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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没完成事情的白佑芊换掉了道袍,着一身男装,漫无目的的在这街上游走。
自来到都城,光忙着东打听西问问,都还没来得及看看这都城的繁华景象。
与南方不同,这里的人,更为开放热情,女子豪爽,男子英朗。
宸鸾国都城格局有比较完整的设计。
都城在主街道正中间,将长乐街分为了东西两街,东街富家人士居多,一般的普通小老百姓,大多住在长乐西街。
而南北这条街道名叫永乐街,主要是一些供人消遣的场所。
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很少见到乞丐在街乞讨,北方人的生活比生在南方人的生活幸福太多了。
半条街还没逛完,就已经路过了好几家客栈,酒楼,甚至还有花楼。
都城是个好地方,越繁华的地方,有钱人家就越多,她的生活也就更好过一些。
天色尚早,白佑芊准备下午干票大的,将上午的损失弥补回来。
正午时分,太阳很烈而且很闷,一点都没有深秋的凉爽之意。
白佑芊习惯了南方的天气,突然这个样子,反让她觉得不舒适。
白佑芊出了一身汗,手抵在额头遮挡着阳光,坐在一小摊边,点了一壶茶水在此小憩。
她惦记着,“不知道师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若是师父脑子又一时糊涂,露了馅可怎么办?”
白佑芊想到了白无之被人满街追打的场面,赶紧将桌子上那一碗茶水一饮而尽,匆匆起身去另一条街道上寻找白无之。
街上的人太多,很难寻找到白无之的身影。
想到白无之早上临走前说他要去一卖书册的地方,为她讨一些书。
这么些年来,虽然日子有时候过得不景气,但师父从来没让她落下过这些读文识字的机会,她也争气,有些书册,她只需要多看几眼,便能熟读于心。
刺绣女工厨艺这些女儿家该做的事情她倒是一样没学会,骑马武术打架这些男儿家该做的事情她倒是一样也没落下。
寻着一家家的店铺,终于让她找见了白无之的影子。
白佑芊站在店铺门外,见白无之穿了一身儒士服,正喜笑颜开的对里面的老板连连道着谢。
白佑芊走近了几步靠在这门上,白无之挑着一些书轻轻地放到了手里袋子中,挑完后便向老板行了一个儒士礼,将袋子提起便走出了店铺。
转身就瞧见白佑芊站在门口,稍微吓了一跳,对白佑芊轻轻挑了一下眉,然后将手里的袋子提起来让她看了看,用嘴型说了两个字,“成了!”
白佑芊跟着白无之离开这家店铺,街道上,白无之满心欢喜的将这一大袋子的书册抱在胸前,白佑芊疑问,道,“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弄到了这么多书?”
白无之从他腰间拿出了一个腰牌,丢给了白佑芊,道,“这个是出入楚府的腰牌,怎么样,师父做的够真吧?”
白佑芊将腰牌前后仔细瞧了瞧,白无之做东西的手艺,确实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白佑芊道,“还是师父厉害!”
“我就跟老板说,我是楚府刚来的教书先生,楚少爷令我出来寻些书籍,在老板那里打了一个欠条到时候找楚家要钱就行,楚府家大业大,犯不着和一个卖书的较劲,即便楚府不给,我们也早跑了!”
白佑芊听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道,“师父,以后我们还是不要打着楚府的名号招摇撞骗了!”
白无之反问,“你之前不是都查过,说楚家黑白两道都沾,钱定会不干净吗?”
白佑芊解释道,“今儿去骗钱的路上,发生了一些小意外,正巧就让我碰到了楚小姐,她是个好人!”
白无之拍打了一下她的脑袋,提点着,“阿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我们行走江湖的,最重要的就是不可轻易交出真心,谁知道那些赚黑钱的人们的心是怎么做的,师父怎么教你的?”
白佑芊也答道,“万事不可光看表面,师父也教过我,要知恩图报,楚小姐人心善,当着她的面骗人,我做不出来!”
白无之辩不过白佑芊,她说的处处是理,他哪里能反驳,于是问她,“所以,你今天一上午,什么也没干?”
白佑芊点头,白无之想说她几句,无奈也指责不了。
他教出来的好徒弟,他自是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他这徒弟事事留有自己的底线,她说骗不得的人即便他再怎么劝说,那也是徒劳。
白无之只是叹了口气,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道,“算了,回去看书吧!”
白无之又看了眼手里的书袋子又道,“这是最后一次拿着楚府的名号招摇撞骗!”
日子就这样如同在南方一般过着,没有太大的变化。
白佑芊日子过得有些无聊,打算着若是再没有生意就和师父准备回南方去了。
这日,白佑芊照常在屋里看书,白无之给她拿回来的书,尤其是那些兵书,使她受益匪浅。
闻声,传来一阵吱吱悠悠的推门声,院里的门因这里常年不住,坏的有些厉害,白无之还没来得及修。
白无之回到家中,将自己今天的战绩摆到了书桌之上,一张请柬出现在了白佑芊眼前。
白佑芊将手里的书扣到桌上,伸手拿起这张请柬,念着里面的大致内容,“谨定于十月十八日,为家父在本府筹备五十寿辰,敬备薄酌,苏涟儿顿首。”
白佑芊眼神中有些疑惑,抬眸看着得意洋洋的白无之,说着,“师父又自己做了个请柬?”
平日里,若是哪个镇子上有过寿辰的人家,定会少不了他们的身影,白无之总会带着白佑芊混进去胡吃海喝一顿。
“十月十八,那不就是后天吗?”
白无之点头瞧了眼门外那坏了的门,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着,“瞧我这脑子啊,一天天的总忘事!”
白无之说着便向院内走去,“今儿我一定要把这门修好!”
白无之突然顿了下脚步同她唠着家常,“我今儿在街上听说,咱们王后这寿辰呐跟王上闹得有些不愉快,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白佑芊拿起书准备提笔写字,“师父不是一直说朝堂之事向来混杂,能避则避,今儿是有什么兴趣来听这些事了?”
白无之脸色一沉,解释道,“哪有什么兴趣不兴趣的,他们随口说我就随便听了呗,再说了,宸鸾王这个人,他配得上那个位置吗?”
白佑芊听到白无之最后一句话便不耐烦的揉了揉耳朵。
这句话,她从小听到大,师父对宸鸾王有很大的意见。
白无之说,他在年轻的时候被宸鸾王骗过,白佑芊还嘲笑他,骗子居然能够被别人给骗了。
后来想想,那是宸鸾王啊,被骗了,又能怎样?
白无之,记仇!
白佑芊又仔细看了看白无之做的这请柬,这可不比在南方,这里是都城,若是真被抓到了,那户人家应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佑芊起身,“看来,这次要好好筹备一下寿礼了。”
白佑芊走向门口,白无之正在修理着院内的门,白佑芊问道,“师父可有打听清楚这苏府是做什么的?”
白无之蹲在地上,摆弄着门,道,“打听清楚了,当朝的刑部尚书,苏祥。”
白佑芊惊了一下,官家的人师父也敢去惹,更何况是刑部?
白佑芊结巴了一下,“师……师父……师父向来不是碰见官府就绕道走吗,怎么这次是?”
白无之站起身来,拍着她的肩膀道,“放心好了,苏大人呢,为人和善,我们只要坐在那里安安静静不出声,吃一顿便好了,你若是心中觉得有愧的话,那就跟以前一样,去准备寿礼吧!”
白佑芊确有打算去准备贺礼。
她这个师父,哪里有好吃的就爱往哪里蹭,用他的话说就是,“热闹的地方,不吃亏!”
就是这样一句话,白无之带着白佑芊不知道吃了多少顿霸王餐,吃过的山珍海味不计其数。
白佑芊出门寻着祝寿的贺礼,这场寿辰本就与他们没有关系,奈何白无之嘴馋,白佑芊又劝说不了白无之,只能跟着他去,帮他打着掩护。
儿时的白佑芊不懂事,小孩子都爱热闹的地方所以跟着白无之吃了不少的白食。
后来越长大,这样的事情,她也就越不想参与了,哪怕是去,哪怕准备的寿礼再寒酸,她也定会留些东西在那寿辰上。
白佑芊道,“为了吃顿好的,还要搭上好些银子,师父怎么想的!”
白佑芊从身上的小挎包里拿出钱袋,数了数里面的银子,叹息道,“寒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