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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立刻把易尚腾逗笑了,一旁的江万顺却看着地面上的碎杯子和一地的血迹微微发呆,看样子他不仅仅是心疼杯子,还心疼没有仆人自己去打扫这些花费的气力。
江昊看到对方的落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问道:“江家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继续刚才的话题讲讲吧,偌大的家宅内,怎么会只剩你一个人了?”
江昊这次倒是没有转弯,直入主题地问道。
谁知江万顺听完,竟然连江昊想象中的长吁短叹都没有,直接用平淡无奇地语气说:“下人都跑光了,亲戚也全不敢来了。因为,府内闹妖怪!”
江昊一听,骤然愣住,心道:闹妖怪?呵呵,这倒是稀奇,凡人世界里也敢来什么妖兽不成?
江万顺回答说:“府里确实有个妖怪,而且是猪妖精。这不是就整得人心惶惶,一干人等全部都跑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费力支撑。”
江昊听完和旁边的易尚腾会心一笑,他四叔这明显的守财奴胆子大,还不停地诉苦,恐怕就是妖精爬到了床上,他也是那种抱起钱匣才会逃命的主儿。
“江家主,跟我俩说说你家出得这个妖精怎么回事吧,还有,江家在我上次来黑石城不是挺穷的吗?怎么短短四五年时间就发迹成这般富贵。”江昊饶有兴致地问着。
江万顺也不敢怠慢,先躬身哈腰地给两人重新斟好茶水,然后坐回到原处说道:“两位上仙不要着急,这事看着复杂其实也非常简单,诚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江万顺想起这四年的事端,一时间面对荣辱成败也是心生感慨,唱了个不知道从哪个说书嘴里听来的诺口,开始了他的讲述。
原来,江万顺在黑石城发迹,还真和江昊父子有些关联的,那一年江万达带着江昊从黑石城匆匆走掉之后,精明的江万顺开始留意周围的事情,发现父子两人竟然和柏家的祸事有着说不清的关联之后,一时间哪里还敢声张?心里是又怕整城清查,更怕江万达父子离奇出走之事被人告发。憋了一夜之后,江万顺把脑子都憋大以后,终于想了一个最笨的办法,一大家子人装病!而且,既然装嘛,那就不装小病,装伤寒病。
从今日起,对外说一家上下七八口人全部得了伤寒病,也不见外人,也不再做杀猪卖肉的生意,全部闭门不出。
凡人世界的伤寒病可是很要命的,死人的事很寻常,而且容易传染,经常是一听说谁家有了伤寒病人,邻居们一下就搬走七八家。接着,那一家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死人,当然这也不是没有限制的,通常伤寒病就是一月左右的极限,熬过了,人就没事了,熬不过,人就死了。
所以,江万顺装病的时候,也是不能开张卖肉的,每一日都是只花钱不赚钱,这个守财奴差点假戏真唱把自己这个人真给放倒了。也就是这守财奴命太‘硬’了,江记肉铺里最后只死了‘两个人’,那就是江万达父子两人,其他的,连头猪都没死,一月的时间过后,抬出去了两口不知道江万顺塞了点啥东西的薄皮棺材,这场柏康之死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随后,江万顺的肉铺照样开张,人们都知道他家后院养的猪竟然全部不怕伤寒病,生意倒好起来不少,这倒是江万顺预料不到的事情。
江万顺赚了点钱之后反而更加怕事了,生怕江昊和他父亲万一哪天脑子抽筋又回到黑石城,最后想来想去这事又实在不好找别人传话,守财奴江万顺只好安排了家中的事情,自己一人背着包袱前往千里之外江昊所住的两翼村,风尘仆仆地跑到那里才发现江昊父子早已不知所踪。江万顺失望之余,也只能朝回走去,毕竟天大地大寻找两个如同盲流一般的俩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还不如回黑石城尽人事而安天命算了。
江万顺这一路上心绪不宁,竟然走错了路,等到发现时竟然跑进了一处毫无人烟的大山里。江万顺害怕极了,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荒山野岭可是猛兽猛禽类的天下,一到晚上更是豺狼虎豹到处觅食,江万顺唯恐小命不保就找了一颗最为粗壮的大树,爬上去之后忐忑不安地睡着了。
半夜,江万顺被一阵犹如万马奔腾的声音吵醒了,地面也处于巨大的颠簸中。江万顺牢牢抱紧一根树枝才没有被颠簸下去。
时间不长就看见一群一人多高的白猪从树下奔过,这些白猪和平日里江万顺养得那些也差不多,只是嘴巴前端有着两支无比锋利的獠牙,所过之处碗口粗细的树木全部被撞倒,这群猪数量极多足有七八千头的样子,奔跑了两个多时辰才算过去,那时的江万顺就在想,如果整上这样的一头猪杀了卖肉,那生意绝对是最好的,想着想着竟然一个人趴在树上笑了起来,可能是上天也被这个守财奴的天真感动了,树下竟然传来一声小猪崽的叫声,江万顺一听犹豫了,这深更半夜的跑到地面上绝对会很危险,但是如果等到天明,那只小猪崽可就**成的机会被野兽给吃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那只小猪崽的叫声实在太诱人了,江万顺这种守财奴甚至把小猪崽的叫声听成了银子的叫声。江万顺哪里还忍得住,遂后拼着被野兽咬死的危险爬下了树,将那只白呼呼的小猪崽抱到了树上。就这样一人一猪在树上做到了天亮。江万顺这一次竟然很快就找到了走错路的地方,多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摸回官路,一路无事地回到了黑石城。
回来后,江万顺就拿这只小白猪当宝贝养着,恨不得和猪一起吃一起睡才甘心。随着小白猪一天天长大,江万顺却发现这只白猪除了嘴巴里面冒着獠牙之外,竟然在两只前足的形状上也和普通猪不同,它在每一条前腿上竟会长了一根犹如野兽犬牙一般的巨型指甲。
江万顺觉得这指甲太过锋利确实有点危险,但是小白猪娇憨可爱,加上江万顺用尽了一切可以找到的工具都不能割断这枚指甲,也就随它去了。
小白猪一天天长大了,吃东西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它无比随意,什么木头,树枝都可以吃。凡人穿的棉布丝绸,它全部吃得津津有味。后来竟然不用一个月就长成了三百多斤的大猪,江万顺乐坏了,可是让他始料不及的事却在后面,明明还没长到成年的小白猪竟然具备了繁殖的能力,几乎一夜之间,它让后院圈养的七八头母猪都怀孕了。江万顺看到这种情况,一个更大胆地想法从脑子里冒出来,他要大批地养这种猪猪。但是随着体型的增长,小白猪越来越难以控制了,于是江万顺便花钱约了三四个有些根基的猎户,将还没长成壮年猪的小白猪杀了,并且果断将小白猪的肉弄到市面上去卖。
其后来的结果当然可以推测得知,江万顺冒着生命危险抱回来的小白猪果然肉质鲜美,翻高了三倍价格后依然是很多人购买,并且还传出一个五岁男孩因为吃了江万顺的猪肉而悟道了,立刻被千里之外的修仙门派看中,赐了名字黑厚朱,一时间小白猪的肉涨到了十倍价格,并且这还只是一个开端,三个月后,那些母猪产仔了,除了身体没当初的小白猪精壮之外,吃东西和生长速度都差不多。没要一个月,黑石城里又出现了一拨买肉**,凡人们每天见面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今天你猪肉了吗?”无论哪个界面,只要某一个名词可以当动作类词语使用时,那就说明和这一类擦边的东西都要火起来了。
接下来的三年的时间里,江家的肉铺一直持续在肉铺行业的巅峰所在,当然,江万顺也说了,他也存在暗自购入平常猪肉以次充好的行为,但是江家的猪肉一直保持在别家的三倍到五倍之间,也就是这段时间里,江万顺积攒了不少的银子,最后觉得街里这家店铺不大适合现在的生意,随后买下了街口的三间旺铺,把以前那面迎风飘展的破布也换成了一块长方形巨匾。自己也从一个日夜劳作的杀猪匠摇身一变成了黑石城内的一方富户。
江万顺讲到这里,像是已经把值得憧憬的好事说尽了一般,仰天叹了口气,闭目埋头喝了几口茶水。
江昊也觉得眼前的四叔虽然财迷,但是这番作为已经远远超出凡人的勇气范畴,能得到这些成就也无可厚非。江昊在江万顺诉说的过程中已经在心中把《山海博记》翻找了一遍,感觉四叔江万顺遇到那群野生的白猪的名字应该叫做豹齿单趾猪,成年兽的品阶应该是六阶凶兽,成长期不祥。
江昊本来想告诉江万顺,他一直苦心饲养了三四年的小白猪是只有冲神期修士才能料理的六阶凶兽。但是看到对方一副守财奴的形象,也只好作罢,这种事与其知道还是不知道的好。就让他活在自己贪财不要命的生活中吧。
江昊随后问道:“江家主,这一切不是很好的吗?后来为什么出现了这幅残败的景象呢?”
江万顺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正所谓:花无千日好,日无万里晴,“好景不长,在两个月前的某一天,家仆突然发现家里陆陆续续出现了某些怪事,比如刚刚摆在肉案上准备出售的猪肉会突然之间消失不见,紧接着一些经营卖肉的下人也会在突然之间消失不见,等他们回来后,就会说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出现到了城外地某处地方,等到费力地跑回来,都是一天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