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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张管家前一日出去了一天,是马不停蹄地找刘二爷去了,说什么请官府回来调查纯粹只是一个借口。
他把刘二爷迎回来后,腰杆子又硬了不少,狗仗人势地把官差都当成自家下人使唤,这下更是直接在卧龙山庄私设起公堂来了。
江童被小厮带着迈进大厅的时候,看见里面乌压压地挤着一堆人。
此时刘二爷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张管家背手立在他身旁,他们身后自然少不了一群喽啰簇拥着。
鲁大汉也在一旁的椅子上闷声坐着,一脸憋屈的样子。
江童眼神又往四周扫了一圈,发现老捕快不在场,李询倒是跟着她进来了。
“江女侠,你总该先解释解释镖物的事情吧?”
张管家率先开了口,他边说边拿出了一包东西,直接把它往大厅中央扔。
东西落地时,发出“砰”的一声清脆声响,外面裹着的布散了开来,露出里面的物件。
江童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自己的包袱吗?
“你把封条拆了?”江童的声音里带着点怒气。
按行里的规矩,这镖物的封条得等收镖人和护镖的镖头同时在场时才能撕,收镖人点完货物签字画押后方两清。
只是这卧龙山庄的庄主突然遇害,江童手里的镖一时之间成了无主镖,这事才耽搁了。
没想到张冲居然趁着她不在房间,直接去翻了她的包袱。
她蹲下去打开包裹里的盒子,只见盒子里的桂花糕已碎成了稀烂。
江童正要发作,有人却先她一步嗷嗷叫了起来。
“哎哟!这什么东西啊好恶心!上面还有一层白絮,都发霉了!”
李询好像见到什么可怕玩意一样,一蹦三尺高,往后连退了几步。
江童没工夫理会他,握紧拳头站起来,又怒声问道:“谁让你们动我东西了?”
“卧龙山庄的东西几时成你的东西了?”张管家满脸轻蔑,理直气壮地继续说道:“封条是我拆的,你能怎么样?”
“你!”江童心中怒不可遏,准备直接动手。
这时,刘二爷“哎”了一声,拿扇子拍了拍张管家的手臂示意他噤声,又笑脸对江童说道:“江女侠,我们也只是想尽快查清楚事情真相,还请你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江童看见刘二爷的脸有些恶心,她总是觉得像这种大奸商不论怎么笑,都一副算计别人的奸样。
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只好暂且先吞下怒火。
“你们要问什么快问。”江童说道。
“好。我倒要瞧瞧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张管家走近江童,开始质问:“既然你道是我家老爷派人委托你押镖,那你可知那人身份?他姓甚名谁?”
“并不知。”
“那,此人是何面貌?你在卧龙山庄可曾见过?”
“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镖局里有专门的人负责接镖,你可派人去镖局询问。”
“那他让你长途跋涉送这玩意的时候,你们没觉得可疑么?桂花糕明明保存不了多少时日,等送到的时候怕是早就坏了。”
“行里的规矩,不过问雇主的事情。只要给够银子,死人都能送。”
听到这,刘二爷摸了摸他的一小撇胡子说道:“此事暂且不追究,我自会派人去查。”说完他又示意张管家接着问。
“老爷死的那天晚上你在何处?”
“在卧龙镇上的一个小客栈里。”
“你既然已经到了卧龙镇,为何不早早把镖物送过来?是不是故意拖时间?”
“那天我在客栈被人下了蒙汗药,一直到第二日下午方醒。”
“蒙汗药?谁给你下的药?目的何在?”
“没找到下药的人。那日醒来没瞧见什么异样,镖物也没损失,着急送镖便没有细查。”
……
面对张管家的连番提问,江童都不卑不亢地如实相告。
但在张管家听来,都感觉是江童在狡辩。
他越听越气,尖声说道:“天底下哪有这么稀奇的事!大费周章药了你,又什么都不做,我看这些都是你的托词吧!”
说着说着他干脆不再理论,直接呵道:“前言不搭后语的,肯定就是你杀害了老爷!”
江童冷哼一声:“捉贼要拿赃,你说我是凶手,可有证据?”
张管家也不甘示弱地道:“还要什么证据?你谎话连篇,不是你还能是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登时眼中火花四射,一副又要打起来的架势。
这时,鲁大汉猛地一拍桌子直接跳了起来。
“他奶奶的,老子早就忍不住了!一会说是老子杀的,一会说是这娘们杀的,你们说是谁杀的就是谁杀的?老子还说是你杀的呢!”
鲁大汉感觉自己受了一肚子委屈,终于沉不住气,把刀直接拔了出来。
上回他与江童联手和张管家打了个平手,这才又有了些底气。
大厅里的喽啰见状,立即拿着武器挡在了刘二爷前面,大厅顿时混乱成一团。
“哎呀!怎么说着说着又打起来了!”李询又不怕死地出来打圆场:“事情还没查清楚呢!”
众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率先出手,大厅气氛突然有些诡异起来。
这时,刘二爷用扇子拨开了面前的一个喽啰,哈哈大笑道:“鲁兄弟莫气,张管家也只是心急,他与庄主有多年的主仆之情,自然想快点找出凶手替庄主报仇雪恨。”
笑完他又从椅子上站起来慷慨激昂地接着说:“我兄弟被人无故杀害,我也是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
他边说边跺脚,倒真似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江童惊叹于他的情绪变化之快,没有说话。
“等你们查清楚了再告诉老子,老子没空和你磨嘴皮子。”鲁大汉说完就提着刀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房间。
……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
等江童吃了晚饭回到房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连续几天的折腾让她倍感疲倦,她躺在床上正准备歇着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敲起锣来。
山庄里的小厮和刘二爷带的护卫一共上百人,都举着火把在山庄里跑来跑去。
江童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听到嘈杂的人流声中有人在喊:
鲁大汉跑了!快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