外卖,弄点烧烤加啤酒,过来喝几杯,睡一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叶依然,赶紧打开手机外卖APP,开始搜索许梦程平时爱吃的食物,一样一样的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