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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子夕?该是时候……
顾子夕在床边的椅上慢慢的坐下,看着艾蜜儿刚哭过的还带着泪痕的脸,淡淡问道:“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没有思索,道歉的话,脱口而出。
“还有呢?”顾子夕轻叹一声,压着心里的不耐,沉声问道。
对不起三个字,她说了五年了,于丢掉的爱情来说,这三个字,太轻。他早已不想再听。
“许诺是谁?”定定的看着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艾蜜儿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拧着,不知道自己会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接受什么样的答案——应该继续装傻的吧,这样的话,还可以骗自己,他只是不原谅,而不是不爱了。
艾蜜儿紧咬着下唇,原本苍白的唇色,一会儿便被她咬出一道刺目腥红色。艾蜜儿吃痛的微蹙起眉头,看着顾子夕沉默中带着思索的表情,低下头轻声说道:“要是不方便说,就不说了吧,我也不是非要知道的。”
柔软的声音,让人心颤。她说着,又不自觉的咬住已腥红一片的下唇。
“别咬了,已经破了。”顾子夕微微皱了皱眉,起身拿了一个药棉,浸了温水帮她洗净。
只是,她纤弱受伤的样子、柔软低回的声音,却再激不起他的怜惜与疼宠——于她,在没有爱情之后,连惯性的疼爱,也在她一次一次的触及底限的行为中挥霍殆尽。
剩下的,只有责任和承诺了吧——如她所说,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她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能完全放下。
“她是朋友。”顾子夕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仍是这两个字,没有躲闪、也没有解释,就这么云淡风轻、就这么理直气壮。
“是那晚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子吗?你生病的时候她在照顾你吗?你们只是朋友?”艾蜜儿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给刺伤了——‘朋友’这两个字,多少暧昧尽在其中,他却那么的理所当然。
现在,她还是他的妻子啊!
她用力的坐起来,在急喘了几口后,声音里已带着些失控的哭音。
“躺好。”顾子夕起身,扶着她重新躺下后,才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认真的说道:“那晚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是她;生病的时候照顾我的也是她;但是,她是朋友。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子夕,你这是什么意思?”艾蜜儿轻闭了一下眼睛,调整好情绪才复又睁开,看着顾子夕低吼着:“你这是在责怪我不该问吗?还是责怪我没能照顾好你?”
“你深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做为你的妻子,我不能问、不该问吗?而你的生病,若没有张庭,我竟然是不知道的!”艾蜜儿不禁有些声嘶力竭起来,柔软的声音,在这样的撕扯里,变得低回凄婉,听着让人心里直发酸。
“第一,她是朋友,我没有瞒过你;第二,我生病了,如果她不来照顾,只有梓诺照顾我,很显然,梓诺现在还不行;至于你,你关心过我吗?你关心的只是我对你的态度吧。”
“又或者,你觉得我活该就病着?”
看着艾蜜儿激动的情绪,顾子夕早已灰了的心,不禁越发的冷了——连梓诺都知道他现在不堪重负的状态,而她,却只有责怪。
也怪自己吧,呵护她惯了,她除了关心她自己的地位、身体之外,再不会关心别人了。
早已经灰心,何必还奢望她能有至少一点点的懂他呢。
顾子夕直直的看着她,眸子里淡淡的温柔慢慢掩去,直至再无半分情绪:“还有第三,也是我最介意的一点,你有什么话,应该直接问我,而不是从梓诺那里知道。”
“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了爱情,至少还有亲情、还有信任、还有基本的尊重。可你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我的底限。”
“所以蜜儿,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顾子夕的语调,平平缓缓,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就似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平常、淡然、决然。
“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看着顾子夕寡淡的神色,艾蜜儿感到一阵绝望——毕竟在一起十年、毕竟她还是了解他的:这样的表达,就是决定,再无回转的余地。
原以为,他对她只是责怪,时间过后,终会原谅;原以为,他对她那样浓烈的爱,即便是她错了,他也不会放弃她;原以为他这五年不找女人,除了念着梓诺妈妈外,也还是念着她的;原以为,有梓诺妈妈横在他的心里,她再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原以为……
有多少以为,都只是错估了那次错误对他的伤害;有多少猜测,仍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有多少笃定,是因为低估了那个女子对他的重要。
所以?
“所以,你这是要弃我于不顾了吗?”艾蜜儿颤抖的问道。
“我曾答应过,要照顾你一辈子,这句话,任何时候都有效。”顾子夕淡淡看着她。
“那么?”艾蜜儿心里又升腾起一股希望——他必竟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吧。
“所以,你若愿意离婚,我仍保你衣食无忧;你若不愿离婚,我们就分居,名义上你仍是顾子夕太太,但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任何事情……”顾子夕看着她,想了想,仍是慢慢说道:“包括家族里的事、包括我的私生活。”
“你……”艾蜜儿紧紧的抓住胸口的衣襟,一阵急促的喘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现在原本就与分居没有区别,他仍要明白的提出来,是因为刚才自己说的妻子的身份吧?是因为他要给那个叫‘许诺’的‘朋友’一个交待吗?
是这样吗?
艾蜜儿下意识的又咬住了下唇。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有些事情,你要好好儿想想:选择前者,我会按正常离婚手续来办,财产平分,包括我的股份;若有一天我没不能继续把控顾氏,你的股份一分不会少,只要顾氏不跨,你便衣食无忧。”
“若选择后者,法律意义上你还是顾太太,每个月我会打一笔生活费给你,只是,若我一旦失去顾氏,你便也得跟着流落街头。”
顾子夕看着处于极度慌乱中的艾蜜儿,仍狠着心将话说完:
“蜜儿,我不是吓你,也不是以此要胁你离婚。我说过照顾你一辈子,即便我们的爱情已经变质,你仍是我的责任,所以,任何情况,我都不会弃你于不顾。”
“你现在的情况,没有钱根本无法生存下去——你的衣食用度、生活环境、看病用药,这么些年已经养成了这种格局,若有变化,你的身体怕是会受不了。”
“至于我在顾氏的未来,以你和她走近的程度,我怕是不能和你细说的,你只需知道一点:并不稳当。”
“所以,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顾子夕看着艾蜜儿平静的说道。
“如果、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艾蜜儿微颤着双唇看着他。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顾子夕看着她,目光里只是平静无波。
“子夕,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我不再去妈妈那边、你也放弃顾氏、我们带着梓诺,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艾蜜儿的双眸突放的光彩,潋滟明亮,似是回到初恋的时候。
“子夕,我们去温哥华,你滑雪给我看;我们去新疆,你说要带我去看天山的雪;我们去日本,我用熏衣草给你编花环;我们去撒哈拉,去听驼铃看海市蜃楼;子夕,我们那么多那么多的约定,还没有实现呢。”看着眸色微微动容的顾子夕,艾蜜儿轻轻抓住他的手,带着期许和梦幻的声音柔情似水:
“子夕,我以为在这场战争里,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到现在我发现,我什么也做不了、做什么都是错,所以,我不再挣扎;所以,我只单纯的做顾子夕的太太;所以,我们一起活得更简单些,好吗?”
她几乎是在瞬间决定的:放弃现有富足安稳的生活、放弃顾氏总裁夫人的头衔——她,只要他,顾子夕。
挣扎了这些年,以为那些都比他重要,却原来兜兜转转里,直到最后才发现——他,才是最重要的;
这错,只因为对他太笃定、对爱情太笃定。
“子夕,你那天问我,是要你、还是爱你,我现在回答你:我以为爱已无需再言,所以以爱的名义要你;而你只给我一道选择题,那我的回答是:我爱你。”
“子夕,我爱你。”艾蜜儿笑着,眼泪,却如雨般落下。
深深的看着笑着流泪的蜜儿,顾子夕久久不语。
在她更紧的抓住他的手后,他才重新开口:“谢谢,只是,你好好儿想想吧,百日宴会后,我要你的答案。”
轻轻拨开艾蜜儿抓着自己的手,冷淡的眸子里,慢慢浮上一层温柔——过去,如画般一一翻开,即便她已不是当年那个爱得单纯的女孩,他们曾有过的爱情,在最后要分开的时候,依然战胜了物欲。
该是感到安慰的吧。
也只是安慰而已——失望过了、灰心过了、爱情已难再重燃;心已走了、爱情远了,心动的人已不再是她。
“还是不行吗?”艾蜜儿发光的眸子颓然黯淡。
“我先走了,在你决定之前,不要在梓诺面前提一个字。”顾子夕站起来,习惯的帮她将被子拢了拢,声音仍是淡淡的。
“梓诺呢?”艾蜜儿恍惚的问道。
“恩?”顾子夕挑起眉梢,有些意外她这个问题。
“梓诺,是我的宝贝。”艾蜜儿的身体,软软的滑了下去,似是不堪打击的闭上了眼睛。
“先休息吧。”顾子夕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里某个地方微微的扯痛着,却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
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艾蜜儿缓缓睁开了眼睛,无助无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脑袋钝钝的无法思考。
她的爱情、她的婚姻、她的家庭、她的幻想、她的虚荣,在他只给的两个选择里,统统没有了。
一身是病的她,在他身边十五年,到现在,还剩下什么?
满室冷寂、一身凄凉,心脏从来都承受不了剧烈波动的她,在绝望的现在,反而死寂般平静……
…………
爱就像一个沙漏
从指缝慢慢流走
越想握得紧越不放手
越无法挽留
什么才叫做拥有
是不是非要占有
曾经用真心付出所有
一秒已足够
有人去爱就有人走
有多少人懂细水长流
哪来天长何处地久
都不如你牵着我十指紧扣
有多少爱还看不透
有多少人能走到最后
永远多远何必追究
不是什么都有理由
也该有时候
永远多远何必追究
就算不舍再看不透
也许该是时候
…………
夜是静的,人也是静的,只有眼泪,不停的流下,她仍无力阻止。
…………
顾子夕去到隔壁,小梓诺靠在枕头上睡着了,没有盖被子、也没有脱衣脱鞋,似乎是准备随时起来的模样。
顾子夕的眸子微暗,弯腰轻轻的将他睡得热呼的小身体抱进了怀里。
这么懂事的儿子,让顾子夕心暖、更让他心疼。
对于梓诺,艾蜜儿待他也是全心全意,只是,她的身体却给不了儿子更多的照顾,反而是早熟的儿子照顾她、担心她更多一些。
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希望给儿子一个更轻松、快乐的环境——她,应该可以吧。
年轻的、健康的、坚韧的,会给梓诺好的照顾和教育吧。
顾子夕将唇轻轻印在儿子柔软热呼的小脸上,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听着他可爱的小呼噜,嘴角噙起温柔的笑意——不知道是想起了他的妈妈,还是想起了许诺……
只是,在他的爱情世界里,再也没有艾蜜儿……
……第二节:竞争?避其锋芒……
“许诺,今天这么早?”季风还在刷牙,便看见许诺急急的往外冲去。
“十个卖场、十个体验馆,同时揭幕,你说我要不要激动。”许诺边换着鞋子边对季风说道:“今天晚上不知道几点回来,都不要等我,我带钥匙了。”
“还好还好,不算太激动,还记得换鞋呢。”季风意有所指的说道。
许诺微微一愣,想起那夜的慌张——呵,她的心动、她的慌乱,原来已经是那么明显啊。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许言会担心吗。
许诺抬头给了季风一个大大的笑脸:“人不能总是失控的。我不能耽搁了,我还要去做头发,我这头发,也算是我们的招牌。”
“对你的控制力,我一向信得过。”季风点头。
“开的莫里安的车吗?”许言走过来,将一个袋子递给她。
“Yes。”许诺比划了一个V的手势,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他都要成精了,这时候居然稳得住,昨天晚上居然没在会场值夜。”
“所以你还得修练。”许言笑着说道,指了指她手中的袋子,交待说道:“这是两套衣服,你今天要去十个卖场,轻松不了。衣服估计也撑不了一天,看着不行了就换一套。”
“你今天比模特儿还重要。”许言笑着说道。
“确实,莫里安应该已经准备了。不过,当然是许言更懂你妹妹我了,所以,我决定穿你准备的衣服。”许诺拉开门走出去,最后又探出头来对许言说道:“记得看电视啊,本地头条、省级媒体我觉得也应该是头条、国家级媒体,至少有一句吧。”
“一定看的。”许言看着她满身斗志的样子,暖暖的笑了。
…………
“我今天没手术,所以和人换班了。”季风见许言转身看着他,便自动自发的说道。
“你怎么能这样,读心的吗!”许言轻笑:“我喜欢看许诺这个样子,放下所有的心事,只为这一场输赢。”
“我也喜欢,所以我们一起去看。”季风也笑了。
…………
7点.
许诺到京百的体验馆时,莫里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体验馆外层的施工布早已揭去,一道黑金相间的软胶线门帘,屏障似的将体验馆围成一个四方的盒子;轻奢的音乐在帘间流趟,引人驻足,又让人期待。
“比我还早?”许诺快步跑了过去。
“开馆之前,这样的效果,已经足够的震憾。”莫里安的眸色里,也染上难得的兴奋。
“恩,Ben找他们的创意总监专门设计的,既满足了在正式揭幕前的神秘感、又能吸引开馆前的顾客注意力,整体格调与产品定位的契合度也高。”看着连夜赶起来的软帘——大面积黑色运用,点缀着细金线条,大气的格局立显;软性的材质柔化了黑金对比带来的冷硬与距离感。
D&B公司,这一次当真是相当的用心——软帘的角落,金色的D&B的LOGO安静躺在那里,不显山、不露水,标识度却已足够。
“联系一下D&B公司,我想将这个体验馆,缩小比例移到发布会现场——因为大部分客户是明天才到,我希望他们能感受完整的体验馆效果。”莫里安边用相机拍着照片,边说道。
“好的,我现在和Ben联络。”许诺快速的点了点头,拿着电话走到旁边。
…………
“Ben,你也在现场?”
“谢谢谢谢,我也在呢。”
“有个临时的想法,可能要麻烦你,既然你在,你直接过到前面来,和Eric聊一下。”
“好的,稍后见。”
许诺轻笑着按掉电话,却在一转身时,看到阳光里的顾子夕时,不由得愣住了,连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收回,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
自失约以后,到现在该有十天了吧。
她以为,没有联络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回到当初,谁知只这一眼,心却又砰然跳动,似是这十天的距离,从未产生。
看着她,他只是温润的笑着,十天不见,他憔悴了,她却意气风发,似乎有些不公平呢。
“今天很漂亮。”顾子夕站定在她的身边,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
“今天必须漂亮。”许诺低头轻笑,再抬起头来,心情已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对他的失约,竟然不需要解释。
既然从未远离,何必强行走开;既然心动如初,何苦为难自己。一如当初,就这样走近,淡淡的相处就好。
“我要上去了,中午,一起吃饭?”顾子夕低声邀请——似乎,他真的懂她,一个微笑,足以让他了解:这十天的距离,在他们之间都未形成距离;那天失约的原因,并不值得继续纠缠。
“不能现在答应你,我今天要跑五个卖场。”许诺如实说到。
“好,到时候再约。”顾子夕点了点头,抬腕看了看时间,对她说道:“我先上去了,今天注定了是一场恶战。”
“很高兴也能让你有些小小的紧张。”许诺转眸看向那大气的黑金幕障,脸上是满满的自信与骄傲。
“有客流量,不一定产生交易,这场竟争,到底要以年度的订单为输赢的界限。”在商业上,顾子夕的自信与骄傲,远胜于许诺。
“我记得你说过,利润才是决胜关键。”许诺微微一笑,转身大步朝莫里安那边走去,留给他一个骄傲的背影。
“利润?”顾子夕重复着这两个字,在晨曦的阳光下,微眯起眼睛,看着卓雅的黑金软帘,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难道是用高溢价率的定价方策略?”
想着便将目光转到正与许诺说话的莫里安身上,若有所思之后,转身大步离开——以卓雅的品牌价值,高溢价率的策略,似乎也是行得通的,只是从日化品类的角度来讲,风险也不小,在吸引一部分消费者的同时,也会流失一部分消费者。
从投入上来讲,客户的绝对数量,顾氏肯定是有优势的;而卓雅的定价策略,则将有限的客户价值,发挥到最大;
若以利润来定输赢,结果倒真不好说。
只是,这种竟争方式,双方并不直接竟争客户数,而是竞争客户质量——各自出招,吸引住属于自己的消费者。
人果然是潜力无穷,在顾氏线上线下的步步紧逼里,卓雅已无力再做市场占有率的竞争,却找到这种避其锋芒,只看自己的市场策略。
若成功,就算失去市场占有率,却能赢得利润率;若失败,便是一败涂地,再无退路。
这一招既奇且险。
险中求胜,倒象是许诺的风格,却不象是莫里安的风格。
…………
“那就这样决定,我现在去发布会现场,和你们的广告公司对接一下。”Ben与莫里安迅速的达成了共识。
“这是我们行政经理的电话,你去了直接与她联络,说是我的意思,她会安排的。”莫里安将林允儿的号码发给了Ben。
“好的,再联络。”Ben记下号码,便快速的赶往产品上市发布会场。
……………
“谈妥了?”许诺问道。
“恩,先去现场看看,以不影响整体布局为准。”莫里安点了点头,看着她问道:“碰到顾子夕了?”
“是啊,他们的现场也是今天完工,是配合着Y视广告的。”许诺点了点头。
“看到他,我还真有些紧张起来。”莫里安看着许诺,话中有话的说道。
“发型师到了吗,我该准备了。”许诺低下头,并不接他的话。
“在里面了,你准备吧。”莫里安从她脸上收回视线,将手里一直拎着的大袋子递给她。
“许言帮我准备衣服了。”许诺一脸温暖的笑意。
“好,你自己安排。”她眼底难得的暖意,让莫里安募然心动——原来,暖暖的她,比那个带着忧郁与伤感的她,更诱人呢。
只是,这暖意,是因着许言?还是因着顾子夕呢?有一点他的因素吗?
“知道了。”许诺点了点头,接过衣服,便去了造型师处。
看着她的背影,莫里安只能是无奈一笑——劝她不要陷入,真正是个笑话,心若能随意的控制,自己又何至于深陷至此。
三个人的感情,自己的胜算,也只在于两年多相处的感情、在于顾子夕无法给予的婚姻吧。
……第三节:现场?华丽呈现……
8点.
一切准备就绪,体验馆内,灯光全然打开,三个径渭分明却又相互呼应的区域里,工作人员身着卓雅的工作服,已各就各位——温暖华丽的灯光、科技感十足的体验区、大气稳重的陈列架、身着蓝色工程师服装的工作人员,还有电子屏幕反复播放的德国总部研发基地的工作现场。
这一切,将现场营造成为一个具有科技内涵的专业场所,而不是只卖卖洗发水、护发素的低端叫卖区。
许诺一条酒红色缎面及踝包裙,在灯光下显出华贵的质感,一头刚刚护理过的酒红色卷发,泼泼洒洒的披散至腰间,被身上那件白色钉珠的针织背心衬得明亮而光感十足,而在腰间与同色的缎面裙相接,浑然一体的感觉,让人只能想到一个词——丝般爽滑。
只有对产品十足的自信,才敢将头发与缎面的裙放在一起比较;而这其中的小技巧在于:上衣的针织的纹理面料与光泽度十足的头发形成对比,白色与酒红色的色差对比,首先在视觉上已经对这一头卷发感到质感十足的惊艳;随着视线下移,头发与裙子在腰间相遇,由反差到同色同质,便生浑然一体之感,便觉这头发与这缎面的裙裾一样,华贵而质感。
而她胸前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作牌,一下子又将她这一身装扮与顾客造成的距离拉近——卓雅的普通员工,已然如此出色,卓雅的产品,当是高品质的代言了。
每一个细节、每一分修饰、现场出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摆饰,都是策划方案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细节的完美追求,让许诺在策划这条路上走得很辛苦,也走得很稳妥。
“还有二十分钟,各方面都准备就绪了吗?”
“OK,大家放松。”
…………
“Marry,你那边准备到什么程度了?”
“现场拍照给我。”
“好的。”
…………
“姚工,你那边的电路问题解决没有?和商场协调好了吗?”
“谢谢谢谢,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
阳光透过软帘细细密密的透了进来,让整个馆区多了几分热闹的感觉。许诺将电话挂在胸前,手里拿着对讲机,密切关注着其它展区的进展。
“效果棒及了。”莫里安对着许诺竖起了大拇指。
“我有点儿紧张,不知道消费者买不买帐,价格会不会高了些?”许诺看着莫里安,莫明的又紧张起来——设想再好、效果再好、没看到消费者的反应,总归是心里不踏实。
“做好当下,我有信心。”莫里安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的说道。
“好吧,已经到了这一步,不行也得行。”许诺深吸一口气,对莫里安说道:“你过去吧,这里我撑得住。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好,随时保持联络。”莫里安点了点头,抬腕看了看时间后,便从工作通道离开了展区。
…………
三楼日化专区。
顾氏以不同的色彩堆位,将产品按不同的功能进行陈列,墙面与货柜的产品,用同一种外包装的洗发产品,陈列在三分之一的墙腰间,上下留白着,不做任何的装饰,大气而醒目。
在进门和通道处,则以高度齐腰的黑金陈列架,将成套的洗护产品陈列其中,陈列架的下方则是内嵌式镜子,以及各式的小玩具。
整体货架造型简洁简单,长度延绵整个动线路途,大大的延长了消费者在货架前停留的时间。
齐腰的高度,主妇们抬手可取,可以将购买变成一种无意识的行为;而下面的镜子和玩具,则是用来吸引小朋友的。
四岁到六岁的小朋友,已经开始对镜子里的自己感到好奇,看到另一个自己,都会停下来仔细的琢磨,加上玩具的吸引,停留的时间会更长,以此达到留住主妇脚步的行为,有效延长主妇们在陈列区停留的时间,以增加购买的机会。
顾氏这套产品,主打家庭牌,从推广文案到现场陈列,都以家庭为主题。
所以在收银区的旁边,开劈了一个临时的休息区,铺着双层胶垫,可以脱鞋也可以穿鞋上去,闲闲的随意散落的懒人沙发,让逛累了的主妇有种想立时坐下来的*,而懒人沙发旁边的地上,随意散落着的漫画,又是吸引孩子们的设计。
当然,至于产品,就在休息区的一个整面陈列墙上,高度只有1。7以上的男士才能看见,除了产品,还有精美的产品宣传画册和配方说明。
因为男士的购买行为大多理性而直接,不会专门去陈列区逛,在这里等待的时候,这样的懒人沙发他们又不会坐,为了保持形象,他们会一直站着,目光所及之处,无聊时可看看画册,若有需求,随手拿起便是;若无需求,对产品性能也有了基本的认识,下次购买,或许就是选择之一。
对于潜在客户的挖掘,也不失为一个手段。
而主妇们在逛了半天后,已经疲惫,为了避免视觉疲劳,产品已经不适宜再出现在她们面前。所以展示在她们面前的,只是一个纯粹的休息区。
…………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9点卖场开业。
工作人员散落在陈列的各个区域,随时记录客流量、消费者停留时间、购买比率。
顾子夕则站在卖场随意的转动着,希望听到来自于消费者对产品、对陈列的第一道意见和评价。
…………
9点,超市如常开业。
一楼,卓雅展区的音乐慢慢的弱了下来,黑金的软帘缓缓升起,体验馆在灯光和阳光的照射下,象一个发光体一样,一点一点的呈现在顾客眼前。
在整个软帘全部升起来后,体验馆外围灯光渐暗,加之软帘将体验馆顶部遮住,室内的光线看着便柔和了起来。
驻足的消费者,慢慢聚拢了来。
“这是什么呀?”
“好象是洗发水什么的。”
“不会吧,洗发水弄成这个样子,谁敢买呀。”
主妇婆婆们好奇着,却被过于高端的装修给吓住,一时间不敢进去,却又犹豫着不愿离开。
许诺脸色微微一变,高定价、高端陈列,果然是会吓走一批顾客的。
只是,事已至此,她必须目标清晰的完成高端客户的吸引。
抬腕看了看时间,许诺拿起手机发了信息之后,外面观望的人群里,便有几个衣着时尚的女子走了进来,在与许诺简短的交流后,便由工作人员带到了体验区。
发质确认、选定产品、开始现场体验洗发;而这一过程,由工作人员以麦克风的方式进行展示,让驻足的消费者立时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随着更多人员的进入,整个体验馆便热闹了起来,有的在研发区,听产品成份与开发过程的介绍;有的在陈列区将产品和介绍目录拿在手里慢慢研究、有的在工作人员处排队拿号,等着亲自体验。
在一小时过后,有的消费者因为排不上队而发生争执,最后许诺送了一套并不现场销售、而且在今年都不会上市的护理产品给她,才得以平熄。
最后,直到5个真正的消费者中,有三个开单,许诺一直悬着的心才安了下来——高于普通洗发水30%的定价,到底还是没有吓住消费者。
“莫里安,开单了,三个,60%。”许诺走到外面,开心的说道。
“我这里66%。”电话里,莫里安轻笑。
“喂,你非得赢过我吗!”许诺笑着责怪他的不识趣。
“当然不是,只是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我们的定价策略,目前看来是没问题的。”电话里,莫里安的笑声一片清朗。
“好啊,我进去了,南区的肖总说是会提前到今天过来,我一会儿要听听他的意见。”许诺挂了电话,快步的回到体验馆。
体验管的人,当然比刚才更多了。
…………
三楼日化楼层。
“陈列架的下端镜子和玩具,是促使消费者停留的主要原因。”
“单身男士比已婚男士购买比例要大。”
“主妇们的购买热情很高,主要原因是大家都停留在展区,起到联动的影响效果。”
“小时成交量已经达到历史同类产品最高。”
“晚上Y视广告播放后,还会有个增量时段。”
…………
洛简的短信一个一个的发过来,目前为止,这次加入卖场消费心理研究的陈列方案,基本算是成功的,几个陈列点基本达到预估的陈列效果。
…………
中午时候,紧张的节奏慢慢缓和下来。
顾子夕来到楼下,第一次全景看到卓雅的体验馆,只觉得眼前一亮——除了在一楼入口做这样的反拦截方案外,展示的方式,已经相当的超前和高端。
看着电话、对讲机不停换着的许诺,忙碌不已的样子,顾子夕微微眯起了眼睛——许诺,在策划与创意上,确实有才华。
“先生,这是卓雅今年推出的新品‘卓丝’系列……”
“顾大总裁亲临现场,体验馆真是蓬壁生辉。”工作人员的话还没说完,许诺已经走了过来——一脸的笑意,喜悦而调皮。
“我怎么觉得是许小姐的光彩比这些个灯光更吸引人呢。”顾子夕顾子夕慢慢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喜悦,心里不由得漫延开一股相同的喜悦,还有放开束缚的轻松。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男的高大优雅、女的灵动俏皮,端的吸引了更多的顾客往这边看来。
…………
“季风,许诺好漂亮。”看着工作中的许诺,许言眼底竟是得意——这是她的妹妹啊。
“你们两个,各有各的美。”季风轻笑,看着许诺身边的顾子夕,低声问道:“是这个男人吗?”
许言轻轻点了点头:“是啊,看他的眼神,对我们许诺也是动心了的吧。”
“仅凭这外表和气质,已有足够的吸引力。若许诺动心,我看在劫难逃。”季风轻轻叹息。
“我不会让他成为许诺的劫的,我要他成为许诺的福。”许言柔弱的眼底一片坚定。
…………
广场的另一隅,艾蜜儿早已惊讶一片——竟然是她!
竟然是她,那夜在街上,一眼就吸引住自己的女孩——原来是她,她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啊。
“太太,你身体还没好,这里人太多,就先回去吧。”张伯看着艾蜜儿苍白的脸,担心的劝着。
“我不想走,我想看看,这么多人呢。”艾蜜儿低低的自语着,却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到底想看到什么。
…………
“顾大总裁亲自下来,也想体验一下吗?”许诺的语调里,带着些对他寸不步让的不满和娇嗔,灯光里一脸的笑意,看起来生动不已。
“若是许小姐亲自服务,我求之不得。”顾子夕似是刻意忽略掉她的不满,只是顺着她的话,看着她的笑妍,一身的疲惫尽数散去。