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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行止说的没错，温馨和师姐都见过凶手，她们都在为吴教授开脱，一来是因为师生情谊，二来是想借他人之手以最残忍的手段处决仇人。但无论是二者的哪一个，都逃脱不了一个“自私”。
吴教授的电话拨不通，打电话问校长，说吴教授今天旷工。没有人知道他在哪，最强的反侦察意识配上最强的犯罪理念，没有人能抓到这个教授级别的凶手。
不过好在温馨还在学校上课，即便这个孩子什么也不愿意说，李琼玖也要去试试，这是她最后压的赌注。
驱车前往学校，向上课的老师打了一声招呼，就将温馨带出教室。两人站在走廊里，教室里看热闹的孩子们忍不住地向窗外张望，上课的老师敲了敲桌子尝试维持纪律。
温馨把着栏杆看着校门，李琼玖望着她的侧脸问道：“吴教授为你做过心理咨询对不对？”
温馨眨了眨眼，一言不发。
“你知道是吴教授杀的余华是吧？”
温馨的目光没有转移，眼波之中波澜不起。
“现在吴教授联系不上，他一定是准备杀下一个人，就算你不知道他在哪，但你一定知道下一个被害人是谁对不对？”
温馨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惹怒了李琼玖，她抓住温馨的肩膀，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你还想有人惨死是吗？无视法律无视条例，学习十多年这是学校教给你的狗屁歪理吗？让社会恐慌，所有人活在胆战心惊之中，他们不知道踩死一只蟑螂会不会也要偿命，就应该让吴教授告诉所有人法律就是个空壳是吗？！”李琼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或许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会失控到如此地步。
她的呼吸变得颤抖，却还是尽量让声音放柔，“没有人能够决定别人的生死，一时之间的臆断不能百分百定性一个人，我再问一次，我恳求你回答我，吴教授下一个想要杀的人是谁？”
温馨面无表情，李琼玖的眼睛泛起泪花，她仍卑微地哀求着，“我求你。”
温馨扭过头继续看着校门外，那里停着李琼玖开来的警车，许久她才缓缓开口，“今天，韩警官没有和你一起来呢。”
“韩行止？”
李琼玖心乱如麻，不管怎么推理她都不会想到吴教授下一个目标会是他。
脚下的步子有些凌乱，空洞的眼神不知所措，她还是强迫自己挤出笑容，“谢谢你。”
李琼玖转身刚要走，温馨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温馨垂下眼眸，“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默认了，还有……南城公园的证词是吴教授教我说的。韩警官是个好人，你也不差。”
李琼玖破涕为笑，“谢谢你，温馨。”
回到警局，向特案小组交代了两句后，李琼玖就把自己关进一个密闭的小屋，没有窗户，灯光幽暗，屋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左边放着一根笔和几张纸，右边放着落成堆的卷宗。
只有安静才能让她紧密地思考。
南城公园是一个特定的地点，吴教授让温馨的证词中出现这部分一定有特殊的含义。每一次的杀人都带着一份仪式感，杀人地点都不是随意制定的。
如果说在天台杀余华是给其他学生敲响警钟，杀人的地点选在路口和轨道是为了以牙还牙，那刘健的死亡地点就无从解释。明明有那么多不让人发觉的杀人机会，吴教授非要剑走偏锋棋出险招将杀人地点定在购物广场的地下车库，难不成有其他寓意？
将曾经的受害者和如今的被害者联系起来，实验楼、南城公园、余华、沈楠；路口、乾州、医疗事故死亡的程光；地铁轨道、乾州好友赵思、卧轨身亡的广武；购物广场停车库、刘健、师姐女儿勾萧。
死亡时间和案发细节……
等一下！
李琼玖将这一切写在纸上，密密麻麻的关联终于让她理清头绪。
上午九点钟，余华于A大实验楼吊死在第三层，而沈楠正是于3月9日坠楼身亡。第三层寓意着3月，九点寓意着9日。实验楼的“实”映射“沈”，配合吴教授让温馨说的南城公园的“南”，正好凑成沈楠的名字。
翻开卷宗可以知道，程光死亡不治时间是5月6日。乾州死亡地点位于成兴街光明路口，“成”对“程”，“光”对“光”。打开手机定位可知，乾州尸体当时面对的店铺标号是光明路5-6，正巧与5月6日映照。
再者就是被逼卧轨身亡的广武，死亡日期是10月30日。而赵思死亡地点是距离地铁第10站30米处。在那里，轨道旁只有一个亮着的广告牌，上面是【武】术学院的招生广告，学院名字的第一个字正是【广】。
师姐女儿勾萧，死亡日期7月4日，而刘健车牌号的最后两位数正是74，购物广场的“购”对应“勾”，吴教授逃跑的消防通道的“消”对应着“潇”。
死亡预示着死亡，这就是吴教授作案的规律吗？
那……韩行止呢？
破旧的水泥，掉落的墙皮，想要夺窗而入的阳光，以及手脚缠上十多道的黑胶布，都在韩行止醒来之后映入他的大脑。
他的手脚被绑在凳子上，身上的配枪放在身前的长桌上，他挣扎了两下无果，就前倾着身子往枪的位置靠去，还没挪上前，一只沧桑的左手抢先把枪支拿起。
“你是想用嘴开枪吗？”威严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韩行止刚抬起头，那枪口就已经顶到自己的额前。
左手拿枪……左撇子。
“吴教授？”看着面前头发花白的老人，韩行止发出感叹，“您隐藏真够深的。”
“彼此彼此，一个杀人凶手成为警察隐藏的不比我浅。”
“杀人凶手？”韩行止笑了一下，“您一定搞错了。”
“搞错？”这简直是吴教授听过最有趣的笑话，他知道他的秘密，他杀人的秘密。
“杀人你是没动手，但你敢说勾扬一家的遭遇，如今的下场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